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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近你者甜-第45部分

小说: 近你者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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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同这位住在东星宾馆小洋楼的先生有关?毕竟白家姐弟前脚与白乐言相认,后脚白乐言的神秘亲爹就把人给掳了走。

阿旗把那辆白色沃尔沃停在停车场,原本光鲜亮丽可以在马路上耀武扬威去开屏的车,突然光泽黯淡下来,在周围真真的豪车之中失了颜色,只想鸵鸟埋头。

只有阿旗打开车门下了车,冷游刚起疑惑,又见着阿旗绕过车头,先打开副驾的门,请白妍出来,继而又开了后车门。

白妍冲他笑,一派纯良无辜,似乎极其感念于这种行为,她的声音很软很甜,带着一种天生的撒娇意味:“谢谢阿旗啦。”

这种似乎是已经印到骨子里刻在灵魂上的举动。对着任何人都能撒娇,都能用撒娇来获取自己的需求,或许是事,或许是物。她总有办法的。

可是,这种办法来的低声下气,来的自己都憎恶。

她不想这样,一直都不想的。

这次之后,就走吧。

再一次的,带着弟弟离开,过上不需要哑声哭泣不需要戴着微笑面具的生活。

66 【第六十六章】冷掉的食物(上)


事后,冷游在回忆起那幢小洋楼发生的营救事件时,只记得两件事,亦或只是两个场景。

其一是白乐言看到他时瞪大的眼睛,毕竟自己此刻应茫然地待在学校,而不是突然成为一个吊着胳膊的伤员。

其二便是对方塞进他手里的冷掉的食物——软趴趴的炸扁食,黏糊糊的香菇肉燕。

他原本以为他会十分没有出息的瑟瑟,毕竟突然之间,他就得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需要表情自己的立场与态度,至少需要表情自己的身份与目的。

可是什么可怖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顺利的不像话,就像是一场梦境,一路奔腾走向恐怖鬼屋深处,却在最可怕的地方灯光大亮充满温情?

他们在小洋楼并没有待多长时间,甚至并不算待,只是站了一下那里的地板。

有所谓的三秒定理,大概是说食物掉在地上,三秒之内捡起来就还可以吃掉。

冷游在那种氛围之下,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就是掉在地方三秒不到的食物,被白乐言眼急手快的捡起来握在手里,说:“就他,还能吃的。”

冷游尽可能地把那只残掉的胳膊藏在背后——他也不想这样弱的。

不过,似乎事实就是这样。

他似乎就是频繁往医院跑,都成了常客,不过距离医院常驻民还差了点。

……

那位传说中的大佬,那位住在历史书中鼎鼎大名的东星宾馆中的大佬,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由于坐在轮椅上的缘故,大衣的下边缘还差一点就能拖在地上。

冷游想:这个人,一看就是不需要用自己的手去转轮椅的,这衣服也忒容易卷进轮椅了吧?

但是,这位李先生,冷游也只敢瞧瞧对方的衣着、对方的轮椅,脸是不敢细瞧的,那双腿也是。

对方扫过来眼神凌厉到让他害怕,让他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白乐言的亲生父亲吗?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李先生也没有冲他们这群不速之客打招呼,却也没有挥手将他们赶出去——只是像看不见他们似的将他们忽略。

只有白乐言才具有存在感。

李先生派了阿旗开车送白乐言与冷游回学校,留下了白氏姐弟在小洋楼。白乐言皱眉,第一次去拽妈妈的袖子,却不是像小孩子那样想要躲在妈妈身后想要依恋妈妈,而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在那么多不知彼此的岁月之后,他已经长大了。

跨过了那么多小孩子需要经历的依恋、成长与自由,站在妈妈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是个自由人了。

白妍抬头看向白乐言,没有言语,只是瞧见了对方的眼睛,却是瞬间可以明白白乐言的想法,那样的单纯,那样的易懂——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白妍在那一瞬间能感觉到自己心脏拧了一下,揪成一团。

很奇怪的,她在怀孕、甚至是在分娩的时候都没有“我有了一个孩子”的实质感,前几日她见了长大成人的白乐言时也没有这种感觉,要扮演一个好妈妈,夹菜、去给对方挑选衣服,这些她都可以做好,虽然在挥手说再见转身的一瞬间,表情沉下来,眼神冷下来,一下子凛冽回归于自己本身模样。

但在这一时刻,她感到自己的的确确拥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很乖很乖的好孩子。

她弯起的笑容瞧不出破绽,但她知道,自己在勉强,非常努力地在勉强。“我没事哦。”

“乐言,除夕一起吃顿饭吧。”在他们刚要走下楼时,李先生说道。

白乐言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他并不想在新年钟声响起时抛下冷游独自一个人寂寞孤独。

