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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近你者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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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只要自己忍住不告诉白乐言就好,说什么只要在他身边做朋友就好,说什么不贪心、不贪恋……

都是骗鬼的……

假话。

23 【第二十三章】耳饰暗涌

白乐言是故意这样说的。

不过说“故意”其实也不太对,因为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不问这话了。

因为这种试探的话问出来怪怪的,毕竟是属于个人隐私,如果别人愿意告诉你,那当然可以,只是当这种话问出口时,就不太好了……

然而刚才趴在阳台看到冷游和他身旁的女孩子的时候,那种念头又燃烧了起来。短短时间之内,他没能压制得住这种念头的出现。以至于这种对话在这种时刻不伦不类的出现。

白乐言沉默了。

他把这种凝固的氛围怪罪到已经退学不见人影的郑凯悦身上,一想到郑凯悦之前是在所谓的追求冷游,白乐言是真的想打哆嗦,不寒而栗的那一种。

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他也听到过世界之大,性向不止异性恋那么一种。只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对他而言,郑凯悦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同性恋。

当然,那时白乐言傻乎乎的,只有别人明明确确告诉他“我是同性恋”的时候,他才会有“哦,原来你喜欢同性”这种实质感。故而,没有明明确确告知他的人,什么林予璋、扬以宣,还有冷游,都被他划分为普罗大众异性恋中的一员。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同性,或者说,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喜欢这种感情的存在。

他,没有喜欢过别人。

也没有人因为他就是他而喜欢过他。

相处愉快是一件非常轻松容易的事情,每个人都喜欢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白乐言深谙此道,他把自己扮演成许多性格许多脾性的人,在需要他热烈的时候热烈,在需要他去做事的时候做事,故而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可以作为朋友的那种人,可靠、沉稳、无私又开朗。

“我是谁?”

“我来自何处?”

“我又该去往哪里?”

白乐言在一个问题就硬生生被卡住了。

他是白乐言,他也可以是千千万万其他人中的一员。他不是独一无二的,他是很容易就被取代的。

他只是被丢弃的、不需要的孩子。

所以,在这惨淡世界,他需要很用力地去讨好别人,变成那个别人眼中应该成为的样子。

……

“她打了耳洞。”冷游坐在自己书桌上,缓缓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刚才见到李凌微时,对方耳朵上的耳饰。

小小的、细细的一根银针,要穿过耳朵,打出一条通道,然后在耳朵受伤的时候,需要纤维组织工作、结成一团凸起的疤痕的时候,占据那个通道。

银针成日都与血肉见面,自然而然便显得有些冷酷无情。伤了耳垂的凶手是它,它也做不出什么同情之举。

它超冷酷。

它超凶。

它是令人疼痛的凶器。

“她打了耳洞。”冷游又重复了一遍。

一句话说了两次,基本上话语中的情感是加深的,所带来的影响也是加倍的。

白乐言抱着一叠捡起来的草稿纸,站在那里不动了。然后,他就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然后呢?”

“她打了好多,两边各三个。”不知道她在打耳洞的时候在想些什么,疼痛感明显吗?或者说,原本就是为了疼痛感而去的吗?

“然后?”白乐言觉得自己奇怪的要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刨根到底究竟是想要问出什么样子的答案。

“我也想打。”冷游觉得自己需要疼痛感,需要哪种细微的、隐隐约约,但是绝对实际存在的疼痛感。

他需要有个什么物件儿,在他痴心妄想、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提醒他,“不要说出口,你喜欢白甜甜这件事情,一定不要说出口!做朋友啊,是最稳妥的,做室友啊,也是最长久不过的。何必要同捅破那层窗户纸,何必要让对方困扰?”

“我也想打。”冷游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自说自话,似乎是在坚定想法。耳洞是一直都会存在的,只要下定决心去打,便一直会存在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似乎已经摸到了那个小小的洞眼儿,疼得一激灵。白甜甜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我有一点点难过,只有一点点。

内心深处的情感,什么想要不管不顾告诉你有这种情感存在的自私啊,什么想要和你十指相扣在同一个被窝依偎一起的贪恋啊……

对不起,我把它们扼杀不了。

它们委委屈屈缩在角落,被我关在十层八层的落锁的箱子里,埋在内心深处。

可是再角落、再深处,它也还是存在的……

白乐言“哦”了一声,似乎是明白了过来,他转身回到了自己书桌旁边,一下一下整理着散乱的草稿纸。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要去打耳洞,可以吗?”然而怎么可能把这种话说出来?

他有什么权利去禁止别人的念头?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别人的动作?

是因为看到那个女孩子打了一串儿耳洞,所以才想去打的吗?

是因为……很好看吗?

所以才生出这样的念头?

