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从第一次睁开双眼那天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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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
“干妈……家里的钥匙我还是还给您吧……”干妈家的钥匙在他这放了十几年，现在也用不上了，他将钥匙放在餐桌上。
摸摸林永清同样憔悴的脸，林妈妈说道：“你永远都是干妈的孩子，林家的门永远向你敞开，干妈爱你，可你们怎么能……现在他爸爸还在医院……康康又这副样子……你进去吧……”
进了门，欧阳平康躺在床上，阳光的照耀下他的皮肤更显苍白，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小脸上竟冒出一些胡渣，少年高大的体型蜷缩成一团抽泣着。
“康康……” 林永清伤心透了，他的康康看上去是这么的悲伤无助。桌子上的粥还冒着热气可欧阳平康一滴未进。
“清哥……抱抱……” 伸出手要哥哥抱。
此时，林永清仿佛看见了两个欧阳平康。一个是幼儿时期的他，同样的地点，小小的康康兴奋的伸手找哥哥抱；另一个是现在的康康，面容疲惫的找哥哥。坐下来两人相拥入怀，林永清忍不住亲亲他的额头。
“清哥……我想你……”
“康康，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 拿起粥，尝了一小口并吹了吹，将勺子放到他的嘴边。小时候林永清也是这样喂康康的，一定要先尝尝看看味道咸淡，然后使劲的吹气总怕弟弟烫着。
勉强的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清哥，有你担心我就够了，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当然爱他，可他怎么说得出来。换了个话题：“康康你要多吃东西，养好精神，等干爹出院后你们就要去澳洲了……”
“清哥，我不要去澳洲，我想通了，你和向雯结婚我可以接受，我愿意和她一起分享你。”
林永清一脸惊讶，“清哥，你别误会，我保证我不会去破坏你的婚姻，我只求你让我在你身边，哪怕远远的看看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林永清的心像有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说：“康康，这是不可能的。结了婚就意味着责任，我必须要忠于向雯。”
“责任责任，你就知道责任，你有没有对你自己负过责？” 康康重重的捶了一下床单。
“康康，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长大了心智上要成熟。干爹还在医院，我们忍心看着长辈们为我们操心吗，要他们换来毁坏健康的代价。如果干爹有个闪失，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
“不，清哥，你不用自责。该谴责的人是我！清哥，等爸爸好些了咱们一起跟他说不要让我们分开好吗？我会乖乖的，求你了……” 欧阳平康乞求的说道。
“康康，我们活着不能活得完全自我……我们要负起对自己对家庭对社会的责任。你还是学生没有进入社会，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人要赚钱要养家要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过得更舒适，人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欲望，如果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就有必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学会让步和妥协，不是说我们有多高尚而是为了适应生存之道。而在你的世界中什么都是单纯的，朦胧的，善良的。哥哥愿意你一如既往的美好的生活下去。你去了澳洲会有更宽广的国际视野，会遇上更优秀的人，甚至爱慕的人……会接收到不同的价值观听到不同的声音，你的思想会变得更包容和多元。到时你就会觉得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无非是你少年时的一段插曲而已，你未来的生活将会迎来更多机遇和挑战，没有哥哥的陪伴你仍然会过得很好。”
“不要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欧阳平康跳下床在后面环住林永清的腰，“我知道我的心，我只爱你一个人！没有哥哥的陪伴只能让我更痛苦。我小时候你曾跟我说过如果有目标就要努力去实现，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的话。清哥，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目标，我是认真的！”
林永清扳开欧阳平康的手：“听话，别钻牛角尖了。清哥永远都会惦记你不管我们身在何方。你马上就要去澳洲了，清哥现在只能陪你到这一段。接下来你要在国外开始新的生活，我也不能违背父母之命，要娶妻……或许还会生子……”
