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120-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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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笑了笑:“没什么的,一个看症状,这么严重的突发性呼吸困难,没有基础疾病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过敏。还有就是闻尿液的味道,青霉素的味道还是很独特的,从尿液里头排出,就带着股浓郁的药味。”
叶颂汗颜,什么味道啊?她就完全没有闻出来。
陈老师不以为意:“以后闻多了就有数了。你回去以后好好熟悉一下气管切开,紧急时刻,这个是能救命的。像今天的情况,我们要是在救护车上不赶紧切开气管,人送到医院估计就来不及了。”
叶颂心惊胆战,她到现在都后怕:“我估计今天的情况也很难碰到吧。”
要是患者过敏性休克后再打120,等他们抵达现场,应该也不用抢救了。人已经没了啊,像这种严重的过敏性休克,哪里还等得及。
患者的丈夫拿着单子跑过,经过他们人时,他匆匆丢下一句话:“幸亏我打了120。”
他压根就不晓得他老婆青霉素过敏啊,他老婆自己也从来没讲过。他老婆身体很好,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医院。
叶颂囧囧有神,好吧,天底下的事就是这么的神奇。大概命中注定,她应该死里逃生吧。
晚上下班之后,叶颂跟蓝晓聊到了今天的事,感觉世间事真是难说。
蓝晓骨骼清奇,思路也与众不同:这说明一件事,我国的抗生素使用已经相当规范化了。你想,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谁都要打抗生素预防感染,那她也不会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严重的青霉素过敏啊。
作为一个有娃的女性,怎么可能没住过院?最起码的,住院生孩子是必须的吧。因为孕产妇的用药限制,所以青霉素是产科常用的抗生素啊。
有这样的经历,她家里人都没有发现她青霉素过敏,只能说明不仅是她,整个病区用药的人都不多。
叶颂目瞪口呆,她怎么感觉好有道理呀。不对,难道她们应该讨论的重点不是这位姐姐必须得随身携带肾上腺素针剂吗?要再来一回,上哪儿找现成的急救小组,带着设备的那种救过她的命啊。
两人聊了几句,蓝晓去吃晚饭了。自从她停止拉肚子,她就又勇气十足的重新挑战川蜀美食,丁点儿也不怕重蹈覆辙。
叶颂跟她道别,伸了个懒腰开始上网课。一堂考研辅导课结束,她起身下床倒水喝时,突然间发现床上多了什么东西。
妈呀,她天蓝色的床单上那坨红红的玩意儿不会是血迹吧?
叶颂下意识地看手机日期,要死了,今天是8月22号,大姨妈的确悄无声息地过来拜访了,连门都不敲一声。
好在上个月买的卫生巾还没用完,可以解救她于水火之中。然而大姨妈造成的杀伤力哪里只这些,她要换的不仅是裤子,还有床单啊。
掀开床单的时候,叶颂又崩溃,因为床单之下她还垫了褥子。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铺层凉席,因为她怕冷啊,夜里会降温,她吃不消。
倒霉的女人抱着床单跟褥子下楼,她无比感激贺勇今天在健身房打工,否则她都不晓得该怎么办。到今天她的衣服都不敢晾在阳台上,而是在阁楼窗户边上风干。
这就是租异性房子的不便,哪儿都得小心翼翼。
床单好洗,因为血迹刚粘上去没多久,泡了直接用肥皂搓一搓就能洗干净。褥子麻烦多了,因为褥子底下还有棉花呀。
褥子厚,用手搓不起来。叶颂又上楼找刷子。幸亏她这人特别抠门,大学宿舍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收罗来了,倒是省了一笔购置家用的钱。
叶颂再下楼,就打不开卫生间的门了。
她惊讶不已,门锁难道又出问题了?不是刚修过吗?
里头传来冲水的声音,贺勇急急忙忙开口:“等一下,马上就好。”
叶颂大吃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她抬头看墙上的钟,贺勇不是得到晚上八点以后才下班吗?
