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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名门相妻-第91部分

小说: 名门相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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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死小子,你怎么认出来的?”

“娘,莫说四哥比我早见了娘四年,我也能认出来的。娘你眼睛,和我一模一样……”

“遗心!你闭嘴!要是再像刚刚那样惹麻烦,小心我揍烂你屁股!”

“娘,既然你有意要这么做,定是有什么缘由。你尽管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哥哥和姐姐,当然五郎我也会看好他的。只是娘你这样易容,还是会露出马脚的,确信阿父不会看穿吗?”

马脚?她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再说来替她易容的可是言之清呀!怎么可能被识破?!

“四郎你说清楚,到底哪里有问题?!”

“娘,你身上的气味。你一直不喜欢随那些夫人一样用熏香,所以娘身上的味道很特殊。我从小便十分清楚,小时候娘刚生了弟弟,抱着弟弟睡,没法陪我和三姐,我和三姐就把娘的衣裳放在枕边就能睡好了。”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四郎一下子能看出来问题。

“娘的眼睛也要改改,不如娘你把睫毛剪掉吧,那样子看着就不像我了。”

“五郎你闭嘴!那叫你长得像我,不是我像你,懂不懂规矩!难怪方才人家说你没家教!四郎,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大哥二哥还有三姐在国子监里呆着,别让他们回来添乱。你只要看好五郎就是帮了我大忙。”

遗则点了点头,乖乖听话揪着弟弟走了。

杜冉琴瞅着两个孩子的背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四郎他长得越来越像玄龄,刚刚来看,他这性子也是越来越像他阿父。孩子,真是长大了。

第一七七章 偶有任性

杜冉琴听了遗则和遗心的话,便忙跑去拜托言之清给她剃掉睫毛,谁知见了言之清,才知道原来还有别的法子。言之清二话不说将一排款式不同的眼睫呈现在她面前,让她任意挑选。且还递给她两小瓶药,解释道:

“这东西能改变人瞳色,这红塞子的会让瞳色变深,蓝塞子会让瞳色变浅。时效是二十个时辰,只不过若你连续使用超过五次,有可能眼睛会再也便不会原来的样子。所以,慎重些。”

“谢师父。不过师父怎的一开始不拿出来这些?”

“不管你变成何种模样,玄龄那孩子,只怕也会看出来。毕竟,这些易容的把式,他没有一样是没学精的。能不能骗过他,说到底,还是看你能了解他多少,能做戏到几分,这世上最完备的易容,便是尽管用同一张脸,却能让人看着判若两人。这一点,还没见过有谁赢他,不过自打见到你之后,我便常常想,若是你,也许能赢他也不一定。”

是啊,言之清所言确是要义。

她不由想起那日他冷漠无情的神色,挽着窦云华的架势,和他那满不在乎的笑意。他那时候,将她彻彻底底骗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房乔便动身去了宫城。原以为那小太监应当不会起太早跟着,却不料出门上轿时,这小太监又是一派纯真地傻笑着等他。

一路无言,房乔一眼也没往这小太监那儿瞧,打定了主意,不论这小太监怎么办无辜,他都得跟皇上说清楚,把这碍事的家伙清除。

太极殿上,红红绿绿的衮衣官冕瞧见那一袭紫衣淡然迈步而来之人。轰得一下全围了过去。

“房公,明日我家晚宴,你可有空赏脸?”

“房公。十几日不见,听闻房家要换新气象啦?”

“房公。听说你那《晋书》修好了,皇上赏了万两黄金,是不是真的?”

“房公,我方才瞧见有个长得像你的孩子去帮修史啦,是令郎么?小小年纪……”

“房公,国库的状况怎样了,先前战事亏空得还不及先朝一成。现在……”

“房公,听说你又开始修律令啦?咱们瞧大唐律令已经够完备了,你和长孙公是不是太谨小慎微了些?”

“房乔,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把杜娘休了是什么意思?!”

在一群看似询问实则奉承的人中央,有个人却毫不客气连名带姓将他喊住。

“克明,许久不见。”

“你给我把话说清!”

“克明,这是在太极殿,不是房家大院。家务事还是回去再说。”

杜如晦见他有意避开话题,自知这儿确实不是深入讨论这话题的地方,只得强忍了下来。不过这人群中却有个人大大方方并排站在房乔这位置旁边,调笑道:

“房玄龄也有被大舅子嫌弃的时候,啧。真难得一见。”

“魏玄成,我与房乔之事,是家务事,没你插嘴的份。”

“克明兄这脾气还是老样子,难怪每次都是个‘副将’!”

眼看着魏徵和杜如晦这两人就要当众打起来,房乔只得一伸纸扇,将两人快贴在一起互相撕咬的脸隔开,转着纸扇轻轻往金銮殿上那御座一指。

皇上到了。

众臣只得作罢,魏徵冷嘲一笑,回身站好,不再刁难杜如晦,反倒对房乔眯眼笑道:

“既然你要让窦云华过门,那我将杜娘留在身边,也不过吧?一个换一个,倒是公平?”

