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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天师[金推]-第2部分

小说: 天师[金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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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接通,张峥焦急的声音立刻响起:“岳轻,你快回来!”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岳轻:“喂?喂?张峥?”
    电话突兀地挂掉了,只剩下“嘟——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岳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先是倒拨回去,耐心地等了几分钟,但没人接电话;他于是放下手机回头拿了衣服,准备提前两个小时离开研究室,直接回去看看。
    这时一直安静地呆在桌子上的罗盘突然一个滑步,来到了岳轻手机放置的地方,轻柔地推开手机,呆在之前手机呆着的位置。
    拿了衣服的岳轻根本没低头看,凭借记忆拿起“手机”,直接锁门离开。
    门后,手机无辜地和陶器独处一室,直到研究室的门外再一次响起声音来。
    “罗老,彩陶在里头。这个寒假进度不大,也就在之前的基础上把剩下半个底座给修补完了。”
    门被打开,两人先后进入研究室中。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是岳轻的导师刘和平,此时刘和平正退后一步,让身后的人能够走进房间。
    后面走进房间的是一个胖胖的老人,他白发白眉,笑眯眯得如同弥勒佛一样他走进来的时候,目光在室内寻找着彩陶的身影,同时说:“这事你们慢慢做,也急不来……”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定在了一处,嘴里的舌头也被鸟儿给叼走了。
    刘和平点点头:“罗老,我看要做完这个,需要的时间不少。我和我学生一起,保守估计小半年,也不知道最后拼凑起来能不能发现第三个颜色;而且我学生最近有点事情,如果要我自己一个人来做的话,估计今年也不一定能做完……”
    “那是什么?”罗老将手一抬,指着前方问。
    刘和平疑惑地顺着罗老的手臂往前看。
    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停留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只见一樽红黑蓝三色,瓶口处有个嘴型豁口的人面鱼纹彩陶罐静静站立在桌面上。
    它大肚浑圆,颈口纤细,正对着门口的那个方向绘制有头顶三角,左右各咬一条鱼的人面。这种人面一共四个,东西南北各一;在人面下面,环绕着整整一圈平游的鱼纹,但其中有一条向上,而这一条所用的色彩,是清晰的深蓝色!
    这条蓝色的小鱼如同身带灵性,从自己族群之中游曳而出,向着未知的天空奋然跃起——
    “竟然真的有第三种色彩……”
    刘和平与罗老一同失神地喃喃。
    跟着罗老先醒悟过来,面色一变对刘和平说:“你不是说还需要好久才能修复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想独吞了彩陶先自己研究半年再说?!”
    “这——”刘和平张口结舌。
    他昨天走的时候彩陶明明还只有一个底,就一天的功夫,陶器怎么突然自己成精变样了?
    学校距离市博物馆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当岳轻从出租车中下来的时候,张峥的别墅已经近在眼前。
    他往阔别了一个寒假的别墅中走去,步伐来到别墅前的时候却突然一停,感觉一阵阴风从面前吹来,触骨生寒。
    岳轻的体质一直有点特殊。他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身体里似乎有天然的温度调节器,让他一年四季都能够一套长袖长裤搞定。
    现在突然而来的阴冷,让岳轻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开始认真打量着面前的别墅。虽然只是一个寒假的时间,但是别墅门前花园的植被长高了不少,地上的草皮好像足足三个月没修剪一样,都到了人脚踝的位置,浓郁阴绿,一眼过去,给人不太舒服的感觉,看得久了,好像还有几片草丛无风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里头。
    岳轻有点迟疑。
    他没有立刻进入别墅,而是在别墅周围转圈,往自己感觉最阴冷的地方走去。大约绕过了半个屋子,来到别墅侧边的时候,他看见密密的绿色藤萝从屋顶上垂下来,将整面墙壁连同上边的窗户一起给遮住了。
    批萝煞。
    岳轻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三个字。
    他顿时吃了一惊,但这三个字仿佛某种开关,越来越多的东西跟着自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来。
    他手中拿着的罗盘也一反之前的低调无声,指针一转,斜斜指向了岳轻身后墙侧。
    岳轻若有所悟,顺着指针方向转身,只见别墅后边的院墙里,堆积了数根弯弯曲曲的金属杆,猛一看去,蛇影晃晃,群蛇嘶鸣游走,入草丛潜行四面潜行,一路上草叶摇动,眼看着马上就要摇到了岳轻的脚下。
    赤蛇煞!
    “你在看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岳轻回头一看,张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别墅里出来,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眉头紧皱,问了对方一句:“你刚才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不想他这一句问出,张峥倒是一愣,反问说:“我打电话给你了?”
