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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寻仙阁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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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上来。
    万幸的是,最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纵然被捉住个尾巴,却已无伤大雅。
    正当岳淡然预备“嗯呀”几声胡乱敷衍的当口,太子殿下厉声喝问,“说!你烧掉了什么东西?”
    
    第31章 抓手&晕菜
    
    岳淡然被欧阳维的凌厉吓得魂不附体,“殿下勿要多心,因为洞里冷我才生了火。”
    欧阳维凑近几步看了看,怒道,“你当我是傻子?说,你到底烧了什么东西?是秘籍还是阵谱?”
    岳淡然知觉危险连连后退,一边摇头辩解,“进洞之前捡来的木柴,里面太冷。”
    “知道冷你还来!”
    欧阳维看那堆近乎微弱的火,洞里潮湿,火并不好生,乍一看来并无异样,他蹲下身子仔细翻找,在烧着的东西里头竟发现一块方正整齐的薄木板,虽然只剩个边角,却也依稀可见材质非同一般。
    正预备抄手捞木板,龙爪就被岳淡然先一步抓住握在手里。
    欧阳维心一跳,“你抓我手干什么?”
    岳淡然像被烫了一样松了手,颤着双唇半天才忸怩出一句,“冷……”
    欧阳维更笃定他之前的猜测,对岳淡然的紧逼也越上层楼,“休要出卖色相霍乱视听,本宫不吃这一套。说,两天一夜,你究竟躲在这里干了什么?”
    两两相对,彼此的眼睫都尽在咫尺,岳淡然的心突突跳,眼皮也突突跳。大胆冒犯龙手是要阻止他去抓木板,怎么就被解读成了出卖色相霍乱视听,无论如何,她的脸铁定是红了,然而究竟是因为做贼心虚,还是立场羞怯,无从得知。
    欧阳维见她低下头不说话,气的狠狠咬牙。
    这丫头是注定撬不开嘴了,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因她刻意隐瞒吊人胃口,才引出他的好奇心让他想一探究竟,“既然东西烧了,你自然把什么都记在脑袋里了,只要把你脑壳敲开来看,就知道你拼命想藏的了?”
    欧阳维知道岳淡然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这能力本不是她天生就有,却是后来硬被吴梅景逼出来的潜质。吴梅景往岳淡然脑袋里塞的简谱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说到死记硬背,没人比这丫头更有诀窍。
    欧阳维的眼神意味不明,嘴里又说着有关“敲脑壳”的放肆发言,岳淡然吓得冷汗湿背,她虽不认为自己会真的被爆头,却不排除太子殿下对她严刑拷问的可能。
    要是岳家人也掺和进来……
    “你怕什么?”欧阳维看出岳淡然的异样,皱起眉头捏住她肩膀提高了嗓音。
    “我没怕……”
    “没怕你抖什么?”
    “洞里有些冷……”
    “呆了两天一夜现在才想到冷?”
    岳淡然是真的冷,就因为呆了两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只顾死记硬背熬伤了心力,又在精神高度松懈的当口,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搞到精神紧绷,一弛一张之间精神尽耗,身子虚脱。
    欧阳维自以为发扬风格张臂去搂岳淡然,却被那不知好歹的丫头挣脱着推开。皇储殿下被驳了面子,当场黑了脸,“你不是冷吗,那还推我干什么?”
    回应深切控诉的,是岳淡然的消极沉默和愈发摇晃的身体。
    “喂,你怎么了你,牙齿打什么磕?”
    “喂,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
    晕倒的那一刻,岳淡然反而有些释然,尽人事听天命,尽了人事,天命如何那是天的事。
    欧阳维抢上一步接住用晕菜躲避盘问的某人,紧张兮兮地为她把了脉,手忙脚乱鼓捣了半天,确定这丫头只是饥饿劳累过度才体力不支,拖出去灌碗粥,再扔上床睡一觉就能解决。
    太子殿下长舒口气,将怀中人撂在一旁,灭了火把那块烧焦的木板拿出来研究。
    板子边角处似乎是鬼符,又似乎是图案,看来看去只有这一点线索。就算有用信息不全也一点都不难猜,这东西大概就是破解困龙阵的法门。
    移走灰堆之后又果不其然地发现,下头的泥土被人翻过。
    挖地三尺……这丫头竟徒手挖地三尺了吗?
