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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一寒呵--三生一苍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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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他拿起眉笔来,丑娘一直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像是反应过来,反手就要躲开,“不……”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转身就想离开,他叹了口气,放下眉笔随她而去,丑娘跑到一方陋巷口,躲在阴影里蒙着脸,“不……我已经不是花容了,我毁了脸,没资格再让谁来画眉了,画了……也没用。”
  人世都说,最最凄凉不过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红颜已老,当年风姿不再,对于曾经艳动四方的头牌姑娘而言,容貌毁尽,她心里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难过。
  
  同光第一次没有讥讽于她,俯下身陪她坐在陋巷之中,檐角上还落了水珠,他摊开手掌接下,叹了句,“后悔的话,求我,我可以帮你恢复容貌。”
  她蜷缩住手脚不住摇头,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求过他。
  “丑娘,你真是……”他掰过她的脸,“你现在很难看,难看得谁也认不出你就是花容了。”
  他字字句句十分清晰,她一直在抖,最终同光拉她起身,“去看看香粉楼,你不是……想见大福么。”
  丑娘猛地愣住,被他拖着走了出去。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痴心一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无非是为了摆脱赔笑的日子,为了能去嫁给她心里的那个人。
  但是……
  
  现如今,香粉楼前少了谁都依旧莺莺燕燕,照常生意,一个头牌走了,还会有下一个,女子之美千百种,没了素净的花容姑娘,现在的头牌便是身轻如燕的紫烟了,那一张脸面巧笑嫣然,顾盼生姿。
  花柳巷里依旧热闹,来往醉醺醺的男子前后招呼,惹得画楼之上几许姑娘娇笑不绝,香艳的花幡昭彰如血。
  丑娘垂着头被他引着,同光停在花粉楼前,恰好赶上一场热闹。
  
  熟悉的老鸨妈妈叉着腰又在骂人,这种戏码每日重复数遍毫无新意,丑娘以往更是习惯了,但今日……
  被一圈打手扔出来的人是大幅。
  
  这个所谓的书生早已醉成一滩烂泥,哼哼着被人踹了一脚,手里却还抓着一条女子面纱似的东西,呵呵红着脸念叨,“紫烟……紫烟……”
  
  左右围了些看热闹的闲人,同光拉着她站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紫烟二字一出,丑娘明显浑身僵硬,动也不动了。
  她看到他摔在地上的时候,险些就要豁出一切出过去,却被那新来的头牌名字给阻住了。
  大福抱着那面纱傻笑道,“紫烟……头牌,我的头牌姑娘……”
  
  皆知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不过几月罢了,香粉楼里就再没有人记得谁是花容,整座燕城里也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个女子,韶华妙龄,不着脂粉,也可倾尽满城花絮。
  她盯着地上痴缠念着紫烟的穷书生,心里想的却是,那曲子应了一半,“长相思,长相欺,长相离,长相忆……”
  他与她长相思,换一场长相欺,如今长相离,可大福心里永远只有那最美之人,再没有任何牵挂想念了。
  这世间还有人记得谁是花容,还有人念着她么?
  
  丑娘就那么站在人群中听着老鸨不停地怒骂,“穷贱命!怎么?我们花容出去了,你这会儿又看上紫烟,别白日做梦了!紫烟可是聪明姑娘,怎能让你哄骗了情意?别再拿那点碎银子进门!狗都嫌了你!”
  老鸨剔牙半晌,环顾四下又道,“哼,我劝过多少回,花容就是不听,我早就看出你这兔崽子半点真心也没有!”
  这男人啊,买你一张脸,一夜春宵就算了,谁还企图在花柳巷里买个发妻回去供着?
  白日做梦这四个字如刀一般,丑娘站在当下,竟觉手脚冰凉,远比当日自己痛下狠手割开脸面还要疼。
  
  同光冷冷看了看四下,回身想同她说上些什么,没等话出口,丑娘早已颤抖着用尽力气推开他,转身就冲开人群跑了出去。
  她为大福不惜毁掉脸面摆脱娼门,如今却换来他如此对她,才不过多久,他就看上了新进的头牌紫烟,三日的婚约哪还有人记得?
  
  同光也不再追,她跑得再远也跑不出人间,他若想寻她很容易,倒不如将这戏看完。
  
  果然,打手将地上的醉倒的书生打了一顿,书生本就穿着布衣,待得人群散去,那布衣上满是泥泞,狼狈不堪。
  大福面色平庸,怎么看,这周身也看不出一点出众之态,连同光都知晓,这人这副面相,怕是三辈子之后也考不上什么功名,枉自念那些书罢了。
  
  地上的人挣扎了许久才爬起来,呵呵傻笑出了眼泪,扶着墙边,他手里还死死捏着几枚铜钱,一路走出花柳巷,往街边去晃。
  酒铺子的老板好似早就认得大福,见他来了皱了皱眉,刚想摆手,大福却已经将那铜钱甩了过去,嚷开道,“酒!”
  
