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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们都辜负了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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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摩擦?她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打电话,即使打了,又说些什么呢?这些萦绕在她脑海里的问题,是决然不会直截了当问出口的。
  “师姐,在想什么呢?”
  舒允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还顺手从房间里带出来了一条披肩,披在了朱小北的身上。
  “谢谢。”朱小北转过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没说话。
  “咖啡凉了,不好喝了。”他把朱小北手上的咖啡接过来,放在了露台的架子上。
  “允文,你都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这样的改变,你不喜欢吗?”
  朱小北转过身,视线从舒允文的身上看向了露台外的风景,不远处路灯昏黄,从远处看过来,他俩又何尝不像是一对谈情说爱的情侣呢?
  “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你喜欢吗?允文,这样活着,你累吗?”
  “朱小北,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人活在世上不能太任性,现在你又反过来问我喜不喜欢,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做什么样的人,这是喜不喜欢就能解决的吗?”
  “我相信你不回DH,一直留在美国,也会活得很开心。”
  “我在这里,开不开心,你关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年前我带不走你,两年后……”舒允文说着把朱小北的身子转了过来,抱在怀里。“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允文,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我知道,但那已经都过去了不是吗?”
  朱小北还没听清楚舒允文的最后几个字,就被他突然俯下身吻住了。她看着他的眼里仿佛闪烁着妖孽的焰火,想想或许是因为旁边路灯的原因。
  “我吻你,为什么你还那么不专心?”他的声音鬼魅而又低沉,带着些许的挫败感。
  朱小北转过身,心里暗叹:“如果能动心,故事就不会是这样了。”
  朱小北在遭遇舒允文第一次示爱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跟偶像剧的戏码没有任何交集。就连大学里的那场初恋,从相遇到相处再到分手,都没有脱离大学恋情的窠臼。到DH工作四年之后,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就是好好工作,然后争取在28岁那年把自己嫁出去。听说舒允文要到她们部门上班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没有起过一丝涟漪,只觉得是高层给她出了一道难题,太子爷来她手下当实习生?这才觉得古时候那些太傅听着风光,日子想必也是难过的。
  在真正见到舒允文之前,她就已经听说了他的很多事情。舒家的独子,初中毕业就被送出国,听说背着舒弭选修了艺术类的专业,老爷子气得半死,非要他回国。回国后的八卦就更多了,听说一回来就买了辆兰博基尼,除了偶尔能去赛道上开开,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只有一次他开着这辆跑车到公司门口,不识货的员工惊叹:好漂亮的车啊!我能坐坐么?他就载着这位同事绕着厂子开了一周,像是个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还有更离奇的就是他对那些露水姻缘的女朋友们出手特别的慷慨,动辄就送房子和车钥匙,而且生冷不忌,舒老爷的高血压一半也是因为他吧?这些一掷千金的故事听多了,朱小北心底就自动把舒允文划分到2B的行列,时不时地还会同情一下舒弭,自己白手起家的江山,偏生出个了豪门逆子。
  因为有了这些传闻的铺陈,所以朱小北第一次在办公室看见舒允文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就少了些尊重,多了些梳离和客套,背地里也少不了使唤。“叫舒允文把这份档案整理好,明天交给我。”“舒允文怎么没来开会?跟他说如果不想来开会,以后都不用来了。”不假辞色的同时,也让周围的同事背地里竖着大拇指,这女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时候她也常常跟言若海抱怨,怎么会把舒允文分到她的部门,言若海只是笑笑,还劝她不要对舒允文那么严苛。
  后来一回想,朱小北才觉得后悔。像舒允文这么顺遂的一生,从来看到的都是青眼,哪里见识过真的有人给他拿脸子的?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一天到晚都在朱小北面前晃,想看清楚这女子到底是怎么了?妄图征服,也是一种嗔念。
  其实朱小北只猜对了一半,一开始或许是这样的,舒允文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女子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只是后来故事才渐渐变了味,走了样。舒允文也记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印象里那个刁钻刻薄的女上司突然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心疼真是个危险的字眼。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很讨厌你。”
  “你说过了。”
  露台的风有些凉,仿佛刚才那个炽烈的吻并不存在,舒允文从背后抱着朱小北,看着远处闪烁的灯火,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飘渺起来。
  “那年拓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跟我睡一个帐篷?”