    “当然,不信你看。”岳轻正要掏出手机来让张峥看通话记录,但胳膊都抬起来了,才发现自己拿在手上的不是手机,而是罗盘。
    张峥看着岳轻手里的东西也是稀奇:“你没事带个罗盘干什么?”说完之后他又道,“可能我刚才是打电话给你了吧。刚才我午睡到一半梦见自己被蛇咬死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可能迷迷糊糊的时候给你打了个电话。”
    岳轻这时候看向张峥的面孔,倏忽发现对方面孔上的青黑之色几乎掩盖不去。他再凝神细看,恍恍惚惚看见一条蛇从张峥脚底蜿蜒盘旋,缠绕身躯,只差一步舌吻就来到了其脖颈之处!
    他脱口而出:“今天是你第七天做梦梦见自己被蛇咬死吗?”
    
    第三章
    
    张峥一怔,疑心问:“你怎么知道?”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岳轻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梦蛇入怀,七日为限;蛇咬七寸,立时暴毙。说的居然是真的?
    但批萝煞和赤蛇煞都是很好解决的单一物煞,哪怕两者结合成了壁间蛇影之象,也不至于能够将赤蛇化虚为实,登堂入室,成为梦蛇入怀的杀局?
    不,不对,问题是我怎么懂得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岳轻心里也直发毛,转移话题:“我不过一个寒假没有回来,你就把别墅折腾成这样了?草木长得这么阴郁,墙角又堆着废弃垃圾,住着不会不舒服?”
    张峥不知道岳轻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他茫然地看了别墅一眼:“我也才刚回来一周多点,不知道草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行吧,既然你看着不舒服,我让人来弄弄……”
    这还真不是我看着舒不舒服,是有关你的性命问题。岳轻腹诽一番。
    他又补充:“把角落的那些生锈了的铜管全部移走,把院子里的植物给拔光,再把墙壁上的绿萝全部清理掉。”
    张峥这时已经打通了电话,他直接将岳轻的吩咐对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了一遍。还没有半个小时的功夫,专业人员已经过来将别墅的外墙以及草地给弄个干干净净,等到要拿走铜管的时候,岳轻突然眉头一皱,暗道一声不对,制止了这些人。
    “怎么了?”张峥代表工作人员问岳轻。
    岳轻的眼角瞥见张峥身上的蛇。随着别墅的清理,那条蛇浓郁的身形稍稍淡去,但形体依旧存在,甚至还不住朝着张峥的脖颈吞吐蛇信,三角脑袋上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狡诈。
    岳轻突然走向那些铜管。
    他从工作人员手中拿了铜管,本来想找一个趁手的工具的,但张峥招来的人十分麻利,院子被清理得寸草不生,岳轻找来找去也没找到额外的东西,索性提着这些铜管上端七寸的位置用力一掐一甩!
    只听“啪”的一声,仿佛空中出现了鞭花脆响,又似乎骨骼错位的声音。
    其他工作人员还没有感觉,张峥却突然听见了这个声音,他有点惊疑不定地看着岳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嘶……
    盘踞在张峥身上的长蛇猛然仰头,发出无声但狂怒的长嘶,它骤然一甩脑袋,想要在此时咬住张峥的脖颈!
    张峥眼前一花,生死时刻突然就看清楚了身上缠绕着的东西!
    任何人看见一条有胳膊那样粗的大蛇盘踞在自己身上,张着血盆大口对准自己的脖颈时,都要被直接吓尿。
    张峥当时腿就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岳轻一步踏前,重重踩在乾位之上,大喝一声:“七日之期未到,七寸之处已碎,孽畜还不速速退走!”
    嘶……
    又一声濒死怒吼,赤蛇虚影自尾部开始快速崩碎,在成功咬住张峥脖颈之前,它已经不甘地重新化为无形煞气,环绕别墅。
    张峥只觉得身上一轻,也不敢回头确定大蛇还在不在,他秉持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连滚带爬冲到岳轻身后躲好,牙齿上下“咯咯咯咯”不停打架,结结巴巴问;“岳岳岳岳岳岳哥,刚才那个是是是是是什么?”
    岳轻还保持着手持罗盘一步踏前的姿势。
    他心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五分钟之后,两人一起进入别墅。
    别墅的落地窗前,张峥精神振作,只觉得力量从身体中源源不断地涌现。他贪婪深吸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之前一直以为别墅阴暗被人窥视是我的错觉,毕竟找了好几个专业人士来检查都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还想早点叫岳哥你过来一起住增加点人气,没想到我身上还真的缠了一条大蛇!感情之前就是这大蛇藏在屋子里看它的储备粮啊!妈的,别让我知道是谁做了这个局想要杀我,看我不把他装集装箱丢海里去!”
