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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天龙]刀白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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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与蓝哥儿一起跪拜过他娘了,也就是说,虽然礼数未全,但我已经是他实际上的妻子,他却决定守孝三年,其实是对不起我的。但我能够理解。
  蓝姑姑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渔家姑娘,就因为一个苏星河便这么多年来一直自愿呆在逍遥派,那门派的人向来眼高于顶自命不凡,普普通通的蓝姑姑本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那苏星河却因为忠于师傅无崖子,在面对丁春秋的威胁时,不惜牺牲女人和孩子,全了为人徒弟的忠义,却辜负了作为妻子的蓝姑姑。可想而知,这对以夫为天的蓝姑姑该是多大的打击。
  而作为一个女人,在怀孕这段最脆弱的时候,却亲眼见到无崖子身死这样的血腥,又屡被李秋水折磨,多重打击之下,便是疯了也不奇怪,可她却硬是为了腹中孩儿坚持下来,十多年来,更是在异族他乡坚持独自抚育儿子。其中艰难,非他人能够想象,就算是男人,也没几个不受到打击或是报仇成狂的,但蓝姑姑能坚持下来,并且将蓝哥儿培养得如此优秀,实属艰难。
  而且,我敬重她,还因为她最后那句话。
  仅仅那句话,足以看出,她的确是对我爹爹有意的,但十多年来,却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仅此,天下间便有太多的女人比不上她了。更何况,蓝姑姑对我有哺育之恩,我又已经唤了她做娘亲,焉有不为她守丧之理?
  大理果然动乱了一阵,几个月过去,延庆太子仍旧不知所踪,段寿辉这个皇帝便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当了下来,并不轻松,似乎,朝中有大臣据此威胁,隐隐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
  这些都是爹爹传回来的。自从上次给我讲了摆夷族与大理的恩怨依存,爹爹便再不避讳我,来信或者托族人带口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我细细分析大理局势。
  这倒不是爹爹有异心,而是,段氏在,我们摆夷族才有安生立命的地方,大理不能乱,乱不得。
  爹爹一直在大理呆了大半年才回返族中,虽说此间都被段寿辉作上宾相待,但爹爹回来时,依旧消瘦了不少,但我看到他眼里隐隐有兴奋的神色。
  晚上,族人散去,夜深人静之时,爹爹负手看着黝黑的山林对我道:“此次事后,大理与摆夷至少有百年之好。于愿足矣。”
  爹爹回来的第二天,是去替蓝姑姑上坟。
  一壶酒,一炷香,我领着爹爹去到蓝姑姑的坟上,便回返了,走到一半时,回头看去,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爹爹坐在山顶坟前喝酒,身后香烛青烟袅袅。
  我站在山道上,忽的想,爹爹其实并非对蓝姑姑无情吧,可是,又觉得自己多想。哪怕仅仅是一个认识的人去世,心里也会伤心难过的,何况,那人是你的红颜知己。
  爹爹拜祭过蓝姑姑回来后,便叫了蓝哥儿相谈,蓝哥儿当着我和爹爹的面对爹爹行了大礼,求爹爹将我嫁给他,又详说了当日蓝姑姑逝世的情景,说完之后,却又愧疚于不能立即给我一场婚礼。
  爹爹听完,沉吟良久,只问了我一句话:“你愿意嫁给他吗?”
  我说:“我愿意嫁给一个爱我、疼我、怜惜我的男人,并且,一辈子敬他、爱他,与他携手与共。”其实,我还是不清楚我对蓝哥儿的感情到底是哪种,因为,只在上辈子若有若无交过一个男朋友的我,至始至终不曾有过朋友所说的那种心跳如雷手足无措的感觉,我无从比较,但看到蓝哥儿伤心我会心疼,跟蓝哥儿在一起我很轻松,如果要跟一个人成亲生子,我不会反感那个人是蓝哥儿。
  是不是爱情,真的那么重要么?不见得。
  爹爹看看我,再看看蓝哥儿,露出一点轻笑,缓缓点头道:“若是那样的男人,爹爹自然放心将你嫁与他的。”
  蓝哥儿郑重磕了头,道:“小婿一定不会辜负小妹的。”
  我闻言看过去,却与蓝哥儿不经意间对望了一眼,两人均露出了笑容。
  又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我一直吃素,听说大理又换了皇帝,做皇帝做得很是艰难的段寿辉出家当了和尚,也陪着我吃素了,他没坐得太热的皇位转眼就传给了他的一位堂弟,那位堂弟,叫段正明,而我知道,他有个亲弟弟,叫段正淳。
  大理局势变幻自然是爹爹告诉我的,如今,我们摆夷族跟段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绑得紧紧的,自然就要互通消息,不过,后半段那种事,爹爹自然是不在意的,而如今,我也不在意了。
  爹爹虽然是摆夷族的大酋长,但他更是我的爹爹,这么多年来,他疼我爱我,尽心抚育我,一片深情,满心宠溺,差点把我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都养成了刁蛮小姑娘,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爹爹对我的关心爱护?
