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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画春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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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璟摇头:“我可以帮着做事的,让我去找杨监窑官吧,只要他不许,这窑就开不成。”
  田秉表示怀疑:“你能成吗?”
  邵璟挺起小胸膛:“我当然能成,不过我走路太慢,不熟悉路,二哥得把阿斗给我才行。”
  “再给你驴。”田秉将阿斗叫起,静悄悄地出去交待了老张,亲自将邵璟抱到驴背上坐好,叮嘱阿斗好生照料。
  他自己单独骑了马,和邵璟一起出了门,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
  田幼薇静悄悄回去,也不睡回笼觉,密切关注主屋的动静。
  田父昨夜喝多了酒,窑场里没有事,谢氏也在和他赌气,就没叫他,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天亮。
  这个时候田秉已经回来了,进门就冲田幼薇点头,小声道:“张师傅答应装病,无论如何不会听爹的话。”
  田幼薇松一口气,开始担心邵璟:“阿璟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怎样吧?”
  田秉道:“阿斗跟着呢,杨监窑官住得要远些,他人也小,怕是会多花些时候。先想想怎么糊弄老头子吧。”
  正说着,主屋里有了动静,田父醒了。
  兄妹二人故意磨磨蹭蹭许久,高婆子叫了几回吃早饭,这才慢悠悠地晃过去。
  田父和谢氏坐在桌前,两个人都是板着脸,不看彼此,谢氏的眼睛还是肿的。
  田父也是垂头丧气,闷闷地道:“阿璟呢?”
  田幼薇道:“还没醒呢,昨天夜里拉着我背书背到很晚,今天早上起不来了,我想着他本来就体弱,日常也拘束,就没叫他,让他多睡会儿。”
  田父点头:“叫他多睡会儿,让厨房给他留热饭菜。”
  谢氏往常早就应他的话了,今日也不出声,闷闷地低着头吃饭。
  田幼薇和田秉也不劝田父,安安静静地吃着,田秉甚至若无其事地和田父商量:“眼瞅着就要过年啦,阿璟还没去过县城,我想带他和阿薇去玩玩。”
  田父满腹心事,敷衍道:“去吧。”
  谢氏忍不住,忿忿地道:“过年到处要花钱,孩子们的新衣服还没做,修内司那边还得敬上炭钱。孩子们乖巧了一年,总不能叫他们出门都没钱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田父烦躁地抬眼看向谢氏,用力将筷子拍在桌上,起身走了。
  他从来没有当着孩子的面,让谢氏这样没脸过,谢氏一怔,捂着脸无声流泪,哽咽着道:“这日子不过了!”
  田父压抑烦躁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不走是死路一条,往前走或许还能有出路,总要搏一把才行!”
  田幼薇放了碗筷去哄谢氏:“娘,别哭了。”
  谢氏拿帕子捂住眼睛,哽咽着道:“你们不知道,你爹要倾家荡产去烧秘色瓷,明摆着上头不喜欢这瓷,大家都不做的事,他偏偏要去做,这不是傻是什么?他傻也就罢了,不能拖累这一家人。”
  田秉和田幼薇对视一眼,哄谢氏:“别急,这事儿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不一定能办成。”
  “真的吗?”谢氏不信田幼薇的话,对田秉的话还有几分信服。
  “真的。”田秉很肯定地道:“说得好听些,咱家是入选了烧制贡瓷的资格,说得难听些,咱家的窑场是被征用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可不是爹一个人说了算。”
  谢氏止住眼泪,却又惴惴不安:“你爹就是头驴,他认定的事情一定会想办法做的,得想想办法才行。”
  田幼薇不说话,办法已经想了,就是不知道邵璟有没有做成。
  正当此时,邵璟坐在杨监窑官的对面,和他面对面地喝着小米粥。
  杨监窑官也是北人,老婆孩子都在战乱中没了,独自一人难免有些不讲究,“呼啦呼啦”地喝一大口粥,抹一把胡子,说道:“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呢?”
 

  ☆、第52章 凭你不让我读书

  “凭你不让我读书。”邵璟坐在桌旁,身子小小的,却丝毫没有被杨监窑官的气势压住。
  他直视着杨监窑官,神情很平静,喝粥的动作优雅闲淡。
  杨监窑官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某个身影。
  “你不让我读书,断了我的青云路,那总得给我一个安逸的生活吧?”
  邵璟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辛辛苦苦把我弄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平安长大成人吗?没有吃的喝的,叫我怎么活?”
