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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经济杀手:美国欺诈全球真相-第10部分

小说: 经济杀手:美国欺诈全球真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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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在回到酒店客房后,威尼佛雷德问我,美国驻玻利维亚大使馆竟然甘当私营企业的特快专递机构,这是为什么。我无言以对,答案其实显而易见—美国驻全球各国大使馆的首要使命就在于为公司帝国服务。我们也很好奇,那个高管为什么把这种消息透露给我们,这似乎违反常情。“他看上去以此为荣。”威尼佛雷德说,“财务观念真的很差。” 
    第二天上午,我们听到了松戈河项目简报。在我看来,这才是玻利维亚电力公司的核心业务,拉丁美洲电力工业高管无人不知。这个项目有一系列电力发电选址,起始于安第斯山脉的顶峰,沿一个很深的峡谷一路向下,进入热带山谷—充分利用能源又维持生态平衡的经典模式。有几个工程师自信地告诉我,路途固然会让人精疲力竭,但考虑到这是亲自去现场考察,因此完全值得。其中一个难过地摇摇头。“再也不会上这种项目了。”他哀叹道,“我们都爱松戈,因为这个项目有力地证明了,水利开发原来可以做得这么完美。然而,现代的贷款机构,尤其是世界银行,它们绝不会在这种匠心独运的小型项目中投钱。如果换成它们做,它们会坚持要求我们建造一个巨大的水坝,淹没整个山谷。 
    玻利维亚电力公司的总裁和妻子提议,带我们去松戈河。未及破晓,他们便派出一辆四轮驱动的旅行车,到我们下榻的酒店来接我们。我们驶出城外,向阿尔蒂普拉诺高原进发。这块贫瘠的高原上覆盖一层薄雪,看上去很像北极区的苔原。突然,破晓的阳光照射过来,我们看见红彤彤的太阳从连绵不断的科迪勒拉山脉背后探出来头来,十分壮观。这座被喻为“美洲的喜马拉雅山”的山脉上,屹然矗立着22座覆盖冰川的高峰,海拔至少19 000英尺(约合5?791米)。 
    几个小时后,在我们就要通过海拔约为17 000英尺(约5 182米)的高山隘口时,杰西卡第一次有机会一睹冰川的风采。羊驼在草原上悠然自得地四处走动,在它们身后就是蔚为壮观的冰层。我们停下车。杰西卡跑过公路,想近距离欣赏前方的冰川。她的嘴唇因为缺氧变得乌黑。突然,她蹲下身子,剧烈呕吐起来。我和威尼佛雷德急忙连拉带推把她弄进车里,然后迅速返回低海拔地区。 
    冰川融化的水汇集注入松戈河,横贯松戈河的是一个小型水坝,在这里形成一个小水库。水库中的水沿着深山开凿的运河,经过地道,进入水闸,最后注入发电站发电。这种流程被重复了多次,一来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河流的发电潜能,二来可以维持自然景观的原样,堪称独具匠心的天才设计。峡谷周围全是陡峭的悬崖,我们沿着蜿蜒的峡谷前进,这时杰西卡已经完全恢复,她发出了一句感叹,引起了我的共鸣。“他们幸好没有建大坝,整个山谷因此不必被淹,太好了。”她说,“简直太美了。” 
    最后,我们在一个雅致的小别墅旁停下。他们告诉我,如果我接任董事长职务,这将成为我们私人的避暑别墅。稍事休息之后,我、威尼佛雷德及杰西卡徒步去了附近的一个瀑布。从拉巴斯,再到那个高山隘口,我们呼吸的都是稀薄的空气。而现在,站在海拔8 000英尺(约合2 438米)的地方,我们精神为之大振。我们攀上一处紧靠瀑布的悬崖。透过葱翠的枝叶,看见太阳正向那条狭长峡谷后面的山后慢慢退去。之后,我们爬下悬崖,返回原地。别墅管家为我们端上了刚烘烤好的点心,味道很鲜美。 
    那晚,杰西卡睡觉后,我们四个大人一边喝鸡尾酒,一边聊了起来。毫无疑问,玻利维亚电力公司董事长和他的妻子,对这里的生活非常满意。同样明显的是,他们现在非常急切地希望我来接替董事长的位置,这样他们就可以返回美国。他们不时向我兜售在这里工作的好处,和我以前听到的没什么两样:我们将入住豪华别墅,有专用司机带领我去拉巴斯的任何地方,武装警卫随时保护,有私人厨师、女佣和园丁精心侍候,将掌管用以招待玻利维亚独裁者的大量报销费用。他们指出,我将成为玻利维亚仅次于该国总统的第二号人物;只要发生任何政变,我就成为最有权力的人,因为是我控制电力—不论是连入总统宫殿还是军事基地的电路。就连美国中情局,也要倚靠我完成他们的支持计划。 
    我们躺在床上时,威尼佛雷德对我们参观的电力项目赞不绝口。“能与之媲美的项目,我还从没有见过。”她说,接着又补充道,“我在想,你是否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作为起点,推动拉丁美洲的电力革命。不用那些印第安人排队缴费,让广大农村地区也能用上便宜的电力,发展更多我们今天看到的这种项目,而不是从世界银行贷款修建大型水电站,并带领公司致力于维护环境生态系统。” 
