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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你不知道的眼泪-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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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远呢?北半球和南半球的距离,斜跨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可是我觉得,挺好。
  竹妈觉得我纯粹是不安分瞎折腾,我呢,很想把前些日子读到的一段话复述给她听,以此向她描述我眼下的心境:
  我想没有人能免得了孤单,尤其是我们还年轻的时候,因为我们的心是孤单的。觉得家乡容不下我们,所以我们义无反顾的出去闯。可是发现无论到了哪里,无论身边有多少人,还是孤单的,而家乡,却再也回不去了。这些都没有办法,年轻总是免不了一场孤单的旅程。只要你的心还是孤单的,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个念头仅是一晃,就被我自己消灭了。因为竹妈一定会理直气壮地反驳:“死丫头,睁眼睛说瞎话啊!家乡怎么容不下你了?你怎么就回不来了?你孤单个毛啊?你当我和你爸不存在吗?”
  我这么臆想着,咯咯笑出声来。
  是啊,无论如何,你们一定会在家中等我,不管我去到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你们会在家里,翘首盼我归来。
  知道这世上,自己的存在如此重要,可真好。
  而关于阿根廷,我实际上也知之甚少。了解的部分包括,它位于南美洲,有广袤无垠的潘帕斯大草原;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叫“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后来学了西语后我又知道,它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西语意为“好空气”。
  我接受了化学工程公司的offer,商定在八月初入职培训,同时向主管递交了离职申请。七月份是传统的会议淡季,只有一到两场会议需要同传。我在冷气十足的办公室,享受着炎炎夏日里的寂寂清凉,偶尔翻翻会议邀请函,悠闲地度过余下时光。
  七月七号,高考结束的一个月后,学校院子里二姨家的弟弟翔宇来上海游玩。他和我一样,上学很早,十五岁已经高中毕业。我在火车站出口处接他,被迎面走来的膀大腰圆的小伙子吓了一跳。只是半年的功夫,他横竖又都发达了。
  高考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翔宇,没有叮嘱太多徒添紧张的话,只是聊了聊自己眼下的生活。我告诉他,六月份要去厦门和马来西亚出差,他听了,满心羡慕,直嚷着要长大,要挣钱,要东奔西跑,要自力更生。
  他说:“姐姐,我都没自己乘过火车,也没去过电影院,更没有坐过飞机,你看你,你都经历了这么多了。”
  我呵呵笑,笑着笑着就感慨满怀。
  我和翔宇一起在学校院子里长大,我长他七岁,从他一出生,就注定了跟在我屁股后面打转的命运。小的时候,大人们走亲戚嫌弃小孩累赘,二姨便塞给我几块钱,我带着翔宇,辗转于各个小卖铺,喝汽水、啃冰棍、看蓝天。有偶尔飞过的飞机,我一边昂首指给他看,一边满心向往:什么时候可以坐一回飞机啊!
  这些话,我没有告诉他。小时候的愿望,羞涩一如那时的自己,遮遮掩掩,只供回味,不愿示人。
  我提前制定了游玩计划,在两天的时间里,尽可能满足他能够实现的愿望。看3D版的《画皮II》,吃油水丰厚的美餐。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带他去了金茂八十八层观光厅。夜幕下的上海滩,车流成河,灯火璀璨。翔宇抱着望远镜窥视江面上的游船,兴味盎然,时而激动地大喊:“姐姐,好清楚啊,太给力啦!”
  我在一旁看着,眼角潮湿,情不自禁地笑开。
  光阴如梭,他会很快长大,有一天他会如我今日,在某个场合记起自己年幼时的愿望,并为它们的最终实现而热泪盈眶。
  七月的第二个周五,我请了一天假,从上海前往南京,办理户口迁移。去香港读书之前,我把户口托管到江苏省招生就业指导办公室,两年的托管期限已到,这次去,是要把户口迁出转回家中。
  好友小爬暑假留在南京实习,没有回家。天气炎热,我办完手续便去了学校,准备在她的宿舍蹭一个晚上。
  夏季傍晚的校园,人际寥落,草木却郁郁葱葱,院士大道上遮天蔽日的阴凉,望一眼便满心舒爽。我和小爬在三食堂吃着美味的汤包,交流周末的时间安排。
  “竹子,我明天要值班,你可以去你姐姐那儿,对了,你姐姐叫什么来着?”
  “博博,博博姐。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们一块儿长大的,现在在南京工作。”
  “哦,好,那你就去她那里,周日再过来,我陪你逛逛校园,顺便实现你的小愿望。”
  我不解:“什么愿望?”
  小爬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你自己的愿望都不记得了吗?”
