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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全世界最好的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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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别坐地上。”靳远把手伸给她。
  南桥抬头看,那双修长的手长了很多茧,厚厚的,也许是做了太多家务,也许是弹吉他所致。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双手,却充满了与他年纪不符的岁月感。
  她握住了那只手,稳稳地站起身来。
  靳远一声不吭地送她回家。
  她间或问一两句:“他们干什么找你麻烦?”
  “搞音乐,争场子。”
  “这么小年纪不读书,你觉得搞音乐有前途吗?”
  “那你觉得,读书有前途?”
  “有。”
  “对我来说没有。”
  ……
  那一天,虽然若无其事地和他说着话,但南桥其实很煎熬。
  她小的时候曾经狠狠摔过一跤,大腿上摔破了,留了疤,后来长成了难看的肉痕。
  她心知肚明额头上的这道伤口最后会变成什么。
  可是靳远总是忧心忡忡地侧过头来看着她的伤口,一脸愧疚,却又说不出口道歉的话。
  她忽然又闭口不言,不愿再提起这事。
  他把她送到家门口,最后才低声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了。”
  南桥笑了:“举手之劳。”
  转身欲走,却又被他叫住:“那个,还有那天的事……”
  她疑惑地转过身来,却见少年红了脸,盯着地上的石子,慢慢地说:“那天的事,是我不对。”
  她停顿了片刻,这才明白他在为那天她和沈茜被他无礼轰出去的事而道歉。
  “没事,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一面。”她指了指额头,“这儿破了,之后结疤会很丑,我也不想被人看见。”
  靳远看着她没说话,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但南桥并没有,她松不了这口气,也明白靳远不会理解她的心情。
  只可惜第二天,当沈茜看见她额头上的疤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里怎么回事?”她急切地拉住南桥,“怎么会受伤了?谁干的?”
  “不小心磕在墙上了。”
  “你胡说!”沈茜比南桥本人还要急,都快跳起来了,“你从来都小心翼翼的,走个路都慢吞吞的,就怕摔跤。怎么可能不小心磕在墙上?”
  后来知道了发生的事,她气势汹汹地拉着南桥去找靳远。
  南桥拼命阻拦,却抵不过沈茜这个怪力少女。
  当时靳远正和人一起搭简易舞台,沈茜大老远就开始大喊大叫,他疑惑地转过头去。
  夕阳下,一头板寸的姑娘拖着后面那个不情不愿的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姓靳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春开玩笑说:“阿靳,你马子杀过来了?”
  “什么马子,前面那个分明是汉子。”胖子哈哈大笑,“那头板寸比我的还短。”
  靳远跳下了台子,迎了上去,并没有理会沈茜,率先问了南桥一句:“伤好点了吗?”
  南桥没来得及答话,就被沈茜粗鲁地打断。
  “好点了吗?你以为这是普普通通的小伤口?你以为结个疤就好了,你就什么都不欠她了?”
  她脸红脖子粗地撸袖子,“你知不知道她的疤好不了,只会越来越糟?你这个臭流氓,自己爱打架就自己去打,连累别人算什么?”
  南桥终于一把拽住了沈茜的手臂,“不是这样的,你冷静一点。他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是我自己要上去帮忙的。伤口不关他的事,都是我自找的——”
  “有你什么事了?一边儿老老实实呆着去!”沈茜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看着靳远,“南桥是疤痕体质,伤口结疤以后永远好不了。为了你,她这算是毁容了,你自己说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
  靳远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一旁的南桥。
  她似乎因为疤痕体质的事情被说出来了有些难堪,尴尬地低着头,手也紧紧地拽着书包带子。
  盛大的黄昏下,他看着她慢慢红起来的脸,再看看她光洁的额头上忽然多出来的疤,心里蓦然一软。
  也许就是那天起,他对她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种奇怪的责任感。
  就好像她为他在额头上多出一块疤来,他却在心上也长出了同样一块疤。
  那块伤疤的名字,叫南桥。
  

  ☆、第10章

  “你知道吗,你走以后,靳远都快疯了。”
  黑暗里,南桥一动不动地躺在沈茜身侧,一声不吭。
  她定定地凝视着天花板,好像很久很久也没有想起这个人。
  可是更多的记忆像是忽然被打开了阀门,从狭窄的深处轰然涌出。
  十三岁的时候遇见他,从此上学放学,但凡回头,总能看见他远远地跟在后面。
  十五岁的时候,他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低头凝视着人群里的她,唱着:“若有朝一日身披霞光,最渴望是有她在身旁。”
  十六岁的时候,他的阿婆去世,他直挺挺地跪在灵堂里,谁来了也不说话。直到她出现,一声“靳远”,他像是忽然醒来的石像,从混沌一片的悲伤里大梦初醒,靠在她肩上如同无助的小兽一般低声啜泣。
  十七岁的时候,他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状况下自顾自地唱着歌、玩着摇滚,每每被人说是无所事事,对不起死去的阿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过头来,微笑着问她:“这歌怎么样?”只要她说好,他就再也不在乎他人的轻视与指责。
  可是在十七岁的尾巴上,她把他丢了。
  吴镇是她的梦魇,在那里,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在那里,她是一无所有的南桥。
  她不想这样的,她渴望一些明亮温暖的东西,渴望那些不再暗淡的未来。
  所以连同靳远一起,她把过去抛在了吴镇。
  “你为什么不说话?”沈茜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把他忘了吗?”
