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之蓝%2c海之蓝(晋江_vip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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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小天抬头；少年拧起的眉让她心惊。
　　苏杭极少有明显到所有人都看得出的情绪……
　　吱铁丝网门大开；鱼贯而出的正选们将小天围绕起来；除立海三巨头；所有人都是极高兴的神情。
　　小天的困惑暂时被心底涌出的暖暖感动掩去；弯出一个晴空万里的弧度；朗声道；
　　“已经没事了；这段时间害大家担心了。”
　　“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不知怎么说下去；战友桑讪讪抓抓海带头。
　　“啊啦啊啦～‘是不是怕被弦一郎哥哥罚呀？”
　　海带君气短；哼了声不答话。
　　“……丫头刚下飞机就坚持到这里‘报告’；家里都没通知一声。我先送她回去了。”
　　王子们一瞬为苏杭的亲密称呼所诧异；才想起小天的另重身份“云海音”和他的关系……那牵着的手也仿佛成了双黑少年淡定的宣告。
　　“先回去吧。”
　　幸村哥哥脸色略显苍白；给妹妹的只字片语随着温柔的浅笑。
　　天知道；他多害怕在伸手不及的一月间……发生过什么事。
　　让苏杭可以不对妹妹掩饰感情。
　　让妹妹的眼睛里少了懵懂多了迷离。
　　甚至让妹妹跟着他；一日日离自己更远。
　　“哥哥……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小天踮起右脚尖在地上点了点；微垂着头；些许撒娇和失望的意味。
　　当然有啊。
　　多到……怕你听得生烦。
　　“没什么特别要说的。”
　　把习惯性地想揉妹妹发的手背到披着的队服里。
　　“先回去；不能让长辈们在家干等……”
　　小天的心沉得有些闷。
　　“嗯。”不去看哥哥过于平静的脸；扯动唇角。
　　有个乖巧妹妹的样子。
　　跟王子们道过别；从苏杭那里交换到一个补充勇气的笑颜；转身结束这匆匆一面。
　　走出一小段之后记起了忘说的话；不回头只用轻快又自然的语气说；
　　“哥哥；今天要早点回来吃饭。”
　　“……好。”
　　幸村哥哥应着；领部员们回到球场。
　　海滨城市十月末的风已经冰凉。
　　苏杭握小天的手；放入风衣口袋。
　　
　　只是背靠在门上；只是听门里兴奋激昂的乐章……双眼合着；像沉思；更像叹息。
　　而沉浸于久别的钢琴；妹妹是不会发觉兄长正无声息靠在门外的。
　　一身居家和服的秀奈定在木廊转角；静静望了儿子许久。
　　听到的音乐与看到的场景是这样不协调。以至于弥漫丝丝伤悲。
　　半晌才碎步到儿子身边；轻搭上少年人略显瘦削的肩膀；刻意用半责怪的语气道；
　　“不是来叫妹妹去吃饭吗；怎么自己都不回去了？”
　　另一只手就要拉开琴房的门。
　　“妈妈。”幸村哥哥拦下母亲；
　　紫罗兰色的眼睁开。
　　“……随她吧。把饭热着就好。”
　　秀奈柔和道；
　　“你也知道这孩子碰钢琴就停不下来……”
　　即使到家时笑容满面直嚷着要和家人好好吃顿饭……苏杭回去后；就没人能让她注意练习分寸了。
　　这是不能对精市说的。
　　幸村哥哥却听到了所有一样瞳中光芒黯淡。随即温和笑起来；缓声道；
　　“不要紧；小天很开心。”
　　“……好像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了……”
　　秀奈想；“很久”大概指小天不在家的一月。
　　刹那心有些抽痛；担忧地唤了声；
　　“精市……”
　　“我是不是不该那样要求你；或者说一开始就做错了？”
　　幸村哥哥立即打断她；
　　“小天还在里面。”
　　“她弹琴的时候是听不到的。”秀奈悯然微笑。
　　“精市你……太过忧虑；或者说太急躁。”
　　“您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您觉得怎样都好而已。”
　　幸村哥哥侧过脸直视母亲。
　　“无论小天做我的妹妹；或是”
　　言止抿唇；然后放轻步子离开。
　　……秀奈发现她竟无法回驳。
　　开始害怕得心揪所谓“顺其自然”的暧昧态度；总有一天会伤了最爱的孩子们。
　　虽然她的初衷只是让孩子们都幸福而已。
　　以为精市即使做不到、认输也依旧葆有小天最深的依赖；以为若作为败者如此他就会安慰和满足。
　　现在……很明显；满盘错。
　　
　　“哥哥！”
　　小天轻手轻脚一扑；挂在幸村哥哥脖子上。
　　却很是惴惴。
　　今天的哥哥对自己疏远又冷淡；现在若他用在指导席上的语气斥一句“下来”……该怎么反应；小天完全没准备。
　　所幸幸村哥哥只是将她拉到面前紧紧抱住；什么都没说。
　　抵着她的发；下颔扣住她的肩；压抑呼吸。
　　“哥哥……”此刻知道兄长在乎她的回归；即使被抱得有点喘不过气；仍笑着回抱住兄长；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落了。
