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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呜呼!佞臣当道-第7部分

小说: 呜呼!佞臣当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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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李欢卿狼血沸腾,“万郎只管随意就是。”
    谁不知当年的万安精擅六艺,琴舞更是一绝,万翼乃是他的独子,自小熏陶,自不会差。
    万翼携着白玉筷徐徐走到场中,待站定,他右手洒然一压,手腕陡然发力,与左手玉筷相击!
    只听“铿”地一声清脆鸣音。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万翼低声长吟,拧身右倾,玉筷在肩部再击,“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他的动作极为舒缓,却应和着击鸣,自有韵律,带着隐匿初开的妖娆,与节奏融为一体。
    皎洁的月华仿如呼应他的舞姿,万翼微阖着眼,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颓艳,低唱吟哦,“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及脚踝的纤长束带坠着玉佩金穗,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铮铮摩擦脆吟。
    皎若明月舒其光,好一个月下美人!
    这清艳风雅的身姿透过灿烂灯火,隔着那片薄得几近于无的纱帘,令在湖畔水滨宴饮的京人纷纷聚来,共睹万郎风华。
    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却都鸦雀无声。凝神细听那隔水传来的低吟……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万翼折身侧击轩台,长吟再三“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在一片如痴如醉的目光中,济王殿下倏地扫兴地开口——
    “靡靡之音!”
    “哦?”万翼转身,自然地停下动作,惹来隔岸一片叹惋。
    济王殿下此刻也喝到兴头上,说罢丢去酒杯,拔剑起舞。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济王的舞姿与万翼截然不同,饱含着沙场征戮之气,剑光令人惊心动魄。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他身姿矫健,运剑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在‘流星’二字念完后,济王的剑势陡然凌厉,竟是往万翼而去,“十步,杀一人——”
    霎时满堂皆惊!众人还来不及喝止,剑尖却霍然在离万翼不过三寸时折身直下!
    真是一舞剑器动四方,来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清光!
    惊出旁人一身冷汗后,祁见钰方才好整以暇的吟出‘十步杀一人’的下句,“——千里不留行。”剑招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
    再瞥了万翼一眼,很遗憾的发现他依然毫无动容,济王略收住猛厉无比的剑舞,拧腰退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无愧太学双璧。
    两人一番斗舞,一文一武,一柔一刚,教人大开眼界,目眩神迷。
    只是先前万翼舞至一半被打断了,那些平日暗中仰慕他的世家公子们心有不甘,等济王收势后借着酒劲儿起哄,要万翼将舞补完。
    万翼也不推辞,朝祁见钰拱手笑拜,“殿下也看到了,万翼实属无奈,只得让这靡靡之音再荼毒殿下一会。”
    济王殿下负手别过脸,冷冷哼嗤一声。
    万翼却是展颜,“既然‘月出’殿下不喜欢,我便踏歌以作……君子舞?”
    说到‘君子’这两个字时,万翼稍稍拉长了语音,带着别有深意的目光,凝望向他。
    济王殿下的脸色霎时变得青白无比。
    ……‘有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既然殿下嫌弃万翼是小人,万翼只好满足殿下,做一次动口的君子了。’……
    那个他恨不得彻底删除的记忆又浮上脑海。
    济王殿下每每思及被强夺走的悲催初吻,皆要恶寒愤怒痛心疾首。
    万翼似回味般拇指从唇上划过,那恶质的笑容,激得祁见钰恨不得当众一剑杀了他。
    “殿下,为何这般看我?”万翼却是无辜道。
    济王语塞,那般耻辱的陈年往事,他自然百般不愿令人知晓。
    小皇帝闻言也看向济王,“皇兄,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本王没事。”祁见钰从齿缝挤出一句,“大约……喝过了。”
    万翼淡淡的拉长声,“哦……”
    引得济王的冷目立刻杀来。
    他挑起人满腔怒火却仍是一派道貌岸然,缓步入场。
    侍女在他入场后恭顺的捧着一双绘上花卉图案的红木油彩屐,跪下为他穿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万翼潇洒的摇臂,转身,左脚前踏,木屐叩地声清越无比,“……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若说之前的月出是颓艳之舞,现在的踏歌便是一派高雅洒脱之态。
    万翼踏地为节,掩臂含颏,“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他若翔若行,指顾应声。在踏足的起承转合间,拖曳着流动性极强的碎小步伐,从整体的‘顿’中霍然呈现一瞬间的‘流’,这流与顿的对比,形成绝妙的视觉反差……
    时而翼尔悠往,时而纷飙若绝。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他举手投足间,似有迷惑人心之力,叫祁见钰极力抗拒,却仍是无法控制地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似察觉到济王的视线,万翼拧腰微微倾向他的方向,他玉带窄腰,宽袍大袖,舞姿高雅,口中吟哦,“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隔岸透过朦胧的轻纱,捕捉万郎舞姿的京人中,已有数位诗人大发诗性,挥毫提笔。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他吟到后来,只反复咏叹这一句,似乎别有惆怅,“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济王殿下在这夜又重温了久未拜访的噩梦。
    梦中那面目模糊的人在吟唱着‘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他轻轻拉住那人的手,那人挣开,似要离去,口中只吟叹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他脑中一热,从后牢牢抱住那人的窄腰,不让他离开,而后……而后……
    于是这夜不管是当班还是未当班的太监宫女们又在大半夜,苦命地被满殿乒乒乓乓的打砸声惊起,认命的准备收拾残局。
    谁又惹起这小祖宗的火?
