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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河图-第27部分

小说: 河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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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东西拎回自己的房间,吕决又来到周秉新的住的屋里。
    去请大夫的老长工周大庄还没回来,小媳妇坐在炕上还在“嘤嘤”的哭泣着,老秀才周玉升更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屋子中间的太师椅上发呆,任由老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七八个长工下人全都沮丧着脸站在那儿不出声。
    吕决没去理会他们,而是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他慢慢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然后把手伸到周秉新的脖颈处又去试探他的脉搏。
    回去看了周教授后,虽然基本上知道了周秉新应该还没死,但也不能完全肯定。如果现在能够摸到了他的脉搏,那才是最为真实的。
    他摸一会儿,又附身到他胸口听一会儿,一时间似乎感觉到周秉新的心脏真的还在跳动,很弱很慢的跳动,一时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全屋子的人都在瞪大着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周秉新的小媳妇也止住了哭泣。
    看到他脸上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小媳妇不禁忍不住问道:“师父,秉新他……他……怎么样?”
    吕决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一挥手说道:“把灯端过来!”
    一个年轻的长工忙窜到桌子旁,将周玉升身边唯一的那盏油灯小心的送到了吕决的手上。
    吕决示意众人将周秉新翻了一下身,让他侧身躺好,耳朵下垫了个高高的枕头。
    等这一切做好后,他端着灯,将灯头慢慢地靠近了周秉新的鼻息。
    所有人都明白了吕决这样做的目的,不由得都摒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吕决手上那盏慢慢向周秉新脸部移动的油灯。
    灯头的小火苗微微动了一下,小媳妇不由得“啊”了一声……
    灯头的小火苗再微微动了一下,老秀才和小媳妇都不由得“啊”了一声……
    当灯头的小火苗又微微动了一下的时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啊”了一声……
    那火苗虽然晃动的幅度极小,间隔的时间也很长,但它却代表了周秉新的生命还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吕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直到这时,他的心里才多少有点踏实了。
    他起身将油灯交到那个年轻长工的手里后,隐隐约约看到老秀才和小媳妇的脸上虽然还带有深深的忧虑之色,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绝望之情。
    就在这时,随着前院大门的一声响,老长工周大庄气咻咻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老东家,太太,大夫请来了……”
    大夫姓皮,叫皮刀川,外号人称“皮捣穿”,形容此人平时下药很猛。
    皮大夫一进门,吕决本来以为平时快言快语的周玉升会起身迎接,但看到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呆坐在那儿,忙将周秉新受伤的经过大略的跟大夫说了。当讲道刚才检查是否还有呼吸的方法时,皮刀川捋着胡须“哦”了一声,不免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
    吕决又说道:“现在秉新的呼吸虽然很弱,总算用火苗还能感觉得到。按说有呼吸就应该还有心跳,可是我无论如何就是探察不出来。”
    皮大夫说道:“还是我先看看再说吧。”
    说完,皮刀川坐到炕边先查看了一下周秉新的伤口,又翻动眼皮看了一下眼珠,掰开下巴检查了一下舌头,便掏出脉枕号起脉来。
    从吕决进门到皮大夫的到来,周玉升就一直坐在那张太师椅上没挪动一下,即便是刚才看到火苗晃动时的那一声“啊”似乎也是下意识的。吕决知道这次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免为日后担忧起来,假如真到了日本人在他眼皮底下将周秉新活埋的那一天,那他又会怎样呢?