    欧阳维鬼迷了心窍似地翻土,明知道里头不会有什么东西却还是停不下手,直到两手都是泥,浑身都是汗才挖到深处。
    挖不下去了,手到之处碰到了一件硬东西。
    欧阳维一阵惊喜,快手将劳什子拖出来看,不看还好,一看怒起,自以为是宝贝的某物,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圃园花铲。
    不难想象太子殿下的失望与火气,他一把扯过岳淡然的手,看到那丫头被自己干净了不知多少倍的指甲时,终于怒发冲冠。
    “还敢说没图谋,连铲子都预备好了,明明就是来挖东西的。”
    怒号一句没得到回应,岳淡然昏迷的很彻底。
    欧阳维怒的想将人搞醒,比划了半天也没能下手,无奈之下咬牙切齿自欺欺人:来日方长,等她醒了再逼供不迟。
    欧阳维抱人跳出洞时,银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冲上去接住了主子和主子怀里的人。
    太子殿下被呵护的颜面尽失,那不会察言观色的下属更是火上浇油地紧着说破坏皇储形象的台词,“二小姐可还好?是否要属下抱她回去。”
    欧阳维心中不快,他就算轻功不上佳,体力却是足到爆棚,携带这么个骨瘦如柴的小东西,比腰上多系块玉佩重不了多少。
    硬撑着面子说了句“不用”,抱着人一路往回。
    移动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好几倍,银剑嘴上虽没抗议,脸上的欲言又止,却让多心的太子殿下实实在在又不爽了一回。
    不爽的还不止这一样,怀里的鸟毛沾了一身洞中的阴湿腐臭之气,若不是轻而不查的呼吸还在,他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一具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银剑跟在欧阳维身后,敏感地感知主子愈发收紧的手臂与粗重的呼吸,善解人意小声问一句,“让殿下劳累实在是属下的罪过,不如由我接手背二小姐?”
    欧阳维哑巴吃黄连哽在当场,想解释,却怎么也找不到个恰当的说辞,吧嗒了半天嘴也没能开口。
    到达山庄附近,银剑终于将憋着话吐出口,“殿下抱着二小姐……若是让庄人见到,恐怕又惹是非,是否交由属下秘密将人送回房去?”
    欧阳维暗骂爹,狠瞪着眼看人离去。
    直到暗堂一剑公干回庄,王月圆才解除了对岳淡然面壁思过的惩罚。
    秋猎和之后的种种,像做了个梦般一去不返,欧阳维仍按部就班地接受皇家教育,岳淡然赶鸭子上架地学习针织女工,两人又再度没了交集。
    岳淡然原本还松了口气,之后却发觉欧阳维似乎对她的秘密没死心,且不说两人偶遇的次数越来越多,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每见她面时,还要不厌其烦,纡尊降贵地旁敲侧击。
    比欧阳维还要殷勤的是岳思凡,大少爷自从残了腿,便明目张胆请假翘课,在岳淡然的教室里找了个旮旯,看她笨手笨脚地拿绣花针扎自己的手。
    一来二去,教女红的娘子习惯了岳思凡的存在,见缝插针的大公子便找时机越坐越近,到最后竟搬了个太师椅放在岳淡然的绣屏前,拄着下巴傻笑着看岳淡然疼的呲牙咧嘴。
    盯来盯去就盯出了门道。
    岳淡然显然不喜欢拿针捏线这些玩意,学时虽硬着头皮,练习却一丝不苟,能把厌恶的事做到这种地步,就连向来目中无人的小神剑也不得不对其心生敬佩。
    然而岳思凡来旁听的重点,不是表达崇敬,却是欣赏美人。
    岳淡然是公认的越长越美了,人若美了,深度气质什么的就都成了其次,岳思凡只觉得那丫头的眉毛嘴巴无一不顺遂,若是有一天能将人吃到嘴里,才真得偿所愿。
    美中不足就是美人有些懒,绣着绣着就忍不住打着哈欠,虽极力掩饰,却也不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趁着女红娘子不注意,岳思凡拉她千疮百孔的手丢关怀,“不过是个消遣,淡然何必较真到这种地步,瞧瞧你,一脸憔悴,晚上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
    岳淡然听罢这句,面色更灰了一层,不单单是由于被骚扰,心中更多了忐忑。她悄无声息抽手回来,赔笑着敷衍,“多谢哥哥关怀,淡然身子无碍。”
    “人都疲惫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无碍,知道的说你学针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岳家拿你当苦力。日子闲了,你这气色怎么比从前学功夫时还不好了?”