    自济王凯旋归来后脾气可沉稳许多,久未见他这般动怒了。
    天亮后济王殿下的寝宫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祁见钰悄悄招来心腹太监,通红着脸将一床被褥衣裤塞入他怀中,恶狠狠道——
    “速速给本王烧了!便是根衣线也不得放过!”
    
    第十五章
    
    上巳节,万郎一舞动京城。
    接下去的日子里,万翼充分享受到天皇巨星级的待遇,每日围在国子监外只愿一见万郎的少男少女逐日增加,男踏歌也在京中风靡一时。
    “这就是青春啊。”
    万翼感慨的摇头,对着国子监外人头攒动的盛况挥挥手,回应他的立刻是劈头盖脸的一片罗帕鲜花……
    幸而前朝在被砸死几个著名美男子后,取缔了投掷瓜果以示爱慕的风气,万翼的脑袋衣衫在这场盛况下,才得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公子,下个月综试你有几成把握?”
    小书童眨巴着眼睛看她,终于等到了国子监最后一场考试。
    万翼摸摸他的头,“放心,今年公子就能离开国子监了。”
    小书童星星眼看他,“言仲相信公子!”
    “怎么?厌倦当公子的书童了?”这么迫不及待?
    小书童泪流满面的不解释……
    如何能让公子知道,他接了长老密令,为了保住公子在学院的贞操,他要随时做好替公子献身的准备!>_<一个月后的综试结束时,小书童按耐不住,再次追问准考生感想。
    “与我原先预估的一样,”万翼道,“今日之后就不用再留在国子监了。”
    “看来公子发挥的非常好呢。”语气这般笃定。
    万翼慢吞吞的继续道,“今日之后,要么我能顺利毕业,要么……就会被赶出国子监,永不叙用。”
    言仲:“……?!”
    同一时刻,正在阅卷的考官终于阅到万郎的卷子后……捏着卷纸的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差点把这张卷子撕成两半!
    “这,这,竖子!大胆竖子!”考官怒发冲冠,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拍案再三,几乎要将这卷子当场销毁!
    “主监大人……”其余考官纷纷聚来,“您千万别冲动,这份卷子是皇上钦点要看的,过会就要呈进宫去。”
    “这种卷子!怎能拿去污了皇上的眼!”他说罢撸起袖子就要撕卷。
    “大人冷静啊!冷静……”
    霎时阅卷室闹哄哄一片!
    本次国子监综试主考为官之道,查考各人的品性与对此的领悟。
    “公子的答案很……惊世骇俗?”小书童默了半晌,小心翼翼的选择措辞。
    万翼呷口茶,“我只回,求官有六字真言:空、贡、冲、捧、恐、送。”
    小书童雾煞煞,“……好深奥啊。”他听不懂。
    万翼温声解释,“空呢,即别无他求,一心求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贡呢,即善于投机钻营,逢场做戏。冲,则是语出惊人、哗众取宠……比如公子现在做的。捧,即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恐,即对上级表面阿谀奉承,实际暗击对方要害。送,则是损公肥私、请客送礼。”
    小书童:“……”
    OTZ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还有个为官六字真言,听不听?”
    小书童:“不,不听了。”
    他心脏承受不住。
    这样的答卷交上去……这,公子真的能顺利毕业吗?
