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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重生80之先赚一个亿-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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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深了,围在床边愁眉不展的人们终于被护士一再劝说走了,最终只剩下了韦青和封睿。
  “孩子,你今晚一定听我的。”韦青坚决地道,“好好回去洗个澡,再安心睡个觉。今天你也累了,听阿姨的话。”
  既然已经接受了那件事,现在韦青忽然就觉得,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和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看着他的憔悴失神,她同样心疼难耐。
  封睿失魂落魄地摇摇头:“韦阿姨,我不能走。万一明泉醒了,我不在的话,他会失望的。”
  他嘴角浮起一个韦青看了都难过的凄苦笑意:“我这些天睡在这里,总是做同一个梦。韦阿姨,我有点怕。“
  韦青的心“砰砰”跳了起来,生怕他说出什么不祥的梦境来,可是封睿已经开了口。
  “连着好些天了,我总是梦见坠入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时间的概念……我想要发声叫喊,却叫不出来。然后我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在遥远的地方。
  韦青柔声道:“什么声音?”
  封睿有点怔忪,低低道:“那是我的声音。我明明没出声,可是在那个梦里,我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一声声地呼唤着明泉,就好像是我在呼唤一样。”
  韦青苦笑:“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听那声音叫着,总觉得很奇怪。像是我自己在叫,又好像不是。”他轻轻望着床上的邱明泉,“然后好久以后,终于听见明泉回应了。他的声音好微弱啊。”
  韦青的心跳忽然加速了,明知道是封睿臆想中的梦境,却还是忍不住要问:“明泉他、他说什么?”
  封睿的表情痛苦而困惑:“明泉说,说他好累。”
  好累?韦青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怎么会不累呢,这孩子看上去从来都乖巧懂事,也从不叫人操心,可是他自己却总是想得太多,心思太重。
  白天元涛说的,说不定真的就是那样。封睿这孩子不管不顾的,追求得热烈,明泉虽然也喜欢他,可是依他的性情,难保不担心长辈,生怕叫他们难受伤心。
  潜意识里的害怕和逃避,会不会真的是这孩子无法醒来的原因?
  不不,一定是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累了,不过是封睿这孩子自己的臆想罢了!
  “然后我就听见我自己的声音说:累什么?我们一起经历的这十年,贩金笔、倒卖国债、去南圳市、去俄罗斯,哪一次风风雨雨的不比现在更累?邱明泉你给我醒过来,不准你逃避!”
  封睿茫然地皱起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梦里会说这样的话。是啊,我认识明泉整整十年了,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他,他正拿着金笔卖给我妈……可是他说的那些事,很多我都不知道啊?”
  他苦恼地揉着太阳穴:“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我又好像觉得那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韦阿姨,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样诡异的梦呢?”
  “不要多想了。”韦青硬起心肠,皱起了眉,“做梦这种事,不就是荒诞不经的吗?”


第194章 重回玉佛寺
  封睿没有动,他好像依旧沉浸在那个每晚一模一样的奇怪梦境里:“然后;在一片漆黑里;我就听见明泉说……他重新活了这十年;足够精彩;足够开心;足够弥补一切缺憾;他知足了。
  “然后梦里我的声音就急了,大声地斥责他:说好了,我要送你一生富贵滔天的,现在离一生一世还早呢!
  “可是明泉这个时候,好像忽然哭了。他的语气特别悲伤似的;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你的一生难道就这样了吗?……”
  韦青听得茫然:“做梦自然是这样的;诡异古怪是常态。”
  忽然,她也想起了许久以前自己做过的那个梦,不由苦笑:“不瞒你说,阿姨也做过一个梦呢,我梦见明泉和我们一直都没有相认;过得凄苦又贫苦;醒来时,我许久都觉得那是真的;哭得心口都疼。你瞧……”
  封睿忽然抬起头,惊诧无比地盯着她,目光灼灼:“我也做过这个梦。我梦见明泉在另一个世界里,穿着破衣服做着小工;和我擦肩而过,跟本不认识我!”
