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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宛然如梦-第16部分

小说: 宛然如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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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默默的拥着她,不言不动。寂静的月色照在他身上,却只觉得分外清冷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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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宛然轻轻哼了一声,勉强睁开了眼,只觉得强光明晃晃地刺得她双目分外疼痛,脑中也是混沌一片,似乎却有一根筋被人一扯一扯的,生疼生疼。
    她忍不住便呻吟了一声,有人在一边凉凉道:“醒啦,喝酒的感觉可好?”却是楚青衣的声音。
    昨日喝醉之后的种种影像,便零零碎碎的在脑中一一浮现。想着昨日几乎便要栽进池中溺死,她不禁一身冷汗。
    发了一回呆,她问道:“是岳漓函送我回房的么?”声音粗嘎,倒把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昨夜那人依稀是他,只是面孔扭曲,眼睛喷火,她蹙了眉,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幻觉。楚青衣倒了杯冷茶,端了给她。宁宛然早是头脑欲裂,口中干渴,接了茶便一口饮尽,动作略大了些,只觉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便是一阵发黑。
    楚青衣的似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是岳漓函送的你,只说你喝醉了……”
    宁宛然闭了眼,略休息了一会,方才觉得身上好受了些,想起昨夜发酒疯,全被岳漓函看见了,不禁一阵晕眩,苦笑道:“青衣,我今儿才明白,为什么人都说酒醉都是明白人发疯给旁边人看……”其实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最后一句她终究没说出口。
    楚青衣忽然扬眉笑道:“不过喝醉了其实是有好处的!”
    宁宛然懒懒的看了她一样,头痛,咽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处。
    “岳漓函让我转告你:‘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宁宛然震惊抬眼,脑中不由现出昨日那张震怒的面容,心中一时五味陈杂,喜悦中却不免有几分惆怅,忽然间便觉得有种急欲发泄的疯狂冲动:“青衣,走,陪我去喝酒!”踉跄着下了床,扯了楚青衣便要出门。
    楚青衣笑道:“不错,这天下最好的醒酒方法莫过于宿醉之后再大醉了……走……”
    二人重又跑到水榭,各抱了一坛梅花酒,亦不说话,亦不吃菜,只是仰头猛灌,偶尔四目相对,便都向着对方傻笑一通。
    不多一会,便都迷糊了。宁宛然便抱着酒坛子,指着楚青衣笑道:“人……皆说……楚青衣……有酒必醉,却不知她本……就是一喝就醉……哈哈……”
    楚青衣便傻傻笑道:“一喝就醉……嘿嘿……嘿嘿……”忽而便抬头狂吼起来:“上官凭,你这个龟孙子……”抱了宁宛然又哭又笑了起来。
    宁宛然丢下酒坛,反手抱住楚青衣,却只是笑,笑得没心没肺。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岳漓函……可惜……你是皇帝……
    这人生,若是只如初见……
第二十九章 人生百态
           南岳省事殿。
    梁泸悄悄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岳漓函淡淡道:“她们走了?”
    “是!今日辰时离开的!”
    “听涛山庄呢?”
    “宁夫人临走之时,叫了卑职过去,说是庄子她也不想卖了,且留着,或者将来得了空在回来住几日也未可知!并让卑职转告皇上,请皇上照顾些庄子!”
    岳漓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梁泸应声悄然退出。岳漓函神色微微怔仲,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极简单的荆钗,却是那日醉酒,他从宁宛然发上取下的。
    后宫本就是朝政的缩影,其实皇帝,又有几个真能随心所欲。至少,他现在不能。
    他登基至今不过三年余,用了三年的工夫方才笼络了四大家族,终于将仲王斩落。他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后宫,至今不曾立后,贵、淑、德、贤四妃分别是四大家族之女。
    这其实已是破了南岳先例的,先朝,最多的,也不过只纳了三家贵女入宫,因为如此,那一代皇帝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两个皇子,其中尚有一个身具残疾。
    他轻轻抚摸着掌中荆钗,宛然,朕放你离开,是因为如今确实不宜接你进宫,你看似刚强冷清,其实内心无助脆弱,朕一直以来都疏忽了。罢了,朕不愿让后宫磨折了你;只是,朕总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进宫……
    朕……愿意陪你玩一场游戏……赌注是……你地心……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既已相期。重逢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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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衣懒懒地倒在马车里。一面啃着李子。一面抱怨道:“走便走了。还留那座宅子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回去!”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无奈道:“我这不是怕走地太爽快。岳漓函心中不悦么!表现地恋恋不舍你也不会少点什么?”楚青衣随手将李子核给扔到车窗外。调侃道:“岳漓函对你还真不错。居然就这么放你走了!不过他那后宫……”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宁宛然沉默了一会。幽幽道:“后宫总是这样地。不过你没经历过而已!”