  爹爹既然已经答应了我跟蓝哥儿的婚事,就绝对不可能拿我去干联姻这种事,对于爹爹,这点信心我是有的。所以,眼下,对于我来说,天龙中最大的危险已经彻底的根除了,我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时,我却没想到,因为蓝哥儿还在孝中,而不曾将我和他的婚事大大公开,却还是带来了一点麻烦,我终究是见到了段正淳。
  见到段正淳的时候,是为蓝姑姑守孝的第二年,段寿辉已经避位为僧,段正明也当了大半年的皇帝了,当年的叛乱终于渐渐被向来健忘的百姓忘记,大理的局势也在这位温和宽厚的皇帝的安抚下渐渐稳定了下来。
  见到段正淳的时候,我自然是不知道他是段正淳的,只觉得这个被蛇咬了的男人气度谈吐皆是不凡,就对他客气了些。
  多年YY下来,添上一点主观恶意后,段正淳已经被我不经意间塑造成了一个猥琐好色的大叔形象,因而,见到风度翩翩礼貌风趣的男子的时候,我是真没把他往段正淳身上想。
  那日,我正好背了一篓子药草往村子里走,却感觉到有人进了我们设下的警戒范围,因为进入的不深,所以,我并没有大声报警,只是往背上提了提药篓子准备自行前去看一看,可惜,来人的武功比我高,我的偷窥还没成功便被人发现了。
  我心头有些郁闷,便一边取了些药草出来扬了扬,示意自己并无恶意,一边嘟囔了一句:“可恶,跟段寿辉一样可恶。”
  那人闻言,忽的就露出点笑容来,对我拱手道:“敢问姑娘贵姓?在下正好从大理来,如果没记错,你口中连称可恶的人似乎是大理的前任皇帝,姑娘这样说,未免不妥吧?”
  我瞪他一眼,耍无赖的扬扬下巴:“要你管?段寿辉自己说了跟我是朋友的。”
  那人微微一笑,垂眸摇头:“那倒是我冒犯了。”
  我见他这般好说话,不免显得自己无礼,便转了话题:“喂,你受了伤,我是大夫,你都不求求我,让我治你的病救你的命吗?”
  那人身边还有两个随从,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一个却是做书生打扮。其实也是我糊涂,因为脑子中有个印象,是段正淳有渔樵耕读四个扈从(当然,四个人的名字我是决计记不住的,只知道有个人倒霉催的死在了阿紫手上),便没反应过来,人家可以只带两个的,不然,也不至于压根没往段正淳身上想了。
  那憨厚老实的扈从瞧见自家主子的腿已经肿得老大了,一听我这话,立马眼睛一亮,对我就是深深的一拜,道:“求姑娘救我家主人。”
  那主子却是将扇子一扇,浑然不顾自己的伤,反而笑盈盈的道:“本来,别说是为了活命,就算是为了让这样漂亮可爱的姑娘开心,求上一求,也无所谓,但是古护卫这样一说,只怕这位姑娘反而不会替我治伤了。”
  这下子,莫说是那姓古的护卫,便是我都有些好奇了,忍不住问:“为什么?”
  那人将扇子一收,敲了敲手心,笑道:“因为外面都传闻,摆夷族的姑娘泼辣刁蛮,混不讲理。这样的姑娘我倒见过一些,向来是你说东,她偏要向西,你说西,她便偏要向东的。我瞧姑娘你的衣着打扮,又擅长医术,必然就是摆夷族的姑娘了,这样说来,在下若要求姑娘救命,便要恰恰反着说才对。唉,都是古护卫的错啊!”
  那忠厚护卫一下子就怔住,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
  可我一听,心头就有些不爽了。因为在族内,女子的确比较稀罕,跟汉人大大不同,而且,因为并不崇尚儒家的关系,族里的许多风俗都与外人不同,因而便总有汉人骂我们野蛮不懂礼法。这人说的泼辣刁蛮这样的印象在大多数人看来,只怕确是真的。可是,天下人那样多,我难道能一个一个的去解释?
  我将背篓一放,冲过去蹲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恶狠狠的威胁到:“你这人说话真难听!别以为我听不明白!”我横他一眼,“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好好的话不说,硬要拐弯抹角的。”想了想,却还是嘟囔了一声,“谁说我们摆夷族的姑娘是那种样子了?明明就是毁谤!”
  面前的男人愕然一瞬,继而好笑的摇摇头,却听背后也有人噗嗤一笑,我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那个始终笑盈盈的书生。
  那人见我看他,便对我拱了拱手,我皱了皱眉,心头忽的有点毛毛的感觉,口气就不太好了:“你笑什么?”