  韦青呆呆地看着他,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点诡异至极的感觉。
  封睿只觉得脑海中好像有根刺在轻轻扎着,密集不断,他忍耐地按住头侧的
  跳痛:“我不知道明泉在说什么,可是在梦里我好像觉得那完全是真的,我听见自己沉默了一会,才笑着说:我很开心啊……这样没什么不好。”
  他清晰地记得,梦里的自己在那个时候也忽然异常难受,就好像感到说出这句话完全口是心非,强颜欢笑一样。
  接下来更加匪夷所思,可是他没有再和韦青说下去。在梦里,明泉遥远而虚弱的话越发古怪,他至今依旧清清楚楚记得,明泉长长叹息一声,才轻轻道:“封睿……我真的累了,也尽了力,可是醒不来。我把这具身体给你,你那么优秀,你要是重生的话,一定活得比我光芒四射,肆意快乐。”
  梦境中,浓重的黑色淹没过来的时候,他只听见邱明泉最后哀伤又眷恋的声音:“所以拜托你了……帮我好好活着,活剩下的一辈子。”
  然后,梦就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绝望的漆黑。
  梦里自己的声音和明泉的对话完全说不通,可是他醒来后许久,心里都大悲,那种痛苦和无望的感觉就像是源自他的内心。
  韦青和他对视了一会,强打精神:“明泉不会这么巧今晚就醒了,假如你真的想一直守着他,首先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垮,懂吗?”
  她温和又坚决地拉起封睿的手,把他推出了病房:“再不走,阿姨真的要生气了。”
  封睿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韦青站在窗口,向着楼下又伫立着望来的他使劲挥了挥手,才看见封睿黯然离去的背影。
  她疲倦地松了口气,在病床边怔怔凝视了邱明泉一会,忽然就有点奇怪。
  是她眼花了吗?刚刚和封睿告别的时候,她记得依稀是看见那孩子脖颈上那条红绳的。
  从小见过无数次,她不会弄错,可是现在在明泉胸前的这是?
  她轻轻从邱明泉胸口拉出了那条红色的丝线,没错,是封家那个传家的宝贝。
  封睿那孩子,趁着她不注意,临走时把吊坠放在了明泉这里?
  她凝视着那熟悉的玉石吊坠,忽然揉了揉眼睛。
  好像有什么不同呢?这个吊坠怎么看都是封睿那个,可是……她想了又想,终于找到了原因。
  是这病房里惨白的灯光的缘故吗?这个吊坠,似乎比她记忆中黯淡了不少,原先那种灵气和莹莹宝光似乎没有了,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已。
  夜深了。
  韦青站起身下了楼,在临睡前又去看了看二楼病房的向城。
  韩立那个孩子这些天一直晚上陪床,刚刚帮向城擦了擦澡睡下,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韦青的时候,他的神色有点讷讷的奇怪。
  韦青心里模糊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装作不懂。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可是就连封睿的事她都顺利接受了,再看眼前这一对同样出色的男孩子,她也没有了任何窥探和深究的心。
  连天累夜地翻阅脑科英文资料、联系海外朋友,再加上对邱明泉的牵挂和焦虑,使得韦青比以往更加心力交瘁。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她沉沉地睡着了。
  而就在这时,床上昏迷多日的邱明泉,眼珠却飞快地转动起来,就像是陷入了深梦中的人,他呼吸变得微微粗重了点,旁边连接着的心率监控仪器上的心跳次数,也变得加了速。
  ……
  午夜时分。
  睡在二楼病房的陪护床上的韩立醒了。他临睡前多喝了点水,此刻只觉得小腹憋得紧,于是爬了起来。
  病房的小夜灯开着,向城睡着了,呼吸浅浅的。
  韩立上完了厕所,打着哈欠路过向城的病床,听着他的呼吸,心里格外地安心。
  记得前些日子在灾区时,他终于找到了这家伙,短短十多天,晚上也是这样一人一张行军床紧挨着睡,可他记得清楚,那时候的向城的鼾声格外响亮。
  实在太累了。……
  当时他还悄悄发过愁呢,明明样子这么秀气精致,谁知道打呼这么响!这以后要是在一起了,自己真能受得了,睡得着?
  现在总算是放心了,平时很正常,一旦不累了,打呼也就不响了嘛!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嘴角噙着偷偷摸摸的甜蜜笑意。忽然的,他的目光就落到了窗外。
  私立医院的设施很好,就算是晚上,外面通向大门的幽静小径上也亮着路灯,照耀着静谧的夜景。
  韩立猛地揉了揉眼睛,那下面,通往外面的小路上,那个人的背影?……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挺立修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着,就从小路的尽头到了门口,然后跨出了门。
  那身影出现的时间很短,韩立看到时他已经靠近了门。这么惊鸿一瞥之下,他就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个身影,怎么这么像是邱明泉呢?!
  再一细看,门口已经没了人。韩立呆呆地跑到了窗前看着安静的外面,终于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睡迷糊了,竟然眼花成这样。
  这大半夜的,就算真有人出去,那也不会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明泉啊!