卫生间门打开了,贺勇甩了甩手上的水,笑道:“今天我的课结束的早,就先回来了。”
他回头看盆里的被褥,颇为疑惑的模样,“你怎么这时候洗被褥啊?晚上不好晒的。”
叶颂看他的目光落在被褥上,她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倒霉的女同志不得不睁眼说瞎话:“哦,我喝果汁的时候不小心泼了,就赶紧洗一洗,省得到时候洗不掉。”
贺勇下意识地吸了下鼻子,看的叶颂简直要跳脚。
好在男性大概对这些气味不敏感,他倒是没说什么,只问叶颂:“你晚上吃的什么呀?我夜宵买多了,你也吃点吧,不然明天早上得坏了。”
叶颂哪有心思吃东西,她立刻解决了对方的好意:“不用呢,贺老师,我晚上吃的挺多的。”
贺勇已经出去拿出了夜宵,就连一次性筷子都帮她掰开了:“吃吧,买都买了,浪费食物可耻。再说明天要上班,你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抬担架。”
叶颂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桌旁。
好在贺勇吃饭也不老实,一边舀馄饨,一边刷手机,完全没有跟叶颂交流的意思。倒是免了隐形社恐星人叶颂绞尽脑汁找话题的尴尬。
他吃东西极快,一碗浇了辣油的小馄饨三下五除二就干得一干二净。他拎着空碗去丢垃圾,叶颂才完全放松下来,咂摸出小馄饨的滋味。果然又香又辣又鲜,确实够味道啊。
松下肩膀的年轻姑娘一抬头,就惊恐地看见贺勇要端卫生间的盆出来。那里头还放着她没洗完的褥子!
叶颂吓得魂飞魄散:“贺老师你?”
“刷什么呀?果汁而已,直接放进洗衣机里头甩一甩就行,还干得快一些。这种薄褥子没问题的,我的毯子都是直接机洗。”
说着,他就要端盆子去阳台。
叶颂真是要疯了,她赶紧冲上去拦住:“不不不,我只要把脏的地方稍微刷一刷,今晚我还得垫着呢。”
贺勇莫名其妙:“你这还怎么垫?干不了的。”
“吹风机,我用吹风机吹一下就行。”叶颂信誓旦旦,“我上学的时候都这么来的,贺老师,肯定没问题。”
贺勇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下了盆:“行吧,洗衣机就在阳台上,很简单的,直接按键就行。你别不好意思用。”
叶颂虚虚地笑:“主要是没几件衣服,又是夏天的小衣服,直接搓两把就好。”
贺勇没坚持,自己回房打游戏去了。
叶颂看到他房门关上了,屋里头传来游戏的声音,这才如释重负地蹲墙角喘粗气。
妈呀,真是尴尬到家了。下次她一定在阁楼上洗,拎水上楼麻烦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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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不尴尬
不知道是来例假碰了冷水; 还是她这段时间的确累坏了,第二天叶颂就感觉到来大姨妈的威力。
妈呀; 来势汹汹波澜壮阔不说; 小肚子还一抽一抽的痛。叶颂跟车出去的时候,都没精力跟人说话了。
陶师傅不明所以; 还笑着调侃了句顾钊:“顾博,你别老逮着小叶问个不停。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估计在一脑门子的背书呢。”
叶颂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我就是随便想想。”
顾钊一点儿也不肯放水,反而点头强调:“有压力是好事啊,有压力才能学进去,记得牢。”
救护车抵达目的地,叶颂一看到房子就头大。毫无疑问; 上了年代的居民楼里头; 压根就不会配备电梯这种附属物。
病人的情况倒谈不上多严重; 痛风犯了。老头一直有痛风的毛病,按道理来说需要忌口,不能吃高嘌呤食物。结果老头儿昨天没忍住馋; 跟老伙计干掉了一大盆龙虾,又吹掉了一箱子啤酒。
得; 今天早上老头就爬不起来; 痛的在床上打滚。
他儿子火气大的很,当着急救小组的面就骂了起来:“还吃吧,馋不死你!这么大的人了; 就不能懂事点,专门给人添麻烦。我不上班啊!”
老头被骂的抬不起头,只能嘟囔着为自己辩解:“我就吃了这一回,我多长时间没吃了?”
顾钊赶紧拎起心电图机跟药箱,开口问家属:“准备送哪个医院?我们早点动身,老爷子也少受点罪。”
怒气冲冲的儿子这才黑着脸搭话:“就送社区卫生院。忙都忙死了,哪个有空管他?”