  我哑然。和这里相关的愿望,无非都与一个人有关,而如今,都随风而逝了。
  我吸吸鼻子摇摇头:“想不起来,提醒我一下呗。”
  小爬慧黠一笑:“哼,不告诉你。等你回来,给你个小惊喜。”
  这天晚上,我们脚对着脚,在熟悉的宿舍上铺,聊天到深夜两点。
  小爬和男友小孙大二时相识,不久后恋爱。毕业后,小爬留校读研,小孙因为是国防生被分派到军区。异地恋一年多,但感情一直很好,让人欣慰。这个可爱的姑娘,说起困扰自己的问题,吞吞吐吐起来。
  我了然地笑笑,问:“怎么啦,跟我还顾忌啊?”
  “不是啦,就是……哎呀,竹子,你知道的,这事儿不好开口呀。”
  我哈哈笑:“干吗?不和谐哦?”
  小爬又羞又急:“不是啊!是……那个……小孙不同意……”
  我吃惊地撑起半个身子来:“不是吧?为什么啊?”
  “他说,我们的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不能不管不顾。我们聚少离多,我有时候都会按捺不住,可是他就很坚定,让我觉得好挫败。”
  我听着,心里感慨万千:好小爬,你捡到宝了啊!
  “爬,你可真幸运,哪个男的遇到这事儿不是连哄带骗,小孙却懂得为你考虑,你要好好珍惜啊!”
  小爬甜甜地笑,沉默片刻后犹豫开口:“竹子啊,你和老袁,你们两个,最近有联系了吗?”
  我怔了怔,自去年十月份我出差来南京,已经很久没和小爬沟通过关于袁更新的事儿了。这一下,要更新的消息,还真多啊。
  我定定嗓子:“小爬,我跟你说,你别吓着啊。老袁已经结婚了。”
  我提醒了别吓着,她还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睛在黑暗里幽幽发光:“不是吧?天哪,天哪,跟谁啊?”
  “嗯……跟谁我也不认识,刚结没多久,五月份。”
  小爬扒过床尾的护栏,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竹子,你没事儿吧?”
  我笑得坦荡:“你看我像有事儿人吗?放心吧,都过去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哪个女孩年轻时,没爱过一个人渣,哈哈……”
  小爬表情仍然严肃着:“竹子,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难受就说出来,我帮你分担。”
  我觉得感动,凑上去捏捏她的脸:“傻,大半夜的,正当神经脆弱,我逞得起来吗?呵呵,我是真的放下了,相信我,你家竹子,千磨万砺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说完我立马就后悔了,因为爬姑娘使出了看家本领,两手一起开工,揪着我肉呼呼的一张脸玩了开来:“哎呀呀,袁更新亏大了,这手感忒好了啊!”
  周六的早上,我很勤快地和小爬一道起床,从学校出发去找博博姐。
  这个初中时骗我吐露心事害我落下心理阴影的姑娘,如今也已大学毕业,在南京从事销售工作。在地铁口见到彼此,我们都两眼放光。
  这种光自然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是打心底里透出来的亲近。长大后,能和儿时伙伴相聚,是难求的福气。年深日久的感情累积,我们是朋友,更是亲人。
  博博姐的朋友珊珊也在,我们如花似玉的三个姑娘,在她租的公寓里,捣腾出一顿美味的午餐。当然了,她们俩负责捣腾,我负责吃。
  姑娘们凑到一起,话题不外乎男人、美食、八卦和护肤。博博姐新交了男朋友,姓侯,我管他叫侯哥。我来的不巧,侯哥奶奶过世,他原本要过来,临时赶回家奔丧。我听着博博姐在电话里安慰他:“那怎么办呢,人都会走啊,乖,不哭了啊。”
  我一嘴的西瓜汁都要流出来了。
  这语气,啧啧啧。
  博博姐的前任男友,是我们俩小学时共同暗恋的对象,上大学后,他俩顶着家庭阻力跨越区域阻隔神奇地在了一起。我在得知消息后,异常激动地嚷着要在他们的婚礼上致辞,抒发我曾打过酱油的骄傲心情,最后二人分手,我愿望落空,沮丧至极。
  可是现在,我听着她这样心疼宠溺的语气,温暖的触动盈满全身。是真的相爱、惺惺相惜,才会有这样自然而然的关心和亲密吧!
  这样一个人,可能并不高大、也不帅气,可是跟他在一起,会让人莫名觉得安心。和他相亲相爱,相依相守,会让人不忍老去。
  我用手揩掉嘴角的西瓜汁,本想起身拿纸巾擦擦,念头一转,还未站起就又坐下,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背。甜的。
  溜走了的爱情,只要用心寻找,找回来,即使变更了附属,应该也还是甜的吧。
  爱一个人,需要那样大的能量。而我失去一个人,这种能量重新归零。直到某一天,等到真的准备好,我想那时,再以完全的正能量去爱、去追、去生活。
  因为爱情,毕竟不像流水和光阴,错过这一站,还有下一站,而我,只要满怀希望地期待就可以了。
  窗外,夏日午后炽热迸裂,灼灼光华盛开。

  南京南京

  袁更新
  七月十四号,值完下午五点半的班,我搭乘七点出发的航班,从厦门飞抵南京。
  我没有想到,吉弘星居然来接我的机。可是人群里高高瘦瘦,面孔斯斯文文却又不修边幅的小伙子,不是他又是谁。
  “新郎官,大婚前夜,你哪来的工夫跑出来?”
