末日进化论-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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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妖发现自己竟然没能冲上金字塔，反而后退了许多。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身边那个白衣胜雪的昊天。
“镇静点。”昊天的声音无论在何时都显得如此的沉静。
“可是！可是……大长老还在那里面！会长……”幻妖的脸几乎因为激动而扭曲了，“会长，你可以救大长老的。我求你了……”
昊天背负双手道：“你必须对他有信心。况且，他的规矩，不能废。”晴天皱眉，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幻妖的肩膀。没有人比晴天更了解新人类协会的会长昊天。
除了禁止众人接近，昊天只是静静地看着金字塔逐渐垮塌，眼神中看不出一点情绪。金字塔的垮塌显然极为不正常，构筑金字塔的巨石历经万年不朽，却仿佛就在这一刻的瞬间化为了石粉。除了昊天，所有的身穿红色长袍的进化者都跪下来，深深低下了自己的头。新人类协会会长的双膝是不会向任何人跪下的，哪怕这个人是最值得尊敬的大长老。
“就这样结束了么？你曾经跟我说过，一切都会在一个雨夜终结，一切也会在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你的终结和开始？终于，还是要放弃了么？终于，还是失败了么？”昊天喃喃自语，眼神中还是流露除了一丝苦涩。他缓缓举起了他的双手，像是要紧紧拥抱这一片雨夜。雨水当然不可能被拥抱，只会打湿他白色的长袍。
烟雨满天，远处潮声起落。秋天的海风吹着他的白袍，列列做响。远方是无边的大海，抬头是如烟细雨。在这样的夜晚，这位新人类协会的会长张开了双臂，放开了怀抱，对着那垮塌的金字塔，突然仰天长笑。笑声未绝，泪已如泉涌。广场上下一片安静，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晴天和幻妖，都屏住了呼吸，望着那站在广场中央流泪的男子。
从来没有人知道昊天也会哭，这个人几乎像神一样永远高高在上的尊贵，永远风轻云淡的优雅。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流泪，有一些甚至已经泣不成声。
就在这一片哭声中，化为沙丘的金字塔中走出来一个清瘦的红袍老者和一个连滚带爬满脸石粉的年轻人。
第一百八十章 新人类的春天
“是大长老！”幻妖狂喜道，“大长老还活着。WWw！”
“不但是大长老，旁边那个是林甲，林甲也还活着。”晴天大声道，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了。
昊天看着金字塔废墟中缓步而来的大长老，迎了上去。在确定两个人没受什么伤之后，昊天才郑重地道：“金字塔已经毁了，请大长老和林甲去我那里。我有些问题需要你们回答。”
大长老微笑着道：“会长，我知道你的问题，所以我正要去找你。”说完他回头看了看灰头土脸的林甲道，“我们一起去。”林甲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会长？久仰大名，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昊天有些不解道：“谢谢？”林甲拍着头上的灰道：“对的，谢谢。”
“为什么这么说？众神祭坛垮塌，也不是我救了你们。”昊天皱眉道。林甲苦着脸道：“虽然刚才你没赶上救我们，但是马上你就可以再救我一次了。这是我到飞鱼岛的第八天晚上，除了喝了点水，一顿饭都没吃过。会长你再不请我吃顿饭，我就要饿死了。”
昊天像看妖怪一样看着这个满头灰尘的小子，“你的意思是要我请你吃饭？”林甲嘿嘿一笑，“这哪里好意思？不过会长如果一定要尽尽地主之谊的话，我是一定要给这个面子的。所以事先说声谢谢也不为过吧。”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昊天微笑道，“很好，我请客。等会我把晴天也叫上。到了飞鱼岛，如果不吃晴天做的烤鱼实在是一种遗憾。”让众人无语的是，林甲马上接口道：“我不但是个有趣的人，我还是个有灰的人。所以我还想问问，你别墅里有浴室么？”
看着周围的人一脸笑意，林甲有些叫屈道：“不是我贪心，又要吃饭，又要洗澡。只是会长请客，做客人的总要有点礼貌。作为客人，收拾得干净点也是对主人的尊重。”昊天转身指着远处道：“很遗憾，我没有浴室。因为我不需要浴室，整片大海就是我的浴室。而且我也没有别墅，只有一间草屋。”
昊天的草屋就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整个造型原始却非常别致。用的是岛上砍伐的变异原木，手指粗细的藤条编成中国围棋形状的内外两层篱笆，带小门窗，再把鲜篱笆中间的夹缝里敲实，房顶是用岛上生长的那种人头高的蓑草，一茬盖一茬地铺平，用绳子一圈一圈地盘绑在屋梁上。
