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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西幻)极夜-第5部分

小说: (西幻)极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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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喜欢说话吗?
    似乎察觉到她在打量,路迦。诺堤把自己的酒杯往侧移过两寸,方便侍从倒酒的同时,又半转过脸,问了一句酒的品种。直至仆人转而服务下一名客人,少年方施施然抬眸回望,似乎用双眼问“有何贵干”。
    比发现别人偷看自己更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偷看别人被抓着正着了吧。塞拉菲娜眨了眨眼睛,正想要找一个不那么荒唐的借口,却有人已为她解围。
    “──多拉蒂小姐,”卡莲放下汤羹,礼貌地向她搭话,“不好意思,可以把妳左手边的餐桌盐递过来吗?”
    ……得救了。
    女孩拿起了白瓷小瓶,递给旁边的人,再一个接一个地将之传过,最后直至小瓶到达卡莲手上。塞拉菲娜一脸认真地目送盐瓶,在心里默默倒数,在跳上三位数之后才敢以余光再瞄一眼对面,路迦。诺堤早已托腮看着红酒出神。
    她松了一口气。
    对于路迦来说,那场晚宴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菜底全是绝不会出错、却也全无惊喜的选择,酒类的选择也极中庸。他依稀记得晚餐吃到一小半的时候,多拉蒂的代表曾发表过一篇说辞,内容也泛泛得没必要留心去听。
    要找出最大的亮点,恐怕还得由塞拉菲娜。多拉蒂身上开始。
    晚宴的主菜是小牛排配烧杂菜,主食与配菜都被烙出了烧烤网的方形痕迹,牛肉以海盐、黑椒和一种只在精灵联邦腹地才出产的香料调味,端上来的时候以铁盖掩住,以确保香气半点不失。
    侍从把碟子端上来,为她揭开盖掩的一瞬间,仆人退到一半的脚步也顿住了。路迦闻声看去,很快便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失态至此。
    塞拉菲娜明明白白地发出一声嗤笑。
    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的那一份被人剁成肉碎状,连一点焦痕都找不着,可见是就这样放进炉里烧烤,而厨师也知道它本来就是碎屑。她原先以为缺了餐具只是忙中有错,这个晚宴的规模并不算小,她也能够体谅一点小错误。
    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吧。
    塞拉菲娜随意地瞟向台上的横席,坐在正中的父亲被人缠着脱不开身,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然而她知道对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双胞胎早已得到了自己的惩罚,若想要继续招惹她的话,出手不会如此低微;唯有是旁边空着两个座位的长姐,正往这边投来一瞥,目光里隐有试探之意,显然是想看她的反应。
    同样是挑衅,大姐的方法做得比另外两个人安静太多。
    很好,下命令的人已经找到了。塞拉菲娜。多拉蒂端起酒杯彻底喝光,然后对卡奥和路迦。诺堤含笑点头。“请恕我先失陪。”
    女孩先是把盖子重新弄好,然后高举右手,唤来另一名侍从。她低声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话,又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那人并不明白她的用意,却还是接过了那一碟主菜,走向了坐在最显眼处的多拉蒂家主。
    塞拉菲娜连人带椅往后一退,站起身来,向着同为金发的长姐做了一个口型。在场收到这个宣战之辞的人并不多,只有主家席上一直在看她的女孩,还有对面两个诺堤家族的成员。然而这也足够了,毕竟她想要说给对方听的人,就只有大姐而已。
    ──“放马过来”。女孩这样说。
    她甚至懒得再看对方的反应,转身离席的时候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卡奥目送她走出宴会厅,不禁咧嘴一笑,明明没有筹码却想要挑战下届的家主,单是这份张狂已有趣得他想要继续把戏看下去。男人转过首想要跟路迦说什么,整个宴会厅的烛火却被风流所吹动,一瞬间统统飘往侧旁,旋即又恢复原状。
    没人能够发现一两秒的不寻常,除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诺堤。
    酒杯照样高举,表面上的气氛融洽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路迦拿杯的手仍然很稳,神色与动作都没透出一点讶然。
    卡奥。诺堤挑了挑眉:“你下午的时候,不是说过他要明天上午才到?”