    岳漓函,不管如何,我是感激你的,至少……你……为我考虑了!
    楚青衣忍不住叹道:“我以前总奇怪,你为何坚决要离开北霄宫廷,如今才算明白!”她挥一挥手,笑道:“接了晴儿后,你打算去哪儿,回金华么?”
    宁宛然将心事丢在一边,悠闲的躺在她身边,笑道:“金华我是不愿回了,且去中虞玩几年罢,我前儿突发奇想,倒是想到个易容的好主意,等今儿晚上便试试……”
    楚青衣斜睨了她一眼:“你如今倒似是心中放开了不少……不若以前总是懒懒散散的,提不起兴致来!”
    宁宛然微微的笑了,没有多解释什么。青衣,我只是想通了,我藏在金华好些年,到了最后终究还是不免被扯了进去,若是我……注定要做一枚棋子,我愿做那人人眼前,却又人人忽略的棋子,因为……人总是觉得摆在明处的东西最是没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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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了,听涛山庄中却有一条身影在迅速游走。穿的竟不是普通的黑色夜行衣,而是淡淡的牙白色锦袍,好一个嚣张的贼。
    山庄很静,那人微微的顿了下,停了步,略观察了一下方向,便径奔秋院去了。秋院很静,宁宛然走了后,岳漓函便下令秋院不得有人随意进出。那人在卧室外徘徊了许久,终于还是上前轻轻推开了门。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清雅的摆设,淡雅的色调,恰到好处的古董花瓶处处显示出主人淡雅雍容的品位。那人在屋中逡巡了一圈,立在床榻前发了好一会呆,终于伸手慢慢揭开了秋香色的云罗纱帐,纱帐中,叠得齐齐整整的百子千孙被的对面,两个绣枕并排躺着,鸳鸯戏水并蒂莲,双双对对浴红衣。
    那人怔怔的看了半天,缓缓松了手,云罗纱帐于是便轻轻垂了下来,遮住了整张床榻。发了一回呆以后,那人便又走到侧屋中,侧屋却是画室,宁宛然常日无聊,便会在其中胡乱涂抹。此刻桌上便零零碎碎的丢了几幅画,墙面上亦挂了几幅。
    那人只随意扫了一眼,便愣了。左侧墙上,画中人临风而立,面如满月,容如春桃,飞扬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儿流光烁彩,青衫翩翩,摺扇摇摇……
    那人心中莫名的便是一酸,低声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容,我却直到今儿才算见了……”注目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便转了身想要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踌躇了良久,忽然便一个转身,身如飞燕,轻轻巧巧的便摘了那画,迟疑了一会,将画卷了,塞入袖中转头疾步走了出去。路过书桌的时候,袖子却不知怎么便从书桌上划了一下,桌上一副半卷的画也应声落地。
    那人却是头也不回,径自走了出去。
    那画落地后,却是一滚,半铺了开来,露了半截画中人来:斜卧草地,口中闲闲地衔了一根青草,眉目间似笑非笑又带三分初初睡醒的慵懒,半长不长的青丝遮了半边面容,少了七分英气却愈显十分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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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华凌家。
    书房中,一个锦衣少年正静静读书,明亮的灯光斜照在他的俊美的面容上,半明半暗,却平白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
    有侍从提了食盒过来,取出一只青花五彩缠枝莲花盅,小声道:“公子,吃些燕窝罢!你日日这般苦读,可莫要累坏了身子,若是夫人回来……”
    那少年慢慢抬了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耐:“放在这里,你出去罢!”他脸色冰冷,眼神如刀,那侍从吓了一跳,急急转身便跑了出去。
    那少年沉默了一会,伸手取了小盅,默默吃了。
    嫂嫂,我知道你不会不告而别,你走,必然是有原因的……
    是那个岳离垣与司空煅……
    我知道一定是他们……
    你现在可好,楚青衣可在你身边……
    听说……她也在琼都……
    可是……你为什么不回来……
    其实……也不打紧的,来年春闱,我必要高中……
    他慢慢的握住那只白玉笛,握的紧紧的……
    我会保护你的……嫂嫂……不……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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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川司空府。
    龙凤喜烛高照,这是一个红艳艳的贴满喜字,充满喜气的房间。
    她紧张的坐在床上,等待良人。红艳艳的盖头下,沉重的金冠压得她脖子酸痛,却掩不住羞涩紧张又雀跃的心。
    有人走进来,她听到媚儿在喊姑爷,一颗心不禁狂跳起来。喜婆在一边说着祝词,她紧张的手脚都软了,竟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唰的一声,盖头被挑了开来,她羞怯怯地抬眼看向那个男子,却看进一双冰冷的充满不耐的眼,她的心一下子就冰凉了。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第一章 红袖阁
           清新的花草香气扑面而来,春的气息永远是这般秾烈却又不失淡雅。
    宁宛然微微笑着,沿着一条花木扶疏的小径慢慢走着。身侧垂柳依依,牵牵绊绊,她在心中不禁暗暗吟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不自觉便在垂柳下站住了,伸手摘了一片嫩叶,凑在鼻端,果然闻到了一丝清清的幽香。
    到中虞已有了几个月,楚青衣也在过完年后匆匆离去。宁宛然叹了口气,南岳那里,依然没有她妹妹的消息,她虽总在说不找了、再不找了,可总也放不下。
    或者,会找到再也找不动的时候罢……
    她暗暗叹了口气,去年是多事的一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晴儿终于还是嫁了,嫁给了楚青衣的一位朋友。楚青衣在赶往琼都的途中,将晴儿托付给了那位朋友照料,结果这一托付居然便是一生一世了!