白乐言喉头重重滚了一滚。

是因为对方很好看吗?

想要更贴近对方的审美,更贴近对方的模样?

之前那种违和感又席卷上了白乐言的心中。

“她的耳饰就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你?”最终白乐言问出口的,拐弯抹角的,变成了这么一句轻飘飘、飘在空中,不着地的话。

“哈?”因为这句话,冷游回归人间,带着些生气、冒火的情感。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甚至把椅子撞得倾斜了。他就是时不时发疯的怪物,自己不好过,便也让别人不得安生——这个别人,不是普遍意义上的“除了自己”,而是单指白乐言。

白甜甜同学不知道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这辈子遇到了他这么一个玩意儿——遇到了这样一个在背地里意淫他,表面上又神经兮兮的室友。

“对……耳饰好看……”发疯似的猛然站起来,又可笑的瑟瑟坐下。

现下,冷游觉得自己是必须要去打个耳洞出来了。

“那你有看上的耳饰吗?”白乐言索性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冷游旁边,“一起选选?”

冷游顿了顿,决定在这一秒他不喜欢白甜甜了,下一秒再喜欢回来!

这个人怎么这样子?逼着他要打耳洞,打耳洞超疼的啊!要是喜欢,自己去不就行了!

心里恶念一起,冷游看耳饰的风格便愈加暗黑与哥特。最初还是普普通通十字架,后面便开始看不那么普通的十字架。

普通的十字架是在十字架顶端连了耳钩,挂在耳垂上便是平面的。

不那么普通的十字架是像一把利刃,直接插进耳垂,立体感让人觉得生疼似的爽。

自虐时候也挺爽的那种爽。

于是,冷游便一路不回头的奔向愈来愈诡异风格的耳饰。

白乐言也没有和冷游并排坐下,他的椅子在冷游侧后方,可以让他的胳膊很舒服的搭在冷游椅子后背上。

说是来看耳饰,其实刚坐下白乐言就开始发呆了——他侧着头,眼前是冷游又白又嫩的耳垂。

冷游瘦削,但耳垂上看着反而有些肉感,是那种老人们说的有福气的耳垂,厚厚的,重重的。

如果院长婆婆在的话,肯定特别喜欢冷游,肯定会上手轻轻捏一下他的耳垂,笑眯眯地给他说:“有福气哦,以后做大官哦。”

冷游手机屏幕亮着光,放在眼前一页一页地刷着淘宝。说不清是因为手机屏幕亮着光,还是因为现在外面本来日头高悬,冷游耳朵边缘的一圈细细的绒毛根根分明。

那些真的是绒毛,又细又软,短短的,白乐言以为只有小婴儿的身上才会有。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想要摸出和自己耳朵有什么区别,结果指尖一挨着耳朵,就被烫了。

耳朵真的滚烫一片,烫得他指尖都有些发颤。

他捧着被自己耳朵热度烫到的手,迷茫了……

白乐言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尖儿,又抬头看看冷游白白净净的耳垂,最终没能按耐住想要去捏一捏的念头。

这个时候,冷游是真正心无旁骛的在挑选耳饰,毕竟是要戳进自己肉里的东西,疼都疼了,总得找个自己喜欢的吧?

疼痛感也要挑个让自己心满意足、乐意去承受的。

于是,白乐言的手指尖碰到冷游的耳朵边沿的时候,冷游是真真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他不喜欢与人接触,更不喜欢与别人产生什么肢体接触。

在他的情景模拟素材库中,如果并非紧急特殊情况,一旦碰到别人,或者是被别人碰到了,先脱离这种触碰再说。

可是,现下,他却浑身僵硬,逃不了,也不想逃了。

那个人捏了捏他的耳垂,给他说:“是有福气的耳垂哦。”

冷游泄气地靠着椅子后背,脖子垫在白乐言的胳膊上,白乐言的胳膊很有劲,靠着都觉得触到了他鼓起的筋肉。

他有什么福气呢?

算了,白甜甜说有,就当是有吧。

说了也不掉块肉。

“嗯,如果真的有福气的话……”冷游枕着白乐言的胳膊,侧着头看他,“那就分你一半。”

24 【第二十四章】栗子与小蓝书


当上大课的时候,就会出现各院共聚一堂的现象,大约是四五个院系的样子。

教室在拐角处的大教室,将近能容纳两百多人。上课必须得有人去借小话筒,不然别说后面几排,就是中间的几排吧,都得费劲巴拉才能听到老师在说什么零星片段,再运用大脑经验得出老师在讲什么,再反应一下,老师已经说到了下一句,根本不行。

就是这样子的大教室,还是人数差不多与座位齐平。按照常理,还是不会有多少空位子出现。

但是现在……

第一排还是空的。

冷游依照惯例,目不斜视坐在了第一排角落。哪怕是在这种人数极多的大课,一般而言,第一排也是空的,毕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评价,三四个人迟到,五六个人旷课压根不来。

就像是一个默认的国际惯例——第一排做的都是好学生——哦,可去他的好学生!

