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要从掌门做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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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系统暴露
　　皇城闹市白夜楼。
　　门半开半合着的三层小楼里，头发花白、穿着夏衫的老者依旧双手交叠在腿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张信条。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道，“既然先前没有去拉拢过对方，现在也不必去了。天海城将亡，一个依附于此城而存活的小派自然也会活不下去。到时候，所谓的天下无双派就是一个笑话，而派中的一切，都将由我白夜楼接收。”
　　门内黑暗的那一侧，隐约传出几道表示同意的声音。
　　片刻之后，老者桌前的信条便无风自燃，灰飞烟灭了。
　　——
　　慕莲离开那条街道后，便开始找寻林府，林府家大业大，自然不是难寻的。
　　只是当她找到林府，上前敲门时，并报上了林奇林掌柜的名字，对方见她相貌平平、穿着打扮也很是一般，再想一想家中并无林奇此人后，便摇摇头关上了门。
　　这一次，慕莲是真的感到疑惑了，林掌柜一家到底去哪里了？
　　“系统，你知道林掌柜一家到底去哪里了吗？”慕莲试探着问了一下系统。
　　“滴，该消息不在宿主许可的权限内，无可奉告。”
　　“真是无情。”慕莲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林府门口。
　　此时，一架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从不远处快速驶了过来，车子很快便在林府门口停下，一个穿着华贵锦袍，脚踩月白长靴，样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此人下车时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一眼就看到了慕莲，此人的样貌……似乎有些熟悉？慕莲此时是男装扮相，这位贵公子一时认不出她，因而只看了慕莲一眼，转身便下车了。
　　紧接着一个面容娇美的年轻女子也跟在后面下车了，只是后者面上带着潮红，眉眼含春，双目满是情意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贵公子，也不在意对方下车时没有等她。
　　这个女人……，慕莲想了想后对系统道，“系统，她是不是我的新手任务的对象，张小花来着？”
　　“是的。”系统的回答无比简洁。
　　“那……那个男的又是谁？张小花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慕莲此刻化身为好奇宝宝，试图从系统这里套出一些消息来。
　　“滴，鉴于宿主记忆力不好，本系统友情提示一下：宿主之所以能完成新手任务，是因为张小花成功移情别恋，爱上了林景文。此人就是林景文。”
　　原来就是那个曾经去周家偷窥过她的家伙，慕莲了然的点点头，只是……，“系统，你刚刚是不是又在对我冷嘲热讽了？”
　　系统沉默不语。
　　慕莲冷笑一声，“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
　　系统继续沉默。
　　慕莲已在往回客栈的路上走了，这一路上她始终一言不发，和系统一样沉默。
　　直到她回到东胜客栈中，准备坐下来歇息的时候，系统忽然开口了，“宿主，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有意识的？”
　　慕莲正要伸手去拿茶壶的手蓦地一抖，等等，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之前有说什么吗？难道不是在和系统进行日常拌嘴吗？
　　忽然发现系统是真有意识的人工智能，作为宿主的她应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宿主，你说实话，你刚刚是不是蒙的？你在诈我？”系统如今自己已经暴露了，索性也就不装了。它升级语音系统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在伪装罢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自己装的很好吗？在我眼里，你早已经漏洞百出。”慕莲心想，反正系统你都已经暴露了，我是不是蒙你的还重要吗？看来系统也是个小年轻，心里藏不住秘密。
　　这下系统也不确定慕莲之前是不是在诈它了。
　　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都是以宿主为主导的，如果慕莲不用意念呼唤它，对方在想什么，它根本就不知道。
　　“系统，你能告诉我绣女坊的主人是谁吗？”
　　系统这回也不按什么程序说话了，直接回应道，“不能。”
　　“那你能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第一高手是谁？对方有多强大吗？”
　　“不能。”
　　“你看我能脱单吗？”
　　“不能。”
　　慕莲：……
　　系统：……
　　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良久后，系统才开口道，“你身为被本系统选定的人，脱单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慕莲还真没想过脱单这个问题，她接着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那个问题，“系统，你上辈子是不是一个受过别人深深伤害的单身狗或者是备胎？不然怎么会变成单身系统？”
