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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第48部分

小说: 不做帝王妻:璃妃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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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语出不驯,我却不怒反笑:
  “你可知,凭你此刻所说的这番活,本宫就可按大不敬将你治罪!”
  她逼近我,芷兰芬芳:
  “娘娘不会如此做的。娘娘素日,一直心软慈悲,所以,终是辜负韶华,如今仅位列从一品之位。”
  “辜负?风姑娘,你又逾言了。”
  她双眸凝住我的,那里,有隐隐地我从没看到过的暗流涌过:
  “既然入宫,就要争宠,既然争宠,就要专宠!”她注视着我的神情,而我,除了唇边淡淡的弧度,半分的情愫都未留出,然后,她笑了,笑意的背后,让我有种恍惚的错觉,因为她的美,更因为她的欲望,对,她眸后流淌的暗流是关于欲望的,这种欲望让我莫名地会有种恐惧,如此的强烈,如此的清晰,“娘娘在后宫的种种经历,我也有所耳闻,难道娘娘真的视那皇恩于无物,或者,豁达到愿与其他女子分享夫君?”
  “本宫的夫君为天下万民之君,自进宫伊始,他就不会属于本宫一个,也不可能仅属于本宫一个。”我的义正词严,却让自己的心中若有所失。
  “今日太后吩咐娘娘,将我进献于皇上,难道,娘娘真的心无所动,淡然不惊?”
  “风姑娘,本宫念在你是南越献于我朝之人,故不与你多做计较,但今日你的所言,实非该言之语。”
  “那娘娘看,凭风颜的姿色,在这紫禁能挣得几重宫阙呢?”
  我望着那比芍药更娇媚的脸庞,从她如秋水的翦瞳中,倒映出我素白无光的容颜,她,比自己更美吧?天烨,见到如此的绝艳,会不动心?
  我继续笑,用笑来掩饰心中刹那的不安,用笑来粉饰微微的酸意:
  “以色事君能得几时好?”
  “纵借美色,如能得六宫之尊,亦有何不可?”
  “那就但愿如风姑娘所愿,本宫会择日献你于御前。”我慢慢踏出莲步,欲往外走去。
  “娘娘这般走了,岂非错过好戏?”
  我停住步子,她继续道:
  “请娘娘屈尊,暂移屏风后。”
  她望了一眼更漏,而室外已响起,皇上驾到的通传,我一惊,但脚下却不自禁地往屏风后走去。她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天烨亲临至此?
  隔着雕竹髹金屏风,透过镂雕透孔,我看到天烨身着玄色云纹便袍步入室内,风颜背对我,款款行礼:
  “颜参见皇上。”
  她身姿绰约,黑色如墨的发丝长及纤腰,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态,但映入天烨眼中的,必是倾城的艳丽。
  “以你的身份,不需向朕行礼。”天烨淡淡道。
  “若非鸯妃,皇上也不会来见哀家吧。”
  哀家?我愈惊愕,难道,她就是那个女子?从琴离曾经口中所言,到今日的点滴,原来,她就是姬颜!但她以南越太后之尊,不惜假扮舞姬,到西周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但天烨的声音却波澜不惊:
  “朕此刻见的是你,并非因他人之故。”天烨墨黑的星眸似有意无意往屏风这扫来,我忙屏住呼吸,心,因着这一瞥,怦怦而跳,手心渗出几许细密的汗珠。
  “所以你受得起哀家这一礼。”她轻巧一笑,莲步移动,走近天烨,“哀家一直担忧皇上会因鸯妃之故迁怒南越,造成不必要的纷争。如今看来,着实是哀家多虑了。”
  “姬太后今日以这物什来让朕见你,究竟想说什么?”天烨的手中赫然握着一瓷白的瓶,潋滟的光泽在烛光扑朔的映照下愈显迷离。
  “这物件,皇上难道不知是什么吗?”
  “正因为朕知道,但想不到竟与姬太后有所关联。”
  “哀家也是想替皇上除掉如芒刺在背之人,未料,皇上竟然心软慈悲,实是哀家所未想到的。”
  “哦?”天烨的语音中透着彻骨的冰冷,他一字一字,似漫不经心,但却字字惊心:“朕的后宫,也要姬太后操心拔乱反正?”
  “哀家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所做的,亦是求日后能自保于将来。皇上,总有您还是需要哀家为您助一臂之力的。”
  “朕不知还有何事需劳烦姬太后?”天烨的眼微微眯起,点漆的墨瞳中是危险的味道。
  姬颜更近地走进天烨,纤手抚上他的胸膛,天烨亦不推拒,薄唇边划过一抹稍浅的弧度,我的护甲却已深深刺入指腹,但,浑然不觉痛。
  “颜此生,唯愿能长伴于皇上这般的雄姿英发的男子身边,可惜,只能屈身于南越国主为妃,时至今日,夙愿未尝,已为太后位份,又有谁知,颜心中的无奈与悲哀呢?”她没有自称“哀家”,脸愈近地贴在天烨的下颌,高高的发髻阻住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天烨脸上的神情,只知道自己厚重披风下的手在瑟瑟发抖。
  “姬太后,请自重。”天烨的声音平静到波澜不惊,似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皇上,难道我的姿容丝毫不能进您的眼的吗?”她的纤手慢慢向上移,勾住天烨的颈部,我的心在那刻,一直下沉,下沉到,终于堵在某处,无法得到舒展,“那不知南越的苍梧郡,皇上是否更有兴趣呢?”