　　胆子大起来以后恨恨地带着哭腔低喃；
　　“哥哥今天怎么了？……我很想你；很想你……可都不敢说……”
　　幸村哥哥慢慢松开了怀抱；凝望妹妹。
　　眼中光芒迷离而璀璨。
　　“……回来就好。”
　　右手不能自抑地抚上她的脸颊。
　　“回来就好。”
　　空气中静静流淌的暧昧小天都隐隐觉得不应该；不自然地别开脸；随口道；
　　“哥哥说过；我的事已经全部告诉仁王前辈他们了……？”
　　“嗯。”声音温醇如一杯百年佳酿。
　　“从今往后；我想花更多的时间在音乐上。这一个月里……明白了很多事。”
　　浅笑中满含觉悟；
　　“对我来说；上国中也好；做点心也好；才是‘不务正业’。我应该照老师的期望要求自己”
　　“你要回维也纳？”
　　幸村哥哥原以为会激动得提高音调；结果只是低沉……带着丝许花开败的颓靡；萦回在与妹妹的咫尺之间。
　　“不是”小天赶紧说；
　　“我只是想既然网球部的大家都知道了；不妨把‘云海音’的身份公开；以后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多花点时间在音乐上……”
　　顿了半晌仿佛在增加底气。
　　“苏杭也说赞成的。”
　　“那就公开吧。”
　　幸村哥哥笑颜温柔如昔。
　　他的同意应该跟苏杭出于同一理由。
　　借云海音的声名和与苏杭的关系来保护小天。
　　只是比苏杭多了不甘心和懊悔。
　　当气急败坏的川崎神乐叫嚷着。
　　“你对亲妹妹的爱；不只是兄妹爱吧！？”
　　他居然不能给出半句否定。
　　……因为；事实如此。

　　佳期不待

　　背景音乐
　　陈奕迅　不要说话
　　…
　　因主人公之一从中国归来而再度漫延暗涌整个校园的流言；于校报登载出小天变装前后的照片及其本人说明与道歉后即刻被巨大的震撼冲散；一时间立海大附中众学生面对小天皆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以前苏杭给料理社做顾问；苏杭与小天在海原祭的合奏等惹人瞩目的举动；都顺理成章起来。
　　在媒体蜂拥而至造成的混乱中；小天迎来了十四岁生日。
　　小天正坐在被彩带气球装饰的小厅中；面前是造型可爱的糖果布丁；身边是笑盈盈望向自己或各自交谈的亲人好友。
　　她努力装出开心的模样；眼底却时时流露出疑惑……不安。
　　只因为苏杭还没来么。
　　“再打个电话看看。”幸村哥哥带着平常的笑意。
　　妹妹的电话被再次失望地合上后；幸村哥哥亦是不解；可这不解很快转变为心痛和怒意。
　　小天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握紧手里的电话；站起来对所有人笑了笑；说：“下午茶允许我缺席一小会；保证赶上晚饭～”
　　对上兄长目光时心里无端钝钝一痛；不去细想快步离开了房间。
　　芙子眯起眼；以一种了然又暧昧的语气道：“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欢迎’下那个让小天弃我们而去的人？”
　　厅里沉默骤然升级到压抑的程度。
　　芙子没料到自己玩笑的一句话使冷场至此；惴惴往小司身边靠。
　　“苏杭啊……”
　　幸村哥哥平淡神情下的半句让芙子神经高度紧绷；小心翼翼候着话的结尾。
　　幸村哥哥却什么也没再说；侧过脸对真田一笑；提议道：“小天回来前；我们来下将棋吧。”
　　
　　对某一段乐章着起魔来；不用说短短三天；一个月避世不见也是有可能的。
　　可无数次实践过此道理的小天还是忍不住担心苏杭是否出了什么事。
　　苏杭不曾一连几天不给音信。苏杭不曾缺席自己的生日。
　　纵使举出各种去迹部家的理由；每近苏杭房门一步；小天就更加心虚窘迫。
　　想像着其实正准备出门的苏杭看见自己后可能出现的笑容；小天有些羞恼；又有些不知所措；想要逃跑吧；又不服气地告诉自己找人是光明正大的；让别人去误会吧去误会吧；一抬头就已站到了房门前。
　　“老爷吩咐过家中任何人不得打扰大少爷；以前连续几天不见大少爷也是常事；所以只有请您自己……”老管家歉意地笑笑；将备份钥匙放到小天手中。微一鞠躬；离开。
　　小天平复下自己看来不知所谓的紧张；屈指轻轻叩门。
　　“苏杭……？”
　　“苏杭？”
　　得不到回应；小天摩挲起钥匙的锯齿。
　　想到家里朋友们在等；终于将房门打开
　　从窗帘透进的微光下；入眼即是雪白的稿纸。桌上；地板；甚至被单都铺着一层。半合的小提琴盒；古老名贵的提琴露半个头；琴弦随意搭着。
　　琴的主人躺在床上乐章之间；似是极倦；睡得很沉。
　　小天轻手轻脚走到苏杭身边；静静望了他许久；甚至什么也没想。
　　整颗心都处在一种难言的温暖柔软中。
　　……えっ？
　　戳上少年脸颊的手指缩回；换成手掌覆上少年的额头。
　　他他在发烧！
　　小天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去找管家；手腕已被抓住。
　　少年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后坐起来；收回手扶住额角。闭上眼又微摇了摇头；再睁眼……发现心爱的女孩还在；脸上出现一丝错愕。
　　“……几点了？”
