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文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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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5月29日，法军左翼布防在德散扎诺，中路布防在基亚罗山，右翼在卡斯奇里恩。它把曼图亚留在右侧，完全不予理会。30日拂晓，它向博尔格托出发，以便用种种调动军队的假相来蒙蔽敌人，使敌军感到仿佛法军想在彼斯基耶腊附近渡过明乔河，并把敌军在维拉弗兰卡的后备队引到那儿去。
法军先头部队接近博尔格托时，发现平原上有三千奥地利和那不勒斯的骑兵，还有四千步兵布防在这个村子里和瓦列德约高地上。
缪拉将军向敌军骑兵展开攻击，在这个战役中获得了巨大胜利。在此以前，法国骑兵一直处于劣势地位，现在它第一次战胜了奥国骑兵。它缴获了九门大炮和两面军旗，还捉了二千名俘虏，其中包括那不勒斯骑兵指挥官库托公爵。从此以后，法国骑兵可以与步兵竞赛立功了。加尔丹上校率领他的掷弹兵迅速攻入博尔格托，敌军放火烧桥。在敌人从瓦列德约高地发射的炮火的威胁下，法军无法修复这座桥。于是加尔丹上校跃入水中，泅水过河。当奥军弄清他们面前有一支可怕的部队在修复通洛迪的大桥时，就决定退却。上午十点钟，法军夺下了瓦列德约高地。
中午修好桥梁以后，法军渡过明乔河。奥热罗沿河左岸溯流而上，朝彼斯基耶腊前进，占领了卡斯帖耳努沃高地。塞律里埃随着打扫瓦列德约战场的军队前往维拉弗兰卡。总司令在发现敌人以前，一直留在这个师里，可是因为敌人逃避战斗，他又回到瓦列德约，打算让大本营驻扎在那儿。应当掩护大本营的马塞纳师团还没有过桥，准备在明乔河右岸进午餐。奥军谢博田多尔夫师听到瓦列德约的炮声后，沿明乔河左岸溯流而上朝那儿进发。当它的侦察部队到达瓦列德约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因此他们走进村镇，潜近总司令住的那幢房子。卫兵刚刚来得及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就大声报警，这样，总司令就利用这个时机一跃上马，经花园跑到村镇外面。
马塞纳的士兵收拾饭盒过桥，咚咚的战鼓声迫使奥国骠骑兵匆忙逃窜。法军整夜追击谢博田多尔夫部队，使他们遭受巨大损失。
拿破仑侥幸避免了一次危险。这次危险使他感觉到必须挑选精兵组织警卫队。警卫队员必须受过警卫勤务的特种训练，并以保卫总司令的安全为专职。这支部队编成了，取名为“向导者”。它的指挥官是骑兵连长贝西埃尔。这支部队当时着特种制服，服式和后来的近卫猎骑兵的相同，它是近卫猎骑兵的前身。编入这支部队的人至少有十年军龄，其中有一部分人曾在战争中立过功。只要及时使用三、四十个这样的勇士，就能常常获得最有决定意义的战果。“向导者”在战时就是后来在帝国时代变成值班骑兵连的那种部队。这点不难理解，因为拿破仑总是把他们留在自己身边，要到了极重要的关头才把他们投入战斗。
贝西埃尔是朗格多克人，起初在东比利牛斯方面军第二十二猎骑兵团服役。他勇敢沉着，在极其猛烈的炮火下能保持镇静。他有很好的视力，有着调遣骑兵的巨大才能。他尤其善于领导骑兵后备队。他在后来的所有大规模的会战中立下了极其巨大的功勋。他和缪拉都是法军第一流的骑兵指挥官，可是两人性格完全相反。缪拉是法军前卫指挥官，性情急躁，容易冲动。贝西埃尔有着后备兵军官的特性，精力充沛，小心谨慎，凡事深谋远虑。从建立警卫队的时候起，他就受任专负保卫总司令和大本营的责任。后来他受封为伊斯的利亚公爵、帝国元帅和近卫军元帅。
七
为了掩护意大利和围攻曼图亚，法军必须占据阿迪杰河一线和维罗纳及累尼亚果附近的两座桥梁。维罗纳总督弗斯卡烈利阻止法军向维罗纳推进的一切企图都失败了。6月3日，马塞纳占领了维罗纳。这个城市距米兰三十二法里，距威尼斯二十五法里，距特兰托十六法里。维罗纳有三座跨越阿迪杰河的石桥，其中庞特－维基奥桥有六十法尺长，有三个桥拱。这个城市有六万居民，市区面积很大，美丽而富裕，并有着十分宜人的气候。它是于1505年隶属于威尼斯人的。阿迪杰河两岸有要寨围墙，长达六千法尺。要塞堡垒构筑在河的左岸的高地上。
