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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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乔鹤行把手机推给他,让他看页面,“我有个朋友和你一样是新闻系的,去年在他班上,这个老师虽然不画重点,但是其实每年考试范围差不了太多。我让他把去年的笔记找出来,发给我了。”
郁辞往手机上一看,确实,和乔鹤行聊天的人让他等一会儿,他去电脑里翻一下去年的重点,“明天发给你。”
乔鹤行又把手机拿回来,“他明天给我,到时候你拿去打印吧。”
郁辞顿时觉得乔鹤行身上都带了一层圣光,普度众生的那种。
“谢谢学长。”郁辞乖巧道谢。
没想到乔鹤行却看着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嗯?”
“收了我的东西,你不要答谢我吗?”乔鹤行一本正经地问道。
郁辞一脸懵逼,真的认真思考起来,“那学长你要什么……”
乔鹤行被他脸上的认真逗笑了,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好骗,别的不用了,你不是有演出吗,送我个票吧。”
郁辞的表情顿时更纠结了,“学长,要不你换一个吧?”
他实在没勇气让乔鹤行看见他穿女装的样子,还是旗袍。
“我们话剧社没票了,”郁辞支支吾吾地编着瞎话,“你提个别的要求行不行?”
乔鹤行打量了郁辞两眼,郁辞是真的不会说谎,满脸写着心虚。
“那算了,我逗你玩的。”乔鹤行说道。
但他没说的是,只要他想,话剧社的票要多少有多少。
郁辞听乔鹤行这样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
吃完饭以后,郁辞就回房间了,今天有个新出的手游公测,他整理完了今天要做的笔记以后,就趴在那里看手机上的美貌小姐姐。
但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这款游戏里有个角色是穿旗袍的,深红色的短款旗袍,手里拿一把扇子当武器,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既妩媚又撩人,打斗的时候旗袍的边角还会跟着飘动,底下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
郁辞默默地把视线落在了他扔在桌子上的袋子上面。
那里面装着他的演出服。
一件黑色的旗袍,柔软贴身,完全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
还附带一双符合他尺码的鞋。
他小小地嗷呜了一声,把脸埋在了杯被子里,心里又一次后悔他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了呢。众目睽睽之下穿女装,这真不是一般的勇士能承受的。
起码郁辞不行。
其实他也知道话剧社反串过女角的学长不少,前两届就有一个学长反串了一个公主的角色,穿着华丽厚重的公主服装演出,最后反响还异常热烈。
但郁辞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那个穿着旗袍的妩媚女性角色,心想,我真的不行。
可他已经答应了……
想起那个学姐已经大四了,这是她参与的最后一次演出,抓着他一遍又一遍拜托。
而且也是他自己掉以轻心,知道自己只有几句台词,就没有好好看剧本。
郁辞在床上闷了十分钟,终于慢慢地从床上爬下来,拿起了那个袋子。
黑色的旗袍被倒了出来,掉在了郁辞的手上。
柔滑的丝质面料,上面是暗色的花纹,若隐若现。
郁辞看了这件旗袍许久,本着长痛不如短痛,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精神,他终于伸出手,开始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
十分钟后,郁辞赤脚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件黑色的旗袍是量过他尺寸才定制的,学姐叮嘱他如果有那里不合身一定要说,还能去改。
但是他稍微侧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件旗袍极其贴身,几乎是比着他的身体订做的,腰线和臀部都没有一寸多余的布料。
唯一的问题是……
他穿上这件衣服就跟被绑架了一样,动都不敢动,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旗袍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腰臀,他的身体没有少女起伏的曲线,但是腰确实细,臀部微翘,腰侧正好是一朵暗色的牡丹花纹。
郁辞想了想,适应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还是先不为难自己了,脱下来吧。
他伸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但他到底没有女生们练就的一手解衣扣的本事,这件旗袍的扣子又有点太紧,解到第三个的时候,这颗扣子似乎缠住了,怎么也弄不开。
郁辞正专心致志地跟旗袍搏斗,忽略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直到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他才猛然被吓了一跳。
