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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黑色法则-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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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杜兴下了车,但那俩线人没动弹,女线人告诉我们直接去瓦房里找刘探长,他俩则躲在车里,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我觉得这俩线人素质不错,打心里赞一个。等我和杜兴来到房子里时,我发现这里人也不少。
  这房子是里外间的,里屋空着,大家都在外面厅里待着,厅正中间摆个大圆桌子,刘千手坐在一旁吸闷烟,另外有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站在一个男子的两旁。这男子跟刘千手面对面的坐着,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就不是啥好人,应该是刘千手逮回来的一个赌徒。
  我问刘千手,既然抓了人咋还不审呢?刘千手一听我这话更来气了,对着那赌徒呸了一口说,“这小子身体真不知咋长的,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差,对他用刑吧,稍微狠一点就晕,但要不狠,他嘴硬也不招,我没法子了,把你和枪狼叫来,你俩审吧,把那进赌场的暗号问出来。”
  我听完也头疼,我会的招儿还不如刘千手多呢,尤其看那徒弟脑袋都是湿的,估计刘千手那捂着手帕浇水的手段也都用过了,但也失败了。
  杜兴突然乐了,他倒很有自信,指着那赌徒说,“娘艹的,对付这种瘪货儿,我最拿手了。”
  我们仨在这说着,那赌徒也听到了,他挺有胆儿,不满的嚷嚷一句,“你们是警察?凭什么抓我,我犯啥法了?”
  我看向刘头儿,也想知道答案,是啊,到底啥理由把人家抓来了?肯定不是在赌场抓的人吧?那随随便便抓过来就上刑,确实有点不地道。
  刘千手咯咯笑了,回应说,“犯啥法?你犯法犯大了,公然在路边嫖娼,我不逮你逮谁?”
  那赌徒愣了,我也愣了,我心说这哥们行啊,竟有这嗜好,嫖娼就得了呗,咋还在路边整起来了,这大晚上的,他俩也不嫌冻得慌。
  那赌徒缓过神后气的哼哼,辩解道,“谁说我路边嫖娼了,那是我女友,我俩情投意合,在路边好好亲热亲热,这都不让嘛?”
  “呸!”杜兴接话了,还凑到赌徒旁边,一伸手一把将他拽起来,“我问你,你跟那女的结婚了么?”
  杜兴眼漏凶光,气场也大,赌徒被吓住了,没接话,但摇了摇头。
  杜兴继续说,“你再告诉我!你跟她处对象有没有想过要跟她结婚?”
  那赌徒又摇摇头。
  杜兴随手抡了一巴掌,给他来了一个嘴巴,“你小子行啊,老话怎么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爱恋,那就是耍流氓,你呢,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跟人家亲热,那还真不是嫖娼,嫖字拆开念,一个女加一个票字,你跟人家亲热还不给票子(钱),你这是赤裸裸的强奸!”
  我当时正点了一根烟,听杜兴这话差点被烟呛到,我算服了这个监狱大油,心说他这一天天可咋整,从哪冒出来这么多歪理?甚至按他说的,这赌徒罪更大了。
  那赌徒一时间被绕进去了,也不懂得反驳了,不过他嘴上连说我们诬陷他。
  杜兴懒着说了,对着那俩彪形大汉说,“你俩,去,把这小子带里屋去,我弄个菜单,咱们一会‘开饭’。”
  我发现就我是外行,不懂这“开饭”是什么意思,那俩彪形大汉都听明白了,一起拽着赌徒,强行去了里屋。
  杜兴又看了刘千手,伸手要东西,“笔,纸。”
  刘千手早就做备好了,从桌子抽屉里把它们拿出来。杜兴本来写字就不咋好看,这次加上喝多了,更有点不会写字的感觉了。
  我就急忙要过笔纸,问杜兴,他想写啥念出来,我给他写。
  杜兴挠着脖子,拿出一副思索的样儿,说了几个菜名,“捞泡菜、宫保肉丁、麻辣羊肉串、红烧牛鼻子。”
  我是写迷糊了,心说这都哪跟哪啊?我们审讯犯人呢,难道真给人家做菜吃?
  我也不会不懂装懂,随便找了个菜名,指着那红烧牛鼻子问杜兴,“这到底啥意思?”
