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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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周末这仨人凑在赵东旭家里吃火锅，吃得都大汗淋漓，余然穿个小T恤，露个细胳膊，脖子上也全是汗。赵东旭见了，想起了第一次见余然的情景。
　　就问余然：“余然，哥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余然头也没抬，“嗯好。”
　　“你同意了？！”赵东旭有点不相信。
　　“我不喜欢女孩，我还是喜欢男孩，我喜欢比我高的。”
　　“这我知道呀。我以为你不能干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在美国养病期间，有个白人男孩追我，其实我们处的还行，我不烦他，不过那时候可能没准备好，有一天他就非得吻我，我就不干，他以为我欲擒故纵，跟他调情呢，就想用强，还咬破了我的嘴唇。不过后来被我拿杯子打破了头。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那时候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大概都不能接受另一个人。可现在我想试试。我的心理医生也时常鼓励我往前走。我妈要不是往前走了，估计现在早就自杀了。”
　　赵东旭拿起酒杯，“对，咱忘了那个渣男，为了新生活，干杯！”
　　三个人知道喝得快站不起来了才散。
　　余然家有司机，余然给司机打了电话来接他。司机很快就来了。余然在车上头脑昏沉，恶心的厉害。不过一直没有吐。终于到了自家的小区，简欣怕李禹再来纠缠余然，在另一处高级住宅区买了房子，离自己公司和余然公司都不远，一家三口能经常见到面。
　　车子进了小区，由于天很黑，一辆白色捷豹突然拐出来，吓得司机一个急刹车，似乎没撞到，不过司机还是下车看了看。
　　两辆车差了大概就10公分就贴上了，司机不愿意了，就开始数落：“你这人咋能这么开车？”
　　车上下来个年轻人，穿的很讲究，下车赶紧道歉，“对不起啊，天太黑，没看清。”
　　余然本来不想下车，不过这一个急刹车弄得他想吐，赶紧下车来。
　　余然本想下车找个垃圾桶，可是天实在太黑，而且腿像灌了铅一样，走也走不动，结果走到白色捷豹前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年轻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余然把自己的车前机盖吐了个一塌糊涂。
　　开始司机还觉得这个人车开的不像话，想说几句，可是余然这一吐变成他们理亏了。
　　这里离家只有三四十米了，司机给简欣打了电话，简欣和丈夫赶紧出来了。了解情况后不住地道歉。简欣看着余然醉着这个样子，百感交集。以前余然就是个小白兔，胆小怯弱，整天窝在家里，现在知道出去了，可又喝成这样！
　　简欣坚持给年轻人钱去洗车，年轻人笑着说不用，自己去洗就行了。推脱了半天，也没要钱。
　　年轻人一直微笑着看着这一家人，这个小男孩长得真好看啊，完全是自己的菜。不过看起来不太开心，也不知道成年没有。自己也住这个小区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简欣和丈夫把余然扶回家，洗了澡，余然就睡了。居然一觉睡到九点多。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睡过懒觉了。不过宿醉还是让他很难受，头很痛，胃也不舒服。
　　看到余然起来了，简欣招呼他，“然然，过来吃点东西，妈妈煮了粥，你喝点。”
　　余然低头喝着粥。简欣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啥啊，妈妈？”余然抬头看妈妈。
　　“我们然然出息了，居然喝多了！还吐了别人一车！哈哈！”简欣乐不可支。
　　“我吐别人车上了？”余然知道自己喝多了，不过后来的细节完全不记得了。
　　“哎呀，可不是，人家挺贵个车叫你吐得乱七八糟。”简欣还是忍不住笑。
　　“喔。”余然心想这酒真不能喝，难受不说，咋还断片儿了呢。


第二十五章　新人
　　接下来的生活还是波澜不惊。赵东旭和林森十分热心地给余然介绍了好几个男朋友，不过都没成，有余然看不上的，还有嫌余然太小的，其实余然就是长得太小，也22岁了。
　　余然工作越来越忙，公司里接了一个大项目，本地外地都有业务。余然经常出差，一忙就是1年，相亲什么的后来也顾不上了。不过他知道，这一年里，赵东旭他俩双方父母见了面，都很满意，俩人可能会找个机会去欧洲度个蜜月就当结婚了。余然很替他俩高兴，在他心里赵东旭就跟哥哥差不多，没少帮他，人又厚道，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公司的项目终于结束了，余然不用再频繁出差，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早晨，余然又早醒了，坐在院子画画。又到了秋天，天有点凉，不过很漂亮，树上的叶子还没有落，黄的、红色、绿的，斑斑驳驳，十分绚烂。这大概是四季里颜色最丰富的季节了吧，余然想。
