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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过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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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看,他在成为“郁辞”之前,他曾经生活在什么地方,有过怎样的人生。
  他生命里的每一个点滴,他都想和乔鹤行分享。
  “好啊。”乔鹤行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带我去哪里都行。”
  郁辞看着乔鹤行的眼睛,他跪坐在乔鹤行身上,膝盖压在沙发上,腰却被乔鹤行搂着。
  他不由笑了笑,“那我要是拐走你去私奔呢?”
  乔鹤行的吻又落在了郁辞的嘴角,“那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
  如今他们坐上了车,向着那个不算远的沿江小镇出发。
  因为实在离得太近了,郁辞只是打了个瞌睡,就到了目的地。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家那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落,墙上的门锁还是他上回亲手锁上的,墙角里青苔碧绿,墙上趴着一只白色的胖野猫,看见两个奇怪的人类从车上走下来,喵呜一声,跑走了。
  郁辞站在门前,恍惚觉得时间像是又倒回了从前。
  他们家的这个小院子,自从他母亲过世,就再也没有过变化,无论是院子里那些花草树木,还是屋子里的陈设,都像是被时间封印在了原地。
  郁沉言年年差人打扫维修,却不让人改变分毫,连墙上的瓦裂了都找来了同样的款式补上。
  一年又一年,让郁辞印象里的家永远被保存了下来。
  郁辞打开了门,跟乔鹤行拉着行李走进了屋里。
  一走进去,就看见挂在墙上的丹青画,画的是烟雨中的江南小镇,落款是他母亲的名字,林涵微。
  “我亲生的爸爸叫言明恩,他其实是我现在的爸爸曾经的下属,”郁辞推开了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他把院子里的小秋千指给乔鹤行看,“那秋千就是他给我做的。”
  他一句话里带上了两个“爸爸”,听着总有点奇怪,自己都先笑起来,索性叫起了郁沉言的名字。
  “我妈妈是郁沉言关系很好的学姐,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和我爸就认识了,结婚了,还有了我。我爸就从郁家辞职了,金盆洗手不干了。”
  后来郁沉言还抱着他聊到过这件事,当年他爸妈举行婚礼,郁沉言被请过去,坐在了证婚人的位置上,把他给气的。因为他爸妈恋爱的时候,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是收到了结婚请柬,才发现自己学姐和自己的得力下属不仅成了一对,还珠胎暗结。
  更过分的是,随着结婚请柬送过来的,是一份辞职信。
  可是他嘴上说着气,却还是会来这个小院子里拜访。
  郁辞出生的时候,他特地和商鸣过来,却不敢抱郁辞,就一脸嫌弃地站在摇篮边上,把一个沉甸甸的金锁放在了郁辞身边。
  乔鹤行静静地听着,他也走到窗边,看着那个小小的秋千。那秋千一看就是给小孩子做的,纤细精巧,承受不住成年人的重量。
  他只在照片上见过幼年时候的郁辞,如今见到这秋千,想到当年雪白粉嫩,小小一团的郁辞坐在上面,一定是可爱得不行。
  可他却无缘得见,心里不觉有点遗憾。
  …
  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郁辞没急着去给他爸妈扫墓。而是带着乔鹤行在这个小城上转了转。
  也是因为到了街上,他们才发现今天居然是七夕,满街都是卖花的人,看见乔鹤行和郁辞十指相扣,立马猜到这是一对同性恋人,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孩子拦住乔鹤行,笑眯眯说道,“帅哥,给男朋友买一束呗,你男朋友这么好看,抱着玫瑰更好看。”
  这女生刚才也在招揽其他人,却都是说“买一朵”,到乔鹤行这里就变成了一束了。
  郁辞不由笑了一声,乔鹤行确实一看就不差钱。
  乔鹤行却真的掏出了手机准备扫码,但是他扫码前还要似笑非笑问那女生,“那你觉得我男朋友好看,还是你的玫瑰好看?”
  这题目傻子都会回答,那女生飞快吹起了彩虹屁,“你男朋友太好看了,我的玫瑰没法比!”
  郁辞简直没耳朵听,可乔鹤行却很满意,干脆利落扫码转账,买了一捧还带着露水的玫瑰。
  郁辞本来是准备带乔鹤行去吃饭的,但饭没吃上,他先收上一捧玫瑰,不由有点哭笑不得。
  他一手抱着玫瑰,一手和乔鹤行在街上走,周围的人熙熙攘攘,建筑和景物都已经不是他小时候的模样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也总在七夕给我妈买花,”郁辞的声音里含着点笑意,“那时候我爸抱着我,只要卖花的人夸一句我妈好看,我爸就要掏钱,人家要是再夸一句我可爱,像我妈,我爸就掏钱掏得更快了。”
  郁辞揶揄地看了乔鹤行一眼,“你知道后来怎么着了吗?”