  朱小北想了想,“那你为什么要拉着我跑完最后五公里?”
  如今想来,那次拓展训练,才算是两个人真正的认识。
  那是一次十公里的分组拉练跑。朱小北看着从她身边越过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连视力都模糊起来,也分不清楚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后来只觉得大脑一阵阵眩晕,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可是离终点还遥遥无期。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绝望,她也想过就这样吧,只需要打个手势,退出比赛,所有的难受都会消失。一路上,她看见很多女同事都停在旁边休息,她每越过一个,就想着希望下一个停在路边的不是自己。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双腿可以那么沉重,恍惚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这种自虐般的执着,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举动,更加让她想看看终点到底是什么样的?她觉得这段十公里的路,活脱脱就是自己的心境,一直跑一直跑,可是终点永远也不知道她所经历的折磨与苦楚。她突然想看看,这样跑下去会不会死,而那个人会不会就此停下来看她一眼?还是跑到了终点,她就会顿悟。
  恍惚中,有人拉了她的手,她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她麻木地被人灌了口水,心里好受了些,这才看清楚手里拿着矿泉水的舒允文。
  “还要继续吗?”
  她点了点头。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带着她跑。十公里的山路不是全都是平坦的通途,有石坑有泥沼,实在走不动的时候,他就背着她走过去。或许是因为有人陪伴的缘故,反而渐渐积蓄起了力量,最后的一公里,她甩开他的手,像是百米赛跑一样地冲上了山顶。
  后来舒允文说她,简直不像个女人。
  是啊,哪里像女人呢?不懂得示弱,甚至傻到不懂得放弃。
  可是到了山顶,她却发现原来那个所谓的终点并不存在。“言总刚才下山了,说是家里有事。”
  她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
  “任何一种生物之所以存在,只因为他能保持自己的生存形态,若你不能,虽生犹死,只有泥巴才会随命运捏成什么样是什么样。”
  这是那一夜在帐篷里,舒允文对朱小北说的话。她渐渐明白那个不愿意做泥巴的舒允文为何会选择做传闻中的那些事情。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会回来?”昨天晚上她就这么问过他,可是他却没有回答。她自然不会幼稚到真的相信他在上演言情剧的戏码。
  “以前我只为了想在他面前证明,他的教育有多失败。现在回来,只是觉得证明本身毫无意义。”
  “允文,我更喜欢两年前的你。”朱小北看着舒允文的侧脸,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叛逆而单纯的男孩子。
  那次拓展回来之后,公司渐渐有了朱小北与舒允文的传闻。说什么的都有,在这个时候会发现群众的想象力是无限的。“朱小北的心机好深,一开始拿乔,不就是为了勾起太子爷的注意么?”“太子爷的口味真是难以捉摸啊,不知道下一个又是什么类型的?”
  有一次下班的时候,舒允文突然对朱小北说,“我真的追你好不好?”
  朱小北笑着对他说,“好啊!”
  没想到这一追就是两年,整整两年。两年的时间可以让传闻成为事实,也可以让假戏成真。舒允文也不明白,她明明那么强悍,可是看着她的时候,心底那股心疼就渐渐泛了上来,后来还夹杂着些涩意。他是真的,可是从头到尾,她都以为他在演戏。
  第五章八百万种死法
  第二天一早,何维彬还是把那份空手套白狼的方案交给了舒弭。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的密谈,甚至后来连舒允文也进去了。朱小北一时觉得有些空虚,同来的几个同事昨天帮着整理了些外围数据,可是问她为什么今天不去舍尔法,她也答不上来。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有种被拒之门外的感觉,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荒谬而又没有必要,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咯着。一时有些发闷,只好在酒店附近走走。
  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言若海会打电话过来。
  “我听老瞿说你去了美国。”
  “恩。在这边出差。”
  “老舒也在?”
  “恩。”
  “不方便讲话么?怎么只会恩了?”
  朱小北觉得脸红了一下,只好转移话题,“我听他们说你也去了江苏?”
