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不普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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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他俩顺着村子跑到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可乐已经气喘吁吁，而杨倩没有异色。
　　杨倩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开始练拳，可乐兴起也跟着模仿起来，打完一整套拳他俩又原路返回。
　　“你练的是什么？”
　　“家传的长拳。主要强身健体，打架还没用过。”
　　“教我吧。”可乐兴奋的说。
　　“好。”
　　回到小屋江婶已经做好了早饭，一碗菜糊糊。
　　“婶，咱这做菜都挺咸的呀。”杨倩不经意的问。
　　“昂，可不，菜少，咸，下饭。”江婶热情的说。
　　吃完饭杨倩和可乐又去了村长家，把她的打算说了一下，村长开心极了，因为他就有两个正值学龄的孙子。
　　这个村6到13岁的失学孩子有26个，人数超过了可乐和杨倩的预期。
　　“没办法，把这么小的娃娃扔到那么远，而且还要花饭钱车钱。去年旁边村的校车翻了，好好的娃娃死了六个，所以家长再也不敢让娃们冒险了。”村长解释道。
　　“村长，那就从今天开始吧，我们在这也只能呆半年，尽量把时间利用起来。今天麻烦您到村里走走，让娃们来上课。另外找点人，把这边的学校修起来，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志愿者走进来，教咱们的孩子学习。也让大山的孩子认识外面的世界。”
　　村长有些踌躇的说：“来修房子，材料倒是现成的，但要工钱吧，咱村里，穷。”
　　“这块钱基金会有预算，每天20块。”可乐知道在这个穷乡僻壤这已经是一个不少的收入了。
　　杨倩看了看村长继续说：“除了钱，每天再发一包压缩饼干，这可是高级货，一小块就够一家人吃了的。”对于这群还没有摆脱饥饿困扰的人来说是莫大的吸引。
　　然后，杨倩又和村长讨论了一下购买村里的粮食给来上课的孩子做饭。但本身村里余粮也不多，而且村子相对闭塞，对钱的需要反而就不那么迫切。不过答应用压缩饼干和肉罐头来换。这边养猪的很少，因为猪也要吃粮食，家境不好的根本养不起，电压不稳杀了猪，肉也不好保存，所以夏天很少杀猪，一般都趁冬天杀，吃不了的肉就熏起来或者风干。不是特别的节庆一般家里的餐桌上都见不着一点荤腥。听他们谈到这，可乐由衷的佩服杨倩的决定了。
　　谈妥之后，他们又到废弃的学校附近转了转。“这几天暖和，咱们就在外面上课吧。那边垒个灶台，咱们自己做饭。”可乐和杨倩商量着。
　　“可乐，学校弄起来主要靠你了，带着村里的人做调查更容易些。”杨倩嘱咐道。
　　就这样，学校在他俩的努力下一点点修建起来。可乐的生活充实而辛苦，依然每天早早起床，和杨倩一起锻炼，跟她学习打拳。然后到学校给孩子们准备早饭。
　　白天给孩子上课，虽然只有26个学生，比他上辈子教过的任何一个班的人数都要少，但这些孩子分属不同年级，包揽全部学科。他给一年级的孩子上完课，布置作业再给二年级上课……到了中午和孩子一块准备午饭，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对于精致的追求，一大锅土豆南瓜再放上一罐牛肉炖在一起，就是孩子们难得美味。短短一个月，一个个干瘪蜡黄的小脸，也有了血色。下午继续学习，晚上回家前再喝一碗菜糊糊，孩子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杨倩一天三顿的过来蹭饭，晚上他俩把学校收拾好再回去。杨倩写调研报告，可乐就在旁边帮她整理资料或者处理照片。
　　“罐头和压缩饼干的存货不多了。”杨倩有点沮丧的说。
　　“对了，这边的开支的确是基金会提供的吗？”可乐问。这是他一直的疑惑，毕竟这次来得主要任务是做调查，他们这个支教算是计划外的，根据基金会专款专用的原则，估计并不符合要求。
　　“有一部分是基金会提供的。至于这部分的罐头和压缩饼干是我嫂子支援给我的。”杨倩闷闷的说。
　　“可乐，这里有些人家你没有进去看，真的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什么也没有，一家的粮食就是锅里的几个长了芽的土豆，看了心里难受。”可乐轻轻的拍了拍杨倩的后背，杨倩仰起脸给了可乐一个略带苦涩的微笑。
　　“所以，我们做教育，就是给这些孩子心里播下一颗种子，让他们有欲望走出大山，或者想办法建设大山，改变自己的现状。”可乐温言安慰。
　　“嗯，我打算先写一个关于山村教育现状的调查报告，发给基金会，督促这里建立支教站点，让山村的孩子可以持续的接受教育。”杨倩坚定的说。
　　“我支持你。”可乐拍了拍杨倩的肩膀。
