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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名门相妻-第28部分

小说: 名门相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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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教遗则射箭!”

苏慕卿低头不敢看房乔脸色,汗毛都竖了起来。果然,不一会儿,房乔认完了宝宝,便突然回头对苏慕卿一笑,道:

“慕卿,这几日我得闲,你把这几年的账目总总,拿来松苑给我瞧瞧。”。

“可是少夫人都看过了……这几年的账目也太多了些?”

“嗯,听说最近官窑的瓷都不怎么讨喜,不如我们试试看……”

“少郎,我这就去整账!”苏慕卿果断应了任务,拔腿跑了!

房家产业已经够大、够难管,若再加上制瓷,他真就可以不用活了!那瓷窑可是要人全天盯着,一时半刻都懈怠不得,若少郎一句话让他加开个瓷窑,他这辈子都没时间娶妻生娃了!

房乔见苏慕卿跑了,便蹲下身,问小男娃:

“遗则,回头阿父教你射箭可好?”

遗则一脸不情愿,却也只得点了小脑袋。

一群人热热闹闹进了家门,杜冉琴便唤双儿带走了几个小鬼,怕几个娃乱闹扰了房乔清静。老夫人和房佩自然也知道这不是她们该打扰的时候,便退下去吩咐了厨娘多去炖些压惊汤,好让这家里的俩主心骨快些恢复心神。

到了松苑,房乔才发觉这院子似是与之前有了些许不同。以前这院子里空空荡荡,如今则种了些梅树、果树。现在是隆冬腊月,梅香四溢,若是到了春季,则满园梨花芳,到了夏秋则果香四溢。可见院子的主人极聪明,妆点了院子,又种了水果,一举两得。

顺路经过书斋,他推门进去,本以为常年无人造访,此处定会有些潮湿、霉味。谁料,这里不只檀香清幽,每本书也干燥平整,一看就是有人常常翻阅,且在日头好时晒过了,每本书都毫无破损,可见这晒书之人与他一样是个爱书之人。

“这书斋等你伤好了再来。我和双儿一直顾着打理,你那未完的书稿我也替你分类整好了,不必忧心的。”杜冉琴铺好了床铺,暖热了屋子,却回头丢了人,走出寝阁才见他去了书斋,忙过去唤他回屋休息。

他关上书斋门,大手轻覆上她额头,揉乱了她的发髻。她反手盖住他的大手,拖他去床上休息。

寝房里也变了,他四处一打量,感觉似是暖了许多。

“该换药了。”她扶他坐好,替他解开上衣,拆开棉纱布巾裹住的伤口,看着这一寸深的刀口,心口一凉,颤了颤。

好在她手巧,敷药的手法灵活轻巧,没碰着他伤处,否则她定又忍不住会哭红了眼。

她包好他受伤肩膀,又推他转了个身,回身取了另一个白瓷瓶,想要给他涂在鞭伤上。谁知,却被他长臂一捞,阻止了行动。他压抑了许久的思念终于在这温暖的床榻之间,迸发了。

杜冉琴一呆,蹙起眉头,愣是不顾他阻拦,从他怀里钻出去,打开瓶盖,涂在手上,认认真真,把药水一点点晕开在他后背。

一阵酥麻的触感从后背传来,他薄唇猛地一抿,额头冒出了几滴汗珠。

杜冉琴只觉眼前一花,就被按倒在床上,双腿之间感到一股火热的坚挺。好歹她也是俩娃的娘,再傻也搞清楚了眼下的状况!

房乔看着身下人红了脸,笑着俯身亲了下去——却竟被她挡住了!

“嘭!”一声巨响,这女人竟打了他的头!

“房、乔!你真想早死么?你重伤未愈还敢有心思想这些事?!”她瞪圆了眼儿,鼓着腮帮子。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脸红不是害羞,而是发怒。

“哈!杜冉琴,你真是、丝毫未变!”

他竟笑得呛咳了起来!没办法,只因他突然想起了六年前,那日太白山顶,她撒泼耍赖的模样。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他渐渐停下了大笑,转而挂上一抹浅浅若无的轻笑,弯起眉眼打量着眼前的人儿,久久不肯合上眸子。

直到过了很久,渐渐卷上一阵困意,他才不舍地闭上眸子,听了她的话,早早歇息了。她也乖乖替他擦洗干净,一同缩进了被窝。

第二日一早,杜冉琴是被吵醒的,睁开眼,见身旁的人还在沉睡,便觉近来他定是累坏了,否则门外这么大动静,他又如何能睡的这般沉?

第六十四章 闹腾

杜冉琴往身旁一看,又见到了房乔孩童一般的睡颜,纤长浓密又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让她心下好奇,竟伸手量了量……老天!几乎和她拇指的第一个关节一般长!

“不能进!少郎和夫人在休息!”

门口吵闹声音更大了,杜冉琴见他眼睫一跳,似是要吵醒,忙蹿下床,套好衣裳,出门应对。

“夫人,秦管事和刘姑娘非要见少郎……”冯总管在房家干了四五年,一向最怕应付的便是秦采薇,这点杜冉琴知道,可刘姑娘又是谁?