魏徵说罢便满眼期许地盯着房乔,想着看他恼羞成怒是什么模样,谁知房乔竟浅浅笑着回道:

“这事你该问杜娘,问我作甚。”

魏徵听罢一愣,哈哈笑道:

“没料到你这嘴把式竟如此厉害。房玄龄,真是一点儿都不会吃亏的人。既是如此,让她住在我府上,也不为过咯?”

房乔神色一黯,广袖之中双拳紧攥,脸上却仍是笑意盈盈。

今日早朝之上,最热的话题便是岭南酋长冯盎与谈殿等人连年攻战,久未入朝之事。诸州多次奏称冯盎谋反,太宗因命将军蔺暮等发江、岭数十州兵前去讨伐。

而魏徵却认为冯盎并无反状,劝太宗派使臣先去安抚。然魏徵一己之言,实在力微,太宗三思而举棋不定。正在这时,房乔起身禀奏:

“不如就派魏侍中前往岭南查探此事,再作决议不迟。”

“爱卿所言极是,既是魏侍中认为冯盎与谈殿等人并无反意,那魏侍中亲自跑一趟,再向朕禀明。”

大殿之上,魏徵确实无法拒绝,不得已接受了这委任。然心中却已腹诽无数次。

好个房乔,他不过调笑他几句,他竟这般陷害他,逼迫他远去岭南,摊上这麻烦事!他当年选这谏官来做,不就是图个清闲么?若往后他每次出谏便要亲自落实,那实在……

下朝之后,魏徵便拦住了房乔,准备说清利弊,让他公事公办,别把个人情绪带入朝堂:

“房玄龄,这种事应当派尚书省的长官或者侍郎去较为妥帖。不然中书省宇文岚也可胜任,为何要我去?”

“呵,同时入朝为官,我和宇文兄四处奔波,而你却日日闲散,你可对得起那俸禄?”

“我是谏官!”

“那又如何?你这是像我示意,要我将你调入尚书省?也好,魏侍中一表人才,当不怕劳苦,来尚书省倒好。”

“你这卑鄙小人!”

魏徵气急,怒斥几句便拂袖而去。

褚遂良看着两人说完了,才上前一步叫住房乔。

“房公,你和杜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采薇都十分担忧。”

“辅机,人世无常,一言难尽,日后你和秦娘自会明白。”

房乔并没多做解释,绕道到甘露殿去找李世民回绝那小太监。

甘露殿中李世民才刚坐下,却见到小福子溜了进来,李世民无奈只得屏退了下人,问道:

“杜娘,你又来这里作甚。”

“玄龄他快来了,我来这儿只想说,这回,他若……你就……”

李世民听罢点点头,朝身后内殿指指,便又重新正襟危坐好。李世民刚做好没多久,门外小太监便来报房公求见,李世民咳两声清清喉咙,低声道“宣——!”

房乔一进门便直言不讳:

“皇上,请收回成命,将那小福子召回。臣消受不起。”

李世民一脸受挫的模样,上前两步,低语道:

“师父莫不是嫌弃朕无能,连个太监都教不好?”

“皇上,这‘师父’二字,不是早就不能叫了么?那小福子服侍得很周到,只是毕竟习惯有所不同,臣实在消受不起。”

“那就换一个,我这儿还有个机灵的小太监,这次一定成。”不等房乔拒绝,李世民便朝身边内侍吩咐道:

“让竹间出来。”

“皇上,真不必如此,皇上美意臣心领,只是臣确实无法再带个累赘在身边。”

“师父果真是嫌弃朕——朕是不是不该做这圣君明主,不然朕退位,师父来做可好?”

房乔表情一僵,一贯挂着的浅笑像是被霜冻住,无奈叹了口气,只得默许皇上胡来。

“竹间,往后你就跟着房公,不可有违。”

这回是个皮肤黝黑,看着沉默寡言的小太监,应当比上个利落。房乔默默庆幸些许,无奈带着这硬朗少年去找长孙无忌一同监修律令。

到了吏部,房乔便毫不耽搁,先坐下翻着近几日的进程。这竹间确实机灵,一见他坐下,便开始铺纸磨墨,手法娴熟利落。

过了些许时候,他看到些条令过严苛,便喊来了长孙无忌:

“长孙兄,绞刑五十条为砍断有趾,这种肉刑太残酷,我看改为加役流,徙三千里,居作三年就是。”

长孙无忌靠过来一看,柱塞凝思片刻,也果断点头同意。

“那就这样,我一会儿拿去给皇上瞧瞧这么改成不成。”

房乔微微颔首,正欲提笔蘸墨,圈点修正,却不料这竹间竟然冷着脸将那磨好的墨给洒了出去!

“你这是作甚?”