  “恩,刚回来。”
  原本想问“你去那边做什么?”都快要脱口而出了,又硬生生咽下去,这么莽撞的问话现在的她是决计也问不出口了。
  “看上了一块滩涂,想填了做仓库,没想到老舒也喜欢,就让他了。”
  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朱小北内心翻腾不已,DH要买下一段海岸线做海上钻井开发的事情只是几个高层知道的事情,可是那么巧,他跟舒弭看上了同一块地方?让给他?怎么个让法?不外乎是知道对方志在必得,自己从中作梗罢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邓志高的那句“那么巧”是什么意思了?他们怀疑她!
  “言总……”她内心一阵烦闷,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师傅。”
  听得出来言若海很愉悦,可是这样的愉悦在此刻的朱小北听来却非常不舒服,“你早就不是我师傅了!”
  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声音一下暗沉了下去,“那好。很好。”
  “看着他不高兴,你就会很开心,是吧?”她平静地陈述着这一事实。极力想忽略他刚刚那两句,那好,很好。所谓的伤人不见血,便是如此吧。
  “小北,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利用过你。”
  朱小北不知道最后是谁先挂的电话,那句话凉凉的,有种恩断义绝的味道,她总是想不明白,就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让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朱小北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着言若海的情景。知道他,是还在DH当实习生的时候了。三个月的培训,不管分配到什么岗位的员工都要进车间锻炼,其实只是在车间里匆匆地一瞥,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说前面带着外国工程师参观车间的正是DH国际的老总言若海,她还记得姜敏娜在旁边嘀咕,“以后我们上班也要穿这身啊?”她却遥遥看着那个背影,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还是会有男人能把这身橘红色的工作服穿得那么妥帖好看的,像极了某个熟悉的演员。后来陆续听到那些传闻,渐渐了解这间公司的缘起。时间倒回到九十年代初,舒弭还只是大型石油企业下属的一间生产石油零配件的小厂厂长,而言若海还是顶着海归身份的政府官员。两个人如何结识,如何一拍即合到是不得而知,那时候常常听那些车间里的老工人在谈及那时的年月,神情间总是流露出对创业期间的怀念,仿佛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总有点壮志满怀,澎湃豪迈的意味。两个人在长达十年的时间,真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一个拿到了生产大型钻机的批文,一个在家里研究技术,一个在国内销售被国企垄断的情况下开辟了国际市场,一个成功研发出获得专利的一系列先进钻机型号。很难说DH之所以有今天,到底是谁的功劳更大些,但两大阵营却从一开始就不知不觉地形成了,DH国际成为言若海的亲兵子弟,朱小北从一进DH国际的第一天起就无时不刻感受到所有人对言若海的尊敬与崇拜远远甚于舒弭。而在研发中心和生产部门,舒弭却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或许一开始,彼此都没有多少私心,可是人心总是那么的吊诡,从亲密无间到势如水火,如今想来,也不过是这十多年的时光。歃血为盟又能如何?血总有冷的那一天。
  可是当时的朱小北哪里能想到这些,对于当时的她而言,这一切的波涛汹涌与她而言真如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她的心思单纯,对工作的定义也只是好好学习,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迟到不早退。想起后来她对着那些新来的员工侃侃而谈什么职业规划,什么职业理想,那时的她哪里能想到那些,一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心思总归单纯的多。
  因为单纯,也就没有什么防备。包括第一次在公司加班遇着言若海。也不算是什么巧事,只是那一天,她就那么多嘴地说了些原本不该说的话,其实对于当时的言若海来说,朱小北的名字他都记不太清楚,只是为了避免尴尬,问了一句好像所有的领导都会问的那句问题,“你来公司这几个月,对公司有什么建议和想法?”换做旁的人,叫了一落的好这也就罢了,没想到朱小北还当了真,“言总,我觉得我们销售部门的内部流程有点混乱,我们好像每个人都在做很多事情,但却没有明确的分工,比如说做标书的做标书,做技术支持的做技术支持,做客户维护的做客户维护,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
  “哦,还有,我觉得我们这样的销售模式太过被动了一点,我查了一些资料,其实展会也是很不错的展示模式,而且一些效果好的国际展会不仅能更好地宣传公司,在参加展会的同时就能完成下单。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还不太重视这块,好多展会的邀请函都积压在那里,没有引起重视”
  “……”
  朱小北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着言若海的情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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