  杜兴笑了,跟我说,“李峰,监狱就是一个小王国,里面有它的规矩和活法儿,你看那些在监狱外混的人模人样的,也别说什么硬汉狠人,脾气多硬了,进了监狱,保准都得低个头做人。我今儿用监狱的规矩给那赌徒上一课,让他乖乖的把话全说出来。”
  接着他又解释了那红烧牛鼻子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用两根指头抠着别人的鼻孔往后使劲拽一下,反复这么做,直到把对方鼻子弄肿弄得血流如注。
  这刑罚听着没啥,但实际上可够狠得,我心说不用多了,对方实打实挨上十下,鼻子就少说半个月不能见人。
  我又指着那宫保肉丁问了句。
  大油解释说,“这个更简单,揪扯男性双乳,也没啥限制,就是让对方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咋觉得我听完这个都有种脑门冒汗的冲动了呢?甚至再没兴趣往下问了。
  现在的杜兴,整个人变化挺大,他那一脸表情分别告诉我,这不是一个二探组的警员了,而是那北山监狱名震一时的杜大油。
  他拎个菜单,溜溜达达进了里屋。我是不想看那赌徒怎么受刑的,也尽量不想听到他的惨叫声。
  我急忙走过去,把里屋的门带上了,又坐在刘千手旁边,等待起来。
  我俩也不能这么干坐着吧,总得找话题聊聊。我就一摸兜,把他手机拿出来,还给他,还把他前妻找他的事说给他听。
  刘千手看到手机挺惊喜,咦了一声,说原来被你捡到了。不过他说是这么说,我看他表情,总觉得他这个惊喜是装出来的。
  我又顺着往下问,他手机里那张照片是啥,怎么里面有人跟我长得这么像呢?
  其实我这么直接问很冒险的,毕竟我偷看他手机内容,这不是啥地道的事。
  刘千手大有深意的瞪我一眼,他倒没怪我,琢磨一番解释说,“那人啊,是我的老长官,也说这巧劲儿,你俩长得真挺像的,我当初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到长官了,这不就因为这事,我才跟上头申请,把你弄到二探组来了么?”
  我笑了笑,看的出来,刘头儿这话里面有水分,他一定是因为这个长官,才把我调到二探组的,但他就不告诉我,我和那长官啥关系。
  我本以为杜兴审讯得用几个钟头呢,没想到他那菜单效果那么明显,不到一刻钟,那赌徒全招了。而且只是这短短一刻钟,赌徒的变化也很大。
  他被人带出来时,嘴巴肿了,估计是被捏的,跟挂了两根小肥肠似的,鼻子也肿起来了,乍一看跟八戒挺像,就差装扮俩猪耳朵了。
  杜兴刚才活动了筋骨,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跟我俩说,“按赌徒的交代,这几天赌庄的暗号是红脸关公,那赌场里有三个人的左耳都带着红色耳坠子,就是煞哥三兄弟了。而且最近这三兄弟赌瘾不小,每晚十点到后半夜,他们也都出现在赌场里,跟大家赌钱。”
  我一听这话,心说真是老天祝我们,现在暗号有了,那三兄弟还会出现,我们这两天抓紧行动,一定能把他们一网搂。
  不过想到这,我心里也有种低沉感,这次我和杜兴是先锋啊,到底能不能留着命完成任务,能不能顺利的把三兄弟抓获,可都不好说。
  警察也是人,也都只有一条命,谁不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呢?
  第九章 突袭
  刘千手又说了接下来的计划,按他的想法,突袭这事赶早不赶晚,他明天白天去联系警力,晚间就动手,但具体计划什么样儿,要等明天白天才能定下来,让我俩明天等信。
  现在都很晚了,我们仨把话聊到这,还就此分别,我跟杜兴坐着那辆破面包儿,先回了市里。
  本来我觉得我挺放松的,就算明知道明天去拼命,心里也没啥杂念,但邪门的是,我这一晚上没咋睡觉,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小冲动。
  刘千手说让我们等计划,没想到他计划制定的这么快,第二天早晨八点他电话就打来了。
  我和杜兴都躲到办公室,把门一关,我们仨开了个电话会议。
  刘千手的意思,晚上午夜左右行动,第二波支援是二十名手持突击步枪的特警,算是全部武装了,我和杜兴今天下午要去一个特殊地方,会有人给我们乔装一番,好让我俩顺利的混到赌场中,到时我们还会带着一个报警器,等控制住场面后,就把报警器摁下,他和特警们会在五分钟之内赶到现场,接替我们的工作。
  这计划听着没啥毛病,但我很清楚,这事能不能成,主要看我俩能不能成功进到赌场,能不能用内裤炸弹把他们吓住。
  这一上午,我都没咋办公,或许我的想法有点自私,我也做了坏的打算,如果晚上真牺牲了,那我现在活着的时间绝对拿秒来计算了,我还不趁着有空抓紧享受一会么?
  我上午过得很休闲,喝喝茶,瞎溜达溜达,甚至还跟杜兴抢电脑玩了会游戏。就我这突然的堕落,让很多警局同事不解,在他们印象里,我可是很积极的一个人,但我不怕他们误解,更不在乎他们对我印象的改变。
  中午吃完饭,有个陌生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带着家伙事下楼,准备走了。
  我知道这该是带我们去乔装的人,我也没啥拿的,去赌场肯定要搜身,带枪没用。但炸弹内裤得带着吧?
