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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部分

权柄-第293部分

小说: 权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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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子们虽然不敢摇头,可心里却认同了王爷的说法,谁不知道那是些什么玩意?怕是当中许多人连四书五经也没看全过吧。
    秦雷见士子们一脸的不屑,不由微微一笑道:“不止是你们,就连普通百姓也是不屑的。”说着看士子们一眼,语重心长道:“这样的恶果是什么?官员没有威信、甚至不如当地士绅,一有诉讼纠纷,百姓们先想到的是去找乡绅,而不是找他们的父母官。”
    这些事情,士子们都是了解的,只是他们从未想过,竟然是科举惹的祸,只听秦雷一脸严肃道:“百姓只尊敬凭真才实学靠上地进士,只福气这样的父母官,你们可有异议?”
    举子们纷纷摇头,七嘴八舌道:“王爷说得正是。”
    秦雷趁热打铁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有许多人去皇宫前请愿,希望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春闱大典,现在就是朝廷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今日所做一切,皆是为了让有真才实学之人可以高中皇榜、让投机取巧之徒可以原形毕露!”
    经他这样一说,士子们终于心平气和起来,心道:所谓乱世用重典,又道是乱而后治,看来矫枉过正也是难免的。经过秦雷一番巧妙说辞,士子们地怨怼情绪奇迹般地消失,竟然转而理解甚至是感激起这位铁面王来。这就是政客与学生的差距。
    当啷一声铃响,入场时间到,秦雷拿出最温和地笑容,团团拱手道:“祝各位好运。”士子们赶紧躬身还礼,各入号舍。……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七三章 沈子岚
     更新时间:2009…1…20 10:08:25 本章字数:5308
    考生进入考场后,按号舍的编号每人一间号舍,号舍外有一名军丁看守,一千六百个号舍便动用了八百号军丁,昭武帝的决心可见一斑。
    考生在号舍内坐定,便有孔敬与李光远同时宣讲考纪:。每场考试以晨昏为界,考生在黄昏时要交卷,如仍未完成,发给三只蜡烛,烛灭后即扶出场外。其间禁止讲问走动,进食睡眠乃至便溺,皆在那不足五尺的小间内进行,待三日三场考完后,方才得以释放。
    讲完这些,又按例解说下三场考试的内容,此时天下毕竟战火仍频,是以昭武帝不重锦绣文章,而重真才实学,虽然也考三场、却没有前朝那些墨义帖经之类纯靠死记硬背的东西。
    第一场考史论,共五道题,昭武帝从《春秋左传》这样的儒家典籍上取出五段文字,其中关于聘问、会盟、征伐、婚丧、篡弑各一段,让考生作五篇史论,阐述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看法,每篇五百字,最多不得超出五十字。这是为了避免考生云里雾里的胡诌八扯。这场考察的是举子们理解问题、思考问题的能力。
    第二场考策论,也是五道题,昭武帝找出五件内政外情,也可能是对齐方略这样的大事,也可能是府县讼狱这样的小情,让考生作五篇策论,命其分析原因,提出应对之策。同样是每篇五百字。这场考的是举子们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第三场才是三道四书题,以及一首命题诗,藉此考察举子们的学问才识。
    此时还未将四书五经提高到畸形的高度,更讲究学识渊博、机智多变,若是本本分分考试录取。也真格更能为国家选拔出智谋超群地人才。
    待宣讲结束,秦雷便沉声宣布道:“第一场开考。”十八房考官便将散着墨香的考卷发下,开始了第一场史论五篇试。
    举子们忐忑的双手接过考卷,便见到开篇一题乃是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这样的正统史实,并非偏难怪,大部分人都松口气,纷纷低头构思起来。
    却也有许多面色惨白、汗流浃背之徒。趁着监视军士不注意,或是撕开棉袄夹层、或是解下贴身肚兜,将精心藏起的小抄取出,只看一眼便口干舌燥、耳鸣眼花、险些齐齐晕厥过去……只见小抄上第一题。乃是齐侯免、求丑父,哪里是什么子产为政啊。
    偷看下全部五道题,也没找到那位子产兄在哪里,急惶惶哆嗦嗦的再看看考卷,竟然没有一道与小抄上相同的。上当了!便如一道晴天霹雳起,将这些自以为得计地家伙震得魂飞天外,真个晕厥了几个。自然惊动了监视兵丁。也发现了那夹带小抄。将其架将出去、收押起来不提。
    看着不时被拖出去的考生,秦雷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他的本意是举行一场安定祥和地大比。虽然与昭武帝一般,准备给予大多数人公正,可他并不想追究作弊者的责任,好比楚庄王的绝缨之宴,让企图投机取巧者知难而退也就罢了,大家都不损面皮,将来也好相见。
    然而现在场面完全失控。一群如狼似虎的御林军接管了原本监考官的差事,完全的不留情面、完全的不计后果,完全地……让自己无法收拾,却也让秦雷彻彻底底明白了什么叫君心似海、恩威不测。
    怪不得老大离家出走、男女两个老二心理变态呢,这老家伙做事忒绝了点。秦雷忍不住腹诽道。昭武帝这种以所有人为棋子。凡事只问结果。漠视旁人感受地作风,是最为秦雷所不喜的。
    又想到昨日昭武帝深情款款执手道:“朕之国家。便是你的国家。”看来果然只是一句废话而已,没有别的含义,却是他秦雨田自作多情了。
    气哄哄的背手转一圈,竟见到了伏案呼呼大睡的小胖子,秦雷不由暗笑道:才开考不到两刻钟就睡过去了,不知这三天三十六个时辰该怎么熬?也没惊动小胖子,轻手轻脚往前面去了。
    待见到李四亥的隔壁,秦雷两眼顿时瞪得老大…………这里竟然坐着文铭仁那厮。秦雷不由惊奇万分,但见他在低头冥思苦想,只好悄悄离去,心中去大呼诡异……据说文彦博正四处捉拿这个逆子,不想他竟堂而皇之的进了贡院,还与李四亥坐了隔壁,说没有猫腻谁信啊?