　　淡淡的询问仍显出声音微哑。
　　“你知不知道”小天又忧又急；不觉提高音调。
　　“……迟到是我不对。”
　　“生日快乐。”
　　剩下的话小天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卡在喉咙里；很涩；很疼。
　　苏杭为她快哭的模样怔了下；手摸向自己额头。之后恢复说生日快乐时使人安宁的微笑；淡淡道：
　　“低烧而已。吃两片药就好了。”
　　“……”
　　没用的自己；连到他病的时候……还要他反过来安慰。
　　苏杭仿佛知道小天在想什么；将她扣入怀中。敛下眼眸；
　　“乖。”
　　“答应我今天剩下的时间都会开开心心。”
　　“你别去了……在家里休息。”小天低低道。
　　太过了解她；苏杭并不坚持。
　　“这几天都在写些什么？”
　　“等完成了；再奏给你听。”
　　这回答文不对题；小天却不追究。
　　“海音；今年的礼物先存起来……好不好。”
　　小天难得地猜到了是那首未完成的曲子。
　　就不说话；紧紧回握了少年的手。
　　就听苏杭的话开开心心跟大家吃了晚饭；许了愿望；切了蛋糕。
　　这期间收到从奥地利皇室来的礼物；卡洛斯的是据说是亲自镶嵌的浅蓝深蓝双色水晶项链；爱礼丝的是记录了夏日海滨一日的影带。
　　而今年最让小天惊喜的礼物；是幸村哥哥的小狗美留子。抱起一个劲摇尾巴围自己嗅的小东西；小天边躲着美留子的舌头；不忘甜甜向兄长道谢。
　　看妹妹与小狗玩闹可爱的模样；幸村哥哥眸中闪烁细碎温柔……或内疚。
　　居然把宠物当成留下她的砝码……真像是；陷入恐慌的自己做的事。
　　…
　　九点多送走朋友们；小天正准备帮哥哥给美留子安窝；手机铃响。
　　“芙子？粗心鬼忘了什么东西在我家么～？”
　　电话那头传来芙子无奈的声音；
　　＇我是要跟你说正经事！＇
　　“嗯；说。”
　　芙子酝酿了半晌。
　　＇小天……今天你不在的时候……幸村学长给我的感觉；像在生气。＇
　　心跳乱了节拍。小天默不作声。
　　大概是小天的反应与想像不符；芙子语句间犹豫起来。
　　＇你知道……我对人感觉一向很准。本来早就想说……到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小天你真的一点都没发觉吗？幸村学长看你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妹妹。＇
　　＇你自己想想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直到芙子挂了电话；小天才发觉自己的手……在抖。
　　为什么……要说给我听。
　　为什么要提醒我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全是谎言……
　　“怎么了？”幸村哥哥担忧地走近；伸手想安慰性地揉揉妹妹的发。
　　下意识躲开他的手；小天如受了惊的小鹿连退几步；虚软地低语；“哥哥……我先回自己房间。”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每在心底默念一次；心就抽痛一次。
　　逃似的跑开。
　　而绝美少年最终垂下僵在空中的手。
　　……再见妹妹比预想中要早很多。
　　夜深时在廊上出神地望着晴雨娃娃月光中晃晃悠悠；小天又慢又乱的脚步声渐近；停在他身侧。
　　她拘谨地坐下。
　　“哥哥。”
　　这之后空白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幸村哥哥从晴雨娃娃身上收回的视线；终于落到妹妹被风吹起的发尖。
　　“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幸村哥哥温温应了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为了他而离开……离开家族；离开所有的朋友；因此被自己在乎的人们反对。你要是我……是喜欢下去；还是……放弃？”
　　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除妹妹之外的任何人来问；幸村哥哥都会立即给出鼓励的答案。
　　但是已经心痛如绞的幸村哥哥看不出妹妹问题的源本；同时苏杭与她关系的变化让他害怕……一开口妹妹就跟苏杭离开……所以无法言语。
　　“……哥哥早点睡。”
　　小天等不到回答；起身回去。
　　比来时还要混乱的步子；如此狼狈匆忙。
　　只是“如果”；只是不懂对哥哥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是给自己交代……
　　不是么。
　　看呐……哥哥也不过……这样而已；两个人……谁也不敢的……面对全世界反对的话……谁也不敢的……
　　可为什么眼泪已停不下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眼泪已停不下来。
　　而银辉下的绝美少年直到快听不到妹妹的步声才敢转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