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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中国通史(一至四册)-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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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说肆、次、次行,都是指市上的行列。《汉书·食货志》“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又“(桑)弘羊令吏坐市列,贩物求利”;班固《西都赋》“九市开场,货别隧分”,左思《吴都赋》“混品物而同廛”。这里所说列、隧、廛,也都是指市上的行列。自春秋、战国以下,尽管名目不一,市上同业商店开设在同一地点却是定制。隋、唐时肆专指各个店铺,行是若干同业店铺的总称。隋丰都市有一百行,唐西京市有二百二十行,行数增加,显示唐商业比隋更盛。行有行头,又有牙人(也称牙子、牙郎、牙侩)。牙人招揽买卖,协议物价,官府和商人交涉,有时也使牙人出面。
  诸书所记行名,有金银行(叉称金市)、铁行、太衣行、绢行、织绪锦行、秤行、肉行、鱼行、药行、鞦辔行等。以此为例,二百二十行出售的商品,种类是很多的。唐武宗求长生药,道士献药方,内开李子衣十斤,桃毛十斤,生鸡膜十斤,龟毛十斤,兔角十斤。唐武宗使人到药行寻找,所有药店都说没有。一个大官要用白牛头作药,果然在肉行买到。大抵难得的物品,在行里总可以找到,只有象道士开出的那种药方,药行才无法供应。
  行是商店的组织,自然也是商人的组织。为商人制造物品的工匠,附属于商人,本身并不组织成行。如果工匠自己制造物品,由自己直接出售,那末,他加入本行是因为有商人身分。唐时手工业工人没有行,凡是行都是以商人为主、工匠为从的商业组织。隋、唐以前,行的意义仅仅是同类的货物须在市上同一地点出售,唐朝的行,又有拒绝非本行人任意加入本行的权利,例如织宫锦巧儿李某,要求加入织锦行,行中人借口如今花样与前不同,拒绝李某入行,显然,行有行会的性质,工匠不得行中人同意,便不得入行。
(3)交通
  交通对政治、经济、文化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唐国内水陆交通畅达,就在许多地方被割据的唐后期,交通仍保持畅达状态,这给商业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陆路交通——全国交通以长安为中心,分为四条干线。东路自长安经洛阳至汴(河南开封市)、宋(河南商丘市);西路自长安至歧州(陕西凤翔县)以至成都(中唐以来改由郿县经汉中入成都),夹路都有店肆待客,酒食丰足,每店备驴供客租用,称为驿驴。南路自长安至荆(湖北江陵县)、襄(湖北襄樊市襄阳城),再南人长沙经广西达交州。北路自长安渡河至太原、山西太原市)出娘子关至范阳(北京市),或沿黄河东进转北,沿现在的京广线至范阳。沿路也都有店肆供商人旅客住宿。远行数千里,无须带兵器。上列诸城市都是西京以外的四方交通枢纽,从这些枢纽再到其他城市,同样安顺。例如出西京安远门,西到凉州(河西节度使驻在地,甘肃武威县)再西到西域诸属国凡一万二千里,沿路有驿,供行人酒肉。
  以上陆路交通是安、史作乱前情形,安、史作乱后,行路有时会遇到危险,但交通并未阻塞。唐玄宗时,张九龄开凿大庚岭路,唐宪宗时,陆庶开福建陆路四百余里,两条新路的开辟,主要是为商业上的便利,想见其他地方也会有新开辟的商路。
  水路交通——东南州郡,大都通水路,商运多用船舶。唐宪宗元和初年,宣歙遭旱灾,谷价上涨,有人主张平抑谷价,观察使卢坦说,宣歙地狭谷少,一向依靠外地输入,如果抑价,商船不肯来,粮食将更困难。宣歙地方多山,仍能利用水路通商,江湖附近地方水运的作用自然更大。长江中大船,载重量不超过八九千石。唐中期有俞大娘航船,比一般大船又大得多,船上驾驶工数百人,南到江西,北到淮南,每年来往一次,获利很大。凡是大船都为富商所有,他们以船为家,居拖楼下,奏乐歌舞,使唤婢仆,生活非常安适。至于洪、鄂等地,很多人水居,泛舟谋生,大抵从事商业或运输业。
