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玉石非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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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喻年垂了眼，神色有些黯淡。

　　时间匆匆，转眼到了侠盟网友聚会的日子。
　　聚会地点全鸭坊据说是一区乃至全城数一数二的烤鸭店。费用AA制，每个人掏50块钱，其余的由各派“掌门人”补足。
　　因为玩的是华北区，所以大多数网友都在北京和周边省城，聚会报名的人挺多。

　　从高一认识到现在三年了，肖泷和王珉对电脑那头的朋友们还是挺好奇的。
　　但是他们也挺紧张，毕竟在游戏里玩的是夫妻号，网友中却鲜少有人知道他俩同性。这回一见面，就等于把他们的关系告知“天下”了……也不知道要引来多大的轰动！

　　出发前，肖泷和王珉还刻意打扮了一番，依旧穿同牌子同款式的衬衫和毛衣马甲，只是颜色不同。
　　去的路上，肖泷不安道：“要是有人问咱现实生活中是不是一对，我们该怎么回答？”
　　王珉磨蹭着肖泷的手心，道：“就说是兄弟，坦然点，没有人会当真的。”
　　想起高一时王珉对自己洗脑似的论调——坦诚是坦诚，坦然是坦诚的样子。
　　肖泷释然了：没错，本来就是兄弟，也不算说假话。

　　快到聚会地点时，肖泷的手机响了。肖泷接起来“喂”了一声，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成熟”的男音，犹犹豫豫地问：“是，是小龙……女么？”
　　肖泷瞬间有点纠结，除了夜行云、江枫雨火和阿飞，没人知道他是男的。
　　“你是谁啊？”他反问道。
　　“我沫名，”那人顿了一下，咕哝道：“不会打错吧？”
　　肖泷大喜，叫：“师兄！”我勒个去，沫名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大叔”？
　　沫名：“……”

　　挂了电话，肖泷越发兴奋起来，看来游戏里游戏外的人差距还是蛮大的！
　　那头沫名已经被雷得里焦外嫩了：哦买嘎的……我到底要站在这里继续接人呢还是溜进去假装不知道好？尼玛这见了要怎么说呢~特么的师妹怎么是个男、男、男的！！！

　　王珉和肖泷到全鸭坊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身高大概一米九的超瘦男生——没错，是个学生模样的人，只是声音很大叔——在饭店门口纠结地徘徊，偶尔鬼鬼祟祟地抬头作望风状……
　　见到王珉和肖泷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小青年走向自己，他嘴巴像金鱼似的开开阖阖，视线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终于落在一脸笑容的肖泷脸上：“小龙女？”
　　肖泷大方地伸出手与“竹竿”师兄握了握手：“师兄~”
　　沫名看向王珉：“？？？”
　　王珉：“我是欧冶子。”
　　沫名囧然：“……你你，你欧冶子？你你……你是他老公（游戏里的）……”
　　王珉淡定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学。”
　　沫名尴尬地笑笑，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半天才道：“我带你俩进去啊，哎真想不到，小龙……女你是个人妖！！”坑死哥了！

　　肖泷“嘿嘿”傻笑，说：“叫我小龙好了，大家都在了么？”
　　沫名：“嗯，就是枫哥让我给你打电话在门口接你们。”
　　肖泷问：“人多不多？”
　　沫名：“多，有三四十个呢！还是你俩面子大，去年也有一次聚会，才来了十几个人，今年枫哥说要给你俩接风，很多人都来了，还有几个新人，是你俩上高三的时候一块儿玩的，你们可能没见过。”

　　沫名带着两人来到包厢，推门进去，里面男男女女已经坐了两大桌！
　　沫名已经缓过神来了，此时便有些恶作剧地想看别人的反应，他堵着门大声道：“你们猜谁来了？”

　　肖泷在沫名身后探头探脑，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他脸，盯得他有点发虚。
　　这些人，都哪个是哪个？哎哟，认出朔笛了！这么多人里就他长的最帅，上次见照片是就差点闪瞎了眼。
　　坐他边上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男生，估计就是夜行云了……

　　“这是谁？”众人纷纷猜测起来。
　　“小奇吗？”“猪猪侠？”“你是哪个门派的？”
　　“哪个门派还重要么，不是都合并了！”
　　“……”
　　肖泷走进去，众人一瞧，哎哟，身后还跟有个小帅哥！两人看起来还真登对，穿得一红一蓝，跟两兄弟似的！可想了一圈，也没人想出是谁。
　　知情的人都笑而不语，不知情的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两位掌门大人，你们也猜啊！”众人把问题抛给江枫雨火和夜行云。

　　“沫名不是去接小龙女和欧冶子了么？”一人道。
　　肖泷想：这个人看上去有点书生气，娃娃脸，莫非就是夜行云口中的江枫雨火？

　　有人忽然大悟：“啊！你俩是小龙女和欧冶子？”
　　“不会吧！都是男的？”
　　“欧冶子是男的没错啊，小龙女也是男的？”
　　“他俩在游戏里是夫妻……”囧！
　　“喔~我的天哪，别跟我说是真的！”
　　包厢里炸开了锅，震惊，讶异……各种表情皆有。