  天烨淡淡一笑,依然并不推开她,她将螓首熨帖在天烨的胸前,低喃细语,亦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琴离比我幸福很多,纵是和亲西周,离故土千里之远,至少得到了皇上的心,死后能加封如此殊荣,亦不枉她这一生了。”
  “鸯妃今日,不是姬太后的一手安排吗,惟有她远嫁西周,才失去皇太女的继位权,南越如今才尽在姬太后的掌握中。”天烨淡淡道,但让姬颜的身子蓦地一震。
  “皇上果然睿智,事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她轻媚而笑,笑声中是别样的蛊惑,“南越自历代,都以皇后所生长子或长女为尊,琴离又是先皇后嫡长女,所以,自先帝去后,我整晚的失眠亦是因为她,纵然,如今她不在了,但保皇党仍有余孽,所以,我愿割让苍梧一郡来换得皇上的支持。”
  “朕知道,昔日西周欧阳绯卿满门被灭,也是姬太后所为,南越这么多年,在镐京一系列部署均是费心尽力,难道国内区区的保皇党余孽,姬太后却无法处置,宁愿用苍梧一郡来换取朕的支持,代价是否太大?”
  “皇上果然睿智,此事都已洞悉,只要皇上应允,颜不会反悔刚才所提的条件。”
  天烨不露痕迹离开她的紧依,手中的瓶子微微一扬:
  “英华殿失火,还有那根刻着青衿二字的宫棒也是姬太后的杰作吧?朕唯一不明白,姬太后,如此竭尽心力于此事,究竟是为什么?”
  “我说过,是替皇上分忧。”她并不否认,继续贴近他,在他耳边细语,天烨的唇边随着细语泛起更深的弧度。
  所有的事,突然串联在一起,英华殿失火,倚翠楼,欧阳被灭门,这一切,幕后的操纵竟然是她,可她,为的是什么?要如此心思缜密将我赶尽杀绝方罢呢?
  又让我亲耳听到这些?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接下去的话,我无法听到,如果我听到,在那一刻,我就会选择杀了这个女子,这个心狠的女子,所带给安陵一族的万劫不复,就在那一刻,揭开了序幕。
  为了保住南越最高统治者身后实际操纵者的地位,她选择刀口舔血,去做一次的权利的交换,而我的夫君,西周的帝王,也容许这种交换,这些交换的背后,不光是万人的鲜血染就,更是无法回头的情殇。
  彼时的我,丝毫未知危险原来距离那么近,只是看着细语完后的她,抬首吻上天烨的唇,那一瞬间,我的泪清楚明白地溅落,心里无法舒展的那处,洇出一丝痛来,一丝丝地,密密匝匝刺满整瓣玲珑心,涩浓的悲哀一起袭进我的眸内,然后,化成泪水涌出。
  原来,他在我心底的重量,一直都没有改变,耽尽这种种交缠深萦的恨意后,我还是无法漠视他被其他女子分享。
  但,正如我方才所说,六宫中,分享他一人的,可是三千佳丽,亦可是天下所有他要的女子。
  所以,我凭什么在此时流泪呢?
  步伐踉跄,手抚上屏风,轻微的响声,却已惊动天烨:
  “谁?!”
  一道寒光从雕空的孔洞中射来,我下意识欲避,那采寒光已伴着绝决的犀利刺进我右手的掌心,手心,很痛,但,当我接触到发出寒光的物体时,心更痛!那,月形的暗器,正是昔日在北溟伤冥曜的暗器,不,应该说,如果不是冥曜保护着我,我早该在北溟那回,就死了!
  天烨,你原来,在那时就起了杀我之心,又为何要送我去疗毒?原来,原来,所谓的疗毒不过是更好除去我的圈套,远离紫禁后的死,与太后无关,更与你无关,父亲若要追究,也无从追究而起,毕竟,我不是死于太后的鸩酒,只是死于外界所传的重病!
  这就是你隐瞒我去北溟疗毒的真实原因吧!
  可我,还不自量力地,在回京后去邀这圣恩,曲水流殇时,你一定在笑我的愚蠢吧,我是愚蠢,所以,才会被蒙蔽了双眼这么久,才会亲自把孩子一步步带到这不该来的世上,被他父皇和他父皇身边的女子,一起扼杀!
  安陵宸,安陵宸!你竟然到了此时,依然不觉悟吗?
  随着屏风被他推开,我迷蒙着雾气的眼眸对上他略带惊讶的眼神,然后当他凝视到我手心的伤口时,眸底的神情我未待分辨,玉颈一凉,一柄冰冷的匕首已抵在那里,姬颜笑得美艳,但更透着嗜血的狠毒:
  “皇上,今日就由我来代您解决她,也卸下皇上一直以来的掣肘,由我对外宣称刺客,亦不会有人起疑?”
