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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妻祸-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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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天亮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个指导他炒股的人物,就问:“你再没见过那个指导你炒股的人吗?要是再见了,你可以让他给指点一两招。”
  三立说:“见是见着了,人家在大户室,我是散户,跟人家搭不上界。不过见面倒是经常打招呼,那人对人挺客气。”
  何天亮说:“要是能行,什么时候请请人家,也算是答谢人家嘛。你约约,我埋单。”
  三立说:“你能出面就好得很了,我哪能让你埋单呢。”
  何天亮说:“那不对,你炒股是给中心炒的,挣来钱大家分了,邀请当然得我出面,不管怎么说,当时我是中心的老板嘛。”
  宝丫应付完了几个来提货的客户,插嘴说:“你们也真是的,还没请来人呢,自己倒先争起来了。这样吧,三立你去约约,看人家来不来,要是人家肯来,谁请都没关系,主要是大家认识认识,说说话,如今谁还在乎一顿饭。”
  三个人又聊了一阵。三立问起道士的情况。何天亮告诉他道士到外地去了,什么事情没有细说。宝丫见时间已经不早,就催他俩到饭馆去坐着慢慢说。何天亮奇怪地问:“你不去呀?”
  宝丫说:“你们先去点菜,等那两个秃驴放学了我再领他们过去。”提到她自己的两个“秃驴”,宝丫想起来问道,“我听三立说宁宁回你跟前了?太好了,啥时候领过来玩玩,让我也看看,像你像她妈长得都错不了。”
  三立瞪了她一眼:“别胡咧咧了,提她妈干什么?天亮,我们走。”
  何天亮说:“没事,提谁都没事,等我有时间带她过来。”
  出了门,三立对何天亮说:“你今天一来,宝丫可高兴坏了,你别看她表面上不说什么,跟你们分了以后,她悔得要命,又好强,心里愧得慌,嘴上又不说,我真怕她闷出病来。”
  何天亮说:“你告诉她,我从来就没有当回事儿,都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没事,让她别往心里去。其实真该怨的还是我,要是我早点把想法和打算告诉你们,宝丫也不会那么样。还是你说的,她也是被欺负怕了,虽然如今咱们不在一起做了,今后有啥事儿,还得互相照应。”
  三立领他去的是一家西北风味馆,餐馆不大,非常洁净。两个人找了个能坐五六个人的大餐桌。三立让何天亮点菜。何天亮说:“你点吧,我的口味跟你差不多。孩子喜欢吃啥就点啥。”
  三立说:“我那两个秃驴跟恶狼似的,石头要是嚼得动他们都能咽下肚去。”说着也不再跟何天亮客气,点了五香牛肉、花椒腰花两个凉菜,又点了腐乳肉、拔丝土豆、孜然羊肉、大盘鸡等几样热炒,吩咐服务员:“凉菜先上来,再拿两瓶啤酒,我们先喝着,热菜等人到全了再上。”
  于是两个人开始喝酒,边喝边聊边等宝丫跟儿子。过了半个来小时,宝丫押着她的两个儿子来了,于是开始上菜。两个“秃驴”下午还要上课,得赶时间,吃得匆匆忙忙,看那意思还没吃够,宝丫就赶他们去上学。何天亮见两个孩子恋恋不舍,就对他们说:“何叔开着餐馆,缺不了你们吃的,想吃啥了,直接过来,何叔给你们弄。”
  孩子走了。宝丫也急着回去照顾生意。何天亮跟三立干完了杯里的酒,三立吆喝着付账。何天亮想了想,没有跟他争抢,由他当一回东家。出来的时候,三立说:“你有事没事过来转转,对我们精神上也是个安慰,别老是躲着见不着面。”
  何天亮说:“我躲什么?一忙腿就懒。再说了,宁宁现在跟我在一起,我还得多陪陪她。这么多年没在一起,感情上还得多培养培养。”
  三立问:“你觉得那孩子跟你生不生?”
  何天亮想了想说:“那倒感觉不出来,刚来的时候挺顺溜,现在开始顶嘴了,挺油的,有时候我说不过她。”
  三立说:“这就叫父女天性,多少年不见面也没关系,见了照样亲,血缘这玩意儿谁也没办法。”
  何天亮让他这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也有几分得意。三立说:“那件事你千万别忘了。”
  何天亮问:“什么事?”