    岳轻:你已经相信你身上缠了一条大蛇吗,为什么我还半信半疑……
    说起这个,张峥又埋怨说,“不过岳哥你真是瞒得紧啊,我们好歹同吃同住了两年半,你居然守口如瓶,要不是这一次机会难得,恐怕等我们毕业之后,都没人知道你是个风水师吧?”
    岳轻不能再任由张峥说下去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风水了?”
    张峥信口笑道:“岳哥你就不用再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你如果不会风水,之前你在别墅底下拿着罗盘比比划划干什么?我家之前也不是没有请过风水师,都说哪哪不好哪哪有煞,但要像岳哥你这么厉害的,直接让我看见具体东西的,我还真没见识过。”
    岳轻哑口无言,他自己直到此时也还半信半疑,一头雾水呢:“那都是巧合,是你眼花了……”
    他心中也真的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啊!
    张峥一脸你装,你继续装,就算你怎么装我也是不会相信的:“我明白,我明白,这些事情确实不好说。”
    岳轻一看就知道张峥并不明白,他试图解释:“你不明白……”
    “不,我明白。”张峥打断岳轻的话,一脸笃定,“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我眼花看错了,我们生在新世纪长在红旗下,怎么能相信这种封建糟粕?一切迷信都是纸老虎,必须被打倒!”
    岳轻:“……”
    他妥协了:“你明白就好。”
    说着他也懒得和张峥再纠缠下去,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打算上楼。但在上楼之前,他的脚步还有一些迟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栋别墅直到此刻,给他的感觉还是颇为阴凉,总好像有什么东西依旧存在于这里似的……
    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了什么,不由停下脚步,询问张峥:“那是什么?”
    张峥顺着岳轻的视线一看,说:“哦,那是之前我去潘家园买的古玩,叫做五莲金桥,取一桥飞渡,天堑通途的吉祥寓意。怎么样,还挺漂亮的吧?”
    “还行吧。”岳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着那桥型的玉雕摆件,慢慢走上楼去。
    此时,距离这栋别墅不远的地方,只见一个穿着长衫,贼眉鼠目的中年人正在室内闭目打坐,在他正前方的位置,一座蛇形铜像无端发出“噼啪”的巨响,跟着自七寸的位置无端断成两节。
    中年人豁然睁开眼睛,“咦”了一声,看着蛇形铜像自言自语:“哪来的小辈敢坏我好事。”
    “笃笃笃!”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有人在门外头问,“徐大师,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徐大师不耐烦说。
    外头安静了片刻,不过一会儿,又有人恭敬地问:“那么张峥的性命……”
    “阎王叫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徐大师一拂袖,“今夜子时,替你等取他性命。”
    外头的声音立刻变得谄媚:“请大师放心,所有的钱已经打入大师给的瑞士户头,一切就全靠大师了。”
    徐大师微微哼了一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账户余额,见数目正确,这才重新坐回蒲团之上,取出铜片,用金刀刻下张峥的姓名与生辰八字,而后拿着铜片来到放于室内的水缸之处,挽起衣袖,从水中掏出一条鱼来,将铜片用红绳系在鱼尾之上,最后再用双手将系了红绳的鱼重新放回水中。
    而后他再次坐回蒲团之上,对着水缸念念有词。
    水缸里的鱼牵着铜片,悠悠哉哉的游着。
    它体内的心脏微弱的鼓动着。
    冥冥之中,依稀有另外一个属于人的强力心跳声不断接近,最后与其重合一体。
    鱼的生命与人的生命合二为一。
    当天晚上,岳轻坐在别墅二楼的书房之中。
    他把罗盘放在桌子上,看着刻度精密的文字,心中疑窦不断增大。
    自从昨天在家里被罗盘里的“气”撞了一下之后,他就频频遇到怪事,难道这个在少首山上被自己爸妈捡到的罗盘真的是一个宝物?
    如果这个罗盘是宝物,那跟罗盘一起捡到的手串是不是也有点灵异之处?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珠串,但横看竖看也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暂时放下,仔细研究罗盘。
    那股“气”……
    是灵气。岳轻脑海里自动浮现这个词语。他愣了一下。脑海里又自动浮现出更多的解释:灵气,是生机所蕴含的先天一点真灵,常常出现于名山大泽与宝物法器之上,于人于物都有绝佳妙用。
    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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