杜冉琴瞥了闹腾的那群女人一眼,立刻便确定了“刘姑娘”是哪尊佛。秦采薇见杜冉琴出了屋,收敛了些,可她身旁那身着粉红半臂银绸宽袄,梳着堕马髻的美人,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娘子且慢,玄龄还没起,你可有事?”杜冉琴伸手拦住了这娇柔的粉衣美人。

“听闻乔郎受了伤,我急着见,小娘子你莫要拦我!”这美人竟然眼眶逼出了眼泪,一派楚楚惹人怜的模样。

小娘子?这女人瞎了眼看不见她的妇人髻么?杜冉琴一下倒尽了胃口,她最反感的就是这类人,还不如秦采薇那呛辣椒,来得让人舒坦。冯总管见杜冉琴蹙了眉头,忙凑到杜冉琴耳边低语,道这女子是平阳县令刘景的幺女刘月莲。

杜冉琴听罢便只得深吸了口气,重新调整了心情。

虽说房乔朝中人脉无人匹敌,可房家毕竟在平阳,惹了县令,定会惹上不少麻烦。她倒不是怕她一个区区县令之女,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月莲妹子,夫君有伤,还睡着,你总不会想扰了他清静,害他身子受累吧?”

“就是!我找少郎审账都没你这么急!”秦采薇也忙应声。

苏慕卿是怕再被房乔莫须有的怒火烧到,巧了秦采薇巴不得来见房乔,他便将送账目这事,交给了秦采薇。

“你也一样,这账放书斋里就得了,他醒来我自会知会。”

秦采薇听罢只得悻悻照办,可刘月莲却跟一尊佛一般,就赖在松苑里不走了!

杜冉琴刚起床,匆忙梳洗过,甚至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只得先去了前堂。今日杜如晦又要起身回长安,她总得去送送,没得功夫再打理刘月莲,于是便将她交托给了冯总管,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许刘月莲吵了房乔清静,便去送杜如晦了。

“大妹,若不出所料,近日就会有人从长安来探望房乔,你切记,他这伤,能往重的说,就往重的说,这伤就是要做给那人看的。”杜如晦起身上马离开之前,又突然折了回来,叮嘱了一句。

她点点头,心下有了底。

回到松苑,本以为刘月莲应等得不耐烦走了,谁知这丫头竟真有股子倔劲,愣是大冬天守在门外,冻了大半个时辰!

她没那么些个多余的好心照顾佳人,端着盛了热粥的六棱锦盒,进了屋。

“他醒了对不?让我见一眼可好?”

眼看她前脚都踩进了屋,后脚却竟被这丫头扯住了袖子!

这女人到底要闹哪样?大清早过来见人家夫君,还硬要闯闺房!这古代,女子不都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加害羞待放、小鸟依人么?虽说这大唐民风开放,可现在高祖连皇位都还没捂热乎呢,哪来的这么多奔放女子?怎的无论长孙玲瑢还是秦采薇或者眼下这个刘月莲,都压根没半点儿矜持的模样!

“啪”一簇小火苗窜上来,她险些破口大骂!

咳,不对,规矩、礼数,她是有礼数的女人,心里骂骂就好,不能真的耍泼的。

杜冉琴猛得想起自己已嫁作人妇,才拍拍胸脯,强忍下怒火,换上笑脸转头对刘月莲说:

“月莲妹子,我进屋给夫君换药,大男人赤身裸体的,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娘子,还是再等等吧!”

杜冉琴刻意在“云英未嫁”四个大字加重了语气,一把抽走被拽住的衣袖,闪进了屋子。

在床上多睡了好些时候的男人,一睡醒便听见她进了屋,还碎碎嘀咕着“见个鬼……你又不给我银子,我夫君干嘛白给你看……”

“杜娘,你要把为夫卖了么?”他坐起身,漂亮的杏核凤目幽幽垂下,似是眼角还挂着泪珠,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像是个被卖身的小娘子一般!

杜冉琴瞧见他这样,一愣神,怒火全跑没了,见着他泪眼朦胧,心里犯了酸,忙凑过去乖乖送上一个香吻,柔声哄道:

“我哪有说卖你……再说你不拐人家小娘子就不错了。”

“噗——哈哈!”他没料到她这机灵鬼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他骗到,终于憋不住放声大笑。

杜冉琴这才回过神,知是自己被耍了!不过,她却没恼没怒,她许久没见过他这般的笑颜了,平日他若非挂着那看似柔和实则捉摸不透的笑容,就是神色凛然,绷紧唇角严肃的模样。今日她能逗乐他,倒也算是大功一件。

杜冉琴给他换好药,又想起了刘月莲和秦采薇,忍不住问道:

“那小娘子门外冻着,你可心疼?”

“嗯,以往你不在时,我通常不会让她们冻着。”他轻笑回话,音色如玉,却让杜冉琴一下火冒三丈。

“那你心疼,我现在就去叫她进来!”

“无妨。”他到从容淡然,毫不拦着。

杜冉琴心里酸酸难耐,竟赌气真的开门叫刘月莲进了屋子!