“这位同学也一起来吧。”李先生说道,似乎对他而言,发出邀请已然是可给予的天大荣誉。

……

白乐言并没有让阿旗送自己回到学校,在驾车路过海边时,就让对方停了车。

初时阿旗尚是坚持,说老板安排自己,定要保护好少爷的安全,亲眼见到少爷回到学校才行。

白乐言拗不过他,对方是个只会听从老板命令的机器人。

可他看着趋近于黄昏的海边,着实想与冷游在这里聊一聊未来——今日发生的事情,做出了决定,可能导致的发生改变的未来,都太多了,并且都太过于重大了。

重大到小小一间寝室,容纳不下这样的聊天内容。

这样的聊天,就应该在室外,在广袤无际的大海之边。

最终白乐言还是给李先生打了通电话,据说这是个私人号码,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如今,他是其中之一。

电话很快被接起了,白乐言“喂”了一声,又匆匆补了句“您好”。

冷游一直沉默,今日他一直云里雾里的,找不到白乐言时横冲直撞的云里雾里,找到白乐言时又是一种不真切的云里雾里。

最终,他俩在冬日黄昏的海边跳下车,倚着栏杆,看远方的夕阳挣脱桎梏,从灰蒙蒙的暗淡天色中冲出一束光。

“胳膊痛不痛?”白乐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冷游被吊起来的胳膊,“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在对不起什么?对不起突然失踪?可那也不是他的本意。

冷游摇摇头:“那个人是?”

“好像是我的……爸爸?”白乐言没忍住,自己也觉得这种说法非常奇怪,笑出声,“我不清楚,但对方似乎十分笃定吧,随意了。”

冷游停下脚步,盯着白乐言的脸,似乎非要在上面寻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表情:“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

“顺着这条道走,大概十五分钟,转过弯就是第一医院,我们去那里。”白乐言指了指远方延伸出的道路,他的指尖刚好触到一束光,那束光在接触到白乐言的指尖时倏尔变得微小,变成一粒光,悬在指尖。

冷游被那粒光迷住了眼,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是失去一只手的残疾青年,差点想要伸出两只手去握,就像握住一只夏夜郊外的萤火虫。

可是他现在只有一只手,于是,萤火虫似的光,被他吓跑了。

“我不去医院。”冷游皱着眉头,“我现在只是想……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到这里,就在结尾的一个词,冷游突然之间带了一丝哭腔,像极了哽咽声就会随之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这么委屈,一日之中经历的假期懒散、寻人焦急与坐在车里什么信息都不知道的疑惑迷茫,在这一瞬间混合成黑漆漆的一团浊气,混浊到他觉得窒息。

“你别哭啊!”白乐言慌了,他急急忙忙去握冷游的手,觉得冰冷,只能先揣进自己兜里,随后在海风中抱住了他,摸着他的后背:“别害怕啊,我在这里啊。”

是害怕,这种感觉,真的是害怕。

如果不是白乐言说出来,冷游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害怕:“我找不到你,监控也不让查,保安还拽我的胳膊,我在等阿姨来接我去找你的时候,想着不能残着胳膊去,万一需要打架呢?我要做打架的那个人。所以就去校医室,接回去的时候好疼啊……”

海浪声随着晚风哗哗哗地传来。

白乐言扭头看起了眼海边,后悔了——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带冷游来海边的。

冷游是怕水的,他怎么给忘记了?

他突然伸手捂住了冷游的耳朵,还叮嘱对方闭上眼睛。

“怎……怎么了?”冷游匆忙闭上眼睛。

“你别怕,这样就看不到还听不到水声了。”白乐言说道。

冷游缓缓睁开眼,转头去看白乐言,对方的手心依旧挨着自己的耳朵,转头时会碰到,摩擦出一点热感。

他只是害怕被水完全包围的溺亡感,只是海浪声,只是看到海,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可怖之处的。

可是,白乐言就是当了真,细致地把他的耳朵捂严实,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似的傻傻往前挪,挪了几步便开始脚踩脚,搞得狼狈,两个人扶着海边栏杆,笑得前俯后仰,风将那笑声可以带去很远的梦境。

只能是庆幸周围无人吧。

“我可能会在下一学期转专业。”白乐言笑够了,终于开口说起了正事,“我和那位……叔叔,还聊了蛮多的。”

这声音,有些故作轻松了,不过冷游也没有揭穿,依旧乖乖等着下文。哪怕他听到了转专业这等字眼。

“据说是去经院或者管院吧?大佬云集的学院,论高考成绩,我可考不上这等强势专业,如今竟然可以去学了?真是他妈的赚了个彻彻底底。”白乐言越是说到后来,一字一句便念得越重。

“游儿?你说是不是这样?简直是天上掉下馅儿饼还专门砸中你的赚啊!”