  杨监窑官被这一席话和小小男童散发出来的淡定气息震住,吃惊地张大了口,一任黄色的小米粥滴落在胡须上。
  “你……”他指着邵璟:“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邵璟低下头优雅地喝了一口小米粥,平静地道:“不用谁教,我自己知道。”
  杨监窑官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很久,神情复杂地长叹一声:“我会按照你的话去做。”
  邵璟麻利地喝完粥,掏出一块帕子擦干净嘴,起身往外走:“时辰不早,我该走了。”
  他稳稳地走出房门,也不要阿斗帮忙,就凭着自己的力气爬上驴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监窑官盯着他的背影,喃喃地道:“真是可惜了,唉……”
  天气寒冷,邵璟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却还催着阿斗和驴走快些。
  阿斗困得要死,却又好奇:“阿璟少爷,您劝服杨大人了吗?”
  邵璟冲着他甜甜一笑:“不用劝服,杨大人是好人,最是关心我们家,才听我说完就表示要帮着咱们。”
  “这样啊。杨大人真的是个大好人。”阿斗不疑有他,笑得十分开心。
  二人不敢走正门,悄悄从后门进去,田秉一把将邵璟抱起来,小声道:“怎样?”
  “不要担心,杨大人说他会劝服伯父。”邵璟笑得天真又得意,冲着一旁的田幼薇道:“阿姐,我办好了这件事,你给我什么奖励?”
  田幼薇并没有太过惊奇,虽然有过担心,还是下意识地觉得邵璟应该能做成这件事,毕竟杨监窑官对他的态度非同一般。
  “你想要什么奖励?”她笑着问邵璟。
  邵璟眨眨眼睛:“我想要阿姐做的袜子。”
  又来了!这人的记性怎么这样好?还这样的倔!
  田幼薇吸一口气,微笑:“好,你的厚袜子已经够了,我给你做双薄的,开了春再穿如何?”
  “好。”邵璟高兴地跑过去抱住她的手,“阿姐,我一路上又冷又饿,有什么好吃的吗?”
  田幼薇一摸他的小手冰凉,就心疼起来:“厨房里给你留了热乎饭菜,我带你去吃。”
  田秉笑看着弟妹走远,回头对着阿斗道:“快去吃早饭,吃好了跟我出门!”
  阿斗道:“去哪里?”
  “白家窑场。”田秉微微眯眼,他总得弄清楚,白家为什么会对田父提出那种建议。
  田幼薇看着邵璟吃饱喝足,哄他去睡觉:“补个觉。”
  邵璟不去:“我要跟着阿姐读书写字。”
  田幼薇没办法,只好带着邵璟去正房。
  谢氏正给秋宝喂奶,见他二人拿着书和纸笔进来,就道:“这边太吵,还是去阿薇房里读书吧,我叫人给你们添火盆。”
  其实是谢氏心情不好,怕吵。
  田幼薇体谅继母的不容易,乖巧地帮着给秋宝换了尿布,这才带着邵璟回去。
  喜眉烧起炭盆,屋子里慢慢暖和起来。
  田幼薇给邵璟布置了任务,就低着头认真写自己的字,写着写着,喜眉戳了她一下,她回头,只见邵璟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田幼薇摇摇头,起身哄他到她床上去睡,邵璟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她一眼,半闭着眼任由她把他牵到床边,一头栽下去就没了声息。
  “这么困,昨天夜里是去做贼了吧。”喜眉把邵璟的鞋袜脱了,帮着盖好被子,玩笑道:“姑娘,我昨夜帮你放了许久的风,你给什么奖赏?”
  田幼薇捏了一颗糖:“给你。”
  “真小气。”喜眉抱怨着,将糖扔到嘴里,吃得眉开眼笑:“您也睡会儿呗,主母心情不好,肯定不会管。你们睡了,也方便我打个盹儿不是?”
  田幼薇失笑:“那行,一起睡吧。”
  她没听喜眉的话,没和邵璟躺在一起,而是抱了被子铺在矮榻上,和喜眉挤在一起睡。
  等到醒来,天都快黑了,炭盆里的火早就灭了,喜眉不知去了哪里,身边趴着个小人儿,托着腮定定地看着她。
  “阿璟,你醒了呀?”田幼薇笑着起身,“这么冷,怎么傻傻地坐着?”
  “不想离开阿姐。”邵璟拉住她的手,将脸贴上去蹭了几下,很小声地道:“要阿姐在,我心里才不害怕。”
  田幼薇被他的小动作搞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阿璟害怕什么?”
  邵璟没出声,半晌才闷闷地道:“什么都害怕,怕自己会挨饿,会没人要,会死掉。”
  田幼薇大为惊奇:“你怎么会死掉呢?活得好好的。”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声音是抖的。
  邵璟趴在她怀里,很小声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不怕。大概是因为这一路走来,看过好多死人吧?”
  田幼薇默默地将他搂紧,柔声安抚:“不要怕,阿姐一直都在。”
  田父天黑尽了才回来,满脸疲惫不高兴,谢氏想知道是否没办成事,又不屑于和他搭话,便给田幼薇使眼色。
  田幼薇佯作天真,凑上去给田父捶腿捶背:“阿爹今天去了哪里呀?我听人说咱家还要烧窑,是真的吗?”