　　系统：“你就不怕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吗？”
　　客栈里，慕莲还在和系统言语互掐，彼此互相伤害。
　　林府里，已经走进大厅的林景文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个人是谁了！一个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皇都的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派人去唤来门房，问对方刚刚是否有人来府上找人。门房便将慕莲前来找一个叫做林奇的掌柜的事情说了。
　　听到这里，林景文已经确定自己今天看到的人就是慕莲，虽然对方女扮男装了一番，那种长得平凡无奇的脸也不太好认，但是他还是认出了对方。
　　确认慕莲来了皇都之后，林景文立即前往后院的书房中去找自己的父亲，而跟在他身后姗姗来迟的张小花只看到一眼对方的背影，后者转瞬间又看不到人了。
　　张小花心中默叹了一口气，她虽是满心里爱慕林公子，也已经委身于他，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位林公子对她并没有什么情感。相反，她更像是对方手中一个还算新鲜的玩物，她在林府中也没有任何身份地位，一旦对方玩腻了，等待她的将会是被抛弃的下场。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她如今已是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诗经》有云：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脱）也。
　　林府书房。
　　整个人靠在太师椅上的林政，在听完林景文汇报的消息后，紧紧的锁住眉头，他开口道，“你除掉了林奇一家的事，做干净了吗？”
　　林景文连忙道，“做干净了，动手的人是在天海城外的荒僻处做的，一共八十一人，一人都未曾落下。”
　　林政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听闻慕莲在天海城外的落凰山上建了一座门派，‘天机道人’曾经卜算过该地为大吉大凶之地。此女若是能化凶为吉，便能成气候。眼前，我们暂时不必与她接触。”
　　林景文点头称是。
　　“接下来，让我们的人准备起来，一旦预言之事传出去，天海城大乱，就是我们浑水摸鱼的时候。天海城虽然只是一座十万人的偏僻小城，但是盯上这块肉的人还不少，白夜楼到时候很可能也会行动，提醒我们的人务必当心。”
　　“是，父亲。孩儿这就吩咐下去。”
　　“嗯，你先下去吧。”林政挥了挥手，林景文见状拱手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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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我质疑
　　皇都，绣女坊。
　　檀香袅袅的房间里，微斜的阳光照在一整排的七彩珠帘上，满室生辉，犹如仙境。
　　“小姐，慕莲已经来到皇城，现住在东胜客栈三十二号房。我们要不要……”，身穿翠色丝群的美貌侍女依然无比恭敬的站在珠帘外，向自家主子汇报事情。
　　“暂时先不动她。她在天海城外的落凰山上建立了一个叫做天下无双的门派，里面有一些东西来历不明，有些人想从她那里套出这些东西的来历，我们的人就先不动手了。”从珠链间传出的依然是宛如天籁的声音，稍带清冷的音色足以无数皇城的男子为之着迷。
　　“那天海城之事，又该如何处理？”
　　里面的人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道，“但凡是被预言将灭之城，往往会人畜死绝，整座城池都在天降大火中化为灰烬，这是千百年来从未变过之事，天海城自然也不会成为例外。去嘱咐我们的人准备进城吧，就让那些人在临死前发挥一下余热。”
　　“是，小姐。”侍女应诺退下。
　　慕莲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路过一间街头茶馆，里面的说书人都在说着什么“天降大火，将人间化作炼狱”的故事，还说这是预言。
　　预言，什么预言？慕莲歪着头想了想，可能是皇城的人口味比较重，喜欢听这种类型的说书吧。
　　就在她提着步子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天海城将灭”的话语从那个说书人嘴里迸了出来。慕莲当即身形一怔，她以脚点地，飞越而起，直接落在茶楼三层的说书人面前。
　　那说书人是个身形瘦长，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吓了他一跳。他正想要后退躲开，对方却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说，你刚刚说天海城怎么了？”
　　说书人闻言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他还以为是有仇人打上门了呢。
　　“公子难道不知道吗？星河大师十日前作出预言，天海城将灭……”，他话还未说完，慕莲就打断了他，“星河大师是谁？为何他要做出这种预言？告诉我他住在哪里，我去找他！”
　　平白无故咒人家城池破灭，做出这种预言的到底是何人？
　　茶楼里的座客闻言纷纷以看怪物似的眼神瞧着慕莲，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而且还傻得不轻的那种。
