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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生意人 颜凉雨-第53部分

小说: 生意人 颜凉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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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的,在下一片丹心日月可鉴。”说着韦利图腾出一只手在怀里摸索半天,最后摸出一摞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已经入戏的众人这会儿才终于缓过来,恍惚间觉得桌面一片银光闪闪。
  “这是什么?”伊贝琦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温婉。
  “聘礼。”韦利图目光炯炯。
  “有拿银票当聘礼的么……”伊贝琦已经开始磨牙。
  “买东西太不实在,而且多是用不上的。你把银票收好,以后咱家花钱都归你管。”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相信韦利图是真的铁了心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伊贝琦等了这么多年,要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她其实不在乎钱多钱少,都到了这年岁,她只想找个实心实意对自己的。
  韦利图的求亲算是圆满成功。三天后,众人给他们办了桌酒,这喜事就算成了。洞房花烛夜伊贝琦才想起来问韦利图,你今天都三十多了怎么还没成亲。哪料韦利图开口就是谁说我没成过。结果前半宿韦大侠压根连床边儿都没摸着。后来好容易近乎儿了,伊贝琦才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成亲是有的,可刚拜完堂媳妇儿就跟着某不知名大侠跑了,还挺厚道的给韦利图拟好一份休书留在了桌上,旁边附带封便笺大体意思是你直接休了我就成,咱们后会无期。
  韦利图说这段往日时声泪俱下,伊贝琦听完这段往事后却牙根痒痒。她敲着韦利图的脑袋骂说你赚这么多钱有啥用,韦利图则扯过被子把俩人蒙住,然后边动手边嘟囔,以后这事儿也不归我想,你爱咋用咋用。
  勾小钩的墙根儿就听到这里,然后被老白提溜走了。
  事后勾小钩和老白说,韦利图肯定是觉着与其被伊姐姐迫害,不如带着伊姐姐一起去祸害别人,这在武学上叫双剑合壁。就为这,老白几天没合拢嘴,想起来就想乐,完全控制不住。后来把温大侠给吓住了,以为老白害了什么毛病,追问下得知真相,没背过气儿去,头一遭见捡乐儿也能开心成这样的。
  成亲后第四天,韦利图和伊贝琦便和大家告别,真正去浪迹他们的江湖。老白知道这回是真要和伊婆娘分开了,竟有了点哽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保重。
  最后还是伊贝琦说的,珍重,我会回来看你。
  “你还真是,相处这么多年,临分别连句话都说不全。”言是非目送二人策马远去,回过头来揶揄老白,有点心疼,有点无奈。
  老白却终于扯出了微笑,然后轻轻的,对言是非摇了摇头。
  其实昨天伊贝琦就来找过他,分别的话也早在那个时候说完。他问伊贝琦真的就决定跟着韦利图了吗,虽然有些晚,可不听伊贝琦说说总是不放心。伊贝琦对他说,韦利图这个人贪财不假,小气也是真,可本性不坏,甚至有时候还透着那么点傻乎乎。他是真对我好,不然也不会让我那么欺负。其实人生在世,哪有全都好的人呢,有颗真心就够了。老白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女人说的,等我再回来看你时,希望你身边也已经有人陪伴。
  他们的分别,是个拥抱。相识相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老白呢?”这天中午,勾小钩遍寻不到老白的身影,却在院子里看见了晒太阳的温浅。
  “熬药。”温浅淡淡笑着,有些慵懒的样子。
  温宅也算地处北方,所以未到盛夏,阳光还不算毒辣。温浅就这么安静的坐着,都说心静自然凉,所以整个人还是清清爽爽的。可勾小钩则不然了。他觉得很热,能不热嘛,天上一个大太阳,眼前一个小太阳,他忽然很想效仿后羿。
  “伊姐姐不都说你好差不多了嘛,怎么还要喝药。”勾小钩也搬了把竹椅过来,坐到了温浅身边。唯一不同的是他脑袋上顶了片荷叶。
  “我也这么说,可老白不放心。”温浅耸耸肩,“就由他去了。”
  “切,你明明乐不得的。”勾三撇撇嘴。
  温浅轻笑:“怎么会,是药三分毒,再过几天如果练功没什么大碍,我也就不喝了。”
  太阳悄悄变了方向,勾三也跟着挪了挪脑瓜顶上的荷叶,然后才道:“你这人吧,说话只能听一半儿。呃,不对,只能听一少半儿,其余都是虚的。”
  温浅挑眉,不置可否。他知道勾小钩找老白肯定是有事,就是这会儿坐他身边闲聊也肯定不会只为了闲聊,他是有事要说,温浅看得出来。
  果然,不一会儿勾小钩就闷闷的咕哝:“我也要走了。”
  温浅微微愣住,半晌才温和道:“要做生意了吗?”