  黑暗里,一只黑乎乎的小团子跃上了床,细细地喵了一声,吓了沈茜一大跳。
  南桥把它按住,抱进怀里,轻声唤它:“小北,别叫。”
  沈茜蓦地不说话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最后才松口气。
  她没有忘记靳远,因为她和靳远曾经在学校大门口捡到一只猫,靳远说:“你是南,它就叫北吧。”
  那只猫后来被人带走了,成了家猫。而今她养了一只猫,名字仍然是小北。
  “南桥,你喜欢靳远吗?”沈茜歪着头问她。
  南桥正在抚摸小北的手倏地一顿,半晌才听见沈茜笑着说:“我开玩笑的,睡吧,已经很晚了。”
  ***
  隔日,南桥和沈茜起床的时候,易嘉言已经和父亲一起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了。
  看见两个女生总算起床了,易嘉言笑着看过去:“太阳都晒屁股了,终于舍得起来了。”
  南桥脸一红,正欲分辨,却听沈茜大大咧咧地说:“天凉好个秋,不睡搞个球。”
  “……”
  易重阳正在喝牛奶,闻言手一抖,险些没咳出来。
  易嘉言一边笑一边去帮他抹洒在桌上的牛奶。
  南桥红着脸帮沈茜解释:“她没有恶意的,就是说话比较大大咧咧的,不太顾及什么……”
  “没关系。”易嘉言笑了,视线转向了沈茜,虽未说什么,眼神里明显是带着笑意的。
  他没有认为沈茜粗俗——南桥松了口气。
  早饭以后,易嘉言看天气正好,提议带两人一起去打网球。
  沈茜撇撇嘴:“那是有钱人家玩的东西,我从来没碰过——”
  南桥伸手朝她腰上一捅,慌慌张张地说:“我想去!”
  沈茜转过头来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网球感兴趣了?你运动细胞基本先天性死绝,你……”
  南桥的表情太迫切了,几乎是央求似的望着她,眼巴巴地盼着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沈茜一愣,没有再吭声。
  易嘉言开车带她们去网球场时,沈茜小声问南桥:“你怎么了?这么想打网球?”
  南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几秒钟以后才找到好的理由:“我们大三的时候有网球课,我已经报了名,提前练一练比较好。”
  沈茜不疑有他,怎么会知道南桥不过是为了多和易嘉言待上片刻呢?
  只可惜南桥的运动细胞果然如沈茜所说一般——死绝了。
  拿着球拍上上下下跑了不过几趟,她就气喘吁吁地顿在原地,上气不接下气,明明易嘉言发球已经很温柔了,她却还是跟不上他的速度,总是接不到球。
  沈茜看不下去,一把抢过她的球拍:“算了算了,你还是一边儿去吧,我看都看会了,你还打不会。”
  换了沈茜上场,局面立马就变了。
  沈茜从小到大都很擅长体育运动,跑步跳远样样行,如今换了网球,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几乎是易嘉言随口指导几句,她就能有模有样地接上球了,易嘉言再帮她调整一下姿势,她就颇有几分专业网球运动员的样子了。
  南桥坐在一旁的阳伞下,捧着手里的矿泉水,忽然就不吭声了。
  球场上,沈茜的表现太出色,易嘉言赞不绝口。
  她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打,就请教易嘉言。易嘉言站在她身侧,帮她调整姿势,间或亲自示范。
  沈茜有模有样地学着,得到夸奖时,露出一口白牙哈哈大笑,侧过头来叫她:“南桥,你看,我是不是很牛逼?”