    “精灵联邦离这里不远。”话下之意,是以那个人的脚程会提早赶至也不意外。路迦说完这句之后又想了一想,似乎是想让自己听上去更得体一些,于是作出补充,“也可能是过来避雨。我事先并不知情。”
    男人早已习惯路迦的寡言,和他说话时已自然地多想一步,去领会他真正想要说出口的话语,想不到少年今天反常地多话起来。“我知道了。宴会完了之后,我去跟多拉蒂说一声,以免产生误会。你也让他收敛一些。”
    路迦转了转酒杯,看里面的液体晃动。一池细小的、不平静的紫红色水潭。
    少年还没应下叔父的要求,卡奥并不怪责他。那两个人都不是轻易被什么所束缚的性格,那家伙也就算了,路迦自己在某些地方也有几分残存的孩子气,不愿意过份管束前者也是正常。
    男人叹了口气,看向主家席的方向,正好看见了迪齐索。多拉蒂揉揉额角、挥手让侍从把那碟原封不动的主菜又送走。塞拉菲娜并不是如此隐忍的人,她今天晚上两次不战便退,应该是还未适应好的缘故。不论是谁动的手,半天便小动作多多的话,可以想像明天的出游选拔会何等棘手。
    不过这也不关诺堤的事情。他们在旁边静观便可。
    卡奥。诺堤这样想着,把最后一片牛肉送进嘴里。
    塞拉菲娜单手拉上红色的兜帽,手持提灯,走出屋檐。那光亮不多不少,照亮了她身前四步的地面,然而在此以外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的天色比开宴前又暗沉了一些,女孩低头看了看,皱起眉来。
    灯盏明明已关上盖子,里面的烛火却时熄时亮,好像一直被不存在的风吹动。守门人说从刚才起所有蜡烛便是这样了,前后给她换了三盏灯,前两次刚打开门便已熄灭,这一枝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但她不可能再回到宴会厅,主宅里的房间也早已被移作他用。
    只能回别馆。
    女孩踏上小径,沿着原路慢慢地走回去。今晚的天空格外阴暗,可能是因为下了半天的雨,也可能是她记忆中的法塔市永远放晴,她无法分辨出是哪一边。
    直至那人从浓雾里现出身影,她才惊觉自己早已走到森林深处。由正宅到别馆的路上有一小段必须经过树林,对方的时机拿捏得很准──她已记不清别馆附近的地势,对方若埋伏于此,处于下风的人会、且只会是她。
    女孩把提灯又举高了点,这是第一次双胞胎超出了她的料想。“奥戈哲。”
    明明方才最激动的人是格列多,现身的竟然会是另一个,她还以为对方会趁热血冲昏头脑连夜刺杀她。塞拉菲娜往左右看了看,“只有你一个人?我以为你们两个从来形影不离。”
    “我让他待在主宅里面了。弄得太难看的话会吓坏别人。”奥戈哲。多拉蒂从后腰处抽出一把短刀,和她绑在大腿上的一样由精钢铸造,手柄却包了一层鲛鱼皮。女孩花了一眼便认出来,那是父亲放在书房里的一把。她当年就是用这把刀刺伤了少年的腿。“反正我一个人也足够了吧。”
    “原来如此。”对方口里的“不想弄得太难看”,是在暗示他今晚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她,而是想要让她还债。想通了这一点,塞拉菲娜。多拉蒂把提灯随手挂上枝桠,又咬着指尖褪下手套。“她不是在宣泄私愤,而是想要引我离开晚宴。那如果我没有先行离席的话,你是不是打算站上一整晚呢,奥戈哲?”
    “妳没有资格喊我的名字。”少年反手握着匕首,刀刃与他的手臂呈平行线,脚上的旧伤隐隐作痛,提醒了他再不是当年那个只懂得以挑衅她来转移注意力的小男孩。匕首并不是他常用的武器,但他乐意用它在塞拉菲娜。多拉蒂身上留下疤痕。就像他右边小腿上的那一个。
    塞拉菲娜轻笑一声,这傲慢将会杀死他。或者他们。
    奥戈哲眼神一凛,挥臂向着她的右颊直冲而去!
