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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金瓶梅-第71部分

小说: 金瓶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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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来宅里与俺姑娘做生日的这一日,你上轿来了就是了,见祝麻子打旋磨儿跟着,从新又回去,对我说:‘姐姐你不出去待他锺茶儿,却不难为嚣了人?’他便往爹这里来了。交我把门插了不出来,谁想从外边撞了一伙人来,把他三个不由分说都拿的去了。王三官儿便夺门走了,我便走在隔壁人家躲了。家里有个人牙儿!才使来保儿来这里接的他家去。到家把妈唬的魂都没了,只要寻死。今日县里皂隶,又拿着票喝罗了一清早起去了。如今坐名儿只要我往东京回话去。爹,你老人家不可怜见救救儿,却怎么样儿的?娘也替我说说儿。”西门庆笑道:“你起来。”因问票上还有谁的名字。桂姐道:“还有齐香儿的名字。他梳笼了齐香儿,在他家使钱,他便该当。俺家若见了他一个钱儿,就把眼睛珠子吊了;若是沾他沾身子儿,一个毛孔儿里生一个天疱疮。”月娘对西门庆道:“也罢,省的他恁说誓剌剌的,你替他说说罢。”西门庆道:“如今齐香儿拿了不曾?”桂姐道:“齐香儿他在王皇亲宅里躲着哩。”西门庆道:“既是恁的,你且在我这里住两日。我就差人往县里替你说去。”就叫书童儿:“你快写个帖儿,往县里见你李老爹,就说桂姐常在我这里答应,看怎的免提他罢。”书童应诺,穿青绢衣服去了。不一时,拿了李知县回贴儿来。书童道:“李老爹说:‘多上覆你老爹,别的事无不领命,这个却是东京上司行下来批文,委本县拿人,县里只拘的人到。既是你老爹分上,我这里且宽限他两日。要免提,还往东京上司说去。’”西门庆听了,只顾沉吟,说道:“如今来保一两日起身,东京没人去。”月娘道:“也罢,你打发他两个先去,存下来保,替桂姐往东京说了这勾当,交他随后边赶了去罢。你看唬的他那腔儿。”那桂姐连忙与月娘、西门庆磕头。
  西门庆随使人叫将来保来,分咐:“二十日你且不去罢。教他两个先去。你明日且往东京替桂姐说说这勾当来。见你翟爹,如此这般,好歹差人往卫里说说。”桂姐连忙就与来保下礼。慌的来保顶头相还,说道:“桂姨,我就去。”西门庆一面教书童儿写就一封书,致谢翟管家前日曾巡按之事甚是费心,又封了二十两折节礼银子,连书交与来保。桂姐便欢喜了,拿出五两银子来与来保做盘缠,说道:“回来俺妈还重谢保哥。”西门庆不肯,还了桂姐,教月娘另拿五两银子与来保盘缠。桂姐道:“也没这个道理,我央及爹这里说人情,又教爹出盘缠。”西门庆道:“你笑话我没这五两银子盘缠了,要你的银子!”那桂姐方才收了,向来保拜了又拜,说道:“累保哥,好歹明早起身罢,只怕迟了。”来保道:“我明日早五更就走道儿了。”