  冰冷锋利的刃口贴紧我的颈部,似乎稍一呼吸,那刃口便将切开我的肌肤,然后,芬芳甘甜的鲜血就会代替眼泪替我流出。
  天烨的眼神已恢复平静,连一丝地暗流都没有地平静。
  或许,我该自己来结束这场错误,只要螓首稍稍前倾,一切就都将结束。刺客在倾霁宫误杀璃妃,这个解释也是如此完美。而忆晴已怀龙嗣,安陵一族倚靠着龙嗣,亦能保一时的平安吧。
  既然,天烨,你要我死,我何必还如此痛苦地活着呢?我可以为家族活,但我现在才知道,我只为你一人而死!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

  第87章 花覆春殿空垂爱
  慢慢闭上眼眸,我轻轻将自己的颈部送进刀刃的残忍中,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新鲜血液的芬芳,我睁开眼,却看到,天烨的手握着姬颜的手腕,那柄匕首已被他拉离几寸远,我的颈离匕首的距离,看似很近,但终是到不了,也解脱不了,一如,我和天烨心底的距离。
  “皇上果真怜香惜玉。”姬颜的唇边敛起笑意,松开玉手,匕首叮噹落地,她反手与天烨的手相握,绝色美艳的脸上,是冷冷的神情。
  “她是朕的后妃,生死由朕来定。”天烨看着我的眼中,有一丝的柔情,但,那么的虚浮,终是无法停驻长久。
  听着姬颜辛毒的语,我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将自己流血的手缩到宽大的袖摆下,缓缓地向外走去,这里的一切,与我再无关。
  “璃妃,今日之事,若让第四人知道,连朕都保不了你。”他望着我滴落在地的血,眉心微蹙,但旋即恢复素日的淡然。
  我停住脚步,回身,清冷浅笑:
  “臣妾不会多说一字,请皇上安心!”加重安心两个字的音,随着他示意退下,我返身前,最后一滴泪坠落在脸襟。
  从那晚后,我才知道,失去的,是今生最后的泪水,以后,再怎么悲痛,我都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冷漠,更绝情,更狠厉吧。如同姬颜一般,不再受任何的伤害!
  回到正殿,我只传李若儒一人至殿内,其余包括舒都都被我摒至殿外。
  天烨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方才的事,于我,又怎会希望第四人知道呢?这伤,必要瞒着所有人,包括太医院,所以尚在宫中的李若儒是替我掩盖伤势的最佳人选。
  李若儒看到我手心的伤势,微微惊愕一下,神色已然如常,替我拔去暗器,然后上药,仔细包扎,未了,他轻轻道:
  “娘娘今后,怕是再难弹琴了。”
  我淡淡一笑,心知,必是伤及了经络,可,即便不能弹琴,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大夫,你自幼便是照拂本宫的医师,本宫也一直对你敬重有加,但不知,李大夫如今,是否真的一如儿时那般,尽心于本宫呢?”
  “草民自然竭力替娘娘医治,只是,此次伤及经脉,手心以后怕是使不出力,故才不易弹琴。”
  “李大夫该清楚本宫指的不是这事,此刻无人,李大夫若再有所隐瞒,就莫怪本宫不念旧恩。”那日望舒对汤药起疑,自己并未忘记。虽然隐隐知道是父亲所为,但还是想样自验证,只因后宫中突然惊变,才一直搁着未问。“李大夫给本宫亲自煎熬治疗哮症的汤药,前后到底有什么乾坤?”
  他仿佛早预料到我总有一天会如此发问,仅略略怔滞一下,话语如早默记于心般,连贯道出:
  “既然娘娘问起,草民断无再欺瞒之理。之前的方子多加了黄莲这一味药,娘娘所患的亦是寒哮,而并非热哮,是以,用寒哮的药方再辅以黄莲,便是拖延病情,但,对娘娘的玉体侵害亦是最低。”他起身,跪仆于地,声音里却无赴死的颤抖,“草民自知犯下死罪,愿一死谢罪!但恳请娘娘念在草民自幼照拂娘娘的份上,能饶过草民一家老小!”
  这份镇静,让我语音带了几分愠意:
  “你既知死罪,又说顾念旧恩,为何还要毒害本宫?只要你说出指使之人,本宫必不会牵累你的家人,否则——”我转动嵌着翠玉的护甲,低敛的睫毛下,掩去倦怠的眸光。
  能让李大夫如此做的人,只可能是我的父亲,当朝的丞相,答案一直都明了于心,可我还要去问,将那层残酷一层层剥开,而不管骨肉亲情在逐层的剥离中已经鲜血淋漓。
  我的父亲,我的夫君,都可以一次一次欺骗我,甚至以牺牲我为代价,来换取他们所要的。
  西周最尊贵望族的千金安陵宸,权倾后宫务受隆宠的璃妃,这两个身份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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