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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东周列国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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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万元不胜矣。”郑庄公大喜曰:“卿之谋事,可渭万全。”时周桓王即位已三年矣。庄公命世子忽监国,自与祭足如周,朝见周王。
  正值冬十一月朔,乃贺正之期。周公黑肩劝王加礼于郑,以劝列国。桓王素不喜郑,又想起侵夺麦禾之事,怒气勃勃,谓庄公曰:“卿国今岁收成何如?”庄公对曰:“托赖吾王如天之福,水旱不侵。”桓王曰:“幸而有年,温之麦,成周之禾,朕可留以自食矣。”庄公见桓王言语相侵,闭口无言,当下辞退。桓王也不设宴,也不赠贿,使人以黍米十车遗之曰:“聊以为备荒之资。”庄公甚悔此来,谓祭足曰:“大夫劝寡人入朝,今周王如此怠慢,口出怨言,以黍禾见讪。寡人欲却而不受,当用何辞?”祭足对曰:“诸侯所以重郑者,以世为卿士,在王左右也:王者所赐,不论厚薄,总曰天宠。主公若辞而不受,分明与周为隙。郑既失周,何以取重于诸侯乎?正议论间,忽报周公黑肩相访,私以彩增二车为赠,言语之际,备极款曲,良久辞去。庄公问祭足曰:”周公此来何意?“祭足对臼:”周工有二子,长曰伦,次曰克。周王宠爱次子,属周公使辅翼之,将来必有夺嫡之谋。故周公今日先结好我国,以为外援。主公受其彩给,正有用处。“庄公曰:”何用?“祭足曰:”郑之朝王,邻国莫不知之。今将周公所赠彩帛,分布于十车之上,外用锦袱覆盖。出都之日,宣言‘王赐’。再加彤弓弧矢,假说:“宋公久缺朝贡,主公亲承王命,率兵讨之。‘以此号召列国,责以从兵,有不应者,即系抗命。重大其事,诸侯必然信从。宋虽大国,其能当奉命之师乎!”庄公拍祭足肩曰:“卿真智士也!寡人一一听卿而行。”陇西居士咏史
  诗曰:
  彩增禾黍不相当,元命如何假托王?
  毕竟虚名能动众,雅阳行作战争场。
  庄公出了周境,一路宣扬王命,声播宋公不臣之罪,闻者无不以为真。这话直传至宋国。殇公心中惊惧,遣使密告于卫宣公。宣公乃纠合齐佰公,欲与宋郑两国讲和,约定月日,在瓦屋之地相会,献血订盟,各释旧憾。宋殇公使人以重市遗卫,约先期在大邱一面,商议郑事,然后并驾至于瓦屋,齐值公亦如期而至。惟郑庄公不到。齐侯曰:“郑伯不来,和议败矣!”便欲驾车回国。宋公强留与盟。齐侯外虽应承,中怀观望之意。惟宋卫交情已久,深相结纳而散。是时周桓王欲罢郑伯之政,以貌公忌父代之。周公黑肩力谏,乃用忌父为右卿士,任以国政。郑伯为左卿士,虚名而已。庄公闻之,笑曰:“料周王不能夺吾爵也!”后闻齐宋合党,谋于祭足。祭足对曰:“齐宋原非深交,皆因卫侯居问纠台,虽然同盟。实非本心。。主公今以王命并布于齐鲁,即托鲁侯纠合齐侯,协力讨宋。鲁与齐连壤,世为婚姻,鲁侯同事,齐必不违。蔡、卫、咖、许诸国,亦当传檄召之,方见公讨。有不赴者,移师伐之。”庄公依计,遣使至鲁,许以用兵之日,侵夺宋地,尽归鲁国。公子翠乃贪横之徒,欣然诺之。奏过鲁君,转约齐侯,与郑在中邱取齐。齐侯使其弟夷仲年为将,出车三百乘。鲁侯使公于翠为将,出车二百乘,前来助郑。