说着说着,白乐言突然蹲在地上,肩膀抖着,抽泣着,就像是冬日里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稍微一阵风吹来,都有可能让它摔碎在地上。

冷游蹲在他的身旁,听到了极轻的喊声:“我不想见到他们,一点也不想,他们是谁,我都不认识的,我都不认识他们啊……”

67 【第六十七章】冷掉的食物(下)


一直拎在手中的食物并没有被遗忘、被丢弃,而是在寒风之中被打开——冷掉的食物并不具备刚出锅时候的香味,油炸食品的酥脆感也早已消失不见。

但是,他们倚着栏杆,吃完了本来作为午饭所买的冷掉的食物。

白乐言的眼睛一直望向海天相交的日落处,没有飘移,就像是被那一团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不敢再去看冷游而已,他觉得自己本身就是糟糕。

他的人生,似乎从来不属于他自己掌控罢了。

就像是现在这两袋冷掉的食物,在本来应该吃掉的时刻被拎着四处晃荡,在不好吃的时候却被人捧着咽下喉管。

“我应该这样做吗?”白乐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冷游,“我以前认为自己会是个讨大人喜欢的好孩子,听话勤快,但似乎就这样突兀的,我成年了?我已经长成当年千方百计去讨关注的目标?”

“我还需要听话吗?”

“需要去用听话乖巧去换取奖赏吗?”

冷游静静地听着这些憋在白乐言心中多年的纠结与疑问,他只是学着白乐言,将对方的手掌握在自己手里搓了搓,试图用摩擦生热这种古老的方式取暖,他的羽绒服口袋也是被风灌得冰凉凉,可再冰凉,好歹可以躲一下风的肆虐。

“我的人生是被安排的吗?是被别人所决定的吗?”白乐言皱着眉,对这件事情真的是相当困惑不解,但是他又很快地舒缓了眉间褶皱,“或许从前是这样的,那现在呢?还应该是这样的吗?”

冷游不知道自己应该去说些什么,他琢磨着,白乐言估计是因为自己要转专业去经院管院这件事引发的这种状态,有些封闭的状态,所有的话都是设问句,最终自问自答以解决,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但是,冷游想错了。

因为白乐言转过头,终于看向了他。

不是那种匆匆掠过一眼的瞥,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深入。

“不是的吧,你知道的,我还是很喜欢化学的,我喜欢它们奇奇怪怪的方程式,我喜欢苯环的,虽然我时不时抱怨它们的古怪。”白乐言眨眨眼睛,眼里的冰块化了冻,似乎恍然,“凭什么他要决定我的去向,他是谁啊?他是什么讨厌的陌生人啊,随意把人抓过去,随意决定别人的人生,赏赐似的说你是我儿子,将来一切都是我的?那么厉害的人,都会缺儿子吗?”

冷游突然想起之前在车里听白阿姨说起的,弱弱打断道:“可能他确实有点缺儿子……”

他们就像俩傻子,大眼瞪小眼的立在愈吹愈烈的晚间海风中,对视五秒,笑得直不起腰,刚才的什么抱怨忧愁全散了。

“走吧。”白乐言一手握住冷游没有吊起来的手,一手提拎着刚才解决掉的食物的包装盒、塑料袋,“回家啦!”

把垃圾丢进垃圾箱,在车站等一辆通向学校的车。幸运的是,二十分钟一趟的公交在他们等待不到一分钟时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们这里虽说是滨海著名旅游城市,但是寒冷的冬日依旧是淡季,原本海边的每辆公交车都是人挤人的,可是这一辆车却是空荡荡的,零星分散坐着几个人,空了大片的座位。

他们踏上公交车,在刷卡机发出“滴——”的声音的同时,窗外的海边的太阳坠入海底,路灯倏尔亮起,一个一个,迅速且有序地向远方蔓延而去。

冷游与白乐言,同时被这样的光亮所惊异,站在过道迈不出步伐,直到公车上发动,里面的灯熄灭,陷入昏暗,他们才摸索着坐在车厢靠后的相邻座位。

“果然不应该把冷掉的食物吃掉啊……”冷游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一些不舒服。

白乐言只是觉得冷掉的食物没有什么好滋味,酥脆的扁食皮儿经过空气的氧化水分的侵蚀,变得像是多孔海绵似的,原本清澈的肉燕汤所剩无几,还被搅得混浊,充满了面粉的黏乎乎的口感。

冷游说出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坚决说道:“不是因为我体质弱。”

白乐言摇摇头:“我应该不让你吃的。”

“我午饭都没吃好吧!”冷游反驳道,“充饥是首要任务,食物冷不冷是次要的。”

公交车走走停停,路过海边,穿过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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