草屋甚至没有一件电器和家具，只有一张草席，草屋外放着一张躺椅。
微雨已经停了，草屋外，篝火被燃起，晴天的身边放着个红泥小火炉，炉子旁摆满了十来个小小的罐子，罐子里装着的是各式各样不同的佐料。炉火并不旺，晴天正用一把小铁叉叉着条鱼在火上烤，一面烤，一面用个小刷子在鱼上涂着佐料。他似乎已将全副精神全都放在手里这条鱼上，鱼很小，是飞鱼岛特产的飞鱼。
晴天看着这条烤得滋滋作响的鱼，刷调料的手势温柔得像是在抚摸心爱的女人。林甲上次看见晴天如此聚精会神、如此温柔的时候，还是他和荻花在一起的时候。
他烤鱼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管的，无论什么人，也别想在他身边。他常说：“鱼是人人都会烤的，但我却比别人都烤得好，就因为我比别人专注，‘专注’这两个字，就是我烤鱼最大的诀窍。身边有人，就会有干扰。”所以，昊天、大长老和林甲，坐在离晴天烤鱼很远的另一边。
林甲洗过了澡，披着一条毛毯，随随便便坐在那里。昊天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林甲也不是外人。那么，大长老，关于你的那个预言……”大长老目光复杂道：“并不是我预见到的，而是荻花。她的这方面天赋非常惊人，今天，你已经看到了。”
昊天不动声色道：“那么传承呢？你们拿到了祖先遗产了？最主要的是，那件东西怎么样？”大长老点点头道：“得到了，林甲得到了所有的传承。而且他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完美基因者。有了他的帮助，我们会让所有的普通进化者成为拥有异能的天选者。”
林甲一头雾水道：“什么？什么完美基因者？”大长老微笑道：“林甲，你知道，不是所有变异者都会拥有异能的。因为我们的进化来源于突变，而基因突变的方向是不确定的。所以天选者拥有的异能各不相同，而普通变异者却根本没有异能。据说亚特兰蒂斯人有一项技术，可以使基因的变异按照我们的意愿发展。”
林甲脸色惊呼道：“你是说亚特兰蒂斯人称为‘选择’的那种技术，但那是不成熟的。就算是亚特兰蒂斯人也产生了大量的死亡和不可控变异。难道你们想……”
“不错，只要我们掌握了这项技术，我们就可以把整个进化者族群改造成拥有天赋异能的天选者。新人类的春天就要到了，想想吧，所有人都变成拥有异能的超级人类。新人类将会掌握整个世界，新的思想，新的活力，甚至在这片废弃的土地上开创出全新的文明。旧时代被大灾变毁去，而这将是一个崭新的时代。属于进化者的春天。”大长老看着漆黑的天空，话语中充满无限想往。
“一切都会终结，一切也会在那一刻开始。”昊天淡淡地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我记得所以的基因代码图谱并明确其含义，但是类似的基因技术需要相当高的科技手段。亚特兰蒂斯文明的设施和设备现在基本不存于世，关于这一点，你们怎么解决？就像身在石器时代的工程师，即便拥有了图纸，也造不出一辆汽车。”林甲缓缓道。
大长老微笑道：“你说得很对，但是如果不光有图纸，还有实际的范例是不是就容易多了呢？”
“范例？”林甲皱眉道。
“是的，或者称为标本典范。如果我们拥有一个典型的参照物，一个完美基因的典范，事情就会变得相对容易很多。而你，正是这样一个典范。”大长老缓缓道，“类似的研究，在圣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他们捕猎变异者，并高价收购变异者的器官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你们要和圣城合作？”林甲惊讶道。
“绝不可能，任何残害变异者的人都是新人类协会的敌人。”昊天斩钉截铁地道，“所以我们和生存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你大概还不知道，因为他们的这种卑劣行为，我们新人类协会曾经数次潜入圣城，给他们好好找了些麻烦。顺便我们抓来了几个俘虏，其中一个是号称杀人医生的喀斯特洛夫，现在他们正在地下的某个实验室为我们进行这项研究。至于设施，我这里的茅屋虽然简陋，但是岛上的地下实验室是我们从圣城整个搬过来的。”
“所以在基因研究方面你们并不弱于圣城？”林甲微微心惊道，“难道你们已经具备了这方面的能力。”
昊天微笑道：“闭门造车，现在打铁的设备有了，有经验的铁匠也有了，只是没有造车的图纸和样车。”林甲点了点自己的头，微笑道：“现在图纸在这里，而样品车就是我的基因，我的DNA分子片段，对么？”
昊天笑了，“林甲，你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么？你将是新人类协会的希望之光。”林甲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头道：“晴天，你的鱼到底要要烤到什么时候才算完？我现在已经饿得快有吃生鱼的**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跑路
