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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荒城_雨疏海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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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富人区开进旧城区有近一个小时车程。邵辉敲开那扇年迹斑驳的铁门时,张妈正一手端碗一手扶门。他礼貌说明来意,被热情放行。进屋时下意识看手表,指针显示十一点二十四,正好孩子吃午饭的时间。

  走过不过一平的玄关,钱平舟竟然也在,左手也端只碗,右手拿勺追在邵牧后面喂饭。

  狭窄的客厅,同时兼顾待客、进餐和休闲娱乐的功能。这很少见。邵清明生活质量不高,他大概也有所推测。昨日种种,恍如隔世,眼前所见,突然就现实得让他心生违和之感。

  怎么都觉得,很怪。太怪了,邵清明的日子,不该过成这么个怪样子。

  “你怎么来了?”钱平舟放下碗,出声将他拉入这种家常的氛围之中,眉宇间却若隐若现有冷意——那是男人天生敏锐的敌对,“你和清明很熟?”

  邵辉轻颔首,不理他。蹲下身抱起朝他奔来的邵忞。

  “叔叔,照片。”小家伙坐在他手臂臂弯上,神情很严肃,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要求很直接,“你要是骗我,我就不让我爸爸见你了。”

  “我怎么骗你了?”邵辉将钱夹从口袋后拿出拍邵忞手上,情不自禁温和道:“打开看看?”

  邵忞看看他,又看看钱夹,慢腾腾将手里的短方形钱夹横打开来,入目都是小孩看不懂的卡和名片,皮革嵌得整整齐齐鳞次栉比。邵忞看了,没有照片。

  邵辉及时抬手,将中间层的缝隙拉开,指尖夹出照片一角,照片反光的一面就晃进邵忞眼里。

  合照。左边的人笑着,右边的人看着,正是邵清明和邵辉,还穿了校服,高中时的样子。

  邵忞不多看,把玩了一下,点头在这张“通行证”上盖有效盖戳。

  “什么时候过去?”邵辉将孩子抱到板凳上,两手空出,将照片摆正,才一点点往里放。动作很珍惜。邵忞看他弄,等他弄完,才说吃了中饭就走。

  娇宝宝要人喂。邵辉也不得不耐心从十一点多等到下午一点半。

  进医院一下被王涵意拦下。被甩了不欢迎的脸。

第三十九章

  这是住院部,心外科病房,双人间。邵清明的病床靠外边。以邵辉过高于王涵意的身高,他的眼光越过王涵意肩头,可以很明白地看见邵清明的脸。只是人睡了,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眉头却拧起,确实是不太安稳。

  “你先带明明和木木进去吧。”王涵意略带尴尬地放钱平舟和孩子往里走,独独冷脸将邵辉拦下,推着他就往外走去。

  邵辉挑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一步步顺着她往外走。

  “你来干什么?”刚过了拐角口,王涵意就低声质问他,“你好本事啊?邵忞和邵牧都被你忽悠了?”

  邵辉不搭话,半专心半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才气定神闲整理起衬衫,“我还说是谁那么大火气,涵意,你还是原来那样子。”

  话音落这里,他刚好打理完毕,方才一路焦心疑虑,都恍如幻象一般。这态度说不上坏,但如何都不是好的,王涵意冷凝他的动作,喉咙里压抑几声哼笑。

  ——这人是看邵清明无死无伤,才端了那造物主的门面。她不信,宋铭口中在酒楼阳台站了一个多小时的男人,对邵清明就一点都不在乎。

  “我原来什么样子?”女孩到底是小姐脾气,见不得人阴阳怪气,“我原来什么样子也不重要,你要是记得邵清明原来什么样子,你拿什么脸来和我说话。”

  “我记性很好,不需要你提醒。”邵辉也回驳回去,“当初是谁提的分手,谁背叛的谁,如果你不清楚的话,你大可找另一位当事人再问清楚。你这样因为偏爱,为了一件小事打扰别人的生活——恕我直言,这并不算是有教养。”

  “哦是吗?你不过是看他完好无损,毫发未伤,所以纸片折老虎,假威风而已。”王涵意哼笑一声,“你大可以认为我是小题大做。很多事,他不让我说,他自己也不说,不代表那些事不存在。你回来,还是不回来,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说我打扰你,那你呢?你昨晚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打扰别人吗?你有本事和他划得那么清,你有本事别对人家的生活指指点点,你不是出国了,发达了,有了新欢吗?回来捅他一刀,落井下石一下,你就开心了?”

  这番话多有偏颇。她太明白那时“劈腿”的真相,以至于她说到这句话时,都揪心地想起邵清明在门板后哽咽的语音。

  如果有用心爱过的话,听不出对方的难过吗?看不穿对方的谎言吗?见面时不会担忧对方的身体吗?那些一下就能被察觉的漏洞,到底是为什么,叠加成两人两相隔望的荒城?