    巡视完考场便已到了未时末,昨夜一宿未眠,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疲乏了,秦雷便回到至公堂后地主考下榻处,刚要进门休憩一两个时辰,却有考务官上来禀报今日考生出勤情况。
    撇撇嘴,秦雷还是把他领进屋里,一边洗脸一边道:“说吧。”
    那官员清清嗓子,便把情况与秦雷分说:此次春闱共计一千七百零六名应试举子,实到一千七百零一名,其中又有因为身份不符、夹带小抄进场的二百一十七名考生被剔除,实际有一千四百一十八人考试。
    而缺席的五人中,四人已经向督学告了病假,还有一人至今下落不明。
    听考务官汇报完,秦雷微笑道:“还有下落不明的,哪的考生?”
    “中都地。”考务官看一眼记录,恭声答道:“国子监应试监生沈子岚。”
    秦雷呵呵笑道:“还是国子监地,这么近都不来考试……”突然脸色一边,沉声问道:“他叫什么?”
    这考务官乃是昭武帝从外地临时抽调的,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闻言小声道:“沈子岚……”
    秦雷地眉头一下子紧紧皱起,沈家表弟应试他是知道的,思酌着自个欠沈家恩情良多。正好借这个机会偿还少许。便打算在昭武帝最后审定时,用上一个要求,将其点为一甲。这话虽然没有对沈家明说,但为了让老爷子宽心,他前几日已经差石敢去探望沈老爷子,并送去一盆海棠花,以老爷子的智慧。自然能明白秦雷已将探花许给了沈子岚。
    所以秦雷以为,就是沈子岚病得爬不起来,沈家也要将其抬来,只要能勉强答完卷子。便是一甲探花,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小子偏偏就没来,且没有向督学告假,这叫无故旷考,其后果是,举人身份掳夺,十年不许再考。
    “王爷。您看……”那考务官见秦雷久久不言。只好小心翼翼出声问道。
    秦雷这次回过神来,干笑一声,对那考务官道:“许是害了重病爬不起来,又许是遇到歹人脱不开身,总之学子不易,你我一念之差,其一生便再无出路,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考务官也不是个较真地人,闻言恭敬道:“王爷仁厚。确实无伤大雅。”说完便将沈子岚的名字勾掉,轻声道:“那举子还要在督学处补备才是,以免日后惹人非议,于前程不利。”
    秦雷点头笑道:“这事儿交给孤了,你去忙吧。”那考务官便施礼退下。秦雷的面色顿时垮了下来。恶狠狠骂道:“臭小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臭小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国子监门外,沈潍恶狠狠道,他也已经知道沈子岚缺考的事情,心中自然也是恼火万分,这一哆嗦可就是三年啊,再说下会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哪有这次秦雷主考来得牢稳。
    而那位惹得两人火冒三丈的小爷,此刻却正悠哉游哉的泛舟江上、倚翠偎红,实在是好不快活。
    这是一艘外观普通平常,内饰极为奢华的画舫,四壁用珍贵地沉香木雕琢出精美的图案,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话说这种在中土绝迹二百余年的珍贵地毯,去年冬里突然出现在陶朱街珍玩店中,统共只有两条,一条被太尉府买走,一条被内府买走。
    再看舱里地每一样物件都极尽奢侈繁华之美,无需做什么标记,便可笃定悉数出自内府尚宝监,是谁可以像对待自家库房一般,随意从内府搬出这些皇帝珍藏呢?当然是管内府的人了,谁管内府?当然是太子了。
    “这苹果甜酒确实不错,正合本宫的品味。”只听沈子岚对面的男子道,声音如和田玉石一般温润。
    貌似大秦能称本宫的男子,只有一人,就是大秦太子殿下。只是不知这位应该在家闭门读书的太子爷,怎么会与沈子岚凑在一起呢?