    而自打看到周秉新还有微弱的呼吸后,周秉新那个长得很像田莉的小媳妇虽然也还是满脸的忧虑,却似乎已经不再绝望。此时更是端着油灯跪在炕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热切的盯着这个“皮捣穿”大夫,试图从他的表情当中判断出自己丈夫的安危来。
    过了好一会儿,皮大夫才长出了一口气,翻开周大庄帮他背来的药箱,给周秉新清理起伤口来。
    看到这里吕决才确定,周秉新应该是有活无死了。炕上的小媳妇更是喜极而泣,差点将手里的油灯打倒。
    吕决转身来到周玉升旁边说道:“周先生,看来秉新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老秀才没出声,眼睛还是紧紧的着炕上毫无生气的周秉新。
    吕决一下明白过来,忙又走到炕边问道:“大夫,这秉新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
    皮大夫边缠着纱布便说道:“请稍等。”
    等包扎完了,他又将周秉新搬到炕沿边上,掰开嘴巴朝向炕外。做好了这一切,他又向周秉新的小媳妇要了一只毛笔,转身出了房间。
    吕决茫然的看着这位神秘兮兮的医生,实在猜不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皮刀川又走了进来。他手里的毛笔上蘸着一些颜色怪怪的东西,随着他的走过,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非常可疑的气味。
    只见他走到炕边,吩咐周秉新的小媳妇尽量将周秉新的嘴巴掰大点,左手握着毛笔,一下子捅进周秉新的喉咙里。
    吕决心说好家伙,这下不光是皮捣穿了,估计肉也给捣穿了。
    就听到周秉新喉咙里发出“嗷”的一声,同时皮大夫一下子拽出毛笔,顺手从药箱里翻出一个盒子,飞快的将毛笔收了进去。
    周秉新喉咙里“嗷”声不断,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随着那咳嗽,一股股污血从他的嘴巴里、鼻孔里喷溅而出。
    就在吕决对这位“皮捣穿”敬佩不已的时候,突然身后太师椅上的周玉升一下子冲上前来,噗通一下跪在大夫面前哭道:“皮大夫,您这是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
    吕决的眼睛里不免也潮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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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神药
    第五十九章神药强烈建议:万万不可边吃东西边看本章节。切!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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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秉新醒过来后的第三天,一副巨大的匾额总算做好了。字由老秀才周玉升亲自题写,他没写什么“华佗再世”“妙手回春”之类的俗语,因为那天见识了皮刀川用药的高妙手段,所以就写了大大的“神药”二字。
    这匾额他不但亲自题写,还要亲自送去。
    从醴泉镇轿子行找来周秉新结婚时的那帮轿夫,以及那帮拥有十码牛皮鼓的鼓乐班子。将匾额打横立在轿杆上,鼓乐班子头前引路,从周家庄出发,热热闹闹的向醴泉镇皮刀川坐诊的盛医堂进发。
    今天的周玉升容光焕发,只见他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不断的向出来看热闹的乡亲们鼓吹着皮大夫的神妙手段,有一些是他见过的,更多的则是道听途说来的。一路下来,给“皮捣穿”脸上贴金不少。
    吕决本来可以不来的,但他实在是对皮刀川那天的表现感到好奇,反正一时闲来无事,便也跟来看热闹。
    刚进醴泉镇镇口,皮大夫就接到老秀才亲自来送匾的消息,忙带着几个学徒出来迎接。要知道醴泉乡乡学周玉升的字在整个邹平县那都是大大有名,据说哪个商家店铺要能得到他提的一份匾额什么的,那营业额至少能增加一成以上。而能得到老秀才亲自送匾这种巨大荣耀的,他“皮捣穿”在全县那可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了。
    一阵寒暄之后,周玉升要求皮刀川当众就要揭匾。
    醴泉镇是个大镇,绝对不是周家庄那种百把户人家的小村子可以比拟的,此时整个街口已经被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玉升的亲家明世清更是挤进人群来,极力鼓动着皮刀川:“皮大夫,赶紧揭,赶紧揭。让我们大伙都看看,看我的乡学亲家给你提的什么字!”
    皮刀川呵呵笑着,在鼓乐伴奏声中走上前,一把拉下了蒙在匾额上的红绸布。
    “——神——药!”
    “好字……”
    “好匾……”
    “……”
    众*赞声中,吕决注意到皮刀川微微一怔的同时脸色竟有些发红。这虽然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但吕决一直在注意着他,所以把他脸上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吕决更加肯定——这老中医肯定有什么道道!
    中午饭是布庄老板明世清在醴泉饭庄请的。饭桌上吕决、周玉升和明世清轮番上阵,没一会儿就把皮刀川的舌头给灌大了。
    吃完饭出门时,明世清要请乡学亲家到他的布庄坐坐,吕决则坚决要送走路已经歪歪斜斜的皮刀川回盛医堂。
    半路上,吕决对皮刀川说道:“皮大夫,我吕决对您的医术那可是一万个佩服。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个巨大的疑问,您能否帮小弟解解。”
    “皮捣穿”一只胳膊搭在吕决的肩膀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转移到吕决身上来,他脚底下拌蒜,舌头更是拌蒜:“兄——弟,咱哥俩谁——跟谁啊!对别人我保留,对吕——老弟你,唵!只要是老哥哥我知道的,绝对——的问一答十!”
    吕决连忙打猴顺杆上:“那我就先谢谢皮老哥了!我想问的是为什么那天我就感觉不到秉新的脉搏,而您一上手就摸出来了呢?”
    皮刀川对着天空哈哈一笑说道:“不是老哥我吹,就是一只母鸡把翅膀伸过来,我都能号——出它是要下蛋了还是要抱窝了!”
