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兵的故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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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只是试探一下，看你怎么圆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我知道，你这也是为我好，即使你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不生气，这件事真让我高兴，我毕竟学会了游泳，终于敢到深水区去游泳了，这事要让我父母亲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刚才和你开玩笑的，我不仅没有生你的气，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计划好了，准备这个星期天去买几个大西瓜请客，既是对大家的感谢，也是对自己的犒劳。”肖吉林心里高兴，早就把对憨老张的埋怨无形中换成了一种感谢。
　　“那是应该的，可不许失言哟。”
　　“放心，我这句话可没留后路。”
　　游泳训练即将结束，接下来的考试是全连横渡养鱼场，约1500米的距离，只要能跟着队伍游过去，游泳训练就算合格。
　　吃过午饭，睡上一觉，然后3台运输车将全连人员送到渔场一边，大家将换下的衣服集中打包后，放到车上，车立即开到渔场对岸等候。
　　值星排长将队伍集合好后，由连长带队，在附近跑了几圈，然后自由活动5分钟，将身体各关节部位彻底活动开来。
　　游泳队伍按照游泳的水平情况进行编队，前排10人相对来说是游泳高手，而且体力好，他们各带1个救生圈，跟在连长的后面引路；中间的战士游泳技术一般，他们只要能跟着队伍向前游就行；最后一排也有10个游泳技术好的人，各带1个游泳圈保护，成员包括指导员、1排长和3排长，除了保持队伍的整齐，主要是防止出现意外。
　　队形编好后，开始下水。
　　经过几次耐力训练后，肖吉林对自己的游泳技能已增添了不少信心，对水的恐惧感已大为减小，但今天第一次进行1500米的游泳，还是有些紧张，不是担心游不了这么长的距离，主要是怕水里的鱼草緾身，遭遇不测。
　　平时下到水里，只管游泳就行，但今天不同，下水后，连长并不急着向前游，而是要等候全连编队调好后才开始前进。
　　因为到甲组的时间不长，肖吉林对水性还不太熟，也没学会踩水的技术。要保持在水中不进不退状态，只能不停地划水、推水，通过反复地前进、后退来保持位置的不变，好在离水库岸边不远，应该算是浅水区吧，为了避免消耗过多的体力，肖吉林想站起来休息一下。
　　“不好！”肖吉林突然在水中大叫一声，原来这个岸边和想象的不同，不是平坡底，而是一个陡坡，整个身体都沉进水里了，脚还没踩到底。这一下肖吉林慌了神，双手拼命地向上划拉，连呛了好几口水。
　　旁边保护的人发现情况不对，很快从不同方向丢来2只救生圈。由于太慌，肖吉林一手抓了1个救生圈，却无法将其套在自己身上，更不能保持身体平衡，只见他手在水中乱打乱拍，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游泳队形也乱了套。
　　“别紧张！”1排长离肖吉林很近，快速游到肖吉林身旁，将一只救生圈直接套在了肖吉林身上，然后扣上扣子，肖吉林这才免强地稳住了身体。
　　“怎么样，没事吧。”指导员也游了过来问道。
　　“没事，他太紧张了，其实只要拿1个救生圈，很轻易地就能套到身上，他手拿2个救生圈，一紧张就不知道怎么用了。”1排长解释说。
　　“嗯，稳定一下，别紧张，一会你还得把救生圈取下来，今天游泳距离比较远，带着它阻力会很大，凭你这几天的训练，游过去完全没有问题，对自己要有信心。”指导员安慰肖吉林说。
　　“知道了！”有了救生圈的保护，肖吉林慢慢恢复了平静，在排长的帮助下，最终取下了救生圈。
　　简单的编队完成后，队伍开始向前游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全连人员全部游到了渔场对岸。
　　肖吉林是游泳训练中进步最慢的一个，实实在在地算倒数第一名，但对他来说，又是收获最大的一个：终于战胜了从小就对江河的恐惧心理，不仅敢下水了，还学会了游泳，而且游泳距离一下就达到了1500米。这种结果，如果不是在部队被逼出来，恐怕永远都不会游泳。
　　这也算是他人生的一个重大突破吧。
　　　　　　　　　

　　☆、21、　化学侦察是高手　　考核却出意外

　　1979年，对中国乃至世界都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时期。
　　从1975年开始，出于国际政治的需要，越南在国内开始疯狂地进行反华、排华活动，导致大量华侨返回中国；同时，在中越边境挑起武装冲突，派遣武装人员越界进行侵扰，打伤边民，推倒界碑。
