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得嗣-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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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斯一个没忍住，凑过头去吻住了特斯特的嘴巴。
突然带着烟酒味道的温软袭来，特斯特立刻吓了一跳，猛的推开了杰姆斯。
杰姆斯舔了舔嘴唇，看着特斯特震惊中略带气愤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
上次见过特斯特就觉得这个大男孩应该味道不错，没想到却太纯情了，即便是把他和修因拆了，估计也不容易落在自己手里。
杰姆斯一笑，干脆挑明了说：“看你入这个圈子时间也不长，可能还不太了解，认人不清也是常有的。哥是真心想帮你的，我虽然还没做过在下面的那个，不过跟你的话……”
“……”特斯特被气得不轻，把手机一把塞回给杰姆斯扭头就走。
杰姆斯在特斯特身后大叫：“你就这么算了？要是想报复修因别忘了来找我！”
特斯特沉默的闷头疾走，把杰姆斯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让人不快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特斯特觉得眼里发热，心里沉得连腿都迈不起来了。
步伐渐渐地缓下来，特斯特茫然的沿着马路边走着，看着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形成烟雾，上升，消散，上升，消散，反复间就觉得自己的精神也随之飘远。
不想要相信听到的那些羞辱的话，但是他亲眼所见的照片却太过真实清晰，像是一把刀直接插进他火热的胸膛里。
从心尖漫延开来的疼痛冲向四肢百骸，特斯特疼的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边道沿上。
从未想过修因有什么过去，他一眼就已经陷进去了。
脑中全是修因嫣然的笑容，那么纯净美好，怎么会跟那些污秽的事连在一起？
修因从没有提过，他便从来不觉得不妥。
只要一想到修因和其他的男人可能有过的种种可能，特斯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炸裂开了。
“媳妇……”特斯特抱住头，把脸埋进双膝，呜呜的哭出声音来。
修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开了房门，屋子里一团漆黑。
他凝眉去看，却连个黑影都没看到。
“人呢？”按开电灯开关，修因将外套随意的扔在一边，一头扎进床褥里。
上班时间遇到了一个极品，本来还想回来和特斯特抱怨一番，撒个娇什么的，谁知却连人都不见了。
修因在妇产科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但是如此不讲理的人却是头一次遇到。
一个穿的像模像样的男人劈头盖脸冲进来就要打人，好容易拦下来却又嘴里不干不净的大声谩骂。
最后惊动了院长，才都被叫去了院长办公室问清了原因。
纠其原因就更让修因哭笑不得，原来是男人的老婆第三次滑胎了。
三次流产能和修因有什么关系，但是那男人一口咬定是修因的问题。
原来两年前修因给女人做过一次人工流产，再之后，那女人便习惯性流产，再也没有保住过孩子。
把两年前的档案翻出来看，技术层面看不出任何问题来，但是男人却抓住那手术同意单上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死活说自己从没同意过老婆去做人流。
什么要不是他给做了人流，现在两个人的孩子都一岁多了，哪至于一直要不到，如此云云，非要让医院方面按医疗事故给处理了，赔偿他的损失。
修因这叫一个郁闷啊，从病历上看，23周时给安排的排畸检查，发现胎儿兔唇，照例来讲，保不保这个孩子是看病人意愿的，他只要把利害关系都讲清楚就好了。
修因一年到头做的流产手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谁还记得两年前一个普通小手术的细节？
但是按照程序来讲，他应该是将各种事项都说清楚了的，孕妇回家考虑了两天，回来签的手术同意书，安排了手术。
他是没确认男方是不是丈夫本人，只是口头上问了问，现在未婚先孕的那么多，人艰不拆的谁做个人流还挨个去查结婚证啊？
想当然的，男人当时绝对是同意了的，不然孩子突然没了，不能等到两年后再来闹。
至于为什么不是男人过来签字，修因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人家当年的家务事？
医院方面自然是想息事宁人的，虽然男人不讲理，但仍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修因憋着气的给道了歉，结果男人还是不依不饶，一道歉反而更是蹬鼻子上脸，非嚷嚷着要赔偿。
修因一下子就撺了，给脸不要脸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两个人在院长办公室就掐起来了，修因那小身板哪里扛得住，一见男人要动手，立马兔子似的跑了，留下院长和其余几个医生在那劝架。
最后男人撂下句狠话，意思是他头上有人，这事没完。
修因就呵呵了，心想老子头上还有人呢，谁怕谁，走着瞧。
虽然修因没觉得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但是毕竟按照程序讲，自己在签字一环上留了一个纰漏，被人逮着小辫子使劲踩，混淆视听，转移重点也是个麻烦。