  她苛刻,因为上天待邵清明不公。

  “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他应该也是。我打电话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来关心他。说实话,我们对你避之不及。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了,那很好,别再来招惹我们。他有焦虑症惊恐障碍,你就当他是受到了惩罚,饶他一回吧。”话让步如此,王涵意也累了——早上电话打过去不透露姓名,就是想可以不招惹人和邵清明的见面的情况下好好出口气,不曾想邵辉才回国,就有这么大能耐找过来。

  邵辉闻言,冷了脸看她,眼底一闪而过,是浓浓的不满——王涵意的自圆其说,太过敷衍。

  “‘避之不及’,是吗?”他露出玩味的笑,“怎么会对我避之不及呢?我是他的旧爱,对他念念不忘,他如今拖家带口,和我重修旧好,是最好的选择。我猜的不错的话,早上他说的那些话,对象应该是我?”

  疑问句,肯定语气,招来了王涵意鄙夷的眼神。

  “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好了邵辉。”她隐隐有怒气,不知不觉走进设定的圈套里,“你就是珍珠奶茶里喝剩的珍珠,知道吗?没有人会费力去吃杯子里多的珍珠,因为它既不美味,也不方便。人如果为爱受苦,总有一天会想通的,当初要不是你爸妈——”

  “涵意——”一道急冲出于口的颤音从身后几米外响起,两人同时后望,是来自捂着心口靠在门边的邵清明。他急冲出来,鞋未穿,钱平舟从身后追上,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刺目的一幕映入邵辉眼帘,他下意识摸进荷包,想抽烟。烟草克制欲求。

  “我可以,请求你离开吗?”邵清明攀着钱平舟的肩膀,眼睛却望向这里,“在那之前,我想找你要一样东西。”

  王涵意脱口想说他没骨气,却被那种眼神制止了。那种被伤了心,忧伤的眼神,很久很久之前,在产房里,她见过一次。

  那一次,邵清明做了最勇敢的抉择。他总是一个依靠挫折坚强的人。

  “明明说,你有……我们…我和你的合照。是吗?”

  “……嗯。”

  “我想要那张照片。”

  皮鞋声慢慢地,轻轻地,响彻医院整个安静的走廊。邵辉在向他靠近的时候,却察知某些东西在逃远。

  可他不能说不,就因为方才,他表现出的玩世不恭。

  照片被随意抽出,放到一只苍白的手掌里,然后合照里的两个人面对面,看那张照片在手指的操纵下碎为几片。

  不同于电视里恩断义绝的场景,邵清明只是让钱平舟往前走几步,垂手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几叠落下,白花花尽数没入垃圾袋中,无影无踪。

  那不像雪,可却又是雪。这场雪下进了所有人心里。

  “你可以走了。”邵清明不再看他,“多谢。”

  ……

  ——He was my North;my South;my East and West。

  这是写在照片后的话。出自奥塔的《葬礼蓝调》。留迹于他远山重水飞往英国的,第一个西方新年。那时候,距离中国元旦,已有八小时时差。

  邵辉面对画室整整一面的落地窗,窗外有万家灯火璀璨,思念成疾,压得他调色的手千万斤重,不知不觉,毁了一下午加工的心血。

  还在想,也许,那个人,会打个电话他。

  他从来不是个懂得浪漫的男人。所有男孩有过的幼稚、莽撞、冲动自我,他都有。他不擅长表露心意,也总是端了骄傲的架势,他有时候会想,也许是他太过分,所以对方劈腿了,也顺理成章。

  短信信箱被同学亲友的问候塞满。室外正是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的街道。他一个人在画室里,找了顺手的钢笔,写下他曾最讨厌的一句话。

  后面还有,戛然而止在笔尖下的,如此说道:My working week and Sunday rest;My noon;my midnight;my talk;my song。

  “他曾是我的北、南,东和西,我冗工的星期,我休息的闲暇,我的日和夜,我的家长里短,我的歌曲。”

  伦敦一场雨,就在黎明前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节日喜庆之下,半壕春水一城花。苏大才子下面说的,是休对故人思故国。

  他到底没等来那通越洋电话。也因为一场雨、一些莫名的怆怅,他没有拨通去向国内的号码。

  就像邵辉过去,未告诉邵清明他的打算一样。

  “先生,请往这边。”服务的小哥憨厚一笑,将他从盥洗区域引到造型区。剪刀的银光在他手掌边一闪而过,转眼压上他耳根,“剪成短发对吧?”

