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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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记是神仙，活菩萨？
不过刘书记召见，程远还是很忐忑。毕竟他自己也完全搞不明白刘书记为什么在上任伊始，就召见他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干部？程远也想到了可能是刘书记要定一个秘书。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立即便被程远自己否决了。
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好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程远在市政府法制办工作的那段时间可是学到了不少知识，也看到了不少东西。领导同志的选秘书，那是何等的“大事”不知道会牵动多少人的心。有关系有门路的，早早就活动开了，跑动送礼乃至更加下作的一些事情，都干了出来，无所不用其极。机关干部谁不清楚，成为领导的秘书，就是升迁的最大捷径，等于领到了一张登上“火箭”的船票，只要表现良好，获得了领导的信任，从此之后便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再不是昔日吴下阿蒙。
一个普通非常委副市长的秘书位置，都有无数人争破头，更不用说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秘书了。再说前任政法委书记彭宗明的秘书，都是用的公安局的干警，跟司法局一点都不搭界。
平时报纸上偶尔也会登着“公检法司”四家的新闻，实际上，司法局和“公检法”何时能够相提并论了？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尾巴”没有司法局，“公检法”说起来更加顺溜。
刘书记断然不可能在司法局挑选秘书。
但程远这一回真的错了。
他还真的成了刘伟鸿的秘书！
回想起昨天在市委办公大楼宽敞的办公室和刘伟鸿的对话，程远迄今还有点犯晕乎。忽然之间，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中，大约就是程远现在这种感觉。
刘伟鸿怎么会看中自己呢？
程远不大明白，估计可能是因为自己身家清白，没有任何靠山后台，刘书记用起来比较放心吧？眼平久安市政法系统的局势这么乱，关系这么复杂，刘书记也不能随随便便挑个关系复杂的秘书放在自己身边，搞不好就是个定时炸弹。
不管怎么说，命运之神垂顾了他，终于给了他一个通天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抓住。程远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让刘书记“不后悔”昨天的决定。
相对于前天昨天楚天宾馆的热闹劲，今天的市公安局，就显得有点冷清。大伙并没有列队在市公安局迎接新局长上任。公安局大院安安静静的，看不到几个人影。
不是公安局的同志们失了礼数，说起来还是执行刘书记自己的指示。昨天下午，刘伟鸿就通知了公安局办公室，今天上午九点召开全局中层干部会议。并且明白指示，大家各司其职，不要搞迎来送往那一套。既然刘书记这么说了，大伙自然要凛遵不误。
但从官场实际的“运作模式”来看，久安市公安局的头头们对新局长的怠慢，却是显而易见的。
领导让你不迎接，你就真不迎接啊？
哪些是客气话，哪些是真心话，你分不清楚？
可能昨天刘书记在就职大会上的发言以及后来酒宴上夏寒那句“杀气腾腾”的话，让公安局的头头们都有些生气了。你刘书记夏支队长这么“狠”上来就扇大伙的巴掌，那行，咱们走着瞧吧！
任你本事通天，你也得靠这些人帮你干活！
威风不是这么抖的，架子也不是这么摆的。久安市公安局的“老人们”下定决心要给刘局长一点颜色看看。
公安局办公大楼的门口，只有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警察在等候着，见刘伟鸿从蓝鸟轿车里面下来，女警察便微笑着上前，向刘伟鸿举手敬礼，略带一点矜持地说道：“刘书记，你好，我是赵凤芹。”
这位中年女警察，挂着一级警督的肩章，没有戴帽子，齐肩长发烫着时尚的小波浪，瓜子脸，妆化得很精致，身材保持得很好，凸凹有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穿着橄榄绿警服夏装，更透出一丝别样的韵味，令她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年轻好几岁。
刘伟鸿昨晚上研究过市公安局主要中层干部的基本资料，知道赵凤芹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而且赵凤芹的任职轨迹，近十年内，和彭宗明保持着惊人的一致。彭宗明调到哪里，不久之后，赵凤芹必定也跟着调过来，一直都是做的办公室和后勤管理工作。