可惜流年不利，摊上了这么一个无赖的主儿，修因也只有认倒霉的份。
之后的一段时间估计还得为这事接着折腾，一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闷气。
艾溪尔不见人影，戴利找人找疯了，修因就想躲特斯特怀里抹两把眼泪，无奈最需要特斯特的时候人却不见踪影。
修因一个人在床上滚了半天，耐不住寂寞摸出手机来给特斯特打电话。
电话始终没有人接起来，修因不觉皱眉，不禁猜想特斯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特斯特并没有跟他说过今天晚上有事不过来，按理来说不能看不到人。
修因咬咬下唇，锲而不舍的继续拨，拨着拨着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特斯特一个人在路边闷头哭了许久，那股抑郁的情绪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理清。
直到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特斯特不用看也知道是修因打来的，这么想着就觉得心里更痛。
他最近每天都上修因的公寓报道，两个人如胶似漆感情不能再好。
今天突然看不见他的人，修因肯定会找他的。
问题是，现在他要怎么面对修因呢？
特斯特心里乱糟糟的，就任手机那么一直响，却没有勇气接起来。
修因攥着手机就这么睡过去了，等醒过来时，晨光已经透过窗子射进来了。
他抬手挡了挡光线，发现房间仍旧空荡荡的，特斯特竟然一夜未归。
“搞什么啊？”修因喃喃的嘟囔着坐起身来，莫名的不太踏实。
照常洗漱穿戴好出门吃早点，一开门，楼道内颓然蹲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即使蜷在一角仍旧让人难以忽略。
“……特斯特？”修因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无比熟悉的身影。
特斯特头埋在手臂中，这时听到修因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那个爱极了的人那么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仿佛不带一丝掩饰那般，一夜的挣扎无助都好像笑话似的。
只是昨夜的那些声音依旧刺痛心扉，让他想要刻意遗忘都难。
修因一见特斯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怔了怔，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特斯特定定的望着修因，话在胸中绕了几圈还是开了口：“你到底跟过几个男人？”
“……”修因脸上一白，简直不敢置信他听到了什么，为什么特斯特毫无预照的提到这个？特斯特从不问他的过去的。
心脏仿佛就这么停摆了，修因感觉自己的身体无端坠落深渊一般的失重，一直缠绕着自己的恶梦一瞬成真。
第89章 危急状态
特斯特多希望修因表现出一丝迷惑和愤怒，然后大声骂他无事生非。
但是修因却没有，他只是震惊的看着自己，惨白着脸色，甚至看上去有些惊慌。
特斯特感觉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眼里那一点火星淡下去，慢慢的垂下了眼：“我昨天晚上遇到你的同学，就是你说在辉境城外开咖啡店的那个，他跟我说了些你的事……”
“……”修因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神来，一向灵活的头脑也打了结，听见特斯特的话愣是反应了半天，才明白特斯特说了什么。
“什么人？”修因早把遇见杰姆斯的事抛在脑后了。
“就是那个杰姆斯。”特斯特低声说。
杰姆斯……修因登时全身如浸冰水，终于明白特斯特此刻的失常是怎么回事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修因明知故问。
特斯特揉揉发麻的腿站起身，望向修因的眼神有些悲伤，喃喃道：“我不想重复，我只是不知道我现在应该怎么想，怎么做，我只是……觉得我接受不了……”
修因眨眨眼，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他试图保持冷静，唇角微微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所以他是和你说了我以前的情史了？你就那么相信他说的话是吗？”
特斯特摇头，像只可怜的憨厚的大狗：“我不想相信，可是酒吧里好多人都在说。我还看见了你的……照片，在杰姆斯的手机里。”
修因聪明一世，此刻却哑口无言。
他那些荒唐不羁的岁月，没有人来替他买单，即便他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你是来怪我不提前和你说清楚吗？”修因轻声问。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害怕失去特斯特。他紧紧盯着特斯特的双眼，想要从中读出一个答案。
仍旧和往常一样，特斯特眼里面是对他满满的爱意，只是那爱意的背后，此时却有痛苦的情绪渗透而出。
修因就这样凝视着，疼痛便丝丝绵绵的缠绕上了心头，他有种预感，这将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坏的结局。