    “太子哥喜欢就好,这东西虽然稀罕,沈家却可以随意取用。”沈子岚吃一口边上女子递过来的香蕉,一脸郁郁道:“想想我俩地际遇,真是不公平啊!”
    太子微微笑道:“都是命啊,但有道是东园桃李花、早发还先萎;迟迟涧畔松,郁郁含晚翠。倘若甘罗十二为相,谁知十三便亡;又如吕尚八十垂钓,谁知其能为相?”这也是他日常激励自己地名言名句名人轶事,是以讲起来分外顺溜。只是将涧畔松、姜子牙来比喻这纨绔子,还需要有随时呕吐的勇气。
    沈子岚果然分外受用,闻言开怀笑道:“还是太子哥有学问,您这一说,我心里顿时就不堵得慌了。”
    太子心道:说了这么多恶心话,我可堵得慌了。但这家伙乃是顶顶重要之人,还需按捺着性子,曲意哄着点。
    见太子微笑不语,沈子岚只道他为人谦虚,也不在意。又吃了一会儿花酒,突然心中忐忑道:“太子哥,您说今天这事儿我怎么回去交代?”
    太子抿一口甜酒,温和笑道:“小弟无须担心,沈家不敢怎么着你,顶多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你罢了。”
    沈子岚挠头道:“可光挨骂也是个顶痛苦的事儿。”
    太子双眼微眯,轻笑道:“傻小子。哥哥我当了七年太子,总结了个经验,你要不要听?”
    沈子岚感兴趣道:“洗耳恭听。”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老实的孩子没得吃。”太子双目中透射着点点寒光,幽幽道:“哥哥我原先就是太老实了,所以才被一帮兄弟挤兑成这个样子。”
    沈子岚不是笨人,自然听懂了太子的意思。紧紧攥着一只玉手,喃喃道:“闹?”
    “孺子可教。”太子颔首笑道:“从现在开始,你要闹,闹得越大越好。到时自然会有人给你糖吃。”说着看一眼内宫方向,冷笑一声道:“源源不断地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糖,让你吃到腻为止。”
    沈子岚被他说得心尖怏怏,紧紧拳头道:“太子哥,您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秦霆自信笑道:“九成是进入御林军,权任校尉衔。”
    沈子岚惊讶道:“您已经得到消息了?”
    太子很享受这种惊讶。放下手中的银杯。呵呵一笑道:“不用得到什么消息,这是必然地。”又满脸真诚的望着他道:“这就是我让你罢考的用意所在。”
    沈子岚啊一声道:“不是说让我宣布自己的存在吗?”
    太子微微笑道:“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很重要地一个原因………你要告诉别人,自己不喜欢文事。有人自然会想:不喜欢文事?那就试试无事吧。而沈潍在御林军威望颇高,若是让你加入行伍地话,御林军便是不二选择。”
    听太子抽丝剥茧地分析,沈子岚不由赞叹道:“太子哥真是深谋远虑啊,太厉害了。”
    见沈子岚完全入了巷,太子微不可查的笑笑。从碟中拿起一片薄如蝉翼地五香熏鹿肉,细细品咂起来,心道:胜利的果实永远都是那么芬芳。
    沈子岚闷头寻思半天,突然微微担心道:“万一有人说我贪得无厌怎么办?”
    太子颇为意外的看他一眼,暗道:竟不是个草包。但他要得就是那个效果。自然不能让沈子岚多想。遂一脸沉痛道:“想想你的牺牲,就算是封王也不能完全补偿。所以没人敢怪你……”说着又故作潇洒的抿嘴笑道:“即便有人怪,只会让大人更可怜你,再给你更多的糖……何乐而不为呢?”
    沈子岚这才被说动,狠狠一攥边上女子的小手,咬牙道:“中,我回去闹!”疼得那女子面色煞白,却不敢叫出声来。他却是个急性子,说完便将偎着自己地两个女子推开,朝太子拱手道:“我这就回去闹。”
    太子颔首笑道:“确实要趁早,沈家庭院深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传到旁人耳朵里去呢。”说完便起身相送,看着沈子岚登上小舟离去,才翩然转身回舱,对着牡丹屏风笑道:“一切尽在掌握。”
    屏风后闪过一人,只见他面色惨白,身形瘦削,乍一看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只有一双漆黑地眼睛毒蛇般闪烁,泄露着他心中的愤懑与仇恨。竟是那据说已经流亡东都的文家大男文铭义。
    “为何不亲自去做?你来做的话效果要明显的多。”文铭义有些恼火道。
    太子略略有些厌恶的看他一眼,冷哼道:“本宫自有安排,就是你的主子也管不着。”说着挥挥袖子道:“这边没你事儿了,赶紧回你主子身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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