  于是领了书信,又走到狮子街韩道国家。王六儿正在屋里缝小衣儿哩,打窗眼看见是来保,忙道:“你有甚说话,请房里坐。他不在家,往裁缝那里讨衣裳去了,便来也。”便叫锦儿:“还不往对过徐裁家叫你爹去!你说保大爷在这里。”来保道:“我来说声,我明日还去不成,又有桩业障钻出来,当家的留下,教我往东京替院里李桂姐说人情去哩。他刚才在爹跟前,再三磕头礼拜央及我。明早就起身了。且教韩伙计和崔大官儿先去,我回来就赶了来。”因问:“嫂子,你做的是甚么?”王六儿道:“是他的小衣裳儿。”来保道:“你教他少带衣裳。到那去处是出纱罗缎绢的窝儿里,愁没衣裳穿!”正说着,韩道国来了。两个唱了喏,因把前事说了一遍,因说:“我到明日,扬州那里寻你每?”韩道国道:“老爹分咐,教俺每马头上投经纪王伯儒店里下。说过世老爹曾和他父亲相交,他店内房屋宽广,下的客商多,放财物不耽心。你只往那里寻俺每就是了。”来保又说:“嫂子,我明日东京去,你没甚鞋脚东西捎进府里,与你大姐去?”王六儿道道:“没甚么,只有他爹替他打的两对簪儿,并他两双鞋,起动保叔捎捎进去与他。”于是将手帕包袱停当,递与来保。一面教春香看菜儿筛酒。妇人连忙丢下生活就放桌儿。来保道:“嫂子,你休费心,我不坐。我到家还要收拾褡裢,明日早起身。”王六儿笑嘻嘻道:“耶(口乐),你怎的上门怪人家!伙计家,自恁与你饯行,也该吃锺儿。”因说韩道国:“你好老实!桌儿不稳,你也撒撒儿,让保叔坐。只相没事的人儿一般。”于是拿上菜儿来,斟酒递与来保,王六儿也陪在旁边,三人坐定吃酒。来保吃了几锺,说道:“我家去罢。晚了,只怕家里关门早。”韩道国问道:“你头口雇下了不曾?”来保道:“明日早雇罢了。铺子里钥匙并帐簿都交与贲四罢了,省的你又上宿去。家里歇息歇息,好走路儿。”韩道国道:“伙计说的是,我明日就交与他。”王六儿又斟了一瓯子,说道:“保叔,你只吃这一锺,我也不敢留你了。”来保道:“嫂子,你既要我吃,再筛热着些。”那王六儿连忙归到壶里,教锦儿炮热了,倾在盏内,双手递与来保,说道:“没甚好菜儿与保叔下酒。”来保道:“嫂子好说,家无常礼。”拿起酒来与妇人对饮,一吸同干,方才作辞起身。王六儿便把女儿鞋脚递与他,说道:“累保叔,好歹到府里问声孩子好不好,我放心些。”两口儿齐送出门来。
  不说来保到家收拾行李,第二日起身东京去了。单表这吴大舅前来对西门庆说:“有东平府行下文书来,派俺本卫两所掌印千户管工修理社仓,题准旨意,限六月工完,升一级。违限,听巡按御史查参。姐夫有银子借得几两,工上使用。待关出工价来,一一奉还。”西门庆道:“大舅用多少,只顾拿去。”吴大舅道:“姐夫下顾,与二十两罢。”一面同进后边,见月娘说了话,教月娘拿二十两出来,交与大舅,又吃了茶。因后边有堂客,就出来了。月娘教西门庆留大舅大厅上吃酒。正饮酒中间,只见陈敬济走来,与吴大舅作了揖,就回说:“门外徐四家,禀上爹,还要再让两日儿。”西门庆道:“胡说!我这里等银子使,照旧还去骂那狗弟子孩儿。”敬济应诺。吴大舅就让他打横坐下,陪着吃酒不题。
  且说后边大妗子、杨姑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大姐,都伴桂姐在月娘房里吃酒。先是郁大姐数了一回“张生游宝塔”,放下琵琶。孟玉楼在旁斟酒递菜儿与他吃,说道:“贼瞎转磨的唱了这一日,又说我不疼你。”潘金莲又大箸子夹块肉放在他鼻子上,戏弄他顽耍。桂姐因叫玉箫姐:“你递过郁大姐琵琶来,等我唱个曲儿与姑奶奶和大妗子听。”月娘道:“桂姐,你心里热剌剌的,不唱罢。”桂姐道:“不妨事。见爹娘替我说人情去了,我这回不焦了。”孟玉楼笑道:“李桂姐倒还是院中人家娃娃,做脸儿快。头里一来时,把眉头忔(忄刍)着,焦的茶儿也吃不下去。这回说也有,笑也有。”当下桂姐轻舒玉指,顿拨冰弦,唱了一回。