　　沫名幸灾乐祸地瞄向自家掌门，却见他一派云淡风轻，还是万年笑面虎一只！
　　又看夜行云，对方也是面不改色淡定无比，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果然这就是掌门风范么？……看来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

　　被围观的滋味真是既幸福又煎熬！
　　入了座，肖泷脸红红的自报家门，“我是小龙女，”又指了指身边的王珉，说，“他是欧冶子。”
　　众人：“……”

　　“你们看着好小，多大了，上大学了么？”
　　肖泷说：“我们上个月才来北京的，刚上大学。”
　　一个女生忽然尖叫起来：“啊啊啊~我崇拜了多年的欧冶子是高中生……！！我的世界观嗷嗷嗷……”
　　“大神好小……”逆天了啊草~！大神的年龄怎么可以这么小！
　　“师父！！师父！！”那个尖叫的女生“泪眼汪汪”地看着王珉，深情告白：“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大麦茶！！”
　　“……”王珉点点头，笑得有点腼腆：“嗯，你好。”
　　大麦茶：“你怎么不告诉我师娘是男的！”尼、尼玛……太可爱了！
　　王珉已经飘飘然了，他特享受大麦茶喊肖泷“师娘”的口吻，整颗心都砰砰跳，酥酥的……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嫩！”一个打扮有些时尚的女人笑眯眯的说，“看到你们我都觉得我老了！哎……”
　　众人又问两人在哪里上学，肖泷正想回答，已经有人替他们说了：“小龙女是科大的，欧冶子京大的，是吧？”
　　在座众人又是一阵惊叹：“人才啊！”
　　“不愧是大神！”
　　“在这里都能开科大同学会了，数数，你们有几个科大的！”
　　“也就四个。”

　　肖泷看向方才说话的那人，是一个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剃了个板寸头，两眼很有神。他心中暗忖：知道自己是科大的人不多，这人估计就是阿飞了。
　　“你是阿飞么？”肖泷面朝他问道。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肖泷询问的视线，眼神飘忽道：“嗯，我叫蒋舜辉。”
　　不知是谁笑道：“阿飞，当年你追小龙女的事，北云派上下可是众所周知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周日发=3=！




　　11

　　11、第十一章　。。。


　　第十一章神级队伍
　　阿飞用力捏着手中的饮料杯，不敢看肖泷那个方向。
　　“啊哈哈哈，还真害羞了！”众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他，更加变本加厉地调戏道：“现在梦中情人就在你眼前，你就没什么表示的？”
　　阿飞被逼得无奈，急道：“那、那不是游戏里么！我当他是个女的！”
　　“哈哈哈哈……”又一人道，“男的女的有什么要紧，你看人家欧冶子也是男的，他俩还不是结了婚！”
　　“就是就是！”
　　“阿飞，是男人就上去抢！”
　　原本坐在肖泷身边的一个女生配合地把位子让出来，阿飞被众人拉扯着推到肖泷身边，坐下的时候两人的身体还撞到了。
　　肖泷伸手扶了他一下，阿飞的脸忽然间涨得通红……

　　肖泷倒是落落大方的，一点不在意别人开他玩笑，别人越把注意力分散在别处，他和王珉的“关系”就越安全！
　　就在这时，他的右胳膊被扯了一下，身体被揽住了……
　　“你们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么？”王珉挑眉笑看起哄的众人，一副“别想打我老婆主意”的模样，在座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左肩被王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磨蹭着，肖泷心跳有些乱，“游戏嘛，”他为自己开脱道，“下了游戏都是朋友，有什么爱恨情仇的啊。”
　　“说得好。”一直沉默的夜行云开口，朝肖泷举了举杯子，他是侠盟游戏里唯一一个知道肖泷和王珉真实关系的人。
　　肖泷与他隔空干杯，唤道：“云哥。”

　　夜行云。
　　北云派掌门人，侠盟职业“剑客”，高手排行榜第一名。QQ名一剑风云，外号小白云（朔笛专用），游戏里的性格冷血霸道阴险（江枫雨火的描述），实则冷酷腹黑讲义气（肖泷的客观评价）。
　　外表文质彬彬，脸部线条柔和，戴一副半框银边眼镜（见了本人没有人能联想到他在游戏里是一个这么狂拽酷霸□的高手），比肖泷大五岁，科大软件学院研究生。
　　曾因一个女人的挑拨离间与西风派掌门江枫雨火敌对数年，得知肖泷为西风派的卧底之后，用非人（？）手段强迫他做北云派的反卧底。
　　肖泷“两面三刀”，在夜行云和江枫雨火之间斡旋调解，企图缓解二人矛盾。
　　在肖泷和王珉高三期间，因合区缘故，夜行云率北云派与西风派再度联手共御外敌，终于与江枫雨火冰释前嫌，破镜重圆（？）。
　　据说之后两人便共同隐退江湖，直至今日……