围攻部队在把波尔托－累尼亚果武装起来以后，就让自己的左翼占领蒙特－巴利多山一带高地，中路驻守维罗纳，右翼布防在阿迪杰河下游。这样一来，它就掩护了对曼图亚的围攻。三色旗飘扬在蒂罗尔各通道的上空。现在应当加速进攻曼图亚，并从奥军手里夺下这座堡垒。大家都希望在奥地利新的援军到来以前攻下曼图亚，可是还需要经历多少战斗、多少事变和多少危险啊！
八
曼图亚位于三个湖泊之间、三湖之水都来自明乔河。明乔河发源于彼斯基耶腊附近的加尔达湖，在哥韦尔诺洛附近流入波河。曼图亚借五道湖堤和陆地联系。第一道堤是法沃里塔堤，是石筑的，长一百法尺，上湖和中湖就以它为分界线。堤边有几座市办的水力磨坊。堤下有水闸。堤端构筑了一座同名的正五角形城寨。由于它两面环水，所以很难进入。堤上是公路，可以从曼图亚通往罗韦尔别拉，从那儿再通往维罗纳或彼斯基耶腊。圣若尔日堤①上的公路长一百八十法尺，通曼图亚城郊，并且是通往波尔托－累尼亚果的要道。这条公路有石门可以关闭。湖中间建有吊桥。皮耶托利公路经过第三道湖堤。下湖在这儿宽仅八十法尺。下湖和要塞间的地面上建了一座坚固的兵营，兵营四周环有灌满了水的壕沟，而它本身则处在要塞炮火的控制下。切列兹门附近第四道堤上的公路通莫德纳。路上有石门可以关锁。这儿的湖面很宽阔。最后，普腊迭拉公路在第五道湖堤上通过。它长二百法尺，是通克雷莫纳的要道。达条大路有构筑在湖中央的尖角碉堡掩护。由此可见，建在堤上的五条公路只有法沃里塔一条有城寨掩护，其余四条都是无防御的。所以，法军在占领这些公路口子以后，只要用少数兵力就能封锁住曼图亚的全部守军。
①原书从这里起都是用法文圣若尔日（VGBCROJR）代替意文圣德若尔德伊奥（VEBCFROJFRKO）。——俄文版编者
在意大利王国存在时期，人们曾想修缮这座大要塞。他们感到，必须在五道湖堤的出口处设置防御工事。工程师沙斯卢在圣若尔日公路前面建筑了一座炮垒，在皮耶托利公路前面建筑了另一座价值几百万的炮垒；他把切列兹公路毁掉，而在普腊迭拉公路前面也建筑了炮垒。所以，现在要封锁曼图亚，就必须包围四条公路出口附近的四座炮垒。
谢腊耳奥是明乔河、曼图亚、波河和佛萨－马厄斯特腊运河（从是图亚的湖泊通到博尔果福尔特附近的波河）之间的一个地方，它成三角形，面积约六、七平方法里，很象一个小岛。守卫曼图亚至少需要一万二千士兵。军队应当尽可能长久地驻守在谢腊耳奥地区，以便利用它的全部资源（那儿土地很肥沃），保持对波河的控制权，并且能够从波河右岸运出物资。
哥韦尔诺洛曾经构筑过防御工事。
圣别涅迭特修道院是黑衣教士的主要寺院，位于波河右岸，正对着明乔河口。还在和平时期，曼图亚守军就在修道院里设立了一所供病人恢复健康的疗养院，因为那儿的空气很有益于人身健康。
九
当敌军认识到在这五条公路的起点构筑防御工事的重要性以后，就尽最大努力在那些地方构筑防御工事，可是法军不让他们有时间来做这件事情。6月4日，总司令亲自到达圣若尔日郊区，经过激战后占领了那个地方，并把敌军赶进要塞。敌人刚刚来得及拉开堤上吊桥；他们如果迟误几分钟，要塞的命运立刻就可以解决了。奥热罗战胜敌军顽抗以后，占领了切列兹门。敌军被迫让出皮耶托利，退到尖角堡垒里。
现在，在法军业已控制四道湖堤的出入口以后，敌军就只能经过法沃里塔城寨出击了。这样一来，法军只要用少数兵力就把敌方守军围困住了。
包围曼图亚是由塞律里埃将军负责的。他把自己的指挥部设在最接近法沃里塔城寨的罗韦尔别拉。他用三千人包围这个城寨，把六百人布置在圣若尔日，六百人布置在皮耶托利，六百人布置在切列兹门，一千人布置在普腊迭拉；另外有炮兵、骑兵和步兵二千人作为机动部队，绕湖行动。大约有十二艘装着大炮的大艇载着几队法国水兵在湖上巡逻。塞律里埃就这样以八千名各种不同兵种的作战部队，包围了一万四千敌军（其中作战人员超过一万人）。