  水陆交通以扬州为中心,通济渠是南北水路交通的总干线,自扬、益、湘南至交、广、闽中等州,所有公家运漕、私行商旅,都依靠通济渠。《元和郡县图志》说“隋氏作之虽劳,后代实受其利”,唐朝廷收入主要来自江、淮,唐朝人特别感到通济渠的重要性,是很自然的。
  唐建都关中,漕运有三门砥柱的险阻,从洛阳运米到长安,漕船多在三门峡覆没,一斛能送到八斗,就算是最好的成绩。改走陆路,两斛要运费一千文。民间苦于漕运,有斗钱运斗米的谣谚。唐高宗以后,朝廷经常想开凿砥柱,畅通河道,都未能成功。五代以下,不再有建都关中的朝代,三门为害,漕运不畅,是最重要的原因。
  水陆驿——兵部属官有驾部,专管驿务,全国有官驿一千六百三十九所(《通典》作一千五百八十六),其中水驿(备有船只)二百六十所,陆驿(备有马驴)一千 二百九十六所,水陆相兼驿八十六所。陆路上一般是三十里设一驿(不在通路上的驿称为馆),每驿有长,管理本驿,招待旅客。官驿馆在全国交通线上普遍设立,对商业有很大的便利。
  对外海陆交通——唐朝前期国势强盛,威力远被四方,中期以后,仍保持大国声望,中外交通主要是海上交通,畅达无阻。《新唐书·艺文志·地理类》所录有关海外诸国的记载,为数不少,唐德宗时宰相贾耽著《皇华四达记》十卷,《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四十卷,最为详备。《新唐书·地理志》采贾耽书,叙述唐与外国交通最重要的路线凡六条,五条是陆路,两条是海路。陆路:(一)自营州(河北昌黎县)入安东道;(二)自夏州(陕西横山县)通大同云中道;(三)自中受降城人回鹘道;(四)自安西入西域道;(五)自交州通天竺道。海路:(一)自登州(山东蓬莱县)海行入高丽渤海道;(二)自广州通海夷道。所谓海夷道,就是从广州出航,经越南、马来半岛、苏门答刺等地以至印度、锡兰,再西至阿拉伯(大食国)。上列七路中,海夷道是商业上最重要的道路,也是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道路,中国在两汉时已是航海大国,到唐朝海路走得更远,比两汉又有进一步的发展。 
(4)对外贸易
  《唐律疏议》引《关市令》,说:“锦绫、罗縠、绸绢、绵布、牦牛尾、真珠、金、银、铁,并不得度西边北边诸关”。西边、北边外诸邻国,向来有侵扰边境的惯习,唐禁止铁出关,显然是防止铸造兵器。其余禁物,衣料是要控制进关货物,目的在换取以马匹为主的各种牲畜,真珠,金、银、牦牛尾,国内稀少,不愿外流。少府监属官有互市监,在边境上掌管外国贸易,可见唐对西北边市,商业与军事兼顾,不许商人任意谋利。
  从南方海路上来通商的各国,都是远国,不会发生军事行动,因之,禁令稀疏,朝廷在广州设市舶使,专管收税,外国商人,只要不违犯唐法律,贸易往来,完全自由。中国商人到外国通商,也很发达。据阿拉伯人苏莱曼《东游记》说,唐时中国海船特别巨大,波斯湾风浪险恶,只有中国船能够航行无阻。阿拉伯东来货物,都要装在中国船里。当时中国船称雄海上,也就意味着中国对外通商的繁盛。中国输出的主要商品,丝织物以外,瓷器也以世界最先进的资格受国际市场的欢迎。埃及开罗南郊福斯他特遗址,发现唐至宋初的瓷片数以万计,叙利亚沙玛拉遗址发现大批唐陶瓷器,其中有三彩陶器、白瓷器、青瓷器。印度勃拉名纳巴特遗址也发现唐瓷片。可以设想,瓷器在唐朝已是大宗出口货。婆罗州北部沙捞越地方,发现唐朝人开设的铸铁厂,据当地考古学者的论证,铸铁技术自中国传入,对当时还在铜器时代的社会,起着推动作用。依据这些事例,唐朝高度发展的手工业产品和技术,通过商人曾对海外诸国作出了贡献。
(5)大商业和商人
  唐时商业多至二百余行,每行总有较大的商店。据现有材料看,最大的商业当是放高利贷的柜坊。柜坊又有僦柜、寄附铺、质库、质舍等名称,类似后世的当铺。店德宗借长安富商钱,仅得八十余万缗,搜括僦柜的钱物,借四分之一,得一百多万绪,足见柜坊是大商业。柜坊所藏物品,主要是钱帛、粟麦。钱,一部分是柜坊自备的资金,一部分是别人的存款。唐僖宗乾符二年《南郊赦文》里说:自今以后,如有入钱买官,纳银求职,发觉后,钱物没收。柜坊明知事情,代为隐瞒,不来告发,要严加惩罚,因柜坊资金大,有钱人愿意寄存钱财,柜坊又兼似后世的钱店。钱以外的帛、粟、麦,是农民借钱的抵押品。柜坊剥削的主要对象,仍是农民。七三二年,唐玄宗下诏说,近来公私放债,取利息颇多,自今以后,天下放债或收息,私人只许收四分,官本收五分。朝廷规定四、五分,实际收息当高于规定。
  开设柜坊的人,自然是巨富,还必须与权贵有关系。长安大商小贩多列名神策军籍。求官人通过柜坊等富商向宦官买官职,宦官也通过柜坊等富商成为工商业者的政治代表。