第四十章

  邵辉犹豫了片刻。

  旁边也坐了人,电推剪运作的嗡嗡声,从几步之遥的地方,压向他耳膜。很吵,他想。

  这是北开大道仁泰路298号——一家私人会所。距离医院不过十分钟车程,服务周到,会员很少。他刚回国那阵,随秦好来这里办事,对此地有三分熟悉。一路开过来,他揣了一荷包碎片,鬼使神差就进了这里,说要剪头发。

  理发的小哥还惊叹地对他说,这年头留长发的男人还是头回亲眼看见,颜值高,什么发型都是好看的——自然是挑恭维的话来说了。他一笑而过。

  “算了。”他礼貌地笑了笑,偏头避开刀锋,“吹干吧,不剪了。”

  小哥一愣,懵逼脸点点头,放下就要动作的剪刀,将一旁的电吹风启动,老老实实为客人吹头发。

  长发在风中扬起,小哥一手拢住,试探道:“先生是心情不好吗?”

  “不是。”邵辉从镜子里看他,微笑道:“我看起来不顺心吗?”

  “嗯。”那小哥耿直地看回来,有理有据道:“您刚才,在走神。”顿了顿,觉得有些冒犯,也玩笑起来,“长发剪短的人,一般是有大事发生,感情上的、事业上的,都有。您不像是在想工作啊。”

  “你还挺敏锐的?生活里哪有那些矫情,一时兴起来剪头发的人,不少见吧?”

  “那不一样,”小哥挠挠头,换了手握吹风机,“一时兴起的,常常是剪一点,再剪一点,剪很多次才剪短的。客人我见得多了,这我可明白……”

  邵辉轻声笑了,不置可否。

  “我看您也不是标新立异的人,留头发肯定是留个念想什么的,要我说,您也别太重视这事。不少小姑娘来我这弄头发,长的剪短的,直的烫卷的,告别过去告别窘迫全新开始,就图个那什么…仪式感是吧?放不放手这事,关键靠自个,弄明白了,该放手的时候自然会放——”他碎碎叨叨,讲到这,发尾已然全干了。发梢的断口,是过去邵清明留下的。邵辉说不上自己是舍得舍不得。

  在英国,太多次被别人叫去剪发,都推拒了,理由千篇一律——太忙、赶作业、懒得打理短发,好在他不女气,长发短发都各有千秋。后来也就好像真心无所谓,周遭的眼光,他向来不在意太多。

  可听见那句“多谢”,看见那些碎片,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鬼使神差地,想以剪发来宣泄心中的烦躁和恼火。他无力过、妥协过,以为自己可以放手过,一朝面对面,心中只剩下渴求和克制的撕扯。

  他多尽力,才能在邵清明靠向钱平舟时,一脸无动于衷?

  邵清明不知道。就像邵清明不知道,高二高三,他为了准备对抗父母,做了多少尝试和积累。又是如何,在即将毕业,即将迎来曙光时功亏一篑。

  热烘烘的风扑在他冷淡的脸上。镜子里的人,早就成熟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

  手机在手心振动,他接起,是助理的电话。

  “邵总,您之前要的资料都发您邮箱了,还有一些,在等林书记那边传过来就可以了。”

  “嗯,林书记那边的饭局,安排在一周后吧,不是说今年省厅中标的那个公司要图吗?”

  “哦您是说肖总?那我就着手和林书记他们联系了?”

  “嗯。”邵辉低低应了一声,“就这样吧,提前一天通知我。”

  ……

  邵清明出院后第一天,王涵意开车从家里拖了几床被褥,十分大方不容分说地在邵清明家打起了地铺,防火、防盗、防生病、防邵辉。

  邵清明哭笑不得。

  他对生病的事情,印象浅薄。医生说,病情是从孩子生病的时候开始恶化的,在此之前自我安慰还算奏效。只是为人父母的,都逃不过含辛茹苦的桑梓之情。因为太过担忧孩子而自责愧疚,加之环境的催动,精神混乱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他本来,就是带病之身。

  从医院出来,邵清明笑得很平和。针对性的治疗让他稳定很多。只是心病这东西,不如身病易消,陆陆续续看了这么些年,也常在浮浮沉沉中跌宕,住个院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王涵意还是忧心忡忡地在他家赖了三天。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三过家门而不入、学业事业两把抓的女强人,城东城西日夜奔忙为他陪床,还弄得他有些过意不去。

  邵清明没告诉王涵意,他周三又要上酒桌——那姑娘总顾念他身体不好,往常就不喜欢他这工作,病体初愈,她更不得让他随心所欲瞎来。

  日子也就这么糊弄至周三。昨晚和王涵意通话的时候,他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人,说他就在家里本本份份呆,等王涵意找好外省的落脚处,就举家搬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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