  正唱着,只见琴童儿收进家活来。月娘便问道:“你大舅去了?”琴童儿道:“大舅去了。”吴大妗子道:“只怕姐夫进来,我每活变活变儿。”琴童道:“爹往五娘房里去了。”这潘金莲听见,就坐不住,趋趄着脚儿只要走,又不好走的。月娘也不等他动身,就说道:“他往你屋里去了,你去罢。省的你欠肚儿亲家是的。”那潘金莲嚷:“可可儿的--”起来,口儿里硬着,那脚步儿且是去的快。
  来到房里,西门庆已是吃了胡僧药,教春梅脱了裳,在床上帐子里坐着哩。金莲看见笑道:“我的儿!今日好呀,不等你娘来就上床了。俺每在后边吃酒,被李桂姐唱着,灌了我几锺好的。独自一个儿,黑影子里,一步高一步低,不知怎的走来了。”叫春梅:“你有茶倒瓯子我吃。”那春梅真个点了茶来。金莲吃了,努了个嘴与春梅,那春梅就知其意。那边屋里早已替他热下水,妇人抖些檀香白矾在里面,洗了牝。就灯下摘了头,止撇着一根金簪子,拿过镜子来,从新把嘴唇抹了脂胭,口中噙着香茶,走过这边来。春梅床头上取过睡鞋来与他换了,带上房门出去。这妇人便将灯台挪近旁边桌上放着,一手放下半边纱帐子来,褪去红裤,露出玉体。西门庆坐在枕头上,那话带着两个托子,一霎弄的大大的与他瞧。妇人灯下看见,唬了一跳--一手攥不过来,紫巍巍,沉甸甸--便昵瞅了西门庆一眼,说道:“我猜你没别的话,一定吃了那和尚药,弄耸的恁般大,一味要来奈何老娘。好酒好肉,王里长吃的去。你在谁人跟前试了新,这回剩了些残军败将,才来我这屋里来了。俺每是雌剩(毛几)(毛八)(入日)的?你还说不偏心哩!嗔道那一日我不在屋里,三不知把那行货包子偷的往他屋里去了。原来晚夕和他干这个营生,他还对着人撇清捣鬼哩。你这行货子,干净是个没挽回的三寸货。想起来,一百年不理你才好。”西门庆笑道:“小淫妇儿,你过来。你若有本事,把他咂过了,我输一两银子与你。”妇人道:“汗邪了你了。你吃了甚么行货子,我禁的过他!”于是把身子斜軃在衽席之上,双手执定那话,用朱唇吞裹。说道:“好大行货子,把人的口也撑的生疼的。”说毕,出入鸣咂。或舌尖挑弄蛙口,舐其龟弦;或用口噙着,往来哺摔;或在粉脸上擂晃,百般抟弄,那话越发坚硬(扌造)掘起来。
  西门庆垂首窥见妇人香肌掩映于纱帐之内,纤手捧定毛都鲁那话,往口里吞放,灯下一往一来。不想旁边蹲着一个白狮子猫儿,看见动弹,不知当做甚物件儿,扑向前,用爪儿来挝。这西门庆在上,又将手中拿的洒金老鸦扇儿,只顾引逗他耍子。被妇人夺过扇子来,把猫尽力打了一扇靶子,打出帐子外去了。昵向西门庆道:“怪发讪的冤家!紧着这扎扎的不得人意,又引逗他恁上头上脸的,一时间挝了人脸却怎的?好不好我就不干这营生了。”西门庆道:“怪小淫妇儿,会张致死了!”妇人道:“你怎不叫李瓶儿替你咂来?我这屋里尽着教你掇弄。不知吃了甚么行货子,咂了这一日,益发咂的没些事儿。”西门庆于是向汗巾上小银盒儿里,用挑牙挑了些粉红膏子药儿,抹在马口内,仰卧于上,教妇人骑在身上。妇人道:“等我(扌扉)着,你往里放。”龟头昂大,濡研半晌,仅没龟棱。妇人在上,将身左右捱擦,似有不胜隐忍之态。