  次于柜坊的大商业有盐商、茶商及波斯珠宝商。八八○年,侯昌业上书斥责唐僖宗和田令孜,说“强夺波斯之宝贝,抑取茶店之珠珍,浑取柜坊,全城般(搬)运(藏匿财物)”。杨师立《数陈敬瑄十罪檄》里说,“搜罗富户,借彼资财;抑夺盐商,取其金帛”。田令孜又想借京外富户及胡商的货财,盐铁转运使高骈上书阻止,说,“天下‘盗贼’(指黄巢等起义军)蜂起,皆出于饥寒,独富户胡商未耳”。田令孜被阻不敢再夺取。田令孜强夺富商,失去作为政治代表的地位,但唐朝廷与富户胡商的关系,高骈却说得很清楚,即这种入受朝廷保护,与官吏相辅而行,刻剥民众使陷于饥寒的绝境。黄巢在广州为什么杀胡商,理由就在这里。
  隋场帝时商业已很发达,唐高祖时富商郑凤炽(一作邹凤炽,说是唐高宗时人),家产不可计数,邸店园宅,遍满海内,与权贵往来,势倾朝市,曾对唐高祖夸富说,终南山上每株树挂绢一匹,山树挂满,我家里还有余绢。这种记载未必可信,郑凤炽是隋、唐间巨富,却是事实。唐太宗时,安州(湖北安陆县)人彭通献布五千段供攻辽东军费,赐文散官宣义郎(从七品下)名号。唐高宗时,安州人彭志筠愿献出绢布三万段助军费,赐奉议郎(从六品上)名号。武则天时,张易之引蜀商宋霸子等数人在内殿赌博。唐玄宗时,京城富商王元宝,被称为天下至富,也称为王家富窟。这些都是唐前期的巨富,都和朝官甚至皇帝有来往,但除两个姓彭的人,得低级文散官名号,其余都没有官位。自唐中期起,富商依靠宦官得入仕途,正如唐中宗时辛替否《陈时政疏》说“遂使富商豪贾,尽居缨冕之流”,商人加上官势,更便利于剥削。
(6)官商合流
  唐制,十族称为清流,作官称为清资官,不许兼营商业,工商算是贱业,不许入仕。随着宦官势力的兴盛,商人入仕的禁例逐渐消失;另方面,士流兼营商业,在开元年间开始,此后愈益盛行,禁例也逐渐消失。官商合流,都增加了刻剥民众的力量,同时,也加剧了宦官与士流的冲突。下面举出土流兼营商业的事例。
  《旧唐书》开元二十九年,唐玄宗禁九品以下(当是上字之误)清资官置客舍邸店车坊。诏书说,近闻南北街百官等在京城东西两市及近场(市场)处广造店铺出赁,妨害商贾的利益。白今以后,凡出赁店铺,每间每月赁费,不得超过五百文,依法令清资官不许置产,已造的店屋准许出卖。开元末年,朝政已极腐朽,这种诏书,只表示朝廷要清流保持形式上的所谓高尚,并不求有实效。唐肃宗女政和公主,经营商业,获利逾千万。千万当是万缗饯,她在短期内成巨富,自然是凭借贵族势力。其他官员势力较小,获利也会少些。商业与官势相依附,才能获更多的利,是很显然的。唐代宗时,令王公、百官及天下长官不得与商人争利,在扬州所设邸店,一概禁止。原来诸道节度使、观察使,多托名军用,派人到扬州开设店铺,经营商业,官势再加军势,不仅普通商人受损,就是王公、朝官也不能相敌。唐代宗下令禁止,据《唐会要》说,诸道的店铺“至是乃绝”。朝廷禁令所以生效,因为得到王公、朝官和商人的拥护,但地方长官势力在上升,朝廷只能做到暂时的禁绝。
  京城大商业多使用地方长官的存款。自唐代宗时起,节度使多从神策军大将出身。大将出加倍的利息,向商人借巨款,送给中尉,到方镇后,尽量搜括,偿还本息,自身还私蓄一大批钱存放在商店。足见唐中期以来,极大部分的钱是在神策军系统的内外各级军官手中。士流也不放松商业利益,唐武宗《赦文》里说听说朝外衣冠(士流),私置质库楼店,与人争利。归根说来,唐朝文武百官,在直接剥削民众以外,还利用商业作为另一种剥削手段。商业特别是高利贷业和奢侈品业的兴盛,正说明民众生活的极端贫穷和合流了的官商贪得无厌。
  京城有大量的方镇存款,大商业也多是方镇所经营,因此,唐宪宗时,出现一种称为“飞钱”或称为“便换”的汇钱法。商人在京城,送钱到诸道进奏院(驻京办事处)及诸军、诸使、富家,自己轻装出京,在当地凭券取钱,购买货物,运回京城。飞钱法可免带现钱行路,对商业大有便利处。朝廷想取得飞钱的利益,令商人到户部、度支、盐铁三司飞钱,每千钱官收汇费一百文。没有一个商人肯来三司飞钱,朝廷只好允许免收汇费,结果还是没有人肯来。飞钱是官商合流的产物,朝廷意在收取商人的钱,不准备再付出,自然不会得到商人的信任。
  汉、魏以来的士族制度,唐朝还保持着,到北宋才废除,这在科举制度里表现得很清楚。士族制度所以不能再继续存在,官商合流也是一个重要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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