  “怎么了?”乔鹤行也笑着问。
  “我和我妈一人抱了一捧花回家,我爸因为乱花钱,被扣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郁辞想起来这事还是想笑,他那时候小,看他爸愁眉苦脸在那里插花,还颇为义气地拉一拉他爸的手,偷偷说,爸爸我给你零花钱。
  然后他爸一感动,拿最后一点私房钱给他买了巧克力,自己沦落到烟钱都没了。
  “那你要罚我零花钱吗?”乔鹤行牵着郁辞的手,满脸正经,“我能不能申请给我留个车马费?”
  郁辞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先生,我不准备扣你钱。我准备请你吃晚饭,作为玫瑰的谢礼。”
  他踮起脚,在乔鹤行的嘴边亲了一下。
  “这是定金。”


第33章 长夜
  说是请乔鹤行吃饭,但等真的走进商场,郁辞却傻眼了,到处是乌压压一片的人,满地都是饭店,却连个空位置都没有,门口还排着一长串的队伍。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小城有这么多人。”郁辞望着人群嘀咕道。
  他转头有点无奈地看了乔鹤行一眼,“乔先生,这可怎么办?还不了你的玫瑰了。”
  其实他现在打电话,也是可以有办法弄到位置的,他到底是郁家的小少爷,有的是人为他处理这些琐事。
  可是他看了看窗户外头,底下的音乐喷泉边上聚了一圈的人,大部分人都拿着手机在拍小视频,他突然觉得这么人挤人也没什么意思。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请你吃烛光晚餐。”郁辞笑眯眯地看着乔鹤行说道,“vip座位,虽然没有音乐喷泉,但是好歹有小池塘。”
  乔鹤行自然是听他的。
  …
  好在这里离郁辞家不远,他们上街溜了一圈,什么也没干,就又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回去了。
  现在已经七点多了,郁辞没准备自己下厨,打电话订到了晚餐,刚回到家门铃就响了。
  他刚刚在路上买了香薰蜡烛,此时一个个点起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外头罩上镂空的灯罩,昏暗的院子就有了朦胧的气氛。
  刚刚送来的晚餐也被郁辞装到了青花瓷的碗碟里,这都是他妈妈当年喜欢的瓷器,这么些年郁辞一直小心存放着,里头还有个欧洲的古董小银碟,他小时候,他妈妈总拿那个给他装零食。
  郁辞退后一步,觉得这个七夕晚餐还是有模有样的,乔鹤行买给他的玫瑰也被他放在桌上,火红的玫瑰在烛光下不甚清晰,却还是能看出饱满妩媚的轮廓。
  他还给乔鹤行倒了点酒,但是自己只敢喝桃子汁。
  乔鹤行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七夕快乐。”
  …
  “小时候我们一家人也经常在这里吃晚饭,”郁辞一边吃一边和乔鹤行聊天,“有一年中秋,商叔叔和我爸也过来了,四个大人和我一起坐在小石桌上,结果那时候我太小了,把果汁全泼在了商叔叔身上。”
  但是在他记忆里,这样的中秋他只过了两次,四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亲人都在他身边,他年纪尚小,这么美好的时候也不懂珍惜,泼了商鸣一身果汁还傻呵呵地笑,被他妈拍了一巴掌屁股。
  “还有院子里那棵桂花树,秋天的时候,我妈妈会剪下好多枝,每个屋子里放一点,整个房子都是香的。”郁辞喃喃地说道。
  他看着这个院子,他只在这里生活了八年,但是这八年的生活却在他的生命里如影随形,一踏进这个院落,那些过去的东西就扑面而来,缠绕上他的眉宇与心间。
  乔鹤行握住了郁辞的手,“以后我们还可以随时回来。”
  郁辞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了乔鹤行漆黑的眼睛,里头倒映着烛火,也倒映着他。
  郁辞笑了一下,“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触景生情。”
  看乔鹤行像是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爸妈已经去世太多年了,我现在过得也很好,没什么不开心的。”
  但他看着乔鹤行,心里想,我爸妈要是能看见你在我身边,一定会很高兴的。
  乔鹤行静静看了他两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切了块小牛肉送到郁辞碗里。
  …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郁辞确实都没再露出什么伤怀的神色。
  他和乔鹤行换上睡衣,一起睡在他小时候的床上,这张床睡下两个成年人已经有点窄了,但也正因此,他们靠得很近,亲密地挤在一床被子里,小腿勾着小腿,肩膀挨着肩膀。
  郁辞指给乔鹤行看他小时候在床上拿小刀刻的字,好好一张雕花床,被他给毁了。
  乔鹤行看着那歪七扭八的几个字,说道,“你小时候还挺淘气。”
  郁辞在床上晃着腿,没否认,他笑了一下,露出一个很浅的酒窝,“我小时候其实可皮了,我爸老是狠不下心收拾我,我妈要揍我他就带着我逃跑,所以我总是不知悔改。”
  他真正懂得了乖巧懂事,是在孤儿院里。