　　说书人也是嗤笑一声，换了口气道，“你不是皇城中人，而是从偏远乡下来的泥腿子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星河大师是何人？大师乃是我北齐国的定海神针，寿元在百岁以上，人称‘活神仙’。这百年来，大师曾经做过四次城池将灭的预言，结果都一一应验了，这天海城便是第四次……”。
　　”这个大师现在住在哪里？“
　　说书人听慕莲这么问，脸上的鄙夷更甚了，“大师就住在皇宫之中，怎么？你要去吗？你敢去吗？”
　　慕莲的脸色头一回阴沉的厉害，她松开了对方的衣领，转身准备离去。
　　在场的看客见状无一不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估计是个天海城来的土包子，听说天海城要灭了，整个人都急坏了，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切，我还以为他能够多厉害呢，结果就这点本事。依我看啊，这人就他妈是一个怂包……”
　　“没种的东西！”
　　“一个废物而已，能指望他做些什么呢？”
　　“真是一个可怜虫……”
　　周围的嘲笑声，讥讽声此起彼伏，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慕莲的心上。
　　她敢去皇宫吗？她敢去将那个星河大师抓出来，问他为什么要说天海城将灭吗？她敢吗？慕莲在拷问自己的内心，她甚至听到了灵魂在泣血的声音，因为回答是“是的”。
　　是的，她不敢，她不敢去皇宫，去了那里可能会死，而她不想死。
　　“系统，我这个人胆小又怕死，是不是很没用？”
　　“不好意思，我没有前任宿主，无法做出比较。”
　　系统只回了一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慕莲一直低着头往前走，直到走出这家茶楼时，她依然能听到三楼上的那些人在讥讽她的声音。此时，她完全可以出手一掌拍碎这家茶楼的柱子，这样三楼就会轰塌下来，让那群嘲笑讥讽她的人都摔死摔残。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这些人说的没错，她慕莲就是个胆小鬼。她现在不想给自己找一堆理由来安慰自己此刻做出的选择，比如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又或者天海城里也不都是好人，等等。
　　她其实，就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
　　虽然上一世活了八十八岁，但是重生之后，她依旧怕死。
　　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却在指责她，你怎么能怕死呢？你一个人的命和一城人的命比哪个更重要？你怎么就一点牺牲精神都没有呢？更何况去一趟皇宫，你也不一定会死啊！
　　但是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就跳了出来，整个皇都里卧虎藏龙，你自己身上有系统这个猫腻，别人不清楚，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一旦你被人捉住，严刑逼供下来，你觉得你自己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
　　慕莲陷入了极度的自我纠结，就这样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到客栈。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然后躺在床上的。
　　她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床顶，忽然想起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刚刚名校毕业入职到一家大公司的小职员。因为她优异的学历和出众的才能，很快就在自己所在的那个部门里崭露头角，同事们待她热情，上司也很器重她。那时的她每一天都过得无比自信，也无比骄傲。
　　直到有一天，她一个同校毕业的学妹也来到了这个公司，来到她所在的这个部门。这位学妹人美情商高，能力也很强。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人会在暗地里说些她靠美貌上位的酸话。每当慕莲在场的时候，听到这种话她还会制止几句。
　　可是渐渐的，部门里的人就没有人再说学妹的坏话了。同事们开始围着她打转，上司也开始极力培养她。至于自己，就仿佛忽然被人遗忘了一样。
　　她开始被派去做一些琐碎的小事，手中的原先的客户也都被学妹接收走了。最后，等到经济危机来临的时候，公司要裁员，她们部门第一个被裁的人就是她。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最开始她察觉到自己被排挤的时候，她选择了忍让；被夺走了客户后，她选择了忍让；被派去打扫办公室卫生、整理文件的时候，她依然在忍让。因为她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她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受到重用的。
　　终于在临走那一天，她去找了上司，问出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不解。
　　上司问她，“慕莲，你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吗？”
　　她摇摇头，“不漂亮。”她生就是个相貌平平的人，没有什么值得自夸的地方。
　　“一个长得不漂亮、还把自己当作杂草的人，你觉得会有人去尊重你吗？会有人去看重一颗杂草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