  郑庄公亲统著公子吕、高渠弥、颖考叔,公孙阅等一班将士,自力中军。建大蠢一面,名曰“螫弧”,上书:“奉天讨罪”四大字,以格车载之。将彤弓弧矢,悬于车上,号为卿士讨罪。夷仲年将左军,公子翠将右军,扬威耀武,杀奔宋国。公子晕先到老挑地方,守将引兵出迎。被公子翠奋勇当先,只一阵,杀得宋兵弃甲曳兵,逃命不迭,被俘者二百五十余人。公子翠将捷书飞报郑伯,就迎至老挑下纂。相见之际,献上俘获。庄公大喜,称赞不绝口,命幕府填上第一功。杀牛飨士,安歇三日。然后分兵进取,命颖考叔同公子翠领兵攻打部城,公子吕接应;命公孙阔同夷仲年领兵攻打防城,高渠弥接应。将老营安扎老挑,专听报捷。
  却说宋殇公闻三国兵已入境,惊得面如上色,急召司马孔父嘉问计。孔父嘉奏曰:“臣曾遣人到王城打听,并无伐来之命。郑托言奉命,非真命也,齐鲁特堕其术中耳。然三国既合,其势诚不可争锋。为今之计,惟有一策,可令郑不战而退。”殇公曰:“郑已得利,肯速退乎?”孔父嘉曰:“郑假托王命,遍召列国,今相从者,惟齐鲁两国耳。东门之役,宋、蔡、陈、鲁同事。鲁贪郑赂,陈与郑平,皆入郑党。所不致者,蔡卫也。郑君亲将在此,车徒必盛,其国空虚。主公诚以重赂,遣使告急子卫,使纠合蔡国,轻兵袭郑。郑君闻己国受兵,必返筛自救。郑师既退,齐鲁能独留乎?殇公曰:”卿策虽善,然非卿亲往,卫兵未必即动。“孔父嘉曰:”臣当引一枝兵,为蔡乡导。“
  殇公即简车徒二百乘,命孔父嘉为将,携带黄金白壁彩缎等物,星夜来到卫国,求卫君出师袭郑。卫宣公受了礼物,遣右宰丑率兵同孔父嘉从间道出其不意,直逼荣阳。世子忽同祭足急忙传令守城,已被宋卫之兵,在郭外大掠一番,掳去人畜辎重无算。右宰丑便欲攻城,孔父嘉曰:“凡袭人之兵,不过乘其无备,得利即止。若顿师坚城之下,郑伯还兵来救,我腹背受敌,是坐困耳。不若借径于戴,全军而返。度我兵去郑之时,郑君亦当去宋矣。”右宰丑从其言,使人假道于戴。戴人疑其来袭己国,闭上城门,授兵登阵。孔父嘉大怒,离戴城十里,同右宰丑分作前后两寨,准备攻城。戴人固守,屡次出城交战,互有斩获。孔父嘉遣使往蔡国乞兵相助。不在话下。此时颖考叔等已打破部城,公孙阏等亦打破防城,各遣人于郑伯老营报捷。恰好世子忽告急文书到来。不知郑伯如何处置,再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公孙阏争车射考叔 公子翠献谄贼隐公

    
  说话郑庄公得了世子忽告急文书,即时传令班师。夷仲年公子翠等,亲到老营来见郑伯曰:“小将等乘胜正欲进取,忽闻班师之命,何也?”庄公好雄多智,隐下宋卫袭郑之事,只云“寡人奉命讨宋,今仰仗上国兵威,割取二邑,已足当削地之刑矣。宾王上爵,王室素所尊礼,寡人何敢多求?所取部防两邑,齐鲁各得其一,寡人毫不敢私。”夷仲年曰:“上国以王命征师,敝邑奔走恐后,少效微劳,礼所当然,决不敢受邑。”谦让再三。庄公曰:“既公子不肯受地,二邑俱奉鲁侯,以酬公子老挑首功之劳。”公子晕更不推辞,拱手称谢。另差别将,领兵分、守邮防二邑。不在话下。庄公大犒三军,临别与夷仲年公子翠刑牲而盟:、三国同患相恤,后有军事,各出兵车为助。如背此言,神明不有!“
  单说夷仲年归国,见齐信公,备述取防之事。佰公曰:“石门之盟,‘有事相偕’,今虽取邑,理当归郑。”夷仲年曰:“郑泊不受,并归鲁侯矣。”僖公以郑伯为至公,称叹不已。
  再说郑伯班师,行至中途,又接得本国文书一道,内称:“宋卫已移兵向戴矣。”庄公笑曰:“吾固知二国无能为也!然孔父嘉不知兵,乌有自救而复迁怒者?吾当以计取之。”
  乃传令四将,分为四队,各各授词、衔枚卧鼓,并望戴国进发。
  再说宋卫合兵攻戴,又请得蔡国领兵助战,满望一鼓成功。忽报:“郑国遣上将公子吕领兵救戴,离城五十里下寨。”右宰丑曰:“此乃石厚手中败将,全不耐战,何足惧哉!”