单单看这份简历，就能够确定，赵凤芹必然是彭宗明的亲信心腹。至于两人之间是否还有其他更加深入的关系，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刘伟鸿倒也不愿意随便猜测。
刘书记没有那么八卦！
“你好，赵主任！”
刘伟鸿举手还礼，又微笑着和赵凤芹握手。
“刘书记，请！”
赵凤芹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刘伟鸿没有丝毫的寒暄客气，握手之后便延客入内。
久安市公安局办公大楼是三年前新建的，离市委大院大约有两公里的距离，出门不远就是久安市最大的城市主干道红旗路，也算是在闹市之中，不过没有临街。办公大楼呈长方形，一共八层，显得很是威武。
院子很宽敞，办公大楼一侧，停放着一排排蓝白相间的警车和警用摩托。单从表面看，久安市公安局比浩阳地区公安处要阔气。毕竟浩阳地区成立未久，地区公安处的“底蕴”还不够深厚。
办公大楼设置有两架电梯。赵凤芹领着刘伟鸿等人径直上了五楼。程远自然是紧紧追随在后，李强却也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起上了五楼。
洛支队长的指示非常明确，他不但是刘伟鸿的司机，也是刘伟鸿的专职卫士。
“一定要确保刘书记的安全！”
这是洛宇辰反复交代过的话语，李强记得可牢靠了。
赵凤芹不住拿眼神瞥李强。她已经听说了，刘伟鸿的司机是从武警支队调过来的专业军士。这也没什么，很正常。不过赵凤芹总觉得李强身上有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这个人，就好像是一头躲藏在树荫里的猎豹，看上去沉默寡言，黑黑瘦瘦的，毫不起眼，却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的感觉。
这种气息，只有多年以前，现任副局长薛博宇从青峰地区调任久安地区公安处担任武警支队副支队长的时候，赵凤芹从薛博宇身上感受到过。那个时候的薛博宇是全省公安系统小有名气的刑侦专家，作为专业骨干交流到久安地区来的。
现在的薛博宇，早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棱角，不复当年的威风煞气了。
第837章中层干部会议
刘伟鸿的办公室在五楼东端。
尽管刘伟鸿已经明白表态，主要是在政法委那边办公，但身为公安局局长，他在久安市公安局不可能没有办公室，而且是必须是最好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甚至比市委办公大楼那个办公室还要宽敞，是一个标准的套间，有里外两间办公室，还有卫生间和小休息室。说是小休息室，也有将近二十个平方，一张双人床，布置之奢华，不在楚天宾馆之下。不过看得出来，床上用品都已经换了新的。
估计还不仅仅是表示对新局长的尊重，也许是担心刘伟鸿在这里休息的时候，看出点什么名堂吧。里里外外，搞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甚至办公室天花板上那个豪华的吊灯，刘伟鸿一眼就看出来，应该是进口货。和他在京师万红山庄那套别墅里装的吊灯，差不多的式样。
不过万红山庄别墅，花的是刘伟鸿自己的钱，这里花的自然是公款了。
彭宗明执掌久安政法系统那么多年，说什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看赵凤芹的样子，似乎略略有点遗憾。装修这么豪华的办公室，怎么就便宜了这个刘伟鸿呢。
见到这间豪华办公室，刘伟鸿暗暗感叹。无论是谁，搬进这间办公室后，都会油然而生一股志得意满的心态。权力带来的享受，如此惬意。这就难怪一些原本出身贫寒的人，一旦身居高位手握实权之后，便会以极快的速度变质。居有豪宅，出有若车，想不享受都难。
比如他刘伟鸿，在这样豪华的办公室办公成为习惯之后，再调往其他岗位，是不是也会要求有同样豪华的办公室，甚至要求更高呢？
很有可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主任，会议通知都发下去了吧？”
刘伟鸿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离九点钟还有点时间，便在待客沙发上坐了下来，微笑着对赵凤芹说道：“赵主任，请坐！”
“谢谢刘书记！”
赵凤芹客气了一句，径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
程远便紧着给刘书记和赵主任泡茶水。尽管他以前没有干过秘书工作，这些事情倒也无须教导，待人接物的基本礼节嘛。
“刘书记，已经通知大家了。在八楼小会议室开会。”
说着，赵凤芹又简单给刘伟鸿介绍了一下整个公安局办公大楼的布局。四楼五楼是局长办公室。所谓局长办公室，是泛指所有的局长副局长乃至享受副局长待遇的党委委员。根据刘伟鸿的了解，久安市公安局一共有五名副局长，外加三名党委姜员，加上他这位局长、党委书记，公安局一共是九名党委成员。
而八楼，则是大小会议室和党员活动室。