    晴儿带着她给的厚厚的陪嫁哭着上了花轿。
    那一刻,她除了心酸不舍外还有更多的欣羡,其实还是羡慕的呵。
    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白头共红尘,岂不是每个女子心中的梦!
    晴儿嫁了以后,连一贯飞扬的楚青衣都沉默黯淡了几天。她其实心中是惦记上官凭的,宁宛然有些怅惘的想,只是可惜自己非但帮不了她更是只能连累她。
    北霄呵!她想起那个冷峻的君王,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正是愁绪万千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你是谁?”
    她吃了一惊。忙退了一步。已堪堪贴住了树干。抬头看时却看到一张刚强俊挺地面容。张狂地眉眼、挺直地鼻子。如刀砍斧削地强硬面容配上薄薄地嘴唇却更显冷酷。
    她定了神。便浅浅地福了一福:“小女子是檀府教习郡主地琴师!”
    那人便微微眯了眼。定定得看她:“我倒是听说远悠给玥儿寻了个琴师。便是你么?”
    宁宛然只觉得他眼光灼热。几乎便要烧到自己心中去了。忍不住便又退了一步。却是已靠在了垂柳树干上。眼见再无路可退。只得低低应了一声是。
    那人只是看她。眼也不瞬。忽然道:“长地不错。回头去收拾收拾。跟了我回府罢!”
    宁宛然大吃一惊。还未及说话。已听一个清雅温润地声音道:“源晖。怎么在此盘桓。却让我在赏心小筑等你良久!”宁宛然一听这个声音。顿时便松了口气。
    那人哈哈一笑,爽然道:“只是在你府上忽然见了佳人,一时情难自禁而已!”一手便扣了宁宛然的肩:“这个琴师便送了我罢,玥儿那里,改日我帮她再寻一个好的琴师!”
    宁宛然被他****一扯,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那个远悠却已缓缓走了过来,春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不知怎么的,偏就觉得分外柔和。清俊秀雅的五官,温柔的眼眉,莫名的便让人想起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此刻这张雍容温雅的面上却带了几分无奈:“源晖,放了她罢!你看错了!”转头对宁宛然道:“琴娘,你取下面纱给慕容公子瞧瞧!”
    宁宛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应了一声,便轻巧的揭开了掩面的轻纱。轻纱之下,绝色容颜依旧,只是左颊上却忽然多出一块乌青的胎斑,自左颊延伸至鼻尖,约莫有半个手掌大小,完全破坏了整张面容。
    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慕容源晖眼中迅速闪过的愕然转成可惜最后定格成厌恶。
    那人微微一笑,道:“琴娘,你回去罢!”低低的应了一声,宁宛然匆匆离去。
    耳边隐约传来慕容源晖不屑的声音:“远悠,你居然给玥儿找这么一个琴师,夜间若取下了面纱来,岂不要吓坏了玥儿……”
    走出几步,确认身后人已再看不到自己,宁宛然带好面纱,掩去唇角一丝讥嘲的轻笑。
    这里是中虞檀家,娶妻当娶宁氏女,择婿愿择檀家郎。
    远远的,檀远悠温润的声音依稀传来:“她乃是长公主推荐的红袖阁之人……”
    她之所以到了檀家,其实绝非有意。
    她与楚青衣到了中虞渑都后,因不愿招人注目,便购了一所极小的宅子。楚青衣寻了妹妹多年,似养成习惯般,时而便会去青楼楚馆调侃厮混。
    宁宛然则依然故我,除了偶尔整理些首饰图样外,成日便看书下棋。
    楚青衣见她素日无聊,过完年后有一日便忽然说起渑都红袖阁中少个琴师,怂恿她前去试试,好过整日闷在家中。
    宁宛然细思亦觉有些道理,楚青衣始终不能永远呆在渑都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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