  哪知勾小钩却摇头:“不是做生意,言是非打听到李大牛下落了,我要去找他。”
  “李大牛?”温浅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号人物。可这名字,又好像确实在哪里听过……
  “算啦算啦,和你说你也不知道。”勾小钩没好气的嘟起嘴,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就是舍不得老白。”
  温浅微微抬头,看着远处天边的云彩:“他也一定舍不得你。”
  勾小钩轻叹几声,才没好气道:“这下你高兴了。”
  “怎么会,”温浅回过头来,淡淡道,“我也挺舍不得的。”
  勾小钩眯起眼睛:“你嘴都要咧到院墙外面去了。”
  温浅怔住,下意识竟真的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嘴角。看得勾三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乐得掉下来:“怎么中个毒人都变傻啦,我是说你心里!”
  比太阳打西边还难碰见的事情发生了——温大侠脸红了。
  勾小钩倒也知道见好就收,真把温浅惹急了他估摸着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这会儿笑够了就正色起来,难得认真问一次:“温浅,你有多喜欢老白?”
  温浅也敛了笑意,看向勾小钩:“帮你自己问的?”
  勾小钩点头:“不然我放心不下。”
  温浅不再看他,而是垂下眸子去看地面,也可能他没看地面,也许目光已经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勾三看不见他的表情,视线里只有男人散着淡淡清冷的侧脸。
  “有多喜欢呢,”勾三听见温浅低低的声音,“说不清,可要是能把他装进盒子里,放在只有我看得到的地方,该多好……”
  “……”
  “怎么了?”温浅已经抬起头,正对着勾三和暖的笑。
  勾三实话实说:“我冷。”
  “哦,可你好像在瞪我。”
  “别怀疑,就是。”勾三没好气的一把揪掉脑袋上的荷叶,他觉得这会儿的自己需要满满的阳光,否则非冻着不可。还什么不问不放心,这下好,问了更不放心!
  “逗你的。”温浅眨眨眼,笑里忽然透出一丝顽皮,“还真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勾三嘴角抽搐:“我都已经过滤掉一大半儿了好不好!”
  勾三觉得和温浅说话脑瓜仁疼,这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也闹不清他哪句玩笑哪句真话。就算一个劲儿和自己说,别看他表情要看他眼睛,可说着说着就被他拐跑了,等再去看眼睛时,蛛丝马迹早无影无踪。
  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勾三酝酿好半天,才一本正经的看向温浅:“不和你扯没用的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要真喜欢老白,就别放他一个人。现在伊姐姐也走了,他就真的连个说话人都没有了。”
  温浅静静听着,沉默,却全神贯注。
  “你的伤在身体,早晚会好。可老白的里面,没有解药。”勾小钩说着垂下眸子,淡淡道,“老白心底有道伤,特别浅特别浅,比你的剑还要浅。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可那伤确实在的,它偶尔就会冒出来,轻轻的疼那么一下。这一疼,老白就会往后缩,直到缩进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温浅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勾小钩身上一点点的散出来,半晌,他才尝试着问:“寂寞吗?”
  勾小钩抬头对上温浅的视线,却坚定的摇摇头:“不光是寂寞。你看我一个人不也活蹦乱跳的。寂寞外,还有些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
  “说不好,”勾三挠挠头,憨憨的笑,“就是能感觉到,但说不出来。”
  温浅挑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嗯嗯,就这意思。”勾三猛点头。
  温浅笑了,淡淡的。勾三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连眼睛都在笑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第67章 群龙会(一)
   像约好一般,勾小钩和言是非夫妇选在了同一天离开温宅。老白有些舍不得,可又开不了挽留的口。言是非和若迎夏回家无可厚非,毕竟与温浅不远不近的,加之已经康复,继续留着实在怪怪的。而勾三,则话没出口已经掏出颗硕大的夜明珠给老白显摆,边显摆边问李大牛不会不喜欢吧。老白忍了又忍,终于把那句“别和他说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就成”给咽了回去。
  忽然间人都走了,宅子便冷清下来。老白想起两年多前初次到温宅时,这里也是这个样子。仆人不多话,主人话更少,如果他不去后山的小瀑布找温浅,那么可能几天都见不到这个人。住在这里,甚至比白家山上还要孤单,白家山上还有鸟兽虫鸣,这里却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住得久了,便好像掉进个被遗忘的角落,总觉得自己的存在与否,已无人在乎。