  浑浑噩噩,人世苍茫,周遭一切都不再真实,面前一坛酒,喝得醉了,就能解忧。
  满怀香粉,紫烟二字叫出口,一切都没法挽回了。
  谁都看不见,大福醉倒街头,呜咽着嚎啕大哭,路过的人纷纷侧目,鄙夷不屑,“这穷小子又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轻易落泪,当真没出息!”
  
  第二日。
  燕城之中最大的一条河道名唤成河,那日下了小雨,街上人并不多,河畔更显冷清。
  同光撑了把伞顺着河岸走过去,看见白衣的女子蜷缩着手脚,靠着一棵柳树,就那么躲了一夜。
  他俯身过去的时候,丑娘脸上的眼泪干了,将他给她画上的胭脂凝住,同光叹了口气,将外袍褪下来裹住她。
  抱起丑娘回去的时候,她醒过来了,淋了一夜的小雨,衣裳湿了又干,手足都是冷的。
  丑娘睁眼看了看抱住自己的人,犹豫了一刻,突然忍不住,躲在他怀里放声哭起来。
  
  同光却笑了,说了句,“丑娘,你哭起来更丑了。”
  
  一直到回去修罗苑,冻得哆嗦的丑娘躲在榻上只念了一句,“你一定……一定很高兴,看到我什么都不剩了,你一定……很得意。”
  灯火下挥手化出姜汤的人却有些沉了脸色,他没说什么,端了碗来喂给她,丑娘手指都在抖,连勺子也握不住,他又一贯莽撞,喂一口过去却洒了她半身。
  同光有些烦躁,干脆利落放下碗,揪住她头发将人拉过来,直接堵住她口鼻,亲吻之间用了力量,让她身上暖起来。
  她不再流眼泪,干着一双眼睛看他,“羞辱我一定很有意思是不是……我这么蠢……这一次,连一点坚持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
  
  丑娘已经绝望到无所谓了,那天夜里随他摆弄,同光一句话都不说,最后看她再度崩溃哭倒过去,捂着脸像发了疯。
  “好了……不要再哭了。”他却也有些慌了,看到她掐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几乎掐出了血,一时也只能拦着她的手,两个人耳鬓厮磨之间气犹不定,丑娘眼睛里空荡荡地,看着他,却像看着别人。
  他声音艰涩,亲吻她的头发,“我有时候……想杀了你,让你做鬼,不许你投胎,把你关在冥阁里,这样……丑娘,你就只能看到我了。”
  她愣愣想了半晌才问出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这是丑娘一直以来的疑问,世间绝色女子众多,连一个傻书生的心意都能轻易逆转,你又何苦总想囚禁我?
  同光苦笑,“不知道……也许只是你的命格是断的,我看不清,我就想……”
  她也笑了,“断的……我怕是注定命贱,做什么都没有用。”
  他更狠地报复她,那一夜昏天暗地,他看到丑娘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格外生气,“你下手杀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觉自己命贱?不肯叫我主子的时候为什么不觉命贱?我……”
  
  他最终还是抱着她安稳睡着,竟然有些幼稚地低声说了一句,“好了……不要再哭,没有关系,他不要你了,你以后就安心跟着我……丑娘,我很喜欢你。”
  让冥主这样自负的家伙说出喜欢两个字,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自己顺势说了之后都觉得可笑,这要是让那群小鬼知道,不知他们会不会抱着轮回殿的柱子哭上三日,八成是要把魂儿都给吓散了。
  但是丑娘笑得僵硬,“喜欢我什么?我现下不好看了。”
  
  这个问题也是冥主这么多年唯一回答不出的,自己喜欢她什么呢?他也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她就举着刀要杀他,她还非要爱别人,眼睛里也只能看到那个负心薄情的穷书生,而且关于丑娘的一切他都看不清,但……越这样,越喜欢她。
  
  从那一夜过后,丑娘就像失了魂,同光找了几个下人来,她也不强求自己继续去做粗活了,他说什么她都听,但却很少再说话。
  同光兀自安心,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凡人同心上人过日子的感觉了,再上人世,这一遭走得值得。
  
  可惜丑娘时常一个人躲起来,盯着镜子,望着自己的眉色流眼泪。
  
  




【二十九章】同光往事之相对成愁

  没过几日,燕城气候转凉,怕是入了秋。
  早上起来丑娘熬了粥。
  修罗苑的下人都怕同光,她们本能地觉得这位主子周身都带着邪气,让人总觉说不上来的惶恐。
  一旦同光出来,人人都怕得止不住,却只有丑娘早便习惯了,她见那几个丫头真的害怕,便也安慰她们,说是和他有关的活计还都让她来做就好。
  于是丑娘盛粥的时候停了一刻,最终还是拿了两个碗。
  