    这份惊世骇俗的答卷到底还是被呈到新帝面前。
    他饶有兴致的念完求官六字真言后,发现还有一个为官六字真言。
    “所谓为官六字真言是空、恭、绷、凶、聋、弄。”祁见铖看腻了一派歌功颂德的调论,这份卷子语出惊人,却直击痒处,比起那些满纸虚话夸赞,更令他注目,他一字一句念完,每念一句皆凝神细思片刻,“空,即凡事不必认真,难得糊涂。恭,即是对上级卑躬屈膝,胁肩馅笑。绷。即对下属和百姓假以满腹经论、威风凛凛……凶,即为了不可告人之目的要不择手段,面上却要温良恭俭让,以仁义之名行厚黑之实。聋,即对批评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念到最后一句祁见铖不由笑了起来,“弄,即是要千方百计中饱私囊吗。”
    一旁听幼帝念完万翼答卷的太监们皆汗如雨下,这万郎,好大的胆子!
    祁见铖念完后终不忍释卷,再从头巡看一遍,令左右:“速传万翼进宫。”
    少顷,当见到那个皎白身影缓缓而来时,龙椅上的祁见铖敛住往昔的天真纯稚面容,挥手斥下左右。
    幼帝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隐隐透出阴鸷,“你可知光凭这份答卷,朕就能杀你。”
    万翼抬起头,目光放肆的与幼帝相接,“但陛下现在……将万翼召入了宫。”
    “万郎啊万郎,你这般通透,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万翼这次却乖觉,低了头恭顺道,“万翼自不敢揣摩圣意。”
    祁见铖那张稍嫌稚气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笑容,“万郎啊万郎,你能为朕,带来什么?”
    “万翼不能保证能为陛下带来什么,但万翼定能助陛下脱离此刻的困境。”
    皇帝未出声,以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即位五年来,朝政皆由太后一脉把持,妇人焉能体察国需?”万翼心中默默对太后说一声抱歉,情势所需情势所需。继续道,“虽有保皇一脉,实力却难与亲王派相较,太后心属于谁,谁人不知?陛下深宫五年,自然体察最深。两党相争,必然致使夹缝中贪官滋生,弄臣横行。万翼今日呈上的求官与为官六字真言,正是当今朝廷现状!若陛下依旧放任,这恐将是大周的最后浮华!”
    新帝心下微震,却未正面回应他的话,只凝神看他,“如此说来,万郎的意思是……你能做忠臣?”若万家这个佞臣世家竟出了个忠臣,真是天大笑话。
    万翼也同样打太极,“想必皇上这两年也试过以清流对弄臣贪官。”
    祁见铖的脸色有点不好了,结果那群腐直之辈忠是够忠了,却往往撞得头破血流不讨好,添乱有余罢了。
    万翼大胆道,“陛下,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放眼当今,天下人只知济王——不知,陛下。”
    他怒斥,“放肆!万翼莫以为朕不敢杀你?”
    万翼越发躬身下拜,口中道,“万翼斗胆直言,请皇上恕罪。”
    龙椅上未有应声,新帝年纪尚小,身上却已初具上位者的威压,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好半晌,从上方传来一声冷音,“继续说。”
    “济王一派势力太过庞大,清流却过于迂腐,不堪使用。至于内阁,首辅商量并非陛下扶持上位,他争利之心朝野皆知,助他无异引狼入室……”万翼深吸口气,道,“陛下可有想过——以杀止杀,制衡之术?”
    “你说。”
    “与其朝中让济王一人独大,倒不如皇上亲自培养一方权臣,与其抗衡。绝对的权利自然引起腐败和危机,但是当权利被拆分之后,臣下们谁也无法做到专断独行,陛下只需在幕后运筹帷幄,无需正面搏杀,承担险情。”
    “哦?这便是万郎说得权力制衡。”祁见铖道,“可你又凭什么认为,朕会用你这乳臭未干之辈制衡济王?”
    “陛下还有其他人选吗?”万翼也同样扬起一抹笑,当幼帝重新称呼他为‘万郎’时,他便知道,自己即将要成功了。
    “一来:万翼父母双亡,不用担心牵涉到背后家族宗亲,便于陛下拿捏;二来:万翼身无官职,仕途可以任由陛下安排掌控;三来:万翼虽不才,却薄有声名,饶有民间根基;最重要的是……除了万翼,陛下认为还有谁有能力与济王相抗衡?”
    新帝缓步走下龙椅,蟠龙金靴停在万翼跟前,“古语养虎为患……”他食指轻轻挑起万翼的下巴,深深看进他眼里,“万郎,你这般通透的人儿,实在令朕不放心呐。”
    万翼缓缓勾起红唇,绽开一抹笑容,“陛下,既敢用我,万翼也相信,陛下定能——牢牢驾驭我。”
    新帝冰凉的手轻划过他的唇,愉悦道,“朕可,真期待那一天。”
    出了大殿之后,万翼才感觉胸口微微闷痛,竟是在殿中与那小皇帝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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