  “想什么呢?”温浅的声音把老白的思绪拉了回来,一转头,就见男人冲着自己微笑。
  “我在想,白家山上的树叶该落了。”老白微微避开视线,怕看得久了把心情泄露出来。他最近似乎越来越管不住自己,总是不自觉的眼神儿就跟上了温浅的身影,像现在这样被人抓了个现行,也早不是第一回。
  温浅悄悄的挑眉,对于老白这种探探头又缩回去再探探头再缩回去的样子,一方面觉得可爱,一方面又觉得有趣。言是非勾三他们的逐一离去,似乎也带走了自己的焦躁,当眼前只剩下老白一个人的时候,温浅就会觉得莫名安心。
  与老白初识,那人就是孤单单的一个,自己亦然。温宅的有礼相待,白家山的朝夕相处,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回头去看,便都成了记忆里的美好。
  “再过些时候,该下雪了吧。”温浅随意搭着话。
  哪知老白却摇头,一本正经的坐好,认真道:“这才刚入秋,不会那么快下雪的。现在叶子刚落,等落得差不多了,鸟兽就会出来找食物藏着过冬,等鸟兽也不大出来后,就应该是入冬了,那之后才下雪呢。”
  温浅听得一愣一愣的,眨眨眼,许久之后才轻笑出声,饶有趣味的看着老白:“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还真是做什么事都认真。”
  老白觉得脸轰的一下就热了,也许没准还会滋滋冒着白气,他也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似乎从所有人离开这里开始,他就变得怪里怪气的,说话颠三倒四,脑袋时不时的就搅成了一锅粥,还不是大米小米粥那种米汤分得清的,而是玉米面粥那种完全和成一团的。
  温浅安静的看着,慢慢的敛了笑意,他们就坐在大堂里,门是开着的,初秋的风便从那刮进来,凉凉的,很舒服。
  “老白,”温浅忽然问,“你杀过人吗?”
  老白刚把一口茶喝进嘴里想缓解下热腾腾乱糟糟的心,这下好,直接呛着了,咳嗽得那叫一个惨烈。最后眼泪都快咳出来,才算缓回口气儿。头扑扑棱棱一个劲儿摇:“没,绝对没杀过。”
  温浅淡淡的扯着嘴角,觉得心情有点复杂。但仍旧继续说着:“没有比杀人更简单的了,剑起人落,就成了。”
  老白不明所以,呐呐的应着:“呃,你武功好。”
  温浅歪头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玩笑似的口吻道:“你觉不觉得我罪有应得?”
  老白愣住,他觉得温浅不会平白无故问这没头没脑的话的,便努力思索起来。好半天,才试探性的问:“我私自放了岳琼儿,你生气了?”
  温浅哑然,哭笑不得的想老白究竟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你觉着我像生气?”
  老白想了半天,咽了咽口水,最后决定实话实说:“你不笑的时候,都像在生气。”
  温浅莞尔,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老白的头,温柔道:“岳琼儿放就放了,难不成我还一剑砍了她,又没人会给我银子。”
  “我知道,只要她不再来找你麻烦,你就懒得去找她。”老白眼睛亮晶晶的,露齿一笑。
  看,这就是老白呵。温浅敛下眸子,在心里轻轻叹息。放了岳琼儿不是大事,只是这个让他忽然发现了自己和老白的本质不同,老白心善,这无关乎年龄性格或者做什么行当,这是天生的,温浅不觉得自己恶,但他知道自己够冷漠,这冷漠便和老白的善成了鲜明对比,担心便从这对比中生长起来,开出小小的脆弱的花儿。
  “老白,杀手不是什么好行当,但以后我恐怕还得继续做这人命生意。”温浅低声说着,同时观察着老白的反应。
  可老白眨眨眼,没什么反应,似乎他本来就没打算劝温浅该行一般,理所当然道:“这是你祖传下来的,没办法。不过以后多加点小心,毕竟你也就这一条命。”
  温浅有些惊讶,他以为老白张口就会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闭口就会说人命怎可如草芥,可现下,他迷惑了:“你不觉得这不对吗,随随便便就取了人性命……”
  老白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在努力整理词句,半晌,才幽幽道:“其实混江湖的,有几个清清白白,就像我,虽然没亲手杀过人,可因我而死的人也不少。甭管名门正派,还是我们这种江湖生意人,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活着,何谓对错,何谓正邪,其实都说不清的。”说到这里,老白忽然抬眼直直的望向温浅,眼底闪着漂亮的光,“就拿你来说,岳琼儿非杀你不可,因为你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我非救你不可,因为你是我老白最重要的朋友。”
  最重要几个字老白说得很坚定,也很清晰。温浅觉得他被老白的目光定住了,想说什么,可就是没法出声,最终只能艰难的咽咽口水。心里缓缓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情绪,他居然,他居然,让老白给说得不好意思了!
  老白自然不知道温浅在想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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