冷游对这个冷冷清清的座位千般万般的满意,唯独一点,他想想别人给自己贴了个“坐在第一排的好学生”的标签就觉得一言难尽,有些想逃。

他的初衷明明是远离密集人群,谁知反而突兀地站立在人群外的空地。

算了,来都来了……

就算是被人贴了标签又怎么样,来都来了,要不就曲高和寡自己一个人开开心心坐第一排被人说“哇唔,就是那个每次坐第一排的好学生”,要不就随大流和别人挤在后面,泯然众人但聒噪且心烦,总得选一个,不然就转身回去睡回笼觉——想什么呢?来都来了!

所以说,来都来了真的是一句特别、特别神奇的话——适用于各种想要撂挑子不干的场合。

……

一阵糖炒栗子的香味儿从后面传来,越来越浓。那甜味儿就像是长了眼睛有了思想,直直往冷游鼻子里面飘。

“你旁边有人没?”是周兴奕,那人拎了一大袋儿糖炒栗子站在他旁边,一脸纯良且无害的模样。

这座位也不是他家的,他怎么还能霸住不放呢?

冷游摇摇头:“你坐吧。”

在冷游的观念之中,熟人,比如说白乐言、林予璋,相处起来就跟自己人一样,蛮平常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名字根本不知道的那一种,只要不在除了挤公交地铁等必要时刻挨着挤着自己,冷游都能把他们当成大萝卜、大青菜;最尴尬的是半生不熟的人——比如周兴奕同学。

这个人,说熟吧,也没有那么熟,毕竟只是个实验搭档,并且不怎么靠谱,还没有泡面拍档带给他的回忆美好。

可是,要说不熟吧,未免显得薄情又寡意。哪怕不记得他同周兴奕一起逛社团纳新长达一秒钟,哪怕不记得自己甚至为了他久违的给别人拨打了电话,就为了那些摔碎在周兴奕手中的玻璃器皿,就为了在日后好几周时间之中,对方还有可能继续不靠谱地打翻这个碰倒那个……他们也没有那么的不熟。

冷游就看着周兴奕在桌子里垫了张纸,开开心心地把那袋栗子放在腿上开始剥。

第一次剥的栗子碎掉了,周兴奕飞快且谨慎地偷偷瞄了一眼冷游,见对方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便迅速把那碎成好几牙儿的栗子塞进自己嘴里,假装无事发生。

第二次就非常顺利了,剥出来的栗子完整又光滑。于是顺理成章的被周兴奕拿到冷游面前炫耀了。

剥的完整又光滑的栗子在经历被炫耀任务之后,落在了书桌里垫的那张纸上。

冷游发誓,他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周兴奕就又来跟他聊天儿了:“你知道吗?就学校外面学生街那家糖炒栗子,嘿!味道绝了!”

“你不吃吗?”剥出来的栗子规规整整全部放在纸上,仿佛在进行栗子大阅兵。冷游忍了忍,没忍住。

就这种对方非常能说的状态下,你会不然而然地被感染,平日里咽下去的话也会说出来。

“啊,是这样子的。”突然,周兴奕把装栗子的袋子放冷游腿上,“上课偷吃的栗子是最好吃的栗子,就和翘课睡的懒觉,是最香的懒觉一个道理。”

冷游看着自己膝上那袋热乎乎的糖炒板栗,内心狂发弹幕。

——对不起!

——我从来不知道这样子的大道理!

——毕竟我只看过小故事大智慧。

——只知道学个爱迪生让你继续摆弄易碎的瓶瓶罐罐!

“那要上课偷吃的话……”冷游没忍住,也捏了一个栗子出来,“现在是在做什么?”

周兴奕看老实孩子似的看了一眼冷游:“你是不是傻,上课的时候你咔嚓咔嚓剥栗子壳老师是会下来的!万一老师眼馋,把它没收回去自己吃怎么办?”

——哦,那倒是我思虑不周全了。

“你要吃就自己拿嗷。”周兴奕给冷游说完,就又开始了剥栗子屯冬粮……或者说,屯课粮地准备。

然而未果,并没有把课粮屯够。

周兴奕剥了三四个就被味儿勾得馋虫上来了,于是剩下新剥出来的,全部进了嘴。

据周兴奕说,他已经打入了FLIGHT内部,和方策建立了友好的关系。FLIGHT下周在清吧的小型演出,周兴奕都已经把票买好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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