  少顷,又报:“戴君知郑兵来救,开门接入去了。”孔父嘉曰:“此城唾手可得,不意郑兵相助,又费时日。奈何?”右宰丑曰:“戴既有帮手,必然合兵索战。你我同升壁垒,察城中之动静,好做准备。”二将方在壁垒之上,指手画脚。忽听连珠炮响,城上遍插郑国旗号,公子吕全装披挂,倚著城楼外槛,高声叫曰:“多赖三位将军气力,寡君已得戴城,多多致谢!”原来郑庄公设计,假称公子吕领兵救戴,其实庄公亲在戎车之中,只要哄进戴城,就将戴君逐出,并了戴国之军。城中连日战守困倦,素闻郑泊威名,谁敢抵敌?几百世相传之城池,不劳余力,归于郑国。戴君引了宫眷,投奔西秦去了。
  孔父嘉见郑伯白占了戴城,忿气填胸,将兜銮掷地曰:“吾今日与郑誓不两立!”右宰丑曰:“此老好最善用兵,必有后继。倘内外夹攻,吾辈危矣!”孔父嘉曰:“右宰之言,何大怯也!”正说间,忽报:“城中著人下战书。”孔父嘉即批来日决战。一面约会卫蔡二国,要将三路军马,齐退后二十里,以防冲突。孔父嘉居中,蔡卫左右营,离隔不过三里。
  立寨甫毕。喘息未定,忽闻寨后一声炮响,火光接天,车声震耳,谍者报:“郑兵到了。”
  孔父嘉大怒,手持方天画戟,登车迎敌。只见车声顿息,火光俱灭了。才欲回营,左边炮声又响,火光不绝。孔父嘉出营观看,左边火光又灭,右边炮响连声,一片火光,隐隐在树林之外。孔父嘉曰:“此老好疑军之计。”传令:“乱动者斩!”少顷,左边火光又起,喊声震地,忽报:“左营蔡军被动。”孔父嘉曰:“吾当亲往救之。”才出营门,只见右边火光复炽,正不知何处军到。孔父嘉喝教御人:“只顾椎车向左。”御人着忙,反推向右去。遇著一队兵车,互相击刺,约莫更余,方知是卫国之兵。彼此说明,合兵一处,同到中营。那中营已被高渠弥据了。急回辕时,右有颖考叔,左有公孙阀,两路兵到。公孙间接住右宰丑,颖考叔接住孔父嘉,做两队厮杀。东方渐晓,孔父嘉无心恋战,夺路而走,遇著高渠弥,又杀一阵。孔父嘉弃了乘车,跟随者止存二十余人,徒步奔脱。右宰丑阵亡。三国车徒,悉为郑所俘获。所掳郑国郊外人畜辎重,仍;日为郑所有。——此庄公之妙计也。史官
  有诗云:
  主客雌雄尚未分,庄公智计妙如神。
  分明鹏蚌相持势,得利还归结网人。
  庄公得了戴城,又兼了三国之师,大军奏凯,满载而归。庄公大排筵宴,款待从行诸将。诸将轮番献厄上寿。庄公面有德色,举酒沥地曰:“寡人赖天地祖宗之灵,诸卿之力,战则必胜,威加上公,于古之方伯如何?”群臣皆称千岁。椎颖考叔嘿然。庄公睁目视之。
  考叔奏曰:“君言失矣!夫方伯者,受王命为一方请侯之长,得专征伐,令无不行,呼无不应。今主公托言王命,声罪于宋,周天子实不与闻。况传檄征兵,蔡卫反助宋侵郑,咖许小国,公然不至。方伯之威,固如是乎?”庄公笑曰:“卿言是也。蔡卫全军覆没,已足小惩。今欲问罪娜许,二国孰先?”颖考叔曰:“顺邻于齐,许邻于郑。主公既欲加以违命之名,宜正告其罪,遣一将助齐伐娜,请齐兵同来伐许。得砌则归之齐,得许则归之郑,庶不失两国共事之谊。俟事毕献捷于周,亦可遮饰四方之耳目。”庄公曰:“善!但当次第行之。”乃选遣使将问罪娜许之情,告于齐侯。齐侯欣然听允。遣夷仲年将兵伐邯,郑遣大将公于吕率兵助之,直入其都。顺人大惧,请成于齐,齐侯受之。就遣使跟随公子吕到郑,叩问伐许之期。庄公约齐侯在时来地方会面,转央齐侯去订鲁侯同事。时周桓王八年之春也。