  虽然他只在孤儿院里住过几天,但是那时候他父母刚去世,一帮子不认识的亲戚围在他家里,把他妈妈桌上的首饰拿走了,把他爸爸挂在墙上的收藏品也拿走了,然而转过头看见他的时候,却透出一股不耐烦,背着他互相咬耳朵。
  他什么也没有,只能抱紧怀里的小熊猫玩具,那是他妈妈最后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但这些事,他并不想和乔鹤行说。
  郁辞翻了个身,钻进了被窝里,外头已经是满天星斗,夜凉如水。
  他闭上了眼睛,声音变得有点含糊,“我爸教我的第一句诗,就是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但我总是记不住,我听见我爸问我妈,这真的是我们亲生崽崽吗?怎么这么笨啊。”
  他听见乔鹤行笑了一声,说道,“是有点笨,暗恋我这么久,背地里送花送感冒药,却偏偏都不敢说。”
  郁辞在被子底下踢了乔鹤行一脚。
  “睡吧。”郁辞声音里透出一股浓浓的睡意。
  乔鹤行应了一声,在被子下握了握郁辞的手。
  …
  乔鹤行是看着郁辞睡着的。
  然而睡到半夜,乔鹤行从梦中醒过来,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半夜三点,郁辞那边的床铺已经变冷了,说明很久没有人睡在上面。
  乔鹤行披上衣服,也起身了。
  郁辞并没有离家出走,乔鹤行在走廊上找到了他。
  满地的夜色里,院子里一点灯光也无,只能看见一个清瘦的影子,坐在走廊下的躺椅上,衣衫单薄,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鹤行手里的亮光照过去,郁辞躲闪不及,让乔鹤行看见了自己满脸的泪痕,还有握在他手里的一张照片。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眼,但是已经足够乔鹤行看见,那是一张郁辞和父母一家三口的照片。
  乔鹤行摁灭了手机上的手电,他走到郁辞身边,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地问郁辞为什么哭,而是握住了郁辞的手背,低声道,“我刚刚醒过来没看见你,有点担心。”
  郁辞知道自己刚刚满脸泪痕的样子被看清了,也不徒劳地躲藏了。
  那一张小小的照片握在他手上,边缘锋利,割得他手疼。
  他今天其实过得很开心,今天是七夕,乔鹤行陪他回了父母的老房子,给他买了花,两个人还吃了烛光晚餐。
  这一切都很好很好。
  可是他半夜醒来,却还是一个人坐在了走廊里,在看不见光的夜色里,默默地哭出来。
  “我刚刚梦见我爸妈了。他们还是这么年轻。”郁辞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来,很轻很轻,是细雪落松枝的声音,“我其实不想哭的。我都这么大了,过得这么好了,我不应该再哭了。”
  “我知道我其实很幸运,我父母虽然过世了,但是在孤儿院住了才几天,我爸就把我接走了。所有人都说我幸运,从孤儿变成了郁家的小少爷。更何况我爸还对我这么好,他小时候就疼我,等我到了郁家,他怕我过得不开心,每天那么忙,却还是要回来陪我吃饭。
  郁辞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院子,这个院子完美地保存了他童年里的印象,足以看出郁沉言对他有多上心。
  郁沉言从他爸妈还在世的时候就疼他,后来接他去郁家,也从来没有委屈过他。所以他真的没什么凄苦的经历,在亲情上也没有缺失。
  “我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得不好。我情窦初开,就喜欢了你这么一个人,结果你偏偏也喜欢我。你看,我真的很幸运。”
  乔鹤行默默听着,他握着郁辞的手,郁辞的手在夏天的夜晚也是冷的,足以看出他在院子里坐了多久。
  他听见郁辞带着一点细微的哭腔,问他,“我都这么幸运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乔鹤行的心都被他这一点哭腔弄得揪紧了。
  “我刚刚又梦见我爸妈,梦里他们看着我,问我过得好不好,我一直在说我过得很好,可是他们听不见,”郁辞的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掉在他和乔鹤行交叠的手上,“我真的很难过,我一想到他们永远都不能真的看见你就很难过。我已经长成大人了,我过得很好,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可是他们全都看不到了。”
  乔鹤行把郁辞抱进了怀里。
  郁辞趴在他肩上,一开始还是压抑着的哽咽,到后面却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还记得他妈妈去世的时候,满含担忧地抱着他,自言自语说,“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你被人欺负了,我和你爸爸都不能再来给你撑腰了。言辞,你太小了,太乖了,我们不该把你养得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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