  他笑嘻嘻,抬手勾上我的肩:“人国外新郎官不是有单身派对吗,明天就进坟墓了,我先出来喘口气,顺便跟你这个已婚人士请教点驯妻经验。”
  小子,明知我现在境况,损我呢吧!
  我不怀好意地笑着回应:“别人我可以告诉,你就免了,反正是倒插门,不被驯就不错了。 不过你要是不打算进了坟墓就养小鬼,婚后做好安全措施是真的。”
  吉弘星手上一用力,前臂堪堪撞在我下巴上:“草,这还用你教,大学后三年,咱班就你一个人一光到底吧!哎,难为你了,不仅操心学业,还得独自解决生理问题。哈哈……”
  我被击中软肋,狠狠剜了他一眼,不再还嘴。
  大学毕业后,王新宇、严晓川以及方立君都留在了南京。吉弘星提前打了招呼,我们五个人,在他家附近的饭馆里,痛快喝了一场。
  王新宇在父亲的安排下,改行做起了证券,收入不高,但朝九晚五,日子过得倒也悠哉。严晓川无论声乐还是舞蹈都是班里出类拔萃的一个,毕业后顺利进了歌舞团,前景一片光明。方立君凭借过硬的表演功底,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梦想,成了一名演员,除了为省电视台文艺频道拍摄专题短剧,同时也辗转于各个剧组,一年里积累了相当的关系人脉。
  因为和黄曼曼的一遭事,我和方立君曾经陌路了许久。即便毕业前就已恢复了正常同学往来,可是要说心里毫无芥蒂,肯定是自欺欺人。
  我曾经那样地信任过、崇拜过他,却被脱口而出的一句恶毒话语轻易粉碎。
  “你丫平时装得与世无争,不就是嫉妒我发展比你好吗?使这种阴招恶不恶心?”
  这句话的伤人之处,其实并不在他对我的诋毁,而是让我从浑浑噩噩中幡然醒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多么了解自以为亲近的人吧!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不免心凉。
  只是现在想想,心凉又如何呢,让人失望的事情,已经很多,多一件,也没什么要紧。做不成兄弟,总还是同窗吧!
  席间他对着我端起杯子,语声里俱是歉意。
  “哥们,当初的事,是我太冲动,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愿意的话,干了这杯。”
  事隔三年多,当初被冤枉、背叛的痛苦和震动早已没了影踪。何况,我也曾因祸得福,得到过一个女孩贴心的关怀和温暖,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你一定听过苏东坡、如来、牛粪的故事,心有牛粪,看人皆如牛粪。大浪淘沙会筛去那些和我们不契合的存在,所以不要太难过。和爸爸妈妈好好商量,不管多晚记得一定告诉我结果。我不希望你退学,但是如果这是对你好的选择,我支持你。”
  你也是我,不契合的存在吗?
  你的支持,如今为谁拥有呢?
  我仰头干了,喉咙里立刻火辣辣地烧起来。相逢一笑泯恩仇,不知觉间,自己已经有幸体味了这样的人生阶段。
  吉弘星的婚宴设在周日晚上。我在王新宇处借住了一晚,醒来已经上午九点。洗漱完毕,王新宇还四仰八叉睡得很沉。我在床头柜上给他留了张字条,带上手机和钱包出了门。
  小区交通很便利,有公交车直达学校。二十分钟后,我在学校北门下了公车,肚子有些饿,于是先去小街的粥店,买了杯香菇鸡丝混皮蛋瘦肉粥,逗留了一会儿,折返穿过车流如织的马路,进了校门。
  夏日的校园,绿草如茵,树木苍翠,生机盎然。只是院士大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阳光被头顶茂密的枝叶撕碎成斑驳的光影,落在沥青路面和人身上,风一吹,就摇晃着跳起舞来。那样美丽的律动,仿佛此处流淌的青春。
  我沿着院士大道一路向南走。学校的三食堂在不远处静静伫立,这里有招牌小笼灌汤包和滋味鲜美的瓦罐汤,是我曾经赖以生存的地方。楼上的四食堂口味同样不赖,有独一无二的羊肉泡馍和各类砂锅,只是要爬两层楼梯,我和班里其他的懒人兄弟,基本都在三食堂解决温饱。
  往前走几步,是全省连锁的教育超市,东西比起北门外的大超市贵出一截,但因为近水楼台,平日里也是人来人往。超市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还辟出了两块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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