乔鹤行在门外问道,“郁辞,我可以进来吗?刚刚我朋友找到资料了,我就直接帮你打印了。”
郁辞差点脸都吓白了,他刚要喊别进来,却发现晚了。
倒不是乔鹤行直接推门而入。
而是他惊恐地发现,他刚刚门并没有全部关紧,门锁和门框之间还有一点缝隙。
乔鹤行稍微用力敲了下,这门就半开了。
再然后,乔鹤行以为他默许了,把门全给推开了。
穿着旗袍的郁辞和乔鹤行面面相觑。
…
乔鹤行没想到他只是过来送个资料,却看见了这幅情景。
郁辞房间里的灯光很暗,窗帘拉着,只有几个暖黄色的地灯开着,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郁辞身上那件黑色的旗袍极其贴身地勾勒出他身上的每一寸线条,细瘦柔韧的腰,肩膀比一般的男生都要窄,有点清瘦,旗袍下摆的分叉里,能若隐若现地看见露出的大腿皮肤,雪白,柔嫩得吹弹可破。
再往下看,就是纤细笔直的小腿,因为紧张而绷得直直的。
郁辞是赤脚站在地板上的,他的手还放在侧面的扣子上,已经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小半个圆润的肩头和平坦的胸口。
郁辞的身后就是一盏地灯,那一点暖黄的灯光照在他黑色的旗袍上,就成了一片流动的金色。
而郁辞表情错愕,嘴唇微张,站在一地朦胧的光里,他即使穿着旗袍,也并没有女子的媚态,反而只是清瘦,象牙白的一张脸,短发,嘴唇红得像玫瑰,让人心头一颤。
乔鹤行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手里还拿着给郁辞打印的资料。
只有那一点抖动的睫毛和抿了一下的嘴唇,稍微泄露出一点他心里的隐动。
可是郁辞全然没有注意到。
他简直是如遭雷劈地愣在当场。
“学长,我可以解释……”他试图挽救一下,但是手还是默默地捂住了脸。
乔鹤行挑了下眉,“嗯,你解释,我听着,不过等一下。”
郁辞正想问等一下是干嘛。
却看见乔鹤行掏出了手机,咔嚓,就拍下了一张郁辞的照片。
“学长!”郁辞目瞪口呆。
乔鹤行慢悠悠把手机收好,“机会难得,没忍住。”
郁辞恨不得晕在当场。
…
郁辞泄气地坐在床上,“学长,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换了衣服再和你解释。”
乔鹤行却走到他面前,他看了看郁辞身上的衣服,又回想了一下郁辞找借口说话剧没票了,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这是你这次话剧的演出服吗?”乔鹤行问道。
郁辞诧异地看了乔鹤行一眼,“你怎么知道?”
“很好猜,不然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演出,”乔鹤行一边说,一边留意到郁辞那颗乱糟糟的,第三枚扣子,被拉扯得有点变形,“你刚刚是不是扣子解不开?”
郁辞低下头,反正被乔鹤行猜出来了,他有点破罐子破摔,“嗯,正准备换下来,你就来了……”
他正说着,就发现乔鹤行的手指搭上了他腰间的扣子。
乔鹤行的手很白,搭在他黑色的旗袍上,骨节分明,瘦而长,是适合演奏乐器的手。
郁辞愣住了。
而乔鹤行已经帮他解开了第三颗扣子。
郁辞的旗袍又敞开了半分。
露出了他细瘦的腰线,瓷白的肌肤被屋里朦胧的灯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第9章 演出
乔鹤行帮郁辞解完扣子就收回了手,像一个最端方的君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郁辞的皮肤。
“我先出去,你换完我再进来。”乔鹤行说道,他把打印好的资料放在了郁辞的床上,然后就站起来往门外走。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又只剩下郁辞一个人。
郁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乔鹤行刚刚做了什么,腰侧的一小片皮肤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可是乔鹤行的行为未免太坦荡,让他完全没法去揣测乔鹤行的动机。
郁辞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过滤掉。
…
五分钟后,他就换好了衣服,默默跑去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学长,我换好了。”
乔鹤行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闻言转过来。
只见郁辞又换回了日常的家居服,宽松的灰色套头衫,胸前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兔子图案。
郁辞还有点不敢看乔鹤行,满脑子都想着刚刚的囧样被乔鹤行看见了,心里懊悔得砰砰撞墙。
“刚才我同学突然把资料找出来了,我就先帮你打印了。”乔鹤行解释道,“不是故意进来的。”
郁辞听见乔鹤行说话,这才抬起了头,他本就比乔鹤行矮上不少,这样对面站着,背后又是门,他整个人完全被笼罩在了乔鹤行的阴影里。
“但是他还有一些补充资料,说是不需要背诵,我传到你微信上了,收到了吗?”乔鹤行又问。
郁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收到了。”
“那就好。”
乔鹤行来找郁辞就是为了资料的事情,如今交代完了他本该走了。
可他低头看了郁辞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问道,“你不让我去看你的话剧,就是因为你会反串女装吗?”