  听杜兴说,昨个儿炸弹内裤就到了,我俩当时也没试试,他就把它们收起来了。我顺嘴提醒一句,让杜兴赶紧把内裤拿出来吧,我们带着好走。
  杜兴正抽烟呢,我发现这爷们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叼个烟就来到一个铁皮柜前,从里面把炸弹内裤拿了出来。
  我一看就害怕了,心说他那烟头可千万别掉下去,不然把这内裤弄炸了,别说我俩了,整个警局大楼都得塌一块。
  我赶紧找个水杯,接过去,让他把烟头吐水里,不过我多虑了,这内裤外面包着一层真空防护膜,估计也放火。
  我们找个黑口袋把内裤裹着,下楼钻到一个“出租车”里,我发现这司机还是老熟人,就是东北锤王案那次,负责送我们去乔装和找阿豹的那个伙计。
  敢情他没有冲前线的任务,看到我俩还特意打个招呼,甚至开车这一路上,还时不时鼓励我俩,但我把他这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他明显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发现今天巧合的事实在太多了,这次给我们乔装的师傅也是老朋友,那老哥看到我俩以后当场就笑了,尤其看着我,他还特意摸了摸脑袋。
  为了破锤王案,我都牺牲一头长发了,养了一年多才又把头发弄长,看着这老师傅贼兮兮的盯着我头发看,我心里直突突,心说他要再给我剪寸头,丫的,我也不当那第一拨支援了,现在就跟他玩命,看我不用剃刀把他剃个光头出来的。
  但这次挺乐观,老师傅没怎么给我俩大变样,就是把我俩往老气横秋上打扮。
  他技术挺高,打扮完了我照镜子看了看,要不是熟人,真难认出我来。
  晚间我俩把炸弹内裤也换上了,我发现这内裤还是紧,我都跟杜兴说要大号的了,可这大号内裤也没咋大起来。
  老师傅还塞给我们一个黑兜子,我打开看看,里面是一捆捆的钞票,我没时间细数,但我合计这少说有三五十万。这就是所谓的赌资吧。
  我和杜兴合坐一个摩托,我俩掐时间走得,在午夜前一刻钟,赶到了红罗村。
  我发现这时候的红罗村跟白天不太一样,村口有俩放哨的,他俩装着在那里闲逛,但谁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逛,难道梦游么?
  看我俩到来,有个人还话里有话的问了一句,“兄弟,你是这村子的么?看着面生啊。”
  杜兴没下摩托,对我使个眼色,我拎着黑兜子走下去,还说一嘴,“我是彭拓的朋友,他介绍我来这玩几把。”
  彭拓就是我们抓的那个赌徒的名字,他是常客,跟这俩放哨的都认识。
  那俩放哨的狐疑的互相看了看,又凑了过来,当他俩看清黑兜子里的钱后,都有点信了,但他们很警惕,其中一个还多问一句,“知道最近流行什么话么?”
  我明白他是在我们暗号,我也没犹豫,当即回答,“红脸关公。”
  我发现我这话一出口,他俩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那个彭拓不是泡我们吧?瞎编个暗号忽悠我们,真要那样,今晚计划可就砸锅了。
  可我多想了,这俩人又都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心说既然通过了,那就走呗,我又坐回摩托上了。我发现杜兴竟没急着开车,反倒多望了那俩放哨的一眼。
  想进红罗村的小澳门赌场,我发现还真不容易,这赌场在一个民宅底下,门口那个看门老头,别看岁数一大把,人脏兮兮的,但很认真,用那双全是黑泥的大手把我俩浑身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确保我们没带武器。
  我们又随着这老头来到一个地窖入口,这是个大铁门,这老头挺有力气,吆喝一声自己把那大铁门举了起来,让我俩快点进去。
  在铁门刚开的一刹那,我一下听到了从地下传来的吆喝声。什么开啊,买定离手这类的,这都是赌钱的专业术语,我也不知道咋搞的,自己一个不会赌钱的人,听到这吆喝声,心里都有点热血澎湃的。
  我跟杜兴鱼贯钻了下去,这通往地下的走廊里也没个灯泡子照亮,台阶也破旧,这都不算什么,我俩下去后,这老头就把大铁门盖上了,弄得一瞬间,走廊里有点黑。
  我冷不丁有些不适应,尤其我动都不敢动,怕一脚踩秃噜了,整个人别滚下去。那我还做啥任务,保准当场昏迷。
  我看走廊尽头有亮光,是从一个门缝里发出来的,估计进了那个门,就是赌场了。
  我摸索着,想把手机找出来照亮,但我刚有这动作,杜兴就一把拽住我,还轻微的嘘了一声。
  我本来一愣,又一下反应过来,杜兴一定发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凑到他耳朵说悄悄话,“咋了,大油?”
  杜兴也很小声的跟我说,“李峰,你知道么?咱们赶进村就露馅了,彭拓那兔崽子告诉咱们的是假暗号。”
  我听完就冒汗了,心说这死大油,他当时都看出破绽了咋还带我进村呢?这下可好,我俩走到这步了,退都不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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