“乔郎,你伤在哪儿痛不痛?”刘月莲推开杜冉琴,自然热络地黏到房乔身边。

“似是不妙。不过月莲不必担忧。”他竟摆出了一副弱不禁风、疼痛难忍的模样!晃晃悠悠险些摔倒!杜冉琴一时分不清真假,忙上前扶住,将他按到床上坐下。

“乔郎!你、你、你怎么会伤这么重!”

“唉,战场之上,受伤再所难难免。咳咳……咳咳……咳……”他竟咳嗽开了!连句话都说不全!

“乔郎,那、那你快好好歇息,这阵子月莲先不来扰你了!等你好了,可要记得来找我!”

“嗯……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那我这就走了!”刘月莲忙转身离开了松苑!

刘月莲一走,杜冉琴也急了,忙又掀开他衣服,看伤口是否包扎错了,又跑到小八角桌上检查她是不是落下了哪些药没给他吃,不然怎的一下子他就成了这样?————————————————

第六十五章 两文士

杜冉琴正手忙脚乱,却被房乔突然钳住手腕,让他一把拽入怀中。

“瞧,不必冻着,眨眼的功夫,不就走了么。”他又换上了那讨人厌的笑容!

她这才反应过来,[小说网//]方才他是演了出戏!

“那你病好可真要去找她?”知他无碍,可想起他对刘月莲温柔的模样,她心里就如同蚂蚁在咬,极不舒坦。

“病好了,自是要赶路回长安,哪有功夫去县令府上。”他平静无澜地回道。

“那刘月莲真会在家乖乖等着,不再来捣乱?”

“嗯。”他笃定点头。

好吧,他赢了!不得不说,他对付女人可真是一绝,三两下甩掉麻烦,温文有礼,还干脆利落。只是,这和平日子才过了不足两天,就全乱了套!

“娘,娘,让阿父教射箭!”遗则每天追着她要阿父教射箭,可他肩受了伤,怎么持弓、怎么射箭?!

“娘,阿父为什么每日都躺着,阿父陪着堆雪人儿可以么?”遗玉也跑来折腾她。

“夫人,长安来了个信使,拿着两本折子要找少郎。”这……秦王就没有一天消停过!

“夫人,刑部侍郎求见少郎,说律令……”

“夫人,民部来了人,说……”

“夫人,山西太守来了,说探望房郎……”

“夫人,长安来了……”

杜冉琴在松苑书斋里正一本本打开这乱七八糟的一对拜帖、书信、折子……一封封看了,读给他听,待他嘴上说着,她便下笔写上,忙了已经足足两三日,手都酸到几乎提不起笔,谁知今日居然又从长安来了人!

“不管是谁来,一律给我弄到前堂,先、让、等着!”她几乎要被这些文书逼疯。

第一日,本来七八份书信并不算多,她允了让房乔亲自处理。可谁知,从第二天开始,每日的书信、折子就成倍得长!

房乔坐在一旁,看她又提笔疾书,额头沁了汗珠,轻轻一笑,用袖角替她擦拭干净。

眼下虽说秦王是尚书令,可李玄霸那性子处理公文耐性不足,虽说李世民腿已经治好,偷偷回了长安,却仍在暗处,帮不上忙,这最近的一叠折子,全是让人不忍判的案子,刑部侍郎苦无计策便写了急信送来让他帮忙出主意。

她看他没功夫休息,心里难受,可念及这许多事又人命关天,也不愿害了无辜之人,便不顾女人家“无才便是德”的教训,开口说道:

“玄龄,这信里说这小贼虽说偷了官银,可却是为了治病救母,我觉着安排他去民部帮杂,倒比让他减刑坐牢要好,你看如何?”

房乔眼神闪过一丝赞许,点头应允。

这封写好,她又见着一封信,署名竟是长孙无忌,拆开一看,长孙无忌竟到了吏部谋职,辅佐礼部尚书任命百官,却也遇到了难题,不知这民部尚书一职,应如何给李渊出主意。

“玄龄,我看,长孙大哥笔下这名叫‘善果’之人似是温和谦恭,不如就如此建议?”

“就依你之见。”

渐渐,杜冉琴似乎摸到了些门道,越处理越顺手,每封信、每个案子,她先草拟了方案再由他修改,便快了许多。

“咚咚”又有人敲门来了!

她看看手上还像小山一般高的书信,有些烦心,清清喉咙回:

“若是哪家小娘子、少夫人又来了,就直接说房郎重病见不了人,等病好了再说!”

这几日除了繁杂的公文,这平阳的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和几个貌似纯良的妇道人家,也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三天两头跑来要见房乔,直叫她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长安来了人……”

“我不是说了叫他等等么!”

“不……这人是太子殿下的舍人,恐怕等不得……”

听完这话,杜冉琴突然想起了杜如晦临走时的嘱托,暗念莫不是害房乔演这出苦肉计的罪魁祸首到了?

“你快回屋歇息,我去应付,阿兄都嘱咐好了。”她忙扶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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