  田父沉着脸不说话,许久才道:“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田秉、谢氏、田幼薇、邵璟四人默默交换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隐藏的喜色,这肯定是不顺咯。
  田父谁也不理,吃完饭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带着平安骑着马又出了门,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谢氏气得很,叫老张出门去打听。
  老张回来,把田父的底抖搂了个干干净净。
 

  ☆、第53章 迷惑

  田父先是去了张师傅家,让张师傅准备再烧一炉瓷坯,谁想张师傅竟然病了,近期内都不能做活,必须静养。
  张师傅向他推荐自己的儿子,田父又不放心,就想着是不是去其他窑场借个老师傅来做这件事。
  刚盘算好,就遇着了杨监窑官,杨监窑官很委婉地告诉他,送一只碗上去就行了,年前都别再动用窑场和窑工。
  因为窑场要休息,窑工也要休息,如此才能在开年之后,烧出更多更好的贡瓷。
  田父当然很生气,贡瓷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怎么还不许他做点自己的事了?窑场还是他的呢。
  杨监窑官没和他讲道理,只道:“你不听招呼,很多窑场等着做这活儿呢。”
  烧制贡瓷的窑场一共只有八个名额,田家不做,多的是人想做。
  田父再怎么憋屈,也只能忍了。
  “老爷今天是往其他窑场去了,想问问别人家能不能帮这个忙,借龙窑借人。”
  老张觑着谢氏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生怕主母会忍耐不住大发雷霆。
  谢氏果然气得倒仰:“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田幼薇不想让下人知道父母失和,赶紧将老张打发走:“你先下去吃饭。”
  没了外人在场,谢氏的眼泪“唰”地就来了,拉着田幼薇的手诉苦:“你看你爹,早年打仗抚孤,我也不说了,那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一心想要搞这个,拦都拦不住!你说怎么办才好?”
  田幼薇有些感叹,从前谢氏可不会和她说这些,而是彻头彻尾将她当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有事只会闷着自己生气,如今竟然也会问她讨主意了。
  果然有些事情,只要主动迈出第一步,之后就会不同。
  “您别急,这不是还有我和二哥吗?”
  田幼薇很是稳重地安抚谢氏:“杨监窑官既然不准咱家做这事,肯定也不许别家做,大家都是一样的,没人能搞特殊。”
  谢氏镇定下来:“是这个道理,但我还是不放心,叫你二哥私底下去找找杨大人。”
  毕竟是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问题,谢氏很快收拾出一份厚礼,让人把田秉从学堂叫回来,叮嘱一番,让他带着礼品去寻杨监窑官:“别让人知道了,不然你爹不饶我们。”
  田秉道:“娘就放心吧,我一准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邵璟又道:“我跟二哥去。若是伯父问起,也好有个遮掩。”
  谢氏很满意:“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田幼薇道:“娘也很好呀,都是为了我们大家打算,要过好日子,就要拧成一股绳。”
  谢氏欣慰极了,觉得自己如此操劳,也不算是白费劲儿。
  田秉和邵璟很快回来,手里照旧拎着礼品盒子,谢氏以为事情没办成,急得不行:“怎么回事?杨大人不肯吗?”
  田秉道:“不是,杨大人说谁家都不许动,谁动就抹了谁的贡瓷资格。这礼,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收,说咱家多了两个孩子,到处都要用钱,不必客气。”
  谢氏欣喜之余,突然顿悟,杨监窑官曾给邵璟做过证明,所以,这是要她善待邵璟?于是看待邵璟的目光更加温和。
  邵璟没事儿似的,照旧十分勤快地帮着做事,乖巧得不得了。
  晚间田父回来,脸黑黑的,闷声不出气地吃了晚饭,洗洗就睡了。
  平安悄悄告诉高婆子:“跑了一天,谁也不敢接招,谢大老爷反而说了他一顿,讲他不务实,叫他别折腾了。”
  高婆子欢喜得:“还是自家的人好啊,别个哪里管这些!”
  田幼薇把田秉叫到一旁去:“二哥去白家窑场打听到什么了吗?”
  田秉唬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白家窑场?”
  田幼薇指着他的鞋子:“白家窑场那边有一块黄泥地,你和阿斗的鞋边都染上了。”
  “你出息了啊,这个都知道,日常没瞒着爹娘到处野吧?”
  田秉先教训了田幼薇一顿,看她乖乖不敢吭气,这才说道:“没打听着,也没听说白家和谢舅父有太多往来。”
  田幼薇想起谢大老爷骂田父的话,也有些迷惑,难道谢大老爷真的是一时糊涂,并没有想要怎么算计自家老爹?
  如果那个害人的不是谢大老爷,那会是谁呢?
  想到有一双眼睛躲在背后窥探着他们,随时随地可能冲出来狠狠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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