  见我蹲着检查伤势,受伤的男人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地上,伸直了腿,方便我动作。听到我语气不善的发问,男人赶紧叹气插嘴道:“姑娘不要多心,他不是笑你,是笑我呢。”
  我也对他一笑,却恶意的摸出一把匕首,在男人的伤口上比划过去比划过来,斜眼打量男人表情,却见他竟是面不改色,心头不由也有点佩服了,就听那男人接着道:“朱先生是笑我别的本事没有,就只剩下这点微末伎俩啦!唉,惭愧惭愧。”
  这话听起来本是在理,可是,只要稍微一想,却多少有点轻浮了,虽然我们摆夷族风气开化,族人大胆热情,但,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汉人吧?
  我心里难免就有点不舒服了,手里的匕首也不曾放下,便这么指着面前的男人斥道:“你们两个竟敢联合起来笑话我,也不怕我做点手脚么?”抛了抛手里的匕首,意思显而易见。
  面前的男人拱手笑言,语气却极诚恳:“段某绝对不敢!”
  在大理,姓段的人实在很多,可不像金老的书里那样,随便一个姓段的,也跟大理皇室有关,这些年来,我见过的已经有不少了,因而,一年年的下来,已经完全的没了一听到姓段的,就往大理皇室身上想的习惯,所以,竟是完全没有提起警惕。


第23章
  这位段公子的脚的确是被蛇咬伤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段公子实在倒霉,咬伤他的那条蛇却是个不平常的。
  那种蛇的数量本就很少不说,尤其稀罕的是,这种蛇刚刚□过后的一段时间内,由于蛇卵在雌蛇体内开始形成,雌蛇的毒素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有人被其咬了之后立时死亡的,也有人被咬了之后十来年都不曾有事的,甚至还有武功尽失的。总之,就因为这种蛇数量稀少,能够□的雌蛇也就更少,可以用来研究的样本自然便十分难找,因而,哪怕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我跟蓝哥儿也没将这种被摆夷族人称为鬼蛇的毒蛇研究透。
  我一撩起段公子的裤腿,细细查看了伤势后,心头便是突突一跳,勉强按捺住又问了下这人被咬的情形,终于确定,这位倒霉催的贵公子哥果真是被鬼蛇咬的!
  见他的伤口与平常鬼蛇的症状不太一样,我便知道是被孕期的雌蛇咬了,顿时见猎心喜,连那点儿对此人的细微不舒服都压了下去。
  我却不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于是只能装着面无表情,努力诚恳道:“咬伤你的蛇被称为鬼蛇,便是说的它的毒极其诡异,变化多端,难以揣摩的意思。要解鬼蛇之毒,我篓中的草药却是远远不够的,偏偏这位公子受了伤,自是移动不得,你们便帮我将他抬起来送到临近的山洞里歇着吧。我先替这位段公子草草处理下伤口,明日再来为公子疗伤。”
  那位古护卫不免犹疑:“这个……拖到明日,我家公子爷的伤不会有什么变化么?”
  我这些年来医治了不少人,那些人管他在外面是如何的英雄豪杰或是亡命之徒,可一旦到了我面前,无不言听计从恭敬万分,这么些年下来,若说我对自己没有几分自满得意,自是假话。因而,一听到这人竟然怀疑我最为自豪的医术,我登时便有些不虞了,脸上却硬是笑道:“既然诸位不信我,我便告辞了。后会无期。”说着,背上药篓子转身就走。
  段公子哭笑不得,那书生打扮的练家子赶紧出声道:“姑娘且慢!是我们兄弟的不是,在下先在这里替我家兄弟向姑娘配个错。不过,我家兄弟向来心直口快,却也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宽恕则个,先替我家公子治伤才是。”说着,对我便是长长的一揖到地。
  我侧过身去,不愿受他的大礼欠他人情,不过,对于鬼蛇之毒,我倒的确心痒,于是也借坡下驴,点点头,不咸不淡的道:“那就好。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医死了医残了,你们也不许怪我。”
  我扫了三人一眼,那书生一脸无奈的点头,那大个子古护卫却是脑袋低着,显然是怕再惹我生气,干脆不答话了,唯有那姓段的贵公子爷仍旧是笑盈盈的模样,点头道:“姑娘肯为在下治伤,在下已经感激不尽,如何还敢怪罪姑娘?何况,姑娘性情淳朴耿直,自然是不会害在下的。”
  这附近便有一个山洞,是平日里负责放哨的族人偶尔落脚的地方,有时候,我们上山采药,一时无法赶回村里,也会寻些山洞休息。因为长期如此,因而,只要是山洞,便必有少量不易腐化的干粮备着。若是有族人住过,也一定会将洞内杂草拔掉,地面重新平整好,若是能打到猎物,必然还会备上一些挂在洞内风干,以便下次旁人可以使用。
  我带了段氏三人来到的洞穴便是这样的地方。那书生听我说了这些,忍不住赞道:“旁人只道摆夷族人粗俗不服驯化,哪里知道,摆夷族人竟是如此的聪慧,如此的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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