  公子吕途中得病归国,未几而死。庄公哭之愉曰:“子封不禄,吾失右臂矣!”乃厚恤其家,录其弟公子元为大夫。时正卿位缺,庄公欲用高渠弥,世子忽密谏曰:“渠弥贪而狠,非正人也,不可重任。”庄公点首。乃改用祭足为上卿,以代公子吕之位。高渠弥为亚卿;不在话下。
  且说是夏,齐鲁二侯皆至时来,与郑伯面订师期。以秋七月朔,在许地取齐,二侯领命而别。郑庄公回国,大阅军马,择日祭告于大宫,聚集诸将于教场。重制“蜜弧”大旗,建于大车之上,用铁缩之。这大旗以锦为之,锦方一丈二尺,缀金铃二十四个,旗上绣‘奉天讨罪’四大字,旗竿长三丈三尺。庄公传令:“有能手执大旗,步履如常者,拜为先锋,即以格车赐之。”言未毕,班中走出一员大将,头带银盔,身穿紫袍金甲,生得黑面虬须,浓眉大眼。众视之,乃大夫暇叔盈也。上前奏臼:“臣能执之。”只手拔起旗竿,紧紧握定。
  上前三步,退后三步,仍竖立车中,略不气喘。军士无不喝采。暇叔盈大叫:“御人何在?
  为我驾车!“方欲谢恩,班中又走出一员大将,头带雉冠,绿锦抹额,身穿绊袍犀甲,口称:”执旗展步,未为希罕,臣能舞之。“众人上前观看,乃大夫颖考叔也。御者见考叔口出大言,更不敢上前,且立住脚观看。只见考叔左手撩衣,将右手打开铁缩,从背后倒拔那旗,踊身一跳,那旗竿早拔起到手。忙将左手搭住,顺势打个转身,将右手托起。左旋右转,如长枪一般,舞得呼呼的响。那面旗卷而复舒,舒而复卷,观者尽皆骇然。庄公大喜曰:”真虎臣也!当受此车为先锋。“言犹未毕,班中又走出一员少年将军,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头带束发紫金冠,身穿织金绿袍,指著考叔大喝道:”你能舞旗,偏我不会舞,这车且留下!“大踏步上前。考叔见他来势凶猛,一手把著旗竿,一手挟著车辕,飞也似跑去了。那少年将军不舍,在兵器架上,掉起一柄方天画翰,随后赶出教场。将至大路,庄公使大夫公孙获传语解劝。那将军见考叔已去远,恨恨而返,曰:”此人藐我姬姓无人,吾必杀之!“那少年将军是谁?乃是公族大夫,名唤公孙阔,字子都,乃男子中第一的美色,为郑庄公所宠。——孟子云:”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正是此人。——平日恃宠骄横,兼有勇力,与考叔素不相睦。当下回转教场,兀自怒气勃勃。庄公夸奖其勇曰:”二虎不得相斗,寡人自有区处。“另以车马赐公孙闷,并赐暇叔盈。两个各各谢恩而散。髯翁有诗
  云:
  军法从来贵整齐,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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