　　“嗨，你好！”一个人叫他。
　　余然抬头，是个挺高大的年轻人。长得挺帅，笑起来牙齿又齐又白，“你好！有事么？”
　　“嗯，你在画画？”
　　“嗯。”
　　“画的啥？”
　　“秋色。”
　　“嗯，我看看行么？”
　　“不行，还没画完。”
　　“这是油画么？”
　　“不，这是水彩。”
　　“水彩跟油画差很多么？”
　　“对。”
　　文钧一汗都要出来了，这个小可爱看着人畜无害的，怎么这么酷呀？而且似乎不记得他了。也是，那天天那么黑，而且他又醉了。算了，别提了，小可爱该尴尬了。实在没啥聊的，文钧一讪讪地走了。
　　余然画的差不多就收拾收拾回屋吃饭。今天照例约了心理医生，已经好久没去了，最近一直很好，睡眠如常，很少做噩梦，心情也很好。
　　这几年大概状态好，每次咨询都很轻松，简欣也不怎么陪着他了。
　　咨询结束后，他脚步轻快地往外走，没留神一下子撞上个人。他抬头一看，居然是早晨跟他搭讪的年轻人。
　　余然毕竟不是真的傻子，他知道这人肯定是对自己有点兴趣，不过他相过几次亲之后真的有点累了，暂时不想招惹谁。他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了。
　　文钧一转身进了文医生的屋子：开口就问，“姐，刚才出去那个男孩叫什么？”
　　文钧一一开口，文锂就知道他要干嘛。“你不知道我不能透露病人的个人信息么？”
　　“我不问名字，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GAY就行。”文钧一接着问。
　　“那更不能告诉你了。”文锂白了他一眼。
　　“据我灵敏的GAY达检测，他肯定是。他太合我口味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不会帮你，而且你别看他长得小，怕是不太好追。”文锂忍不住说。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又不是毛头小伙子。”
　　“行了，别磨叽了，回家吃饭吧，爷爷等着呢。”文锂拉着堂弟走了出去。
　　余然一共在家休息了不到一个礼拜，几乎每天都会看到文钧一。尤其是早晨在院子画画，他总是凑过来跟他聊几句。不过这个人不烦人，总是能找到话题，余然渐渐就习惯了。
　　这天，余然陪妈妈去超市，居然又碰见了文钧一。简欣又没失忆，马上就认出来这就是那辆捷豹的车主。赶紧跟余然说，“然然，你看，那就是你吐过的那辆白色捷豹的车主。”
　　余然抬头一看，妈呀，居然是他。脸一下子红了，自己对人家可一直爱理不理的，可他肯定知道是自己，太尴尬了！
　　余然，低头就想溜，文钧一赶紧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跟简欣打招呼：“阿姨，你好！还记得我么？”
　　简欣赶紧说：“文律师啊，你好，怎么不记得。”当时两人交换了名片，简欣知道他是个律师。
　　“这位是令公子么？”文钧带着笑意看着余然。
　　余然恨不得遁地。就听妈妈说：“然然，过来。这是文律师，你上次把人家车弄脏了，人家文律师大度也没追究你。”
　　余然心想我又没吐你身上追究个屁呀，车子擦擦就好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答话，“你好，文律师。我叫余然。”
　　“幸会，我叫文钧一。很高兴认识你。”文钧一伸出手握住了余然的手。
　　余然的手又绵又软，文钧一握着手接着说，“我们挺有缘啊！”
　　余然红着脸把手抽了回来。
　　早晨，文钧一还是每天都跟余然偶遇，余然有点不好意思，好几天都没去院子里画画。结果没两天余然就接到了文钧一的电话。
　　“余然，你好，我是文钧一。”
　　“你咋知道我电话的？”余然炸毛。
　　“你妈告诉我的。”文钧一有点得意。
　　“你居然问我妈要电话？”余然头痛不已。
　　“你晚上有空吗？”
　　“没有。”
　　“你都不问我要干嘛么？”
　　“你要干嘛？”
　　“我想追你，晚上咱俩约会吧？”文钧一低声笑了。
　　余然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居然掉坑里了！“我没时间。对不起。”
　　“没关系，我明天再约你，你明天没时间，我就后天再约，反正我有时间。”
　　“你……”余然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李禹连表白都是自己逼的，赵东旭也没有死缠烂打过。这个家伙真是麻烦！
　　“好吧，晚上我六点下班，咱们去哪？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你说呢？”
　　“随便。”
　　“那就我定了，我晚上去你公司接你。”
　　“你还知道我公司在哪，你还有啥不知道的？你这个跟踪狂！”余然出离愤怒了。


第二十六章　约会
　　晚上下班，余然一出公司门，就看见文钧一那辆拉风的白色捷豹停在公司门口。余然走到车门前，低头朝窗户里看，车里似乎没人。
