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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你不知道的眼泪-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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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入睡前,迷迷糊糊觉得有人的手覆在额头上,冰冰凉,舒服极了。小时候我生病时,竹爸便会把他的大肉手压在我额头上给我试热,又或者早上我赖床的时候,他总是故意把下颌抵在我额头,碎碎的胡子一溜儿扎过我的脸颊,痒痒极了。
  这样的温暖,多久没有体会过了呀!
  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鼻子也通透许多。吃过早饭,我们启程回宁波。沿途是连亘的村庄和种植园,公路边有卖草莓和新鲜牛肉的,欢欢打发腾飞每样各买了一些。“回家做土豆炖牛肉给你吃”,她喜滋滋地冲我挤眉弄眼。
  回到市区已是下午。两个人在城市西边的单身公寓租了一个套间,一室一厅一卫,二十平米不到,空间狭小,但满是家的味道。我们放下东西歇息一会,期间吃掉了欢欢洗干净的草莓,我吃得最慢,却吃得最多。
  我们在城隍庙附近的蟹满香解决了晚饭,欢欢说这是宁波吃蟹煲的好地方。个头十足的毛蟹,配上鲜虾、鸡爪、土豆和新鲜蔬菜一起炖,色泽鲜亮,可惜我闻不到香也品不到味,入嘴只觉得油腻,吃了几个草草作罢。腾飞见状郁闷地停了筷子:“哎呀,不应该带你来吃这个的,感冒的人吃这个太油。”他指着欢欢眨眨眼:“你看,都让欢欢吃掉了。”
  我们从饭馆出来往里面的商业区走,路过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奶茶店。滕飞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又突然折回来几步问我:“竹子,你要不要喝点热的东西暖暖,或者拿在手里捂手?”
  我对奶茶向来不感冒,但冬日里那热腾腾的气味又实在让人向往。我和欢欢一人点了一杯红豆奶茶,叮嘱营业的小姑娘其中一杯不要放珍珠豆。
  排队的人很多,冬天本就穿得臃肿,我们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把杯子捧在手里,刚就着吸管抿了一点,就有圆溜溜粘遭遭的东西滚到舌尖上,不是别的,正是不招我待见的珍珠豆。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一星半点的表情却落在欢欢姐眼里:“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喝?”
  我摇头:“不是,刚刚不是跟他们说不放豆子吗,估计人多给忘了。”
  腾飞随即问:“欢欢,你那杯有吗?”
  “有啊,怎么办,要不我们换一杯去?”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凑合着喝就成,你看,人家味道还是不错的。”
  城隍庙里有一栋四面合围的红木建筑,飞檐雕梁,古色古香,却是城市里熙来攘往的一处小商品市场。
  为了行李轻便,我来时只随身穿了一条裤袜,象山之行一路折腾下来汗意涔涔,贴在身上有些发痒。我和欢欢表示想买一条换洗,她二话不说带我来了这里。
  在三层一家专营裤袜的小店,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欢欢把一双要价八十的裤袜砍到两双四十五。滕飞哥替她拿着饮料,笑意浅浅地在一旁观战。
  “一双厚的,一双薄的,搭在一起穿。你穿得这么少,不感冒才怪了。”欢欢拿着战利品眉飞色舞地教育我。
  付钱的当口,我眼疾手快地冲上去,却被更加眼疾手快的欢欢拦住,“哪有让你一个小孩付钱的,爬回去!”
  我灰溜溜地把钱塞回包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几十块钱,付了就付了吧。”
  可是接下来事情的的发展就超出控制了。我们在一家打折的品牌服装店里闲逛,欢欢兴致勃勃地试穿短款的羽绒服,因为考虑到天气愈冷,实际用途有限迟迟拿不定主意。我穿梭在一排排衣架间,因为没有购物的打算而显得百无聊赖。
  欢欢见状怂恿我:“干吗呆站着,你去试试衣服,不是正好打折吗?”
  滕飞点头连连:“对啊对啊,你看你身上这件,颜色暗了吧唧,还这么短,又不轻快又不保暖,赶紧买件新的换了。”
  我幽怨地看他,大哥,这是我刚买的,不要这么□□裸地鄙视我的眼光啊!话未出口又被欢欢严重赞同的目光噎了回去。好吧,你们夫妻同心,我闲着也是闲着。
  我从衣架上扒下来一件米色排扣的大衣套在身上。及膝的长度,厚厚的里绒在衣襟和袖口处外翻出来,平添几分俏皮可爱,又保暖又精神。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赞许地点点头,乐不颠地臭美:让你们鄙视我的眼光,我挑东西明明很有一套的嘛!我翻翻标价看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大衣放回原处。
  又一个手快的赶在我摸到衣架之前截住,滕飞表情高深地盯着我:“小丫头,不是挺好看的吗,干吗放回去?”
  欢欢闻言赶紧凑过来:“什么?穿上我看看!”
  我龇牙咧嘴地把大衣再套上,镜子里站在我身侧的人眸子一亮:“咦,这件多好啊,又抬肤色,脱它干吗,买了!”