　　越南政府三番五次地挑起边界事端，严重地骚扰了中国边民的日常生活和生产活动，中国政府一再发出警告，越方却置若罔闻，一意孤行，中国政府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于1979年2月17日－3月16日，被迫发动边界自卫反击作战。
　　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是中国军队在1962年中印战争之后进行的一次大规模的对外战争，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都取得了重大胜利，但同时也暴露出了部队训练中的很多问题。
　　此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了逐步的现代化、正规化建设。
　　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各部队、各兵种通过认真总结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的经验和教训，针对暴露出来的问题开展训练。
　　防化连的训练也更加严格，干部、战士结合反击战中防化兵的特点，自觉地提高了训练强度，加强了体力锻练，努力提升在战场上应对各种复杂问题的能力。
　　半年多的时间，干部、战士的专业技术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
　　训练的成效如何？还没到年底，由军防化处组织，各师防化科和军、师属防化连骨干参加的专业考核小组开始了对全野战军防化连的专业技术考核。
　　根据军防化处的安排，考核按照先师属防化连，后军直防化连的顺序进行。
　　这次考核打破常规模式，尽最大努力接近实战要求，考题的内容，考场的设置都与以往的训练有很大的不同。
　　师属防化连的考核成绩不够理想，很多以前都能取得优秀成绩的科目，在这次的考核中有些连良好都达不到。
　　考核组对师属防化连的考核从考核内容到考核方式、考核结果等信息完全不保密，也不担心军直防化连会得到任何反馈信息。
　　果然，各师属防化连考核的相关信息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反馈到了军直防化连。连队及时召开各种会议，根据反馈来的问题，干部、战士们立即有针对性地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并安排相应的时间抓紧进行训练准备。
　　“看来处长还是挺照顾我们军直防化连的。”一天侦毒训练结束时，刘兴国突然得意地说。
　　“你从哪看出来了？”憨老张不解地问。
　　“这还看不出来？先考师属防化连，后考军直防化连，就是给我们一个应对新问题的机会。你看我们今天的训练和以往就不同，这就是专门针对师属防化连存在的问题进行的。”
　　“侦毒训练能难到哪里去，你想多了吧。”憨老张不在乎地说。
　　“不是我想多了，这太正常不过了。你想，如果军直防化连考好了，处长脸上也有光；相反，自己眼皮底下的连队考砸了，处长以后说话底气就受影响。”
　　“你这话不对，处长又不是军直防化连的处长，他要对全野战军的防化分队训练负责。”憨老张认真地说。
　　“话是这样说，但感觉是不一样的，算了，不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
　　情况真的如刘兴国所说吗？
　　其实大家把情况想象得太简单了，严重低估了考核组的应对能力。
　　原来考核组成立的时候，处长就提前有交待：考核组设置的情况不必拘泥于以往的训练方式，甚至可以突破考核大纲的要求；所有参加考核的人员，临时抽签决定；对军直属防化连的考核，更要从难、从严要求，考核方案也是临时宣布。
　　尽管军直防化连自认为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真正轮到抽查考核时，还是让连队的干部、战士们应接不暇，甚至手忙脚乱。
　　11月份的北方早晚有些凉意，但还算不上寒冷，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实施防化作业一般说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这次考核只抽考共同科目的2个项目和专业共同科目中的6个项目。
　　考核按计划开始了。
　　射击训练看似简单，100米距离卧姿射击。但对军直防化连的要求与众不同，难度增加了，射击时必须戴面具。
　　单双杠练习，师属防化连是2…5练习，自选2项，军直防化连统一指定为第5练习。
　　辐射侦察也很特殊，用车拖到很远的郊区，在陌生地形上进行训练，不仅检查辐射侦察的动作掌握是否正确，还包含了识图用图常识，有一个辐射侦察小组因为看图有误，多用了一个小时才找到考场，而且辐射侦察出的情况也比平常要复杂得多。
　　憨老张平时训练的成绩一直是遥遥领先，而且这次军组织的防化专业考核，前几项考核成绩都不错：全优。胜利在望了，没想到最后一项也是平时很有把握的侦毒考核却砸了锅。
　　说来也是天公不作美，前几项考核对气温没有太大要求，天气却非常好，温度一直在3－12℃左右；侦毒考核那天，突来寒潮，早上起来，感觉特别寒冷，最低温度降到了零下1℃。