其实，以局长办公室的宽敞程度，一般的小型会议，完全可以在局长办公室召开。
又了解了一下公安局其他的基本情况，刘伟鸿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开会去。”
当下赵凤芹和程远跟在刘伟鸿身后，一起上了八楼。
九三年那会，久安市的高层建筑尚不普遍，公安局办公大楼在这附近一带，要算是最高的一栋楼房了。上到八楼，视野极其开阔，空气很是清新。
小会议室里，数十名警察济济一堂，正在交头接耳，窃窃交谈，不时向门口张望。看得出来，多数人都在尽力压抑着心里的忐忑不安。尽管今天按照刘书记的指示，没有搞迎来送往那一套，似乎是“硬”了一把，但几个主要头头的心里，肯定不是那么心安理得的。
刘伟鸿不但是久安市政法系统名正言顺的“一哥”还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笼罩在这位年轻书记身上的诸般光环，实在过于耀眼眩目，一般人只要想一想，都会情不自禁地“英雄气短”无可与抗啊！
说白了，除了少数彭宗明的铁杆死忠，多数人并不是真的要对抗刘书记，只是想让刘书记知道，久安市公安局的同志们，也是比较重要的，你不要太轻视我们。
刘伟鸿在赵凤芹和程远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会议室。
数十名尊察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向刘书记敬礼。
刘伟鸿举手还礼。
礼毕，夏寒带头鼓起掌来，会议室内掌声随即响成一片。刘伟鸿拍着手，来到主席位置前，双手一按，掌声止歇。
“同志们，都请坐吧！”
刘伟鸿率先在主席位置上就坐，平和地说道。
大伙又齐刷刷地坐了下来，坐姿很是端正，和昨天的干部大会一样，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新书记，会场气氛比较凝重。
“同志们，先认识一下吧……计长杰同志？”
刘伟鸿微笑着，点了党委副书记、副局长计长杰的名字，扭头望了过去。
计长杰就在他左首第一个位置，刘伟鸿和他见过面，在久安市与洪阳市的交接处，计长杰是迎接队伍里的一员，亲自担任邵令红书记车队的开路先锋。
计长杰是公安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两名党委副书记之中的一位。名义上，公安局没有常务副局长的设置，但计长杰是事实上的常务副局长。工作职责是协助局长分管队伍建设工作，重点联系政治工作，分管后勤装备工作，主持机关党建工作。这样的分工，等同于区局县局的政委。
“到！”
公安局是纪律单位，大家都穿着警服，和一般单位的中层干部大会，气势上自然有所不同。
刘伟鸿朝他微笑点头致意。
“邱浩瀚同志！”
刘伟鸿接着点名。
“到！”
坐在刘伟鸿右首第一个位置的一名一级警督朗声应答。
邱浩瀚四十岁左右，圆脸，微胖，亦是公安局的党委副书记兼副局长，排名在计长杰之后。他的分工同样是协助局长分管队伍建设，重点联系纪检、监察工作，分管警令部，消防工作，联系森林公安分局工作。如此分工，自也是因为公安局仅有两名党委副书记的原因，也有制衡计长杰的意图在内。
不管计长杰是不是彭宗明的亲信，一些必要的制衡，总是需要的。这也是上位者通常都会玩弄的权谋手段，不足为怪。
“薛博宇同志！”
第五个名字，刘伟鸿点到了薛博宇。
久安市公安局一共五名副局长，薛博宇排名最后，分管刑警工作。总体来说，薛博宇是五名副局长之中分管工作最为单纯的，仅仅分管刑警和禁毒工作。九三年那会，毒品在久安这样的内地城市，还只是偶有出现，远远不曾达到后世那种泛滥成灾的程度，因为毒品引发的刑事案子，少之又少。所以薛博宇真正的分管工作，就是刑警。而且按照市局领导原先的分工，刑警和治安工作，又直接归局长彭宗明主抓。名义上，是因为久安的治安形势非常严峻，大案要案频发，局长亲自抓刑警和治安工作，显示久安市公安局对这两样工作的重视。实际上这个分工大有深意。
薛博宇分管刑警工作，等于只是一个挂名，刑警支队实则是直接向彭宗明负责的，薛博宇夹在中间，如同他曾经向申克礼抱怨的那样一什么都管不了！
久安的流氓恶势力极其猖獗，往往一个治安案子，就涉及到严重的刑事犯罪，治安工作和刑侦工作密不可分，如何处置，破费思量。薛博宇是久安市公安系统有名的刑侦专家，有本事，人傲气，平日里对彭宗明不是那么信服，彭宗明也就对他很不信任，亲自分管刑侦工作，为的就是架空薛博宇，彻底掌控刑事侦查的权力，免得薛博宇这个犟头，坏了彭书记的好事。
多数时候，薛博宇就是一个副局级的侦查员而已。
至于治安工作，不由任何一位副局长分管，直接面对彭宗明，就更好理解了。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就是彭英安，久安市公安局的第一“衙内”不要说彭宗明不放心别人分管这个工作，其他副局长也压根就不想去碰这个烫手的山芋。
“到！”
薛博宇亦是挺直了身子，朗声应答，透出股精气神。
刘伟鸿尚未莅任久安，申克礼就在电话里和薛博宇沟通过了。申克礼明白告诉他，刘伟鸿去了久安，将是薛博宇唯一的机会。以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