  我脱下衣服抱在怀里嘿嘿笑:“买可以,我要自己付钱。”
  夫妻俩对视一眼,滕飞接着笑容阴测测地走到我旁边:“可以啊,给我看看你钱包钱够不够先。”
  我了个去,你以为我傻啊。我圈着衣服拔腿就往收银台跑,却被滕飞连拉带拽地在原地打转。
  因为从事汽车维修,他力气大得很,我挣了几下居然挣出一头汗。欢欢姐从我手里扯出衣服快步去付钱,边走边回头喊:“滕飞你拉住了啊!”
  我又着急又心疼,原价一千多的衣服,打四折也要四百多啊!我来一趟蹭吃蹭喝就算了,额外又他们花这么多钱,罪过啊!
  更罪过的在后头。家里只有一张床,晚上滕飞被赶到同事那里借住了一个晚上。折腾了两天浑身都是倦意,我钻进暖呼呼的被窝睡得香甜。
  第二天清早,我醒来时听到欢欢打电话跟老板请假。她在一家私人牙科诊所工作,眼下正是生意旺盛的时候,加上人手有限,批假比较困难。我们原本头天晚上已经商量好,她和滕飞照常去上班,我搭中午的动车回上海。
  挂了电话,见我醒了,她笑呵呵的:“我想了一下,索性不去上班了,你先吃早饭,然后我们去菜市场买些菜,我做饭给你吃。以前你来我们家都是我妈掌勺,姐姐的拿手菜你还没尝过呢!”
  我揉揉眼坐起身,睡眼惺忪中想起小时候的事儿。欢欢的妈妈韩老师热情好客的程度令人发指,集中表现为见不得客人的饭碗不是往外溢的。我在她家的日子,小腹会从在家时候常态的两个月升级成四个月。有一回恰逢欢欢嫂子怀孕,二人上街买菜并肩行走时我偶然间目测做了一下对比,觉得自己这个体态让人家名副其实的孕妇情何以堪。
  我们买了土豆、木耳、豆腐、西芹、一条鲫鱼,一斤基围虾和十只生蚝。欢欢劲头十足地做了四菜一汤:土豆炖牛肉,西芹炒木耳、清蒸虾、蒜蓉生蚝和鲫鱼豆腐汤。
  大快朵颐之后我按着肚子由衷感叹:“乖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
  欢欢哈哈大笑:“找个老公嫁了,然后以我为奋斗目标吧!”
  午饭后,滕飞特意从公司开了车送我去车站。我坐在车上,看着匆匆掠过视线的街道和人群,肠胃的饱足感渐渐向上扩散到各个器官,继而充盈整个身体。
  自去香港读书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如今日受人无微不至的照料,以至于心里纠缠着难以名状的柔软和感动。一个人在执着梦想和爱情的路上跌跌撞撞地成长,有过慌不择路,有过相思成灾。遇到困难,一度觉得挺不过去,到最后一个人咬咬牙就挺了过来。这样子习惯了独立和坚硬的姿态,突然有人把你当孩子一般体贴疼爱,久违的柔软和脆弱一下子便翻江倒海。
  我在回程的动车上,看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觉得心里仿佛有坚固已久的存在,慢慢化开。
  都过去了呀,当初辗转难眠,夜半惊醒,如今不也是,安然入睡,一夜无梦了吗?

  突如其来

  袁更新
  除夕前一天,春节晚会在千人礼堂拉开大幕。虽然节目直接延续了尾牙宴,但因为出席人数更多,场合更加正式、气氛更加隆重,演出压力也更大。
  我在后台松动筋骨、按摩腰背时收到林栗的慰问电话。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儿,林栗请了假回东北过春节。
  “准备得怎么样啦?紧张不?”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心跳都加速了。”
  “你心跳加速是因为又要背人家小姑娘了吧?”
  “哎,你这个女人,这种干醋吃着有劲儿吗?”
  “干醋是不会吃,真醋就一定会吃了。你不要趁我不在四处放电,整得一堆花痴五迷三道的。”
  “说话要有凭据的,我什么时候四处放电了?”
  “敢说你没有?”
  我心下一个咯噔,猛然想起一个月前在机场偶遇西竹的事儿,林栗,她知道了吗?
  我下意识地转移话题:“照你这么说,你也是误入歧途的花痴了?”
  “我是你老婆!”
  我怔了一怔。老公老婆的称呼在大学里早就被只争朝夕的情侣被喊掉了价,可是时隔三年再次入耳,仍然有着相当的冲击力。林栗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这样称呼过我,哪怕两个人在一起打情骂俏时我故意逗引,她也不肯松口。这回是怎么啦?
  我片刻的沉默让她心领神会:“我刚刚跟我爸妈说了咱俩的事儿了,还给他们看了你的照片。二老一致同意我们继续发展,老公,你开心不?”
  我旋即反应过来:“开心呀。那啥,你爸妈是不是也为美色所惑才同意的?”