　　天气冷点不可怕，考核条件对大家都一样，关键是看个人的技术和临场发挥，憨老张对自己平时的训练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次侦毒场的设置和平时训练有些不一样，原来是300米的侦察路线上设置5个目标点，上面分别设置有染毒地面、水源、空气、粮茉、植物等，要求侦察兵在规定的时间内准确地查明毒剂种类、取回染毒样品。而今天的考核，侦察线路缩短了100米，侦察的难度却增加了，不知道有几个染毒目标，反正只要见着标有黄色小三角旗的可疑地方都要侦察，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报告侦察结果。
　　侦毒场设置了两条平行侦察线路，每次同时有2人出发。
　　说来也巧，当监考官发出指令：“1班、2班各来一人！”时，憨老张与肖吉林恰好分在了同一考核组。
　　在出发点上，随着考官一声“开始”的口令，俩人迅速穿戴起个人防护器材。
　　按规定穿戴个人防护器材的时间是1分30秒，憨老张用了不到1分钟就穿戴完毕，听见考核官低声说了句不错。再看肖吉林，面具还没戴好。
　　平时侦毒训练，憨老张就比肖吉林动作熟练，路上运动的速度也比肖吉林快，体力更比肖吉林强，而且侦毒训练是侦察分队的强项，今天的考核时间超过肖吉林根本不成问题，憨老张没再多想，迅速向侦毒场跑去。
　　地面、植物两个染毒目标的情况很快就查明了；第3个目标是水源，从染毒现象上初步判断是糜烂性毒剂，他立即从侦毒器中取出唧筒实施侦检。
　　唧筒抽气与打气筒的原理刚好相反，打气筒是将空气向外压出去，而唧筒是要把外面的空气抽进来，让有毒空气的分子停留在侦毒管的硅胶上，再与上面的化学试剂发生反应，根据生成的颜色，判断是否有毒、是何种毒剂种类。
　　唧筒抽气与打气筒打气工作原理还有一个不同的是，打气筒打气的快慢对打气结果没什么要求，但唧筒抽气却要求一分钟不能超过60次。憨老张耐着性子，抽气60次，顶破安瓶，试剂与毒剂作用后，侦毒管上没有反应，因温度太低了，再加抽30次，有一点反应了，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为了保险起见，憨老张又加抽了20次，终于反应了，而且十分明显，这充分证实了自己的初步判断。
　　憨老张放心地向下一目标点跑去。
　　第4点怎么还是水源染毒目标，水都快结冰了，今天怎么搞这么多水源，平时训练都只设置一个水源染毒目标的；今天天气不好，还搞了二个，真费时，也不合常理呀，憨老张虽然这样想着，但不敢有一丝马虎，动作仍然准确到位，重复上一个目标的程序，查出毒剂种类后，迅速奔向下一个目标……
　　当憨老张气喘吁吁地呈上报告卡片时，考官告诉他：侦毒结果全部正确，但时间超过较多，成绩勉强及格。
　　憨老张一听这话，非常失望，费了这么大的劲，本想拿个优秀的，现在连个良好的成绩都没拿到，也怪机会不好，如果昨天考化学侦察，如果今天温度变化不是这么大，或者索性再晚几天，按照冬天的考核标准和操作程序去做……
　　憨老张一边叹气，一边脱防护器材、整理设备，猛然发现肖吉林正披着军大衣在和其他人在一旁有说有笑地聊天，看他那个高兴劲好象得了优秀似的。
　　“咦，肖吉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考核完了？”憨老张奇怪地问。
　　“考完了，我们一起出发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肖吉林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
　　“毒剂种类都查出来了？”
　　“都查出来了。”
　　“都对吗？”
　　“你啥意思呀，难得比你快一回不行呀？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要在你前面完成侦毒操作，不是结果错了就是提前终止了考核，被罚出局？”肖吉林有意拖着长腔答到。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好奇怪。从穿防护器材到第一个侦测点，我的动作都比你快，而且途中我都是大步奔跑，没有停留，依你的体力，你比不过我呀；第2个侦测点我就没注意你了，怎么会一下跑到我前面去了，而且还比我提前这么长的时间？”憨老张不解地说。
　　“开始你比我快，这是事实，但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的，快慢更不是永恒不变的。你不能因为你的体力好就什么都好吧。今天侦毒场设置的距离比平时要少了将近100米，你体力上的优势就不明显了。我这人有自知之明，跟你比体力，咱没那本事，但拼技巧还是有实力的。”
　　“拼技巧？老弟，这是侦毒考核，不是观测仪测角训练。我自信侦毒的基本功我比你要扎实，而且这是我的强项。”憨老张特不服气地说。
　　“你侦毒操作的基本功比我扎实，我承认。我刚才说了，我拼的是技巧，不是侦毒的基本功。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