    抬眼望望面前状似深情款款的大少,岳淡然忍着恶心强作笑颜,“倒是哥哥,该……好好在房里休息,将养腿伤。”
    是个人都听得出这是逐客令,岳思凡却硬是自作多情地当成了温言良语,说话间又凑近了几分,贴在岳淡然耳边轻声说,“淡然……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岳淡然闻言,刷地白了脸色,“男女授受不亲,哥哥别再这样轻浮。”
    岳思凡舌头顶着犬齿咧嘴笑开,毫不避讳拿手摸摸岳淡然的头顶,“你和我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怎么如今才想着见外。”
    亏你好意思说!岳淡然脸一阵发烫,也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悲愤。
    岳思凡眼见她红了脸,会错了意,心中只顾着得意,“要不我去同母亲说说,让她放你休息几日,陪陪我。”
    谈话进行到这种地步,岳淡然急得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那萌生念头心血来潮的人已大摆排场出门找娘去了。
    
    第32章 妄自菲薄
    
    岳思凡是欢欢喜喜地去,期期艾艾地回。
    据王月圆房里服侍的丫头讲,大少爷貌似是去求了什么,被他娘一通痛骂不说,还下了最红通牒——以后再接近岳淡然那死丫头,就要把他那条没残的腿也打残。
    之后的几天,岳思凡果真听从母命有所收敛。
    岳淡然天真地以为自己逃脱升天。
    直到……
    某月黑风高晚。
    到了睡觉的时辰,岳淡然刚吹灯,门口就闪进一个人,明明腿脚不利索,还装身手矫健左扑右抱地轻薄。
    猫捉老鼠,心有余而力不足;老鼠躲猫,也渐渐没了耐性。
    岳淡然见人来势汹汹愈挫愈勇,不得已提声道,“哥哥半夜潜入女子闺房,行为举止不端,到底成何体统?你再不退出去,我就要去告诉庄主和夫人了。”
    岳思凡闻言,怏怏停了动作,在黑暗中摸摸索索想凑到岳淡然身边,“你别生气,我也是不得已,娘不许我来找你。要是……不把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岳淡然心道,你哪只眼睛长歪了看出我想和你在一起!
    还生米煮成熟饭!
    “哥哥别再胡言乱语,你我只有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听岳淡然口气不善,岳思凡便惶惶撂下架子,“淡然就依了我吧,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感情自然比那些未曾谋面的阿猫阿狗深厚些。要嫁不如嫁给我。”
    嫁给岳思凡……
    这几个字只是用脑子想想,对岳淡然就是天大的冲击。
    “兄妹间做出这种事,哥哥不怕天下人耻笑,况且……来日配得上哥哥的定然是名门闺秀,绝不是我这种没来历没身份,寄人篱下的卑贱孤女。”
    岳淡然强忍心中的违和感同他讲道理,可惜以大少爷这种心智,当然不会理解什么叫委婉拒绝,还舔着脸嘚嘚不停。
    “淡然勿要妄自菲薄……我去同父亲母亲说,只要你成了我的人,就不怕他们不愿意。”
    岳淡然气闷,不止岳家夫妇不愿意,她自己就第一个不愿意。
    “哥哥别再疯言疯语,你再不出去,我真叫人了。”
    岳思凡受了打击,嚷嚷的口不择言,“你现在不从我,将来一定要后悔的。与其便宜苏家那痨病鬼,不如留在神剑山庄同我做神仙眷侣。”
    “神仙眷侣”之类的话,已经打击不到岳淡然了,她关心的是“神仙眷侣”前的那一句。
    岳思凡听那边没了动静,以为岳淡然态度软化,悄无声息凑过去预备突然袭击,扑空不说,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岳淡然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躲闪全凭自然反应,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
    岳思凡嘟嘟囔囔爬起身,怪屋子里太黑看不清人,摸索着找火折子点了桌上的蜡烛,灯几乎是在亮起来的瞬间,就被不知打哪飘来的岳淡然吹灭。
    岳思凡还是看到了,也疑惑了,“淡然怎么穿着衣服睡觉?”
    岳淡然来不及想说辞将眼下的危机敷衍过去,一道黑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进屋里,捞起她绝尘而去。
    可怜的岳思凡从头到尾就只感到一股风,再点起灯时,屋子里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被带出门时,岳淡然还以为她被人给掳劫了,可劫匪去往的分明是太子殿下行宫的方向。
    正不知如何动作,就蒙天降救星。
    救星同劫匪借着月黑风高对打,二人几乎交上手就停了手,劫匪松了对岳淡然的桎梏,向抢人的躬身一拜。
    “剑首。”
    吴梅景对岳淡然招了招手,等徒儿跑到他跟前,还护犊子地将人往身后带了带,转头向对面的银剑问道,“平白无故你劫持淡然做什么?”
    银剑抬头偷瞧岳淡然一眼,“属下并非有意冒犯,带二小姐去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吴梅景皱起眉头,“三更半夜,殿下要淡然去干什么?”
    银剑眼睛转了转,眉头一皱,“太子殿下叫我留意二小姐一举一动……”
    话被吴梅景冷冷打断,“早同你们招呼过了,怎么还敢在殿下面前多嘴?”
    银剑惶惶辩解,“剑首交代的自然不敢透露,只是今夜……大公子竟闯入二小姐闺房意图不轨。这么大的事,属下不敢不向殿下禀报。殿下闻知大发雷霆,叫我将二小姐抓去对质。”
    吴梅景扭头看了眼岳淡然,不知该哭改笑,“淡然年纪虽小,却并非不知分寸,要是连一两个登徒子都应付不了,那才出了事。你本不该惊动殿下,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银剑连连点头称是,“依剑首的意思……属下还要不要带二小姐去见殿下?”
    吴梅景揪着眉毛思量半天,潇洒挥手,“不必了,你回去通报殿下,说淡然已将岳思凡打发了。时辰已晚,孤男寡女不好相见,有什么话还是等明天再说。”
    银剑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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