“来了，来了。WwW。烤鱼不能急，调料必须一层一层的刷，一层一层的烤。哎，你们聊什么呢？”晴天端着一盆烤鱼走了过来。
林甲大喜道，“不说了不说了，吃鱼要紧。”说罢抓起一条焦香四溢，被烤成金黄色的烤鱼就往嘴里塞，看得昊天之皱眉头。一盆鱼足有十几斤，就算被完全烤干了水分，至少也有六七斤重。开始是四个人吃，最后变成晴天、昊天和大长老三个人看着林甲吃。
林甲的胃口好像永远都是好的，正箕坐在沙滩上，吃个不停，他的一张嘴好象天生就是为了吃的。不管什么鱼，只要一进了他的嘴，转眼间就无影无踪，连鱼骨都不吐，好在烤鱼的鱼骨也被烤得焦脆，细细嚼来也颇具风味。
林甲满手是油，把最后一条鱼干掉之后，仰头喘了一口气，喊了一声：“痛快！”
昊天看着他微笑道：“吃饱了？
“还好，七分饱。我有一个朋友说过，凡是不宜太过，七分足矣。”林甲舒舒服服得摸着肚子。
“林甲，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们在等。”昊天看着他道。
“等什么？”林甲一脸诧异道。
“当然是等你的回答！”昊天的笑容依旧，“我和大长老都在等你的回答。关于先前我们讨论的那件事，既然你已经是天选者，那么必须加入新人类协会，一切以新人类协会的利益为重。如果你肯加入我们，那么这个基因改造计划将改变新人类的现状。我们将不再被局限于一个小岛，和大陆南部。”
林甲眨眨眼，恍然道：“哦，那件事啊。我稍微考虑一下。”
“考虑？有意思。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打算考虑多久？”昊天脸色冷峻，看着林甲道。
“不长，只需要半个小时。”林甲一本正经看着昊天说。
“半个小时？”林甲的回答有点出乎昊天的意料，他看了看林甲道，“那么，我就等你半个小时，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林甲坐在沙滩上，微微眯起了眼，竟然像是准备小睡片刻。其实他身体内的热流澎湃汹涌，似乎在按着一种特殊的路线游走全身。一种强大的力量几乎要透过身体喷薄而出。大长老感觉到了林甲的变化，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异色，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过去了。林甲突然从沙滩上坐了起来，看着对面的昊天微笑道：“好了，我考虑好了。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决定了。”
“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昊天饶有兴趣地块看着他。
林甲笑着道：“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新人类协会的那一套。明明不过是受到辐射产生的变异，却非要自称什么天选者。自高自大，以为自己与正常人不同，甚至自称是神。你想要的那种结果是疯狂的，新人类取代不了人类。因为任何物种的起源和消亡都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是自然的，不是人为。”
“林甲……你别”晴天的脸色大变。
林甲却对他一摆手道：“请让我说完。其实我也觉得你们很可怜，新人类协会只是一群远离了真实的自大妄想症患者。其实你们因为和正常人有别，所以内心很自卑，故意装得高傲冷酷，连衣服也要穿和别人不一样的，我这是说你会长先生。喜欢用狂妄的语言引起人们的重视，内心焦虑，用近乎疯狂的杀戮行为来掩盖自己各方面的不足，这是晴天。通过一种自大的表现达到妄想的程度，行为异常，人际关系紧张。大长老这就是你为什么单独住在那个金字塔上，甚至连会长都不准踏上一步的原因。”
“还有什么？”昊天的声音冷得像冰。
“大灾变之后，你们受了很多苦。所以你们相信是正常人类造成了你们的不幸、有志难伸，但是你们对别人则完全失望，并且自私、愤怒。甚至想所有的正常人全部消失，在我看来这是一件非常疯狂愚蠢的事。清醒一点，你们也是人，你们不是什么新物种。你们只是一群不幸而疯狂的人类。”林甲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不同意你们的狗屁计划，也不想加入你们的新人类协会。”
“林甲！别说了。”晴天看到昊天毫无表情的脸，顿时有种强烈的不安。
“晴天，他是你带来的。所以，我想下面的情景你不会想看见。而大长老年纪大了，晴天，你先送大长老回去。剩下的事情，我来和林甲谈一谈。”昊天站起身来，一袭白袍在海风下猎猎作响。
“会长！”晴天和大长老同时低呼。
“晴天！带大长老走！我再说一遍，我很不喜欢重复！”昊天的语气没有半点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