　　现在为了让孩子学更多的东西，或者让孩子们更多机会的吃饱，这两个月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上课。由于这边完全没有网络，他们基本上也和外界完全断了联系。
　　杨倩过于教育现状的调查已经完成，存的罐头也见底了，他俩就商量着停两天课去镇上，一方面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把调查报告传给基金会，另一方面也要想办法求助。
　　可乐做好午饭看着孩子们香甜的吃着，想等他们吃完饭就和孩子们说说停课的事，这时候就听见江婶的叫声：“张老师在吗？”
　　可乐连忙跑出教室，“婶，什么事？”
　　“你哥哥来了，真俊的大高个，你家的人怎么都长的那么好呢。”
　　“我哥？”可乐一愣。
　　他抬头一看，肖宇轩出现在他面前。
　　肖宇轩这两个月不知道怎么过的。可乐走后就干脆住在了秦灿家，好像这样就可以离可乐近一点。他基本放下了自己的业务和生意，在秦灿的民宿生意上投了一笔，帮她打通了当地政府的关系，慢慢上了轨道。秦灿看他整天的魂不守舍，实在受不了了。“肖哥，您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纵情花丛的肖大少吗？为了那么男人，至于吗？”
　　“他不是普通的男人，是我想相伴一生的伴侣。”
　　“受不了，那当时您干啥了？”
　　“我知道我错了。失去才知道他是我不可以失去的。”
　　“哥哥，咱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谁离了谁不一样活？”
　　“不！他不一样，我离不开他。灿灿，让你离开你家爱民行吗？”
　　“当然不行！　为了他我可是放弃了一切。”
　　“我也不想离开可乐。”
　　“去追！”秦灿有点受不了肖宇轩了。
　　“我怕，我越接近他他就躲得越远。”
　　“那也不能老在我这儿瞎心思，别说好女怕磨，男人也一样，经常出现肯定比不见强，既然想道歉就拿出诚意来。”
　　思虑再三，肖宇轩和上次跟杨倩可乐进山的两个随行一块来到了这里。
　　

　　☆、照顾

　　肖宇轩得体的谢过的江婶，几步走到可乐的面前。
　　“你黑了，好像更瘦了。”
　　“黑？晒得。第一个月全在外面上课，教室也是刚刚修好才进来的。应该没有瘦，在这晚上睡的早了，每天坚持锻炼，身体素质明显好多了。”可乐就如同见到一个很久未见的老朋友，放松的和肖宇轩攀谈起来。
　　“肖律师，你来做什么？”
　　“杨倩她哥不放心杨倩，让我过来看看。”
　　“我哥不放心我？”不知什么时候，来蹭饭的杨倩出现在了肖宇轩身后。
　　肖宇轩的脸上没有一丝因为被揭穿的尴尬。
　　“肖律师吃饭了？”杨倩问。
　　“没有。”
　　“我看锅里还有不少，要不和我们凑合一顿？”杨倩客气了一下。
　　肖宇轩不客气坐下了。
　　土豆已经吃完了，牛肉罐头也没有了。今天锅里炖的只有南瓜和加了一些地瓜叶子，肖宇轩吃了一口就盯着正在大口大口吃的香甜的可乐，他记得，可乐最不喜欢南瓜的味道。
　　“我记得你不喜欢吃南瓜。”
　　“人会变，口味也会变，南瓜挺好吃的。”可乐说的意有所指。
　　肖宇轩低头吃完自己碗里的饭。
　　“肖大哥你怎么来了？”这次是杨倩问。
　　“天冷了，过来看看你们，带了一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用上。”肖宇轩诚恳的说。
　　可乐让几个大孩子下午组织自习，就和杨倩、肖宇轩一起回去了。
　　肖宇轩先拿出两个其貌不扬的电话，分别递给可乐和杨倩。“两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知不知道家里人很担心。”
　　杨倩看了看：“卫星电话？太奢侈了吧，唉，出门在外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肖宇轩难得的霸道：“不行，这不是为你们，而是为了让关心你们的人安心。”
　　肖宇轩耐心的给两个人示范了电话的用法，抬头对他俩说：“你们每人的电话卡里都充了五千块钱，所以不要担心话费。上面的小红钮是一个警报器，按下之后你们所在位置就会分别发到我和你哥那。”两人不断点头。
　　肖宇轩又指了指门口的背包：“这次我又带了一些吃的上来，不过看你们的情况明显不够，下次来得时候我再多带些。”
　　“肖大哥，不用……”可乐本能的不想让肖宇轩再来，一方面怕欠他的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想想那陡峭的山路，也有些许的担心。
　　“可乐，这不只是为你，你愿意为这些孩子付出，同样的我也愿意，从今天开始，我打算加入给孩子提供免费午餐计划，一定让孩子先吃饱。”
　　“谢谢你，肖大哥。”可乐由衷的说。
　　几个月前可乐是带着逃避的心情来的，但真的到了这儿，和这些孩子朝夕相处，目睹他们的窘迫与挣扎，从内心里想为他们做什么，同样的也希望身边的人也可以理解甚至支持他的行为。肖宇轩的行为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还有。”肖宇轩说着从那个巨大的行军背包里掏出用密封袋装的东西，体积很大，可乐一时没看出是什么。