    我听得很认真。第二天,在我们返回拉巴斯的途中,以及在我逗留玻利维亚的其余时间里,我一直在反复思考她说的话。我和玻利维亚电力公司的高管以及工程师也讨论过好几次。他们中有很多人来自阿根廷、智利和巴拉圭,而这些国家长久以来都为军事独裁者所统治,对公司帝国势力总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一心迎合。他们对我表示怀疑,这本在我的意料之中。其中有一位秘鲁籍工程师,在这个公司已经工作了十几年,他的说法大致反映了其他人的想法。“卢卡帝亚想要的是成捆成捆的钞票。”他直截了当地指出。 
    这种情形,我想得越多就越愤怒。拉丁美洲俨然已成为美国主导的象征。古斯曼领导的危地马拉政府、古拉特领导的巴西、埃斯登索罗执政的玻利维亚、阿连德领导的智利、罗尔多斯领导的厄瓜多尔、托里霍斯领导的巴拿马,还有西半球的其他任何国家,只要自然资源富饶,我们的公司就馋涎欲滴。这些国家的领导人都下定决心,要让国家资源造福于他们本国的人民。然而,他们都遭遇了同样的结局。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一个接一个,要么被政变推翻,要么死于暗杀,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些受美国操纵的傀儡。我曾为美国政府担任了10年的经济杀手。自我洗手不干之后,又有10年过去了。然而,那种罪恶感依然驱之不散,愤怒也如影随形。在我效力公司帝国并满足自己贪婪私欲的过程中,我徘徊过,但最终还是远离了从小我就推崇的信念和理想。这种出卖自己灵魂的勾当让我狂怒不已,同时,一想到我现在试图改变公司(如玻利维亚电力公司)会遭遇阻力,就更让我满腔怒火。不论结果如何,我决定要尝试改变。 
    当我们返回美国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卢卡帝亚负责招聘我的高管。我告诉他,我会考虑接受这份工作,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他们让我改造玻利维亚电力公司,将其打造成倡导社会和环境责任的模范公司。我告诉他,松戈河电力项目令我大开眼界,而且,该公司的定位与众不同,可谓是变革的代言人,因为该公司有机会为西半球最贫穷的部分居民提供电力。 
    电话那端停顿良久。他告诉我,他会与伊恩·卡明谈谈。“不过,”他说,“不要过多指望。我们这些管理人员要为股东负责,而玻利维亚电力公司的董事长有责任最大限度地赚取利润。”接着又停顿片刻,“你愿意重新考虑吗?” 
    他的话坚定了我的决心:“绝不。” 
    自此过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我。
    对于外国机构对玻利维亚的盘剥,以及我担任经济杀手的生涯中在玻利维亚与之狼狈为奸的所作所为,我想得越多,我就越愤慨、越沮丧。我想过飞回拉巴斯或哥伦比亚,或其他任何一个讲西班牙语的南美国家,加入他们的抵抗运动阵线。因为我想到,托马斯·潘恩就会这么干。接着我又意识到,他不会拿枪去抵抗,更确切地说,他会拿起手中的笔。现在,我问自己,我怎么做才最有效。 
    在我的一次旅途中,答案逐渐浮出水面。当时,我与一家在危地马拉运营的非营利组织外出考察。与一位玛雅长者谈话之后,我认为,我有必要返回厄瓜多尔舒阿尔部落所在地。二十多年前,我曾以和平队志愿者的身份在那里生活过。现在我能理解,当时的我一方面要忠于和我一样充任经济杀手的同仁,一方面负罪感又压得我喘不过气,而且我又想将我所犯过的错误公之于众,但却又沉迷于这种遍及我们社会的万恶之源—拜金主义。这一切让我困惑无比,心力交瘁。估计是我的下意识提醒了我—或许,舒阿尔人能帮我摆脱困境—这令我茅塞顿开。 
    我和一位朋友,即出版我写的关于土著文化方面书籍的出版人伊哈德·斯佩林,一起登上美国航空公司的航班,前往厄瓜多尔的首府基多,接着乘坐一架小飞机沿安第斯山脉飞往昆卡。我们在这座建在高山之中的殖民城市待了好几天,以前亚马孙雨林之行后我也曾在这里住过。然后,我们租了一辆吉普车,找了一个司机,凌晨就起程出发了。我们一路沿着险恶的山路盘旋而下,朝马卡斯丛林之镇进发。 