有人认为修建堡垒包围线是不必要的，他们因此犯了错误。工程师们指望在奥军赶来增援以前要塞就会投降。毫无疑问，如果维尔姆泽在卡斯奇里恩会战前夕把军用物资运进要塞的话，堡垒包围线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在那种情况下，拿破仑就会撤去包围并放弃所有攻城辎重车，同时也放弃这些堡垒包围线。可是在巴萨诺战役后，当维尔姆泽被赶入曼图亚要塞的时候，若是那儿有堡垒包围线，那么，敌人就不能强行越过它，也许他们当时就缴械投降了。这是在第三次包围时发生的事情。当时在圣若尔日周围还是建筑了堡垒包围线。正是这些线的建立才使普罗维腊将军的军团投降并获得1797年1月法沃里塔战役的胜利。
十
那不勒斯国王看到法军已控制上意大利，就派遣别耳蒙特公爵到大本营来请求停战。停战协定于6月5日签字。那不勒斯的骑兵师（有二千四百匹马）脱离了奥地利军队。那不勒斯全权代表前往巴黎与共和国签订了最后和约。由于那不勒斯国王拥有六万名士兵，所以这次停战是一个重大事件，何况他的国家远离战场，就其地理位置（从波河到半岛南端长达二百法里）来说，它并不在控制上意大利的法军势力范围之内。
可是，要不是据理力争，总司令的策略竟得不到政府的认可。法国政府想在罗马、那不勒斯和托斯卡纳掀起革命，而不考虑距离的远近、成功的可能性和力量对比关系。政府关于地方情形、各民族的情绪和革命力量的概念都是错误的。它所坚持的作战原则也是不正确和站不住脚的。
意大利方面军的工兵部队由沙斯卢上校（后升为将军）指挥。他是优秀的工兵军官之一，虽然意志不坚定，但精通本身业务。
炮兵指挥官列斯皮纳斯是一个老军官，是个勇敢而勤勉的宿将。
多马尔田、玄尼、桑日斯都是有功劳的军官。
炮兵指挥官杜惹尔奉命去修建尼斯和普罗文斯沿海一带的防御工事，在田德山口被阿尔卑斯山的走私商贩杀害。
博利厄打了几次败仗以后，失去了上司的宠爱，因而被召回去了。梅拉斯担任奥军临时指挥官，他的大本营设在特兰托。维尔姆泽元帅被任命为在意大利的奥军总司令，他原先指挥上莱因方面军。
《拿破仑文选》
拿破仑著 陈太先译
第五章 沿波河右岸进军
一、法军向亚平宁山脉进军的原因。二、皇帝领地里的暴乱。三、进入波伦亚和斐拉拉（1796年6月19日）。四、和教皇停战（6月23日）。五、进入里窝那（6月27日）。六、拿破仑在佛罗伦萨。七、卢戈叛乱。八、在曼图亚前面构筑堑壕（7月18日）。九、皮埃蒙特和伦巴迪亚境内情况良好。
一
法军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占领了阿迪杰河防线，掩护了对曼图亚、中意大利和下意大利的围攻。不论奥军经过蒂罗耳或者弗里乌尔开来，它都能够抵抗得住。但是，在没有拿下曼图亚和解除波河右岸各国的武装以前，它本身则不能向前推进。
可是，要攻下曼图亚，就必需有攻城辎重车，而法军的攻城辎重车却留在昂提布。从托尔托纳、科尼和切瓦等要塞缴获的一些大口径大炮所组成的攻城辎重车正用在围攻米兰城寨。因此，首先必须加速攻下米兰。
奥国驻热那亚公使热罗拉在皇帝的领地里制造叛乱，他把每天逃回的奥国俘虏、皮埃蒙特逃兵以及因部队溃散而成为走私者的皮埃蒙特人搜集起来，编成队伍。热那亚寡头政治的执政者赞许地看待这位奥国公使为反对法军所策划的一切。情况变得不能容忍了，因为法军和热那亚、萨沃纳及尼斯的交通道路被截断到这样严重的程度，以致一营法国兵士（六百人）要打好几仗，才能够勉强从后方开到前方与大军汇合。
必须采取迅速而有效的办法来扭转这个局面。
罗马宫廷也在扩充武装。如果让留在科西嘉岛的五千英军来加强它的部队，那将是极为糟糕的事情，因为到奥军能够重新进攻的时候，就会在波河右岸对法军形成一种危险的牵制力量。
因此，应当渡过波河，把教皇的军队赶过亚平宁山脉，迫使它签订停战协定，然后越过亚平宁山脉，占领里窝那，取消英国人在那儿开设的一切商站，搜罗在城里的五、六百名科西嘉难民，把他们送回科西嘉去发动起义。这样，就能牵制住那儿的英国军队，因为，那时英国人将会自顾不暇。
维尔姆泽元帅从莱因河流域调动的三万精兵正在向意大利挺进。但在7月15日以前他们是到达不了的。因此，在三、四十天以内，法军可以毫无困难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