　　只见肖宇轩打开密封阀，那个大袋子迅速膨胀，里面竟然是两床鸭绒被。
　　“山区晚上冷，不知道你们用不用的上。”
　　“能。”杨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简直放光，这几天太冷了，看着挺新的房子四处漏风，烟道也不好，晚上不敢在屋里生炉子，冷的像冰窖。江婶家的被子不多，每人那一床厚被总也觉得解决不了问题，没办法只好套着外套睡。
　　“你们俩记住，有任何事打电话。杨倩，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或者告诉你嫂子，下次我带进来。”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临走的时候，杨倩把存有自己调查报告的U盘给了肖宇轩让他带出去。
　　可乐和杨倩把肖宇轩送到山口，可乐忍不住说：“肖大哥，天冷了山路不好走，你一定休息安全，尽量就别来了。”
　　肖宇轩满含深情的说：“可乐，你是在关心我吗？”
　　可乐无奈的低下了头。
　　回去路上，杨倩不由得感叹：“肖大哥对你真好。”
　　“他对所有的人都好。”可乐闷闷的说。
　　“这么翻山越岭的过来，就是为了给你送东西，看你一眼，这种好他不会对所有人都这样吧。”
　　“肖宇轩你到底要干什么？”可乐在心里问自己，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回答不上来，除了他为了照顾自己之外，可乐竟然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刚刚开始，有了卫星电话，每天肖宇轩总会发几个短信问候，关心。有时候可乐也会回一两个。
　　半个月后，肖宇轩又来了，送来了杨倩急需的装备和生活用品。
　　“你的调查报告基金会那边非常满意，对这个地区设助教点的计划正在推进，我想和当地政府合作，做针对当地儿童的免费午餐的项目。”
　　他们就一边吃午饭一边聊，可乐一直觉得和肖宇轩聊天每次都会很有收获，现在有了共同的话题，这个感觉就更大了。
　　肖宇轩只歇了两个小时又往山外走，可乐想了想，还是拦住肖宇轩：“肖大哥，这边的东西够了，你就不要再过来了，太辛苦也太危险了。”可乐中间和杨倩去过一次镇上，当天来回。可乐觉得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身体素质已经好了许多，但仍然觉得吃不消，尤其是回去的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全靠意识在支持。更何况肖宇轩每次来得时候都会背那么多的东西。他无法想象，肖宇轩如何坚持。
　　肖宇轩温和的看着可乐，问出了和上次同样的问题：“你是在关心我吗？”
　　可乐无奈的说：“普通朋友我也会关心。”
　　肖宇轩微笑：“没关系，就从普通朋友开始。”
　　事实证明，肖宇轩并没有听可乐的话，不过妥协到每个月来一次，交换条件是可乐每天必须回肖宇轩的短信，转眼间，春节就要到了。
　　本来杨倩和可乐要回杨倩家过年，但出发前两天，杨倩山上考察当地植被的时候摔伤了腿，没有骨折但脚腕完全肿了，他们那有急救包，处理这点问题倒没有问题，但现在山上下了雪，杨倩脚又不方便，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不敢贸然翻山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卫星电话，认真的上淘宝上研究了一下，可以打电话，发短信，还可以紧急求救，待机时间超长，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用，真想存一部。

　　☆、过年

　　杨倩虽然对过年不能回家有些沮丧，不过想想可以在这个自己服务的山村，过一个意义非凡的年又觉得还不错。
　　可乐还记得去年的年是和肖宇轩在一起过的，那是让他在这一世第一次真正有了家的感觉，一起做年夜饭一起守岁哪怕是一起看的春节晚会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学校在过年的前两天才停课，可乐在院子里打扫收拾，江婶还杀了一只鸡准备过年。
　　村长抱来了一大叠红纸和墨汁，可乐自告奋勇为村民们写福字和春联，整个村庄洋溢着浓浓的过年的氛围。
　　大年三十的中午，可乐正低头在院子的石头桌子上忙着写最后一副对联，就听江婶热情的招呼着，“张老师，你哥来了。”
　　可乐手中的笔一抖，惊讶的抬起头来。今天的肖宇轩有点狼狈，裤子湿了一块，胳膊上有一块污渍上面粘着泥水与干草，可以想象他在路上经历了什么。头发有些凌乱，背上的大包样子有些歪斜。
　　可乐放下毛笔，走到肖宇轩身边帮他把背包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