  ……
  清晨到了。
  三楼的重症贵宾病房的一声惊叫,把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引了过来。
  小护士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病床,再看着满脸惊惶的女教授,完全糊涂了:“病人呢?”:
  韦青快要发了疯,她尚未梳洗,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我还想问你们呢,明泉呢?我们家明泉在哪里?我一觉醒来床上就是空的,我又惊又喜,以为他醒了!”
  她急得快要语无伦次:“可是卫生间里没有,走廊上也没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护士也急了,这怎么可能?明明昨晚十二点她还来查过床,那个年轻俊美的病人不是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依旧沉睡着吗?
  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都乱了套,这病人不仅身份重要,而且也是花了那么高的诊费进来的,本来一群专家束手无策就够不安了,现在竟然在医院里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弄丢了,这可怎么是好?
  整个病区的兵荒马乱终于也吵醒了二楼的韩立。
  他站在邱明泉的病房门口,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韦青混乱的叙述。忽然之间,他就浑身一个激灵。
  “我操!……”他情急之下脱口爆了一句粗,看到韦青抬头看他,也顾不得道歉了,急切地叫,“我昨晚看到明泉了!”
  韦青大震,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臂:“在哪?!你为什么不叫住他?”
  韩立被她的指甲快要掐到了肉里,也顾不得疼,忙不迭地叫:“昨晚,我起夜的时候往窗户外面望了一眼,看到一个人影!”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当时我就觉得,这背影好像明泉啊。可是那个人影很快就出了门,我想着绝不可能是他,当然也就接着睡了……这、这,难道真的是他?!”
  所有的医生护士和韦青全都傻了,呆了。
  韩立的话实在匪夷所思,叫人无法置信,可是不信的话,又怎么解释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快快,在整个医院内部先找,再去附近的街区!”医生急得满头是汗,“韦教授,您丈夫身份特殊,要不赶紧知会他一声,看看能不能提前报案寻人?”
  ……
  东申市郊外,玉佛寺。
  和平时每一个清晨一样,幽静的寺庙里传来僧侣做早课的声音。
  诵经声绕梁不散,隔着寺庙高高的外墙飘出来,和着晨光的清辉。不知名的鸟雀在寺庙中的大树枝桠间跳跃吟唱,声音欢快。
  而后院的主持大师独居的禅房里,却坐着一个面目俊朗、神态安宁的年轻人。
  他的面容仿佛很年轻,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有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是眼神却幽远沉静,仔细看进去,似乎带着和年纪完全不符合的沧桑。
  “大师,您记得我吗?”他轻声问,举目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前世今生都见过好几次的老禅师。
  远慧大师细细地端详了他很久,才微微颔首:“记得啊,年轻人。十年前匆匆一见,我曾问你,孩子你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他面前的年轻人微微一笑,怅然道:“大师果真好记性。那么不知您可还记得,我当时替我朋友问过一句,灵魂受禁锢,可有脱离计?……”
  远慧大师喟叹一声,似悲似怜:“自然记得。我当时回你;人人皆有桎梏,到了时间,自会脱去。”
  他深沉睿智的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你看,十年匆匆,转瞬即逝。那具受困的灵魂,现在不是已经脱困了吗?”
  封睿浑身一震,他漆黑眸子一改方才的平静悲伤,变得警惕而锐利:“大师看出什么了?”
  远慧大师垂下长长白眉:“阿弥陀佛。我看到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没有看到真正的十年前的故人,却看到了一道鸠占鹊巢的残魂。”
  禅室内檀香袅袅,一时安静了。
  远慧大师面前的封睿沉默许久,方轻声道:“鸠占鹊巢。大师这个词……叫我心如刀割啊。”
  他眼中没有羞惭,更没有被识破什么的惊惧,只有浓浓的苦涩:“今日此境,非我所愿,更非我强求。大师……您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我前来只为求助,不为解惑。”
  远慧大师看着他,半晌眼中慢慢浮起疑惑:“求我什么,说来一听。”
  封睿半跪坐在蒲团上,恭恭敬敬鞠躬下去:“求大师指点,当年问话的那个小男孩的魂魄,该如何唤回?任何办法,我都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远慧大师望着面前这年轻人俊秀面庞上的坚定神情,长叹一声:“你们都不愿意要这身体,想必有你们各自的理由,可无论如何,这花花世界、这大好人生,难道不让你们贪恋流连?”
  封睿笑了笑,那笑意隐约有点伤感,可更多的是淡然。
  “大师,繁华世间,我所欲也;情爱贪痴,亦我所欲也。可是还有些事,在这些之上,比我自己的一切都更珍贵。还请大师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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