  三立说:“就是我请那个股市高人吃饭你来作陪的事儿。”
  何天亮说:“忘不了,你就放心约他,我随时都有空。”
  两人分手后,何天亮觉得心里舒畅,老朋友到底是老朋友,争吵一顿过后再见面还是那副德性,说话随便,不像在生意场和官场上,话出口的时候得在脑子里转三圈,再在舌头上打三个滚才行。
  从三立身上又想到了肖大爷,觉得挺长时间没有跟他老人家联系了,就给肖大爷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没人接,何天亮看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估计老头子又出来遛弯了,只好作罢。
  几天过去了,冯美荣警告的事情并无任何消息,跟东方铝业公司的生意还照样做着,又发了一个月的货,货款也照样顺顺当当结清了。何天亮跟小草研究了几次,他俩根本摸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情虽然一直没有发作,却是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更是他们甩也甩不掉的话题。何天亮对小草说:“也许这件事情冯美荣弄错了,跟我们根本就没关系,她是大惊小怪。”
  小草说:“要真是那样倒好了,可是我想不会存在那种可能性,她如果没有弄清楚,不会对你现在做什么生意那么清楚,这事肯定有。”
  何天亮又想:也许这件事情人家有关部门已经查完了,确实没啥问题,早就拉倒了,我们还在这里瞎着急。他把自己的想法给小草说了。小草说:“要是真查,哪里会那么快。”见他为这事心神不定忧心忡忡,小草反过来又安慰他,“不管他怎么查,咱们是个体户,自己挣的钱愿意给谁就给谁,犯不了大错误。大不了今后跟东方铝业的生意不做了,有了钱,干啥不成。你别想这事了,该干啥干啥,星期天带宁宁到白塔山玩去,你不是买了照相机还没用过吗?这回给我们好好照几张相。”
  何天亮说:“怎么没照过,第一卷就给处长照了。”
  小草说:“照得怎么样?我还真没见过。”
  何天亮说:“我没有冲,扔了一段时间,他要我就又还给他了。”
  小草说:“你这就对了,生意能不能做是另外一回事儿,设下套坑人家就不对。”
  何天亮反驳她:“当时这事你也知道,可是你也没有反对呀。”
  小草说:“你跟道士那家伙都商量好了,我反对有用吗?再说了,你想干的事情,我阻止了,你心里总有个憾处,说不准还暗暗埋怨我呢。这回你总不会埋怨我了吧。”
  想到星期天要带宁宁出去玩,何天亮又来了兴头。白塔山跟玉泉山隔河相对,山势没有玉泉山险峻,却又是一番景色,山上有座白塔,据说是元代建造的,元代盛行密宗,传说这座塔里埋着一个身份极高的喇嘛的舍利子。这位喇嘛想跟中土盛行的禅宗争夺玉泉山,便在玉泉山对面的白塔山建了喇嘛寺,跟盘踞在玉泉山的禅宗和尚分庭抗礼。这里的居民都是汉民,没有人相信喇嘛,把喇嘛视为蒙古和尚,谁也不进喇嘛庙,让喇嘛蹲了几十年冷板凳。喇嘛到死也不服气,让小喇嘛把他的尸体砌进塔里,说一定要亲眼看到对面的汉族和尚断了香火。因而这座塔的格式跟中国的木塔大为不同,是用石头跟泥土垒起来的,塔座跟塔身像一个大葫芦,塔尖又像一截竹笋,塔身全白,这种形状的宝塔在国内并不少见。
  再后来,玉泉山的香火长盛不衰,白塔山的喇嘛寺却早已成了废墟。解放后,人民政府把白塔山辟为公园,修了一些亭台楼榭,又大力植树造林,建成了新的公园,埋喇嘛的白塔也就成了公园的一景。何天亮从监狱出来以后还一次也没有去过白塔山,想到将要旧地重游,还有小草跟宁宁一块儿去,心里格外高兴,找出照相机摆弄了一阵,又出去买了胶卷装上,做好了出去游玩的准备。
  第二天他起得挺早,又跑到东方铝业公司转了转,一方面联络联络感情,一方面再探探风声。东方铝业一切正常,除了供销处长出差没有见到,其他人都见到而且依然像过去那么热情友好。他松了一口气,估计这件事情可能已经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刚刚从东方铝业出来,小草就给他来了电话,气喘吁吁地告诉他,他们的账户让检察院给冻结了。
  何天亮僵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灾难会以这种方式降临到他的头上。账户冻了,意味着他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挣的钱很可能化为乌有,他的未来很可能变成一场春梦。
  “怎么办?你说话呀。”小草的声音里面带了哭腔。
  何天亮问:“没说为什么冻的?”
  “银行的人也说不清,只是说检察院拿了冻结账户的公文,他们只能服从。”
  “账户上还有多少钱?”何天亮把账交给了小草,他只知道钱的大数,具体数额只有小草能说得清楚。
  “还有一百五十三万两千多。其中还有该给道士分的三十来万,卖表和餐馆挣的二十来万,总共就这么多。”
  小草报的数目比何天亮心里的数多得多,何天亮暗暗骂自己,光知道埋着头挣钱,连套房子都没有买,早知道有今天,还不如听了道士的话,好好买一套房子。
  “天亮,你说话呀,怎么啦?你没事吧?”