“我不是怪你，毕竟是我从来没有问过。我从没想过你曾经……我只是想从你嘴里听到真相。”特斯特一如既往的不会争吵：“虽然，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修因曾经拼命想要瞒下去的事，特斯特还是知道了。
修因想，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他真是太天真了，以为两个人的世界足矣，再也无需容下其他。
“我以前交过……七、八个朋友吧，有两个女的，剩下的都是男人。一般几个月就结束了，最长的处了一年半。除了这些人，我也有过几次一夜情，具体次数我真的记不清了。”修因淡淡的说：“现在我都告诉你了，我们之间终于没有秘密了。”
“……”特斯特死死地咬住牙根，笔直的站着，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似乎在压抑自己的痛苦。
修因觉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像一个死囚等待着宣判，而仅仅是等待的过程，便足以让他死上一次了。
“你能说句话吗？”修因终于沉不住气了，伸出手捉住了特斯特的衣角。而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的手一直颤抖的厉害。
特斯特看着修因楚楚可怜的大眼流露出的类似乞求的光芒，那种想要将人拥进怀里好好地安慰的冲动格外强烈起来。
可是他满脑子却全是修因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别人的画面，那些两个人在床上激烈的翻滚的回忆也变成了他此刻深深地愤怒的根源。
他无法停止想象修因曾经和其他人亲密如斯的场景，而他却无力扭转一丝一毫这已经发生的一切。
修因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个完美的人，而就连他含情如水的眉目究竟是因为爱意而那么望着自己，还是只是一种游刃有余的纯熟演技，特斯特都没有自信去分辨。
太痛苦了……
“……我想要冷静一下。”特斯特哽咽，慢慢推开修因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修因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半晌，他才轻轻笑了笑，只是脸有些僵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依旧笑得还算好看。
“我明白了，是要给你个时间想清楚。”修因不想要表现的太难看，哭求喊闹的事情他做不出来：“那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好了，如果，你能够接受这样的我，就再联系吧。”
修因说完便即刻转身下楼，一眼都不敢再望向低头沉默靠在墙边的特斯特。
他怕他看一眼，眼泪就会直接落下来。
事情走到这般田地，修因还能对特斯特不在乎他的过去一事抱有多大的希望呢？
他从没想过有个人会如此珍惜他，可当他以为他找到了的时候，终究却还是擦肩而过。
可他能责怪谁呢？是怨他不该在等到对的人之前那么挥霍自己，还是怨特斯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对他的爱不足以支撑他斑斑劣迹的历史？
修因也是男人，知道没男人愿意顶着那么多顶绿帽子，随便走在大街上都有人过来攀关系，大谈他和前任恋人的种种情事。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该幻想这个世界有什么真爱，更不应该相信能和另一个男人安定下来，相伴天长地久的童话。
本来只是想要玩玩的感情，却失去了掌控，莫名的变得认真起来。
若不是他这么傻的把心投入进去，也就不会在即将结束时这么的难以忍受。
又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几个月的时间便狼狈结束。
修因自嘲的扯了个笑容，想着他又要回到漫无目的，靠猎食为生的日子了。
可是，心里的念头却无比清晰。他知道他根本不想重复那样的生活，他只想安静的窝在特斯特怀里……
天下之大，他竟然突然变得无处可去。
修因昏昏沉沉的走到医院门口，门口进出的人们都带着或焦急或无奈的神色。
轻呼出一口白气，修因揽了揽自己的外套，默默安慰自己好歹他还有健康，感情这样的生活奢侈品他还是别强求了。
这段时间多值几个班，忙的没时间去想特斯特，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过了年，他仍是一条无节操的好汉！
刚抬腿往里走，猛的横着冲出来一个人。
修因眼前一花，一股极为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
“啊！”修因急忙抱住头，只觉得从头到脚都被大量的液体给泼了，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他不要被毁容！
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修因瑟瑟发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入眼却是一片鲜亮的红色。
油漆……
“干什么呢！”医院大门口的保安立刻飞奔过来，那个泼了修因油漆的人却拔腿就跑，转眼就看不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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