　　“看什么呢？小然然。”声音从身后传来。余然猛一起身，把文钧一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撞撒了，而且撒了他一身。
　　余然一看，这家伙一只手拿着一杯奶茶，可是右手那杯已经只剩半杯了。
　　“我去给你买柠檬茶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柠檬茶？”
　　文钧一朝前弓了弓腰，轻声地说，“你身上总有股柠檬味。可见你喜欢柠檬。”
　　余然的脸有点热，“你先换件衣服吧，我赔给你好么？”
　　“你给我买衣服固然好，不过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间宝贵，衣服没关系，上车吧。”文钧一把没撒的那杯柠檬茶递给余然。自己那半杯拿着上了车放在了档位旁边的杯托里。
　　“咱们去哪？”余然系上安全带后问。
　　“嗯，我带你去一个不错的地方，他家的东西你应该爱吃。”
　　文钧一边开着车，一边跟余然闲聊，“你们公司挺有名的，业界口碑很好的。”
　　“我其实不太懂，是大学导师推荐的。”余然确实不太懂。
　　“你是个有糊涂福的。”
　　“这是什么词儿？”余然瞥了一眼他。
　　“这时我爷爷常说的，说难得糊涂，糊涂人有大福。”
　　余然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福，反倒所有跟自己有关的人都有点不幸。好在这两年好多了。妈妈结婚了。赵东旭也快了。可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呢？
　　文钧一看余然又不说话了，就逗他，“我们余大设计师有没有什么作品呀，将来我家装修房子就靠你了。”
　　“你个大律师，想要什么样的装修找不到，哪里需要我这种小角色。”
　　“嗯，需要的，咱俩谈几年恋爱，你肯定就成大设计师了，但咱俩结婚的时候，正好设计婚房。”
　　“谁要跟你谈恋爱结婚，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余然有点臊得慌。
　　“好好好，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文钧一大笑。
　　不一会儿，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巷，是那种，只能并排两辆车的小巷子。文钧一把车停好，俩人进了饭店。
　　说是饭店其实就是个小吃部，不过屋里人可不少。桌子摆的满满登登，桌边坐满了人。余然看了一圈，跟文钧一说：“这好像没有座位了，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没事，跟我来。”领着余然往里走。
　　里边有个窄窄的小楼梯，楼梯下面还有一张空桌子，桌子很小，只能做两三个人，而且桌上居然放着一个“留位”的牌子。还真是个闹中取静的好位置。
　　“这么小的饭店还能留位啊？”余然有点意外。
　　“其实是我要求的，我跟老板很熟。”文钧一小声跟余然说。
　　他俩坐下后，过来一个服务员，文钧一说，“还是老样子，一锅猪蹄，一份酸辣汤，两碗米饭。”
　　“不用要汤了，我不是有柠檬茶么？”余然举了举手里的柠檬茶。
　　“可是我没有啊。”文钧一冲余然眨眨眼睛。“你要尝尝他家的酸辣汤，解腻的。”
　　“你怎么知道我能爱吃猪蹄呀？”余然有点好奇。
　　“我不知道，我是自己爱吃。你也爱吃么？那就太好了。”文钧一盯着余然说，“我就觉得给别人的，要不就是别人最喜欢的，要不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对于你，我太多事情不了解，我只能先带你吃我爱吃的。等知道你爱吃的，我再陪你去。”
　　余然本想说，我什么都爱吃，又忍住了，这个人好像有一种能力，总能然他说出好多他本来不想说的。难道是律师职业病？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猪蹄上桌了。香气扑鼻，色泽油亮。
　　文钧一先夹了一个放在余然盘子里。“快趁热吃。可以带手套，用手拿着好吃。”
　　余然笑了，戴起了手套开始吃，其实他也这么认为。什么排骨啊、猪蹄啊、鸡爪啊，用手拿着吃更香。小时候每次吃完这些，妈妈都会拉着他去洗手，而爸爸就会数落妈妈为什么不教孩子用筷子吃，吃得多脏之类。余然甩了甩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先享受美食。
　　“怎么了，不好吃？”文钧一问。
　　“啊，不是，我开没开始吃呢。”余然开始吃了。
　　余然对于吃不怎么挑剔，越普通常见的，他越喜欢。
　　这家的猪蹄果然不错，香酥软烂，入口即化，咸淡也适中。余然一口气吃了俩。实在吃不下了，就闷头开始喝汤，喝到最后举起碗全干了。
　　文钧一看他吃得有趣，一直盯着他。
　　余然感觉到了，以为自己又吃到脸上东西了，连忙擦擦，擦完又习惯性地用舌头舔舔嘴。
　　“这么好吃么？吃得像个小傻子！”文钧一笑着说。
　　余然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