因叫道:“亲达达,里边紧涩住了,好不难捱。”一面用手摸之,窥见麈柄已被牝户吞进半截,撑的两边皆满。妇人用唾津涂抹牝户两边,已而稍宽滑落,颇作往来,一举一坐,渐没至根。妇人因向西门庆说:“你每常使的颤声娇,在里头只是一味热痒不可当,怎如和尚这药,使进去,从子宫冷森森直掣到心上,这一回把浑身上下都酥麻了。我晓的今日死在你手里了。好难捱忍也!”西门庆笑道:“五儿,我有个笑话儿说与你听--是应二哥说的:一个人死了,阎王就拿驴皮披在身上,教他变驴。落后判官查簿籍,还有他十三年阳寿,又放回来了。他老婆看见浑身都变过来了,只有阳物还是驴的,未变过来,那人道:‘我往阴间换去。’他老婆慌了,说道:‘我的哥哥,你这一去,只怕不放你回来怎了?等我慢慢儿的挨罢。’”妇人听了,笑将扇把子打了一下子,说道:“怪不的应花子的老婆挨惯了驴的行货。硶说嘴的贼,我不看世界,这一下打的你……”
  两个足缠了一个更次,西门庆精还不过。他在下面合着眼,由着妇人蹲踞在上极力抽提,提的龟头刮答刮答怪响。提勾良久,又吊过身子去,朝向西门庆。西门庆双手举其股,没棱露脑而提之,往来甚急。西门庆虽身接目视,而犹如无物。良久,妇人情急,转过身子来,两手搂定西门庆脖项,合伏在身上,舒舌头在他口里,那话直抵牝中,只顾揉搓,没口子叫:“亲达达,罢了,五儿(入日)死了!”须臾,一阵昏迷,舌尖冰冷。泄讫一度,西门庆觉牝中一股热气直透丹田,心中翕翕然,美快不可言也。已而,淫津溢出,妇人以帕抹之。两个相搂相抱,交头叠股,鸣咂其舌,那话通不拽出来。睡的没半个时辰,妇人淫情未定,爬上身去,两个又干起来。妇人一连丢了两遭身子,亦觉稍倦。西门庆只是佯佯不采,暗想胡僧药神通。看看窗外鸡鸣,东方渐白,妇人道:“我的心肝,你不过却怎样的?到晚夕你再来,等我好歹替你咂过了罢。”西门庆道:“就咂也不得过。管情只一桩事儿就过了。”妇人道:“告我说是那一桩儿?”西门庆道:“法不传六耳,等我晚夕来对你说。”
  早晨起来梳洗,春梅打发穿上衣裳。韩道国、崔本又早外边伺候。西门庆出来烧了纸,打发起身。交付二人两封书:“一封到扬州马头上,投王伯儒店里下;这一封就往扬州城内抓寻苗青,问他的事情下落,快来回报我。如银子不勾,我后边再教来保捎去。”崔本道:“还有蔡老爹书没有?”西门庆道:“你蔡老爹书还不曾写,教来保后边稍了去罢。”二人拜辞,上头口去了,不在话下。
  西门庆冠带了,就往衙门中来与夏提刑相会,道及昨承见招之意。夏提刑道:“今日奉屈长官一叙,再无他客。”发放已毕,各分散来家。只见一个穿青衣皂隶,骑着快马,夹着毡包,走的满面汗流。到大门首,问平安:“此是提刑西门老爹家?”平安道:“你是那里来的?”那人即便下马作揖,说:“我是督催皇木的安老爹差来,送礼与老爹。俺老爹与管砖厂黄老爹,如今都往东平府胡老爹那里吃酒,顺便先来拜老爹,看老爹在家不在。”平安道:“有帖儿没有?”那人向毡包内取出,连礼物都递与平安。平安拿进去与西门庆看,见礼帖上写着浙绸二端,湖绵四斤,香带一束,古镜一圆。分咐:“包五钱银子,拿回帖打发来人,就说在家拱候老爹。”那人急急去了。
  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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