  “你少臭美了,”林栗语气里带着几分羞恼,“我把你一通好夸,说你勤奋、孝顺、对我又好。怎么样,你老婆我够意思吧?”
  “嗯嗯……”我不住点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联想到其他事情。我妈曾经叮嘱我过年带林栗回家,如今看来,是势在必行了吧。
  演出在一片欢呼喝彩中结束。我站在台上和其他演职人员一起,接受如潮的掌声和领导上台握手致意。舞台上方的射灯直直打在头顶上,抬眼看去,人有片刻的目眩神迷。是啊,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睡了个懒觉,起床已近中午。宿舍里只有涛子和我没有回家,这厮今天不知为何起了个早,见我醒来又格外兴奋地凑过来,两臂一张就是一个搂抱。可怜我刚从床上爬下来站稳,神志不清的状况下被结实地吃了豆腐。
  “昨天晚上做春梦了吧你?一大早发情也不分个对象。”我没好气地挣开。
  他嬉皮笑脸地掩饰尴尬:“这是一大早吗兄弟?这都大晌午了好不好!你没听人说过吗,年三十是不能睡懒觉的,不然一整年都没有出息。”
  我愣了愣,这话我是听过的。可是这并不能为他神经质的行为开脱,我瞥他一眼:“说吧,起这么早又主动示好,图谋何在?”
  他嘿嘿一笑:“没啥图谋,你看,不是要除夕了嘛,我琢磨着咱虽然不能回家祸害爸妈,祸害祸害自己还是可以的。锅碗瓢盆都齐全,怎么着,哥们晚上露一手?”
  我就知道他肚子里没有好水。当初刚进公司入职培训期间,每天上课下课百无聊赖,几个关系好的男生女生便商量着凑在一块做饭吃,既改善伙食又打发日子。某次一帮人在楼下吃了顿麻辣烫一人吃出二十四块钱且没吃饱之后,遥想着学校小街六七块钱美味又实在的麻辣烫,痛定思痛就把计划贯彻了起来。无奈会做饭的人不多,我又不幸地属于其中一个,因此义不容辞兼职当起了伙夫。
  涛子不提出来,我其实也有此打算。一个人在外过年,不应该寒碜了自己。但是吧,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有跑腿的上赶着送上门,不用对不起天地良心。我于是悠悠地回应:“行啊,我列个单子,东西你买,菜你洗,碗你刷,外加晚上不能跟我抢遥控器。”
  涛子一口答应:“行啊行啊,哥只要能吃到现成的啥都行。”然后贼眉鼠眼地笑,“再说了,我跟你抢什么遥控器啊,今天晚上哪个台播的还不都一样!”
  我哑然,然后一声长叹,被压迫惯了的人,翻身都不找不准方位了。
  我窝在椅子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综艺节目,涛子买完菜推门进来。一眼望过去我就凌乱了:熊孩子是照我列的分量三倍买的吧!
  我从他手里接过一部分战利品:“好孩子,你小学数学老师没给你留下什么阴影吧?”
  涛子气喘吁吁,顾不上我的挖苦:“哥们是故意的。今天晚上少不了要坐四五个小时,不多吃点哪扛得住,你管我买多少原料,都给我做出成品就行了,贫下中农家保证没有余粮……”
  于是两个人的年夜饭,硬是弄出了大宴宾客的派头。蒜苗肉丝、糖醋排骨、红烧鲫鱼、香辣鸡块、醋溜白菜、麻婆豆腐、凉拌黄瓜、冬瓜海带汤,外加涛子买回来的两个卤味,挤满了客厅的两个矮茶几。
  八点钟,春节联欢晚会开演,我和涛子准点开吃。自上大学之后,我就再也没认真看过春晚,只在年后偶尔从网上瞅瞅红火的段子。今年注定与往年不同,这年夜饭的阵势,是要誓与春晚共存亡了。
  我拿手机挂着校内和微博,一边欣赏节目,一边翻阅评论,事实上,后者的精彩程度远超前者。喧闹的歌舞、刻意的煽情和牵强的幽默都成了大众娱乐的对象,配上口中交替的美味,这个春晚看得异彩纷呈、活色生香。
  欢乐愈多,时光愈快。电视机里一群人挤在屏幕前开始齐声倒数,零点钟声敲响后,爸爸打来电话。我放下喝得差不多见底的啤酒瓶踱步到阳台上,夜晚的空气柔柔拂上面颊,深吸一口再缓缓呼出,嘴巴里似乎氤氲开淡淡的海水味道。
  “儿子,除夕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惬意地弯起嘴角,“我和室友干掉了一桌子菜,顺带把春晚看完了。”
  “哟,居然坐得住了。”
  “妈妈呢?也没睡呢吗?”
  “我和你妈都在看电视呢,三缺一。更新,你过完年什么时候能来家一趟?”
  心里泛起层层酸涩,以往即使我不陪着他们看春晚,过年时好歹也在他们身边。工作之后,诸多身不由己,我所从事的又是以晨昏颠倒无偿加班闻名的民航工作,一家相聚的时光只会越来越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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