    沿途景色引人入胜,美不胜收。我们沿着安第斯山脉蜿蜒的山路自上而下,不知拐过了多少个之字形大弯,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一边是奔流而下的深水峡谷。几辆卡车摇摇晃晃地从丛林中钻出来,迎面爬上来,我们只好将车紧靠悬崖根脚,或停靠在深渊峡谷那边的崖边,极其危险,但又毫无办法。其他时候,我们的车几乎占据了整条公路。这的确是另一个世界,和我们美国生活相差万里,不可同日而语。我自个儿纳闷,我怎么就从这样一个普通美国人转变为一个经济杀手呢?答案很简单:那时,我还很年轻,生活在新罕布什尔州的乡下,心中苦闷无比;因此我急切地要去体验这份职业带给我的快感,给我带来的金钱。我就像一条饥饿的鱼,眼前只要有诱饵在水中一闪,就会紧抓不放。 
    下午时分,我们的吉普开进了一个小村落,以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公路至此就到头了。如今,这条路继续向前延伸,直到马卡斯镇。横扫亚马孙流域的大雨过处,道路泥泞不堪,很难通行。我告诉伊哈德我1969年第一次来访马卡斯时的感受,接着,我们也自然谈到了我们国家在世界历史中所扮演的角色。 
    近两百年来,美国一直是世界上倡导民主和伸张正义的典范。美国的《独立宣言》和《宪法》在每个大洲都掀起了自由运动。美国领导各国创建了反映其所倡导理念的理想机构。20世纪,美国在各种推动民主和正义的运动中所扮演的角色进一步加强;在以下国际组织和公约的创建过程中,也都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海牙的常设国际法院、《国际联盟盟约》、《联合国宪章》、《世界人权宣言》及诸多其他联合国公约。 
    然后,好景不长,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作为领袖的地位逐渐减弱,美国向世界鼓吹的模式逐渐式微,因为公司帝国不惜一切代价构筑帝国势力。在担任和平队志愿者时,我就意识到,美国的冷血残暴之举,激起了厄瓜多尔及其周边国家人民的公愤,同时他们对美国不攻自破的双重政策标准痛恨不已。美国宣称,在越南这种国家展开行动,是为了捍卫民主;而同时,美国又不断废黜、暗杀他国民选总统。拉丁美洲高年级的学生全都知道,正是美国推翻了智利阿连德政府、伊朗摩萨德政府、危地马拉古斯曼政府、巴西古拉特政府和伊拉克萨达姆政府;而在美国,高年级学生竟然都不知有这种事。美国政府执行的政策向世人传达的是一条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信息,实际上,美国的所作所为削弱了美国最为神圣的理想的根基。 
    20世纪70年代,美国公司帝国逐渐掌控拉美国家的一种手段就是,扶植该国独裁者取得政权。作为回报,独裁政府尝试出台新的经济政策,使美国投资者和跨国公司从中受益,而一般情况下,给本国经济带来的则是倒退—经济低迷、通货膨胀、失业率增加、经济出现负增长。尽管当地的抗议与日俱增,但美国政府仍然对那些腐败的领袖高唱赞歌,毫不理会他们在中饱私囊的同时,也让这个国家陷入破产边缘的事实。美国所做的是支持危地马拉、萨尔瓦多和尼加拉瓜的右翼独裁者及其爪牙—暗杀行动组,无疑,这是雪上加霜。 
    20世纪80年代,一场民主改革的浪潮席卷南美大陆。在这种情形下,新当选的政府都转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专家”,希望获得解决问题的建议。经专家的“点拨”之后,这些政府采纳了结构调整计划,为此实施了诸多不受欢迎的经济措施,如对国有事业单位进行私有化改造,削减社会福利开支。他们接受了天文数字的巨额贷款,用以发展基础设施项目,而实际上,这些贷款往往仅造福于上层阶级,留给国家的则是沉重的负债。 
    结果是灾难性的。经济指标倒退,又创新低。曾被得意地称为中产阶级的数百万人民现在丢掉了工作,加入了无产者的行列。人民发现自己的养老金、医疗卫生保障以及教育机构水平都在不断下滑。同时,他们注意到,那些掌权的政客却正忙于在美国佛罗里达购买地产,而不是投资本地商业。 
    就在伊哈德和我前往厄瓜多尔不到一年前,老布什政府通过了一项决定,对美国和拉丁美洲关系产生了持续的负面影响。老布什总统命令军队入侵巴拿马。这是一次在毫无迹象的情况下单方面发动的战争,只是是因为巴拿马拒绝履行《巴拿马运河条约》。这次入侵直接导致两千多无辜平民死于非难,带给格兰德河以南每个国家的是不寒而栗的恐惧,这种恐惧用不了多久就变成了仇恨。 
    在前往马卡斯镇的途中,我苦苦思索着这些事件,并与伊哈德交换了想法。我问他,在他看来,应对南美大陆猖獗盛行的腐败,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当然有。” 他自信地回答,“‘临界规模’①,我们要的就是这个。”他问我过去是如何抵达马卡斯镇的,因为当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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