说来说去清哥还是决定离开他，他都已经丢下尊严不介意清哥结婚了只要能让他留在哥哥身旁。欧阳平康只觉得小腹部隐隐作痛，胸口发闷，豆大的泪珠啪啪地掉落下来。“你高尚，你胸怀天下，说什么要成熟，要负责，都他妈的是借口！你无非就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你不敢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害怕丢到你的工作和你的升官之路，害怕你家人抬不起头让别人笑话，害怕别人戳自己的脊梁骨说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的意思！” 林永清着急的想解释。事情已成定局，欧阳平康是一定要出国的，干爹都那样了他还怎么敢说移民的事？他不想耽误弟弟的前程，难道因为爱他就要和所有人闹翻天，把所有人都伤害吗？他情愿让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看见周围的人特别是康康跟他一样痛苦。
“你就是这个意思！清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但不想帮咱们一起度过难关，还残忍的把我往火里推！” 欧阳平康愤怒的扑到林永清身上，两片占有鼻涕和泪水的唇贴了上来，在林永清脸上脖子上疯狂的咬着，两人的下半身紧紧的蹭了又蹭，欧阳平康攥着林永清那弹性十足的完美臀部就是不放手。
“康康，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清哥你可以无所谓的放下和我的感情，我做不到！清哥……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好伤心……” 欧阳平康突然停止了过激行为，趴在林永清肩头放声大哭。
听到噪音很大，林妈妈赶紧过来看看情况，看着两个孩子紧紧的搂在一起痛哭流涕，林妈妈又默默的关上门，她不忍心两个孩子这么伤心但却无能为力。
☆、十六岁之远走他乡
欧阳家移民的所有手续均已办好，就差买张机票随时出国了，但欧阳健华还在医院里，病情算是稳定还需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林永清趁干爹病情转好抽半天空过来探望，这次见不知何时能见着干爹了。虽然和干爹的感情不如和干妈好，但他毕竟是长辈，而且他也是导致干爹生病的罪魁祸首之一。
欧阳健华看上去气色还可以就是行动上有些迟缓。快七十岁的人了，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出现了一些老年斑，脖子的皮肤也松弛了。曾经在工厂叱咤风云年轻才俊的拼命三郎如今看上去却苍老无力。不管你以前是多麽的辉煌万众瞩目，人都有一天要步入暮年，容颜老去，被后辈超越和遗忘，被疾病困扰，被儿孙的事操心劳神。
“干爹，上次的事对不起……” 林永清非常内疚。
“孩子，我不怪你，我们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你和康康都年纪轻轻，应该振作起来。”
“干爹您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让您们失望，康康一定会和您们去澳洲的。”
“永清，你知道吗，我和你干妈自二十多岁结婚后，我总是忙来忙去没顾得上有孩子，等我四十多岁了意识到该有孩子了你干妈又怎么着也怀不上，直到我五十岁了，老天爷把康康派到我身边，我那个喜悦啊，年过半百的人有儿子了，欧阳家有后了！我对家里是有愧的，没怎么好好照顾你干妈和康康。我这么努力的工作就是为了康康过得更幸福，他是我的心头肉啊。可能在你和康康心中我们这些老家伙过于迂腐……”
“不是的干爹！我很感激您们的大度和开明，当时原谅了我们，不是您们不给我机会，只是我太自私了……”
“听我说完…… 你对康康的爱护明眼人看得明明白白，我很感谢这些年你家里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这孩子除了你身边也没什么可靠的朋友，移民到一个更多元的社会或许对康康的成长有利，所以让康康离开你，你不恨干爹吧？”
“干爹，我怎么会恨您，我真心希望您全家都幸福。您放心，我不会再主动和康康联络了，只要他好我就好。” 是时候放下康康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还有很美好的人生等着他，而家庭和社会的不理解不接受，他和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等少年长大的一天，他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并不是同性，相反，他会娶妻生子；如果现在他不顾一切的和欧阳平康在一起，或许以后欧阳平康会厌恶自己。他不想讨人嫌，不想被欧阳平康抛弃。
林永清还是和向雯领证了。工厂家属院里锣鼓喧天，鞭炮震耳欲聋吵醒了昏睡中的欧阳平康。他仿佛感受到了这和他有关，打开窗户，他看见了他的清哥抱着新娘子来到婚车前。清哥一身深蓝色的条纹西服，高大修长的身影看得康康有些发痴。他的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嗓子眼里像是有东西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新郎抱着新娘亲一个，亲一个！” 有人起哄到。
林永清不好意思的吻住了新娘的脸颊，令新娘娇脸上泛上一片红晕。
“接吻，接吻，接吻！” 看来亲脸颊不能让大家满意。
接不住大家的起哄，林永清轻轻的啄了一下新娘的红唇，使得新娘娇羞的脸直往林永清的怀里钻。
欧阳平康的心已经碎了一地，他只觉得天塌下来似的，头晕目眩。他对清哥的感情是认真的，可没有人相信。都觉得他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比谁都更坚定自己的心。