  小草听何天亮没动静了,又担心他,在电话里面不断地喊他。
  何天亮说:“我没事儿,你也别着急。冻就先让他冻着。钱是咱们合理合法挣来的,谁也拿不走。”
  小草说:“你没事就好,你还是回来吧,咱们商量一下,回来的时候打个车,别精神恍惚再出个别的事儿。”
  在这种时候,小草还记挂他的安全,何天亮心里感动,却也更觉得对不起小草。如果真的按份儿分,这些挣来的钱里面,有一小半应该归小草。小草从来没有提过,他一直把小草当成一家人,觉着反正账是小草管着,钱是两个人的,想干什么自己拿就行了,所以也一直没有跟小草提分利的事情。如今突然发生了这件事,万一这些钱成了检察院的战利品,他真无法面对小草了。想到这里,他浑身燥热,心里烦恶,甚至有些怕见小草了。
  他招了辆车,犹豫了片刻,又不上车了。司机气得骂了一声,他也没理会。他朝家里走,明明知道这里距离家里有二十几站路,靠两条腿走回去得走一天,他还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走了一阵,逐渐冷静下来,他仔细思量着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像冯美荣说的那样,检察院查的是所谓他对东方铝业公司行贿的事儿,那么首先应该落实他行贿的具体对象,从今天早上到东方铝业的情况来看,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可是检察院却突然查封了他的银行账户,这又说明人家对他开始动手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找到供销处长,看看他怎么说。如果处长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检察院就没有道理查封他的账户,他就可以出面直接找检察院让他们给个答复。
  想到这里,何天亮又掉头往回走,边走边用手机给处长挂电话。电话一直接不通,他也已经走到了处长的办公室。处长办公室的门锁着,他敲了敲,处长在里面问:“谁呀?”
  何天亮刚要回答,念头一转,就没有吭声。处长打开门,见到何天亮怔了一下,随即如常,问道:“来啦?进来吧。”
  他表情的瞬间变化极为细微。何天亮神经系统正处于高度警觉状态,立即捕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心里暗想,情况不妙,这段时间在他这里得到的信息都是假象。何天亮说:“今天没啥事儿,过来看看您。”
  处长说:“我好着呢,有啥看的。”
  何天亮说:“我可不太好。”
  处长问:“怎么了?”
  何天亮暗骂:“装孙子。”面上却做出忧愁烦恼的样子,“栽了,账户都查封了,看来这事情不很简单。”
  “是吗?”处长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非常平静,毫不在意,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何天亮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暗想:这件事跟他有直接的关系,他当然不可能如此麻木,难道这里边还有其他的原因?想到这里,何天亮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处长,我怕这里面牵涉到你呢。”
  处长仍然波澜不惊:“是吗?对了,你跟我说过。不过我也跟你说了,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们是正常的业务关系,没有什么背人的事儿,你紧张什么?”
  何天亮问:“难道没有人找过你?”
  处长放下手里浏览的报纸,一本正经地说:“兄弟,你这就问过界了,有没有人找过我,我不能给你说呀,这是组织纪律。”
  何天亮心里非常恼火,可是还得耐着性子跟他套话儿:“处长,我现在遭难了,可是我自己连风从什么地方刮来的都不知道。要是人家找过你了,你肯定知道情况,拣能说的给我说说,让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处长对他瞠目而视,片刻才说:“区检察院确实找过我,找我就是了解一下你跟我们公司做业务的情况,没有涉及任何其他问题。人家不说的事儿,我当然也不能问,就这些。”
  何天亮确实佩服处长的定力,他明明拿过大笔回扣,事到如今还能稳坐钓台,自己跟他比火候差得太远。处长见他愣在那里,微微一笑,说:“其实我也知道你没啥大事儿。我呢,就更没事。”
  何天亮弄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就追问:“那你,你……”下面的话他不好再说,怕处长误会他借机要挟。他没好说出口的话处长替他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想说,你明明从我这里拿钱了,人家查到头上了怎么跟没事人似的?”何天亮不好答是,也不好答不是,干咽了一口唾液,他估计自己这时的样子一定傻透了。处长也不等他回答,接着往下说,“你是给过我几次钱,可每一次我都及时交给纪委了。实话说,钱确实是好东西,人见人爱,可是得分清楚能不能拿。特别是你给我的钱,我不敢不拿,也不敢拿,只好先接过来,然后转身再交给纪委。”
  何天亮听得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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