  易嘉言也笑着看过来。
  即使面上僵硬,南桥也仍然扯开嘴角笑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从小到大都知道沈茜擅长体育,明明早就习惯了这些,可是到了今日,当她看见自己只能笨拙地被赶下球场,而沈茜却能敏捷迅速地学会网球,被易嘉言夸奖时,忽然觉得憋得慌。
  她以前从来没有嫉妒过沈茜的。
  她在嫉妒沈茜?!
  这个念头像是火星子一般点燃了她,南桥开始焦灼不安。
  午饭还是在必胜客。
  沈茜嘀咕着:“必胜客又贵又不健康。”
  易嘉言从后视镜里瞧了南桥一眼,笑着说:“但是南桥喜欢。”
  “你喜欢这些东西?”沈茜怀疑地盯着南桥。
  “喜欢。”她说了假话。
  世上有很多东西会莫名其妙地得到你的青睐,比如因为美味而让你迷恋的食物,又或者是即使并不好吃,却因为其特殊意义让你执着地一定要吃的食物。
  必胜客对于南桥来说就是后者。
  那是易嘉言第一次带她去吃的东西,她喜欢的并不是披萨的味道,或者那些垃圾食品。她只是单纯享受坐在明亮的灯光下,吹着空调里的暖风,低头咬一口披萨,抬头便能看见朝她微笑的易嘉言。
  沈茜大概不常来吃,用刀叉的姿势很笨拙,间或赌气地埋怨两句:“明明都是中国人,用什么刀叉啊!”
  易嘉言笑而不语,替她切好一块,送入盘里。
  沈茜脸红了,一边说谢谢,一边恶狠狠地叉起披萨往嘴里送,然后点评说:“没我阿婆的馅饼好吃!”
  “那你别吃了,都留给南桥。”易嘉言开玩笑。
  “想得美。好不容易有土豪请客,我不吃到扶墙来、扶墙去,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肚子?”沈茜把一堆吃的往面前拢。
  南桥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地咬着嘴里的食物,从前会让她觉得有幸福感的味道忽然变质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独自坐在易嘉言的对面,听他询问她的学业或是近况,他会拿纸巾帮她擦掉嘴角那点“不小心”留下的酱汁,会把饮料推到她手边,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可是现在,他看着沈茜,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南桥一下子就懵了。
  他怎么可以对别人也这样?
  他明明只是她的嘉言哥哥。
  易嘉言注意到南桥忽然停下来了,侧头问她:“怎么不吃了?”
  “……”她拿着那剩下的半块披萨,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是她的哥哥,沈茜是她的好友,他对沈茜好,也是出于对她好。她怎么可以忽然计较起来?难道她希望易嘉言不给沈茜面子,把自己的面子也给抛在脑后?
  心里乱糟糟的,她却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把半块披萨往嘴里硬塞。
  那晚,易嘉言先是驱车把沈茜送回了A大,然后载着南桥一起回家。
  南桥一路都沉默着,他把车停在路边,侧过头去看她,轻声叫道:“南桥。”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易嘉言说:“你不开心。”
  是啊,她不开心。
  南桥索性不再掩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为什么?”易嘉言蹙眉。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南桥茫然地看着他的眉眼,那尽是关切的眉眼。
  她为什么会不开心?他对她那么好,连带着她的朋友,他也无微不至地照顾到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开心?
  南桥拽着手心,那里面是一片潮湿的冰冷。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卑劣的人,可她却不知道这种卑劣的来源。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宠爱,就再也舍不得分哪怕一丁点给沈茜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明明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把好东西留给沈茜的。
  南桥觉得心里仓皇又煎熬,望着易嘉言,一句话也说不出。
  易嘉言却揉揉她的头,说:“南桥,再过几天我又要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想带你去玩一玩,你怎么不开心呢?”
  “去哪里?”她又慌了。
  “老样子,四处飞,四处考察。”他捏捏眉心,哪里好像有一丝倦意,“这个世界上好像总有修不完的建筑。修了拆,拆了修。”
  南桥忽然很想哭。
  她要怎么告诉他,这样日复一日地盼着他回来,这样迫切地等待着他归家,可是每逢他归家,欢喜不到几天,就又要接受他的离开,对她而言真的太煎熬太煎熬。
  他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待在家里呢?
  哪怕她待在自己的卧室里,可是知道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他正坐在明亮温暖的灯光下看书,她便会心生欢喜。
  可是她为什么欢喜,又为什么失落呢?
  第一次,南桥察觉到自己抱有太多复杂的喜悦与伤感,这些情绪从何而来,又为何产生,她说不上来。
  她只能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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