“清哥，到最后你还是怂了，你个懦夫！逃兵！鸵鸟！” 他恨！恨清哥为什么这么狠心，明明爱着对方为什么不敢为了爱去反抗去争取！他不能想象他的清哥要和这女人共度一生，和她发生关系，清哥的每寸肌肤都要属于别人，清哥的爱要从他身上移到这个女人身上。而他要去一个他一点都不知道也根本不感兴趣的国家。他忽然觉得活得好没意思，他看见桌子上的工具刀，拿了起来看了又看，他好奇如果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上几道子会疼吗？他觉得不会吧，因为任何伤口的疼痛都比不上他心口的疼痛……
“不…… 不要！” 林永清被噩梦惊醒，他梦见康康浑身是血。
“清哥，你没事吧？” 向雯关心的问道。
“没…… 没事…… 一场梦而已……” 林永清和向雯正坐在去往向雯老家的火车上。“雯雯，和你商量一下，咱们可以在你家少待几天吗？”
“可是清哥，家里的老人都把日程给咱们安排好了……”
“哦…… 好…… 我就是想早点回来上班，没事的，随便问问……”
“我争取早结束，咱们就可以提前回来了。” 雯雯还想在老家多待些日子，看来不能如愿了……
病床上少年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坐在旁边的欧阳妈妈不停的抹眼泪。家里的两个男人都在医院里，好容易老的快出院了，小的又进去了。
“清哥…… 清哥…… ” 少年不停的呼喊着林永清的名字。
“康康，醒醒，妈妈在这呢…… ”
缓慢的睁开双眼，白白的天花板，旁边的吊瓶打着点滴，他意识到他还活在人间，可是他的清哥却不在身边。“妈…… 您怎么不让我去死…… ” 欧阳平康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
“康康，你胡说什么？你有想过爸爸妈妈吗？你就这么闹死闹活的，如果我告诉你爸爸你也在医院，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又想寻短见，你还让不让妈妈活了……” 欧阳妈妈哭泣的说着。
握住了妈妈的手，“对不起妈，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就是想不开，妈，我求您，您让清哥过来一趟行吗？我想他…… 我的心好疼，没有他的日子我就如行尸走肉一样。”
“康康，原谅妈妈不能答应你。你清哥现在在向雯的老家，坐火车到那得两天多，他大喜的日子我不能坏了人家的风景。再说医生说了你没事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休养了。我机票已经买好了，等你爸一出院咱们就立刻去澳洲，妈妈想尽快带你离开，答应妈妈以后不要再做蠢事了，好吗？就算妈求你。”欧阳妈妈已经泪流满面了。
“清哥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为什么！” 欧阳平康忍不住大声痛哭。
回到家里，欧阳平康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不禁苦笑着，他一点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件傻事，他甚至对父母没有一点愧疚感。他只是痛恨清哥抛弃了他，他羡慕嫉妒恨那个叫向雯的女人，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才动摇了清哥的心！他恨这里的人不能接受别人不同的生活方式，他恨自己不够强大！他开始收拾行李，柜子里其中一个盒子里放着从他出生到十五岁清哥送他的所有礼物和照片，大部分都是清哥为自己织的衣物。今年他十六岁了可是清哥却没给他生日礼物……
“清哥……你现在在向雯家一定过得很滋润吧？那么帅又优秀的人一定在她老家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吧？那些无聊的街里街坊一定吵着闹你的洞房，而你也一定和那个女人同房了吧……”想到这欧阳平康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愤恨的拿起剪子随便拿起一件清哥曾为他织的衣物胡乱剪了几刀。剪子似乎很钝，剪了好几下也没剪坏，顶多就是脱了线而已。欧阳平□□气的丢了剪子，打翻了盒子里的所有衣物。他想通通扔了它们，扔了任何有关清哥的一切东西，他希望有种机器能撬开他的大脑，把所有存储清哥的记忆通通删除，他就不会日日夜夜的去想这个男人了。可他舍不得，那些礼物似乎总存有清哥的味道，那些照片见证了他们的成长，那些回忆更多也是美好甜蜜的。他将物品收拾好又放回盒子里，这些将会随他一起漂洋过海陪伴着他对清哥的思念。
出国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欧阳全家都对这个房子充满了感情。欧阳平康最后一次看看这个房子，这个充满了欢乐的房子，三口之家其乐融融，还有他和清哥在这里一起看电视，玩游戏，读书，聊天，在一张床上睡觉……并在这张床上奉献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双手轻轻的摸摸墙面，依依不舍的道声“再见了我的家！” 他没有在出国前再给这个房子最后拍照留念，因为他知道他将永远不会回到这个房子里来了，与其怀念不如将其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吧，自己的回忆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