我就知道……郁辞崩溃地想道,咱们就不能心有灵犀一点吗?
他还指望乔鹤行假装无事发生,他们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
然而乔鹤行一点没听到他内心的呐喊。
郁辞沉默了两秒,破罐子破摔地回答道,“是的,话剧社没票是骗你的。”
空气里安静了一两秒。
郁辞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他作为一个资深宅男,也见过不少女装大佬,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穿上女装能有多好看,乔鹤行看见他那副样子,应该也觉得很不伦不类吧。
郁辞的心情顿时更低落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听见乔鹤行说,“可是我觉得你们话剧社的人眼光不错,你你穿旗袍的样子。。。。。。很好看。”
郁顿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乔鹤行,“……真的吗?”他一直觉得自己会搞砸了学姐的话剧。
“真的。”乔鹤行说道。
他看着郁辞仰起头看他,这么乖巧听话的样子,穿着灰色的套头衫的样子还像个高中生,和刚才镜子前穿着旗袍的样子判若两人。
刚刚他推门的一瞬间,房间里朦胧的灯光模糊了郁辞属于青年人的身体曲线,那件旗袍上暗色的花纹开在他的腰间,明明是很纯很乖的长相,穿上艳丽的旗袍,却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足以让乔鹤行在那一刹那,心跳慢了一拍。
但是一想到郁辞会穿着这件黑色的旗袍站到舞台上,会有更多人看见他不一样的一面,乔鹤行镜片后的眼睛就不由低垂下来,流露出思索。
他问道,“你是自己接下这个反串的角色吗?如果你很抗拒穿女装,我可以帮忙找人替代你。话剧社那里,我也可以帮你去沟通。”
他甚至可以去找专业的演出人员替代郁辞。
没想到郁辞摇了摇头。
“不用了,”郁辞认真地说道,“是我自己答应学姐的。这是她排练的最后一出话剧了。我今天答应她登台后,她一直很高兴,还是不要再有变化让她操心了。”
乔鹤行不由沉默了,他知道郁辞一向心软,脾气好得不像郁家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小少爷。
郁辞的手指在身后绕在一起,小心翼翼看乔鹤行一眼,“学长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了我就先回房间复习了。”
他一边说一边默默往门内移动。
他今天在乔鹤行面前丢够脸了,现在只想迫不及待把自己缩回房间里,最好明天起来就失忆。
然而乔鹤行拉住了他的门。
乔鹤行的手上稍一用力,郁辞的门就关不上了,郁辞背靠着门框,乍一看像是被乔鹤行堵在了角落里。
“我突然想到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乔鹤行嘴角勾了勾。
郁辞歪了歪头。
“你们话剧社的社长是我高中的同学,每次有演出都会送我票。”乔鹤行一边说,一边看着郁辞脸上的表情逐渐崩溃,“所以就算你们话剧社的票真的卖光了。”
“我还是会有特供票的。”
乔鹤行说完这最后一句,就慢悠悠收回了手。
然而郁辞已经呆住了,连关门都不知道了。
乔鹤行吓唬完郁辞,又恢复了平时高冷如玉的形象,温柔地叮嘱道,“我先回房间了,你记得好好复习。”
这还复习个什么劲啊……
郁辞看着乔鹤行远去的背影,悲愤欲绝。
他趴在床上,愤愤地咬着被子角,心里把一个月前不看剧本的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他很快又开始自我安慰,乔鹤行也许只是随便说说,之前话剧演出这么多次,乔鹤行都没有出席,没有道理为了他一次反串女装,还是乔鹤行已经看过的女装,特地赶过来。
而等到第二天,郁辞打电话跟许呈聊到这事,许呈信誓旦旦跟他保证,“乔鹤行来不了的,他吓唬你呢,他自己那天院里有比赛,怎么可能赶过来。”
郁辞顿时长舒一口气,彻底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安心跟着话剧社排练。
…
一转眼就真的到了话剧演出的那一天。
虽然离开场还有很久,但郁辞早早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到后台换衣服定妆。
他虽然长得清瘦,骨架脸型也比一般的男生柔和,但不化妆的时候,即使穿着旗袍也能看出来属于男性的轮廓,还是要靠化妆才能掩盖。
他定妆的时候,许呈就在旁边看着。
等服装妆容全部搞定了,郁辞睁开眼的时候,许呈眨了眨眼,真诚地说道,“我觉得你女装的时候可以去竞争一下校花。”
郁辞瞪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