急救小组都不吭声,坚决不参与人家的家务事,赶紧让老人下床。
下了床以后,老人的脚踝痛的不能碰地,当然没办法自己走,还得人抬着。
叶颂示意他儿子:“你过来搭把手,帮忙抬你爸爸。”
患者儿子满脸诧异:“怎么我抬啊?我打电话喊你们干什么的?你们这么多人呢。”
顾钊已经拎着药箱跟心电图机出门去了,他还得把楼梯口堆着的纸箱子清一清,省得挡路。
贺勇抬眼看叶颂,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倒霉的120新手医生只能咬咬牙,自己硬着头皮上。
陶师傅这回没跟上来,因为巷子口的小家伙对救护车蠢蠢欲动,他怕这群小兔崽子不晓得轻重,会砸了车窗户。
叶颂蹲下身,抬起老头儿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成了喷泉,汹涌澎湃得简直能够伴上一曲《万马奔腾》。
要是在平地上抬着人走也就算了,关键问题她还得跟贺勇一道将人挪下楼。
狭窄的楼梯压根就容不下担架,他们只能用软担架——一种有拉手但是没有金属支架的担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挪。站着的话太危险,贺勇在下面弯腰抬人,叶颂干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点点往下移。
楼梯的气味难闻的要死,又闷又热。叶颂下楼的时候,汗水不停地往下滚,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视线模糊的够呛。她想起中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好像叫《在烈日和暴雨下》,说的是骆驼祥子大夏天拉黄包车差点儿没中暑倒在地上,后来又叫暴雨淋了场大病的事。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成了那个黄包车夫,旁边患者家属抄着手,只会不停地催促,连半点儿伸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好在老式居民楼有老式居民楼的特点,那就是高度有限,从4楼挪到楼下,叶颂半天站不起来,因为她真喘不过气了。
陶师傅过来接手,把人送上担架床,叶颂才扶着墙壁,颤巍巍地站起身。
老头的儿子跟在她身后下楼,胜是闲庭信步,额头上连滴汗都没出。这会儿他还嫌弃上了:“120招什么女医生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应该都招男的!”
叶颂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懒得理这种人。干啥啥不行,哔哔最在行,好像全宇宙都该围着他转一样。
倒是楼顶树荫下一个摘菜的老太太怼了那中年男人一句:“你有力气,你怎么不抬你爸爸啊。好意思哦,看着人家大夫忙上忙下,你倒成了没事人。”
叶颂在心里头偷笑,准备上救护车好好喘口气。结果她一抬脚,那中年男人又尖叫起来:“哎哟哟,晦气死了,脏死了,真恶心。”
叶颂因为下半身都是麻的,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直到这男的叫骂不休,她才下意识地低头看,顿时浑身的血都冲上了脑门子。
卫生巾,她的卫生巾掉了。沾了血迹的一片卫生棉落在地上,鲜艳又刺眼。
夏天裤子穿的少,她下面外头罩着的就是一件工作裤,应该是刚才往下挪病人的时候,卫生巾移位了,所以才从裤腿缝隙中掉了出来。
叶颂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我不脏,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如果这个脏这个恶心这个不应该存在的话,人类早就灭亡了。月经羞耻荒谬而可笑。”
那男的瞪大眼睛:“晦气,血光之灾,老子倒八辈子血霉了。”
贺勇跟司机已经已经把病人运上救护车,听到动静和放下了医疗器械的顾钊一块儿伸出脑袋看。一时间,三个男同志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了。
还是那个择菜的老太太又开口教训起中年男人:“脏什么脏啊?没的这个,你妈怎么养的你?张口就来的东西。不要理他,小姑娘,你到我家来弄弄。真是的,一把年纪了,也是当长辈的人,活到哪哈去了吋?”
叶颂觉得自己脚像是踩在棉花上,太阳那么大,简直要把她给晒晕过去。蝉鸣那么吵,让她耳朵都嗡嗡作响。世界印在她的视网膜上,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她强迫自己把头昂得高高的,跟着老太太进了旁边的房子。
一进卫生间,叶颂对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就默默地掉下了眼泪。她拼命地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没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她没必要羞愧。觉得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吗?才不会!做了坏事的人才丢脸。
老太太在外头敲门,给她递了卫生巾进来:“没事的,哪个做事不碰到磕磕绊绊。你看你的同事也没的人笑你,还给你买卫生巾。”
叶颂换上干净卫生巾,又洗了把脸,这才出卫生间跟老人道谢。
老太太摆手,乐呵呵的:“不值当什么的。当医生好,做有用的人,好好干,奶奶觉得你很不错。”
贺勇也在旁边劝人:“走吧,先回去再讲。”
地上的那片卫生巾已经被人丢进了垃圾箱。顾钊拿了件车上的旧衣服,给叶颂反绑在腰上,好挡住屁股。
那老头的儿子脸色依然不好看,悻悻的,嘴里头嘟囔个不停。
顾钊绷不住脸:“你要是觉得对我们这趟车不满意,想要换一辆或者是不去医院,现在可以签字。不接人走,我们不收钱的。”
那个一直躺在床上不吭声的老头这会儿终于发话了:“走走走,赶紧走。”
叶颂沉默着上了车,坐在车椅上,一声不吭。车厢开了冷气,凉飕飕的,她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陶师傅把车开得飞快,没几分钟就将人送去了医院。
看着父子俩的视线消失在门诊大楼中,陶师傅嘀咕了一句:“也不晓得是哪个脏。折腾死个人。”
他张罗着,“走走走,回去歇歇。”
结果还没有松离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