  她大致也知道了同光来历非凡,在人的认知里,丑娘兀自将他当做历劫的神仙,这般安慰了自己后,她努力从他身上看出些神仙的影子,统统徒劳无用。
  比如他必须睡到日上三竿才能有动静起来。
  
  她进屋去,走到榻边没说话,人已经被他直接带着滚在一起,直直被他拥住。
  丑娘没说话,也没动,同光连眼都不睁,问她,“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这个问题他每天都问,她每次都拒绝。
  果然,这一次被他抱着的人还是摇头,丑娘在外边站得久了,身上带了凉气,同光感觉出来,环住丑娘将她压在胸口,手指按在她眉心问道,“为什么?跟着我不好么?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哪怕你死了,我也可以应予你来生大富大贵,再不会入娼门。”
  
  眉色还是淡了啊……但她也从来不许他给她画眉。
  
  丑娘还是摇头,却不争辩了。
  同光睁开眼看她,脸上这一刀下手极狠,好在没伤了眼睛。
  可那双眼睛从来也不能盛下他,于是,他总是很轻易就被勾出愤怒,又开始动心思琢磨如何让她难过。
  粗布衣裳,下人装扮的女子忽地开口,很平淡地看了看他道,“起来喝粥好么?”
  然后很小声地补了一句,“我熬的。”
  
  冥主大人就压下了一肚子的坏心肠,服帖地起身更衣,干净利落坐在院子里喝粥。
  他喝什么都像喝一口苦涩的黄泉水,半点味道也不见,但还是同她抢,一直将那一锅普普通通的白米粥都喝完。
  然后同光半边手撑着脸,墨色的衣袍铺在桌上,笑着看她说,“丑娘,以后一日三餐都要做给我吃。”
  她看了看四下无人,想问一句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么,但同光没给她奇怪的机会,突然却又蛮横地将一边的衣领示意给她看,“丑娘,我衣裳破了,你可知道该做什么?”
  不过是断了两根线头。
  同光这一身衣裳从不可能有什么疏漏,他方才可是好不容易才刮开条绣迹,拉着拽着自己的衣领凑到丑娘眼前。
  
  她望了望他的眸子,他眼睛里映出来的自己依旧带着伤疤,但却没有铜镜里难看了。
  丑娘竟也忍不住笑意,同光如果摆脱邪狞残暴的样子,其实是个很好接触的男人。于是她将手指按在他领口上,低声笑着道,“我给你缝缝好不好?”
  
  缝衣服的过程并不长,气氛十分和美。
  同光给她讲自己住的地方,丑娘皱眉表示不信,他伸手就想要证明,结果修罗苑中一阵阴气冲出,丑娘赶忙拉着他不让他再继续。
  最后将他领口缝好的时候,线头扯不尽,丑娘只好拉紧了针线,俯身凑过来,想用牙咬断,谁想这一下姿态着实暧昧,因是同光领口处的衣裳,她一凑过去,姿态就变成了主动投怀送抱,甚至还故意亲吻。
  
  等到丑娘反应过来的时候,同光已经直接将她脸面扭过来直视着自己,他眼底颜色沉重,难以言喻,和常人完全不同,这种可怕的力量可以把一切都烧尽,包括她的痛苦她的希望她的爱恨,都快被他烧光了,烧成一滩死灰,然后翻手一挥,清风过后,她的一切都要献祭给他。
  丑娘愣住,唇角还带了一点点线头,他亲吻拂去,咬着她的唇问,“你其实也喜欢我的。只是你太固执不愿意承认,你总是觉得自己只能喜欢那个书生,不然就认为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这是个太固执太狠心的姑娘了,一点点的可悲和示弱都不肯轻易让他看到。
  
  冥界寂寞,人世喧嚣,一切对于冥主而言皆是过眼云烟,何谈入执,何谈入妄?但是因为见到丑娘,同光从此破了万年修行,他只想要她。
  
  方才,她凑过来很认真地对着自己的衣领一针一针缝补的时候,同光用了弹指的时间下定决心,“丑娘,你只能是我的。”
  她有些慌乱地收了针,他的手一直缠她的指尖,不期然扎破了血肉,她更加乱了,扯过了棉线就直接跑进屋。
  
  屋外的同光四下转了三两,好像是扬声对一个小丫头吩咐了句,然后便出门去了,那丫头赶至门边,对里边的女子说道,“夫……夫人……是公子让我们以后都这么叫你的,公子说他出门办事去,让夫人听话,晚上他还想喝粥。”
  那丫头估计是被同光吓坏了,一字一句原音重现。
  
  丑娘却被夫人两个字弄得坐立难安,她对着那面铜镜一直盯着自己看,不断问自己,你怎么了,是他强迫你的,是他强行坏了你的清白,是他逼你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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