“回主子,磨好的磨若隔了这么久再用就干了,若是让皇上知道我磨得墨这么不济,是要杀头的。”这小太监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回道。

房乔笔尖一顿,只觉今日许是不会比昨日好上多少。

果然,到最后别说这一整天,这才过去大半天而已,吏部的墨条竟然都被这竹间给磨光了!他手上一刻没停,不停磨墨,又不停洒墨,每次递上来的墨若不是完美状态,便会被他无情洒掉,到最后,他压根也没写上几个字,只是坐在一旁,看他神乎其技的磨墨技术。

直到吏部最后一根墨条耗尽,房乔只得无言离席,起身回家去接着编写,然这小太监果然也一道跟来了。

“竹间,你不必与我一同回家。”

“皇上吩咐,要寸步不离。”

就这样,房乔不得已只能带着这晒得像是墨条一样的黝黑少年一同回了房府。却不料,在前堂就见到笑容满面的窦云华正给几个女僮吩咐活儿,嘀嘀咕咕叨念着要请些名门大户的夫人,来家里坐坐。

第一七八章 唇枪舌战

房乔穿过前堂,回到寝房,将房门一关,把这黝黑的小太监便关在了门外。这难得能有些清静,趁着竹间没再来扰他,他便毫不耽搁接着处理白日里没做完的活儿。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都没半丝动静来扰他清静,修好肉刑相关的条令,搁下笔小憩,一边磨墨一边不由自主想起来这两天这两个小太监的事。

无论是小福子还是竹间,这两人全都透着怪气,宫里的宦官、内侍他见过的也不少,可像这两人这般极端,他实在是没遇上过。只怕不知皇上又和谁盘算这些什么事,不过会是谁呢?谁还能这般在乎他的事?

他不由想起昨日小福子那双灵动的圆眼,薄唇微张,轻声呢喃了一句“杜娘”。

会是你吗?

只是,你现在不该恨我才对吗?

那持墨条的手势,分明与你不同,为何我却像是见到你一样,莫名安心呢?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分明是自己将她推开,为何这时候却又莫名贪婪,想要她就像往日一般,哪怕整日都不发一语,只要那样默默守在他身边便好。

“师父,你该不会真瞒着我,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这两日怪异的状况,归根结底,他脑中实在只剩下言之清那无关风月的笑脸。说到底,这一切的变数,只怕也就在他手里了吧。

思忖片刻,他正欲继续提笔落子,却不料偏巧这时候,敲门声响了,他一询问,果然是竹间。

“你就在房家自便就是,我在房里歇息,不愿人打搅。”一边说着,他笔头的速度又快了些。

他这是在干嘛,到底他是主子还是那小太监是主子。怎的将他步步紧逼,搞的这般狼狈?处理公务竟然还要藏着掖着,这成何体统?

“主子,后院着火了,在默堂里头窦郡主似是安排家宴,只是下人犯了错,郡主勃然大怒,正嚷嚷着要罚人,主子要不去看看,只怕要出事儿的。”

毛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一道墨痕不识相地化在他袖上。今儿到底是怎了。怎没一处顺当?

房乔无言打开门,不得已随竹间一同朝默堂走去。

说来,他也算是愧对窦云华,若再过个把月。他还不死,只怕这窦云华便性命堪忧。若他所料不错,离皇后娘娘诞下龙子的时候不远了。

不过若是此时将她留在身边,只怕照他现在这狼狈模样,不仅不能顾她周全,反倒可能拖累她。

毕竟,皇后娘娘都对他亲口说过,想离开宫闱,而这聪敏狠厉的娘娘。又偏偏巧也是那独孤家的人。照她那玉石俱焚的个性,这阵子的平静,便是她全心安胎,为诞下龙子后的暴风雨而积聚乌云的时候吧。

脑中满满全是她的事,她的嗓音。却竟然真听到了她的声音?

房乔愕然抬头,正见到默堂里她满面春风的笑脸,她嘴里洒脱的大笑,竟让他一时忘却烦忧,不自觉地加深了笑意。

不对,这儿不是窦郡主在惩处下人 ?'…87book'竹间不是因为这个才叫他来的?

他驻足而停,远看这屋里的场景。

“红娟,这沏茶的铜壶备好没?绾碧,把尉迟将军送来的佳酿取上两坛来。东歌你去寿苑,叫珮姑姑一起过来。翠瑾、黄莺你俩去门口接人。再就是邱弟,你带人把这洒在地上的茶水擦干,去找管事要些绣棠的方步,把这桌盖上,这划痕便瞧不见了。”杜冉琴一边紧锣密鼓地派活儿,一边亲自上阵帮着收拾满地狼藉。

“杜冉琴,你已经是被休了的女人,怎的还有脸面回来?!”

“窦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若叫我名字,就叫我独孤琴。虽说是休离,不过可真不巧啊,我呢,现在改了名,是独孤家嫡宗长女,又是当任独孤家族长,论家中辈分,就是皇后娘娘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并且从兄是尚书右仆射,长孙夫人裴彩依、尉迟夫人苏双儿、黄门侍郎之妻秦采薇全是我闺中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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