　　相互熟悉了以后，主事的便让服务员上菜，边吃边聊。
　　来了全鸭坊，自然要吃最正宗的“北京烤鸭”。
　　开头上了几道凉菜和一锅开胃汤，接着就上鸭子了，吃法是最常见的三道步骤，第一道吃鸭皮，第二道吃鸭肉，第三道喝鸭汤。
　　第一道菜又叫“片皮鸭”，合着黄瓜大葱裹在半透明的薄荷饼里，再沾一种甜味的酱料吃。
　　深红色的鸭皮上渡着一层金灿灿的鸭油，入口薄脆，又有大葱去腥，青瓜爽口，面皮除腻，让人尝了上瘾。
　　肖泷连吃了三卷鸭皮包，想到KFC里的老北京鸡肉卷，也是卷大葱夹黄瓜，估计就是跟这个卷鸭皮学的，不过味道跟这个是完全不能比！
　　“这鸭子这么肥，都是怎么养的？”有人问道。
　　“填鸭啊！”另一个知晓来源的人解释，“据说，这些鸭子从一出生嘴巴就没有闭上过，也不会自己进食，饲料都是那个养鸭人用莜麦面和营养物调好，一团团塞到鸭子的食道中去，等填到第45天，就能烤了吃了，那皮下的肥肉又嫩又白，全是新长的！”
　　“……”肖泷听着，也觉得自己的食道一阵撑涨感，不由有些恶心，方才觉得美味的鸭皮，现在都不忍心吃了。

　　又有人解释说：“烤的时候也有讲究，要把鸭子里里外外洗干净，把肛…门堵了，往鸭肚子里灌调好料的汤水，再放到烤箱里，这样里面煮外面烤，鸭肉既不容易烤干，又能入味！”
　　说着，切好的鸭肉便上来了。
　　眼见着这些嫩肉，鸭子们的悲惨遭遇仿佛浮现在眼前，肖泷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动筷犹豫，寥寥几口便觉得饱了。

　　自己不吃，便能观察别人吃。
　　每个人的吃相都各有不同，譬如王珉，他执筷的姿势相当优雅，进食也比较慢，吃一会儿，回味一会儿。
　　肖泷又去观察那几个自己熟悉的人。
　　娃娃脸的江梓枫——游戏名江枫雨火，西风派掌门，侠盟职业“药师”，财富榜第一名，科大医学院硕士。那未来就是个医生咯？肖泷见他夹了块鸭肉，先仔细审视一番，然后再凑近嘴里细嚼慢咽。盘子有很多剩菜，譬如咬了一口的锅包肉，吃了半口的西兰花……都是一开始上的菜，似乎被他嫌弃了丢在一边，看来他对吃的东西很挑剔。
　　夜行云正在卷鸭皮包，他夹了两块皮少肉多的，不放黄瓜，放了很多葱，卷起来，不沾甜面酱就吃。吃相很符合他的长相，斯文。
　　大帅哥朔笛则吃得有些随意，他身高手长，执筷位又高，手臂一伸，全桌尽在筷下。
　　还有蒋舜辉，他的进食速度非常快，把菜夹到自己盘子里后就开始埋头猛吃，吃完再去觅食。
　　……

　　饭到半饱，席间众人开始互相八卦各自的现状，你问我在哪里上学，我问你做什么工作。每个人都想把想象中的那个人和现实情况联系起来，可在座每一个人都让彼此诧异——
　　譬如本以为是个活泼可爱青春靓丽的小龙女却是个男的！
　　本以为成熟多金事业有成的欧冶子却是个刚上大学的大一新生！
　　本以为风度翩翩的江枫雨火却是个娃娃脸的医学生！
　　本以为冷酷霸气的夜行云却是个斯文狐狸男！
　　还有还有，本以为欢脱阳光的“竹子吃熊猫”，竟然是个文静秀气的女上班族！
　　……
　　一句话总结：真特么坑爹啊！

　　饭后各自组团进行第二轮活动，女生们去逛街，男生们有的一块去网吧，有的去游戏厅。走了些散众，大部队基本还是以两个门派的掌门为主，一行十几个人，一起去钱柜唱歌。
　　路上夜行云问肖泷：“你名字里的那个龙是哪个‘龙’？”
　　“三点水，一条龙的龙。”尽管此时在面前的看起来几乎无害的书生，肖泷还是保持了游戏里面对“掌门人”的恭敬态度。
　　夜行云笑道：“水龙么？”
　　肖泷解释：“算命的说我五行缺水，所以在龙前加个三点水。云哥就叫我小龙好了。”
　　“欧冶子呢？”夜行云点点头，转而问王珉。
　　王珉说了自己的名字，夜行云道：“王字旁的‘珉’，是美玉的意思么？我记得很多王字旁的字都和‘玉’有关。”
　　“没错，但‘珉’是玉石，玉石非玉，古文里说，‘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大抵是再怎么好看，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