    好家伙,这还没吹啊?
    不过吕决要的就是这效果。于是又问道:“那您到底号出了他什么样的脉象呢?”心说你可千万别给我讲一大堆脉理,那玩意儿我可是听不懂的。
    就见皮刀川手一扬松开吕决的肩膀,转身往后一靠,坐在不知谁家门口的石狮子上说道:“兄——弟,你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要知道周秉新那脉象根本就不叫弱,那叫细。细的——”他找不到比拟的东西,一抬手薅下几根头发来,“就跟这玩意儿差不多。”
    得!好在是形容细。要是形容粗的话,他还不把大腿给撸下来。
    “这周大少爷的症候你知道叫什么吗?那叫‘尸厥’。日本鬼子的枪子儿打穿了他的肺,也震伤了他的心脉……”
    “皮捣穿”恍恍惚惚间看到吕决好像听得不太明白,于是又说道:“……哦,县城那些只会动刀子卖药片的西医们,把这管叫‘深度昏迷’。”
    靠!你早说深度昏迷不就得了嘛,还什么“心脉”“尸厥”的弄了一大串!
    这深度昏迷吕决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即便是在后世,如果处理不好,都是很容易造成病人死亡或者变成植物人的。
    要想使深度昏迷的病人尽快苏醒过来,关键要找到造成病人深度昏迷的原因,那样才容易对症下药。而这所谓的下药,有一种方法就是针对病因给予病人一定的刺激,让他在本能的反应下自己苏醒过来。
    看那天皮刀川胸有成竹的样子以及刚才说的什么打穿了肺震伤了心什么的,应该是找到了造成周秉新深度昏迷的病因。
    可他那施救的方式属实太离奇了,并且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时那毛笔尖上粘的东西很是让人起疑。又加上他把毛笔从周秉新喉咙里拽出来时慌忙收起来的动作,吕决判断:那毛笔尖上的东西要么极为珍贵,使他用完后他竟然连周家的毛笔都一起带走了;要么那东西就是十分见不得人,让他用完后赶紧藏起来。而这后一种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
    “皮大哥,”吕决心说既然你叫我兄弟,那我也就老实不客气了,“兄弟我还有一事不明,望您一定不吝赐教!”
    “你——看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说了嘛,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尽管问!”
    “那天你出去后在那支毛笔上到底粘了什么药啊,竟然那么神奇?”
    听到吕决问这件事,皮刀川一激灵,好像酒都醒了一大半:“呵呵,这个东西不敢说……呵呵,不好说……呵呵,不能说……”
    “皮大哥你看你这就不厚道了。刚才还承诺什么问一答十呢,怎么一转眼就……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呀,我还能把您给卖了不成?”
    皮刀川酒后的老脸更加红了,过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好吧!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要为老哥我保密。”
    吕决忙点头如捣蒜。
    “要说也就是夏天,要在冬天这玩意儿还真不太好找。”
    吕决急切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药?”
    皮刀川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附到吕决耳边说道:“茅厕里被蛆虫钻烂了的大便……”
    ……
    吕决先是一怔,紧接着差点吐出来。这一切一切的离奇,都没有这最后的答案离奇。
    就听吕决站在醴泉镇的街边上,对着周家庄的方向大声吼道:“周秉新,我吕决对天发誓!你要是再玩什么深度昏迷的把戏,老子打死都不会给你做人工呼吸……”
    那声音之洪亮,简直响彻了半个醴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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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联: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求下联。
    这个上联可是顺着倒着都一样的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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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交通
    第六十章交通呵呵,没想到有这么多朋友喜欢对联。谢谢大家的参与!特别感谢大流伊大大,竟然搜集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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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天气由炎热的夏末渐渐的有了点初冬的感觉。
    在这三个月里,老秀才周玉升的家里家外发生了几件比较大的事情。头一件事就是周秉新的伤好了,并且在养伤的过程中还让吕决硬逼着学会了刷牙。
    这第二件和第三件事应该是连在一起的,那就是鬼子们闹了一回“秋季大扫荡”,在扫荡快要结束的时候,山东省独立保安六团特务营营长成卓凡当上了团长,但这个团长和他原来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是“皇协军”鲁北独立团的团长。
    用成卓凡后来对吕决的话来讲,这个团长不是他自己要当的,是别人逼着他当的。这个逼他的人里不光是日本人,还有八路军三支队的杨国夫,保安六团的曹克明,四团的崔明九,甚至还有周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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