    距离太近,她不可能退出他的攻击范围之外,所以女孩选择不这样做。
    就在他冲前的一刻,塞拉菲娜抬腿勾过他的膝后,顺着力道一拖,轻易便让他失去重心。在树林动手的好处便是附近充满了直立的支撑物,她把奥戈哲推到树上,斜臂击上他的胸膛,少年的呼吸立马粗重起来。
    早在十多年前,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重心便已不够稳,动起手来像个柔弱的小女孩,这个坏习惯到现在都没改过来。在对上两个人的时候她自然无法一下子击溃他们的重心点,但单独对付他们之中的一个,比她所推断的更为容易。
    这当然也有代价。被割开的创口似是被冰碎擦过,那痛楚寒得她一颤。刃身太过锋利,足足在受伤几秒钟后,她才感觉到血液划过脸颊的温度。
    “奥戈哲。”塞拉菲娜一手压着他肋下一手控制着他的手腕,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便以指甲尖捏下去,少年闷哼一声,手不自觉松开,匕首便跌到地上。她承认自己故意叫唤他的名字。“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天空上方隐隐有巨大的黑影掠过。
    “你躲在一边用魔法的话,说不定现在我们的位置便要调转了。”她的口吻仍然让人分不出真假,“别跟我扯什么骑士风度不玩偷袭,我是世上第四清楚你的人。你根本不在乎公平战斗,只是太执着于形式而已──我怎样伤过你,所以你也要以同样的方法攻击?十年前你们三个加起来都无法阻止我,你是由衷认为十年之后你能不靠魔法来赢我?作为战士、作为法师,你都太过自信了。”
    她刻意偏首看向小路,只把左颊露给他看。“父亲知道我提前离席,也未必不知道你的去向。不出数分钟,他大概便会来了……你觉得他在赶过来的时候,会看见什么?嗯?”
    奥戈哲紧抿嘴唇,默然不语。眼前这个人不为他所熟悉,少年却说不出对方的什么地方有所改变。不是眸色之类谁都能发现的东西,而是更深的、没有实形的某样概念。十年前她眼里还有他们,她想要报仇,想要把自己曾吃过的苦一点不落地奉还,每一次对视他都能从塞拉菲娜。多拉蒂眼里找到厌憎,现在奥戈哲却什么都找不到。她再不把谁放在眼里,好像这不过是一场太幼稚的玩闹。
    看他不欲答话,塞拉菲娜放下了压在他胸前的手,转而去拿提灯。“感人的重逢要结束了,别妄想你可以从后偷袭,就算不用你带来的匕首我也有武器防身。晚安,奥戈哲,祝你明天选拔顺利。纵使你我都知你不可能不进五强。”
    脚下的路早已被雨水打得湿骨,月光黯淡,却仍然足以照亮她的脸容。
    塞拉菲娜。多拉蒂的颊边光滑如初,伤口早已消失。

  ☆、第6章 唯一前提

时间不过是早上八点,走廊尽头的饭厅便已传来动静。
    塞拉菲娜沿着楼梯走下一楼,有点诧异地打住了脚步。她并没想过有人会起得比她更早,昨晚诺堤回到别馆的时候,可是凌晨一时。
    她之所以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多亏了住在她旁边的诺堤资格者。她想不到对方喝醉之后会以谈心为名抓着别人不放,那个女孩以三种语言简述过自己的情史,拜此所赐,她足有半夜不得安眠。
    塞拉菲娜踱过走廊,迎着晨光瞅了眼窗外的景色。冬雨下了一整个晚上,今天法塔市终于放睛。树叶尖上还有未曾蒸发的水珠,雨后的空气透过窗隙吹进来,森林里一点声响都没有。整座多拉蒂山都还在沉睡。
    住在别馆里的多拉蒂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并没有早起的理由,即使是监督者也只在午后有会议要参加。这样想着,塞拉菲娜走进饭厅,抬眸一看,却有两个人面朝门口,并肩坐在长餐桌前。
    大约是考虑到自己是客人,两个人都避开了主席座。
    右边的是昨天与她同桌的路迦。诺堤,他看起来也是刚刚睡醒,本来就带卷的头发更加凌乱,颊边还有一小撮翘起来的碎发。从发间还未干透的小水珠来看,他已经尝试过让它贴服。这显然不成功。
    相比起已经相处一天的路迦,塞拉菲娜更在意坐在他右边的少年。那是张生面孔,她可以肯定自己昨天没见过这个人。他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同样穿着麻质衬衫与深啡色长裤,领口的结打得松松垮垮,一小截锁骨露在外面,他却好像完全没发现。
    昨天五个资格者已经到齐,出游的名额不可能在这一届突然增加,起码她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消息。也就是说,诺堤不可能再有多余的位置给这个少年,否则他们便必须剔除其中一人的资格。既然昨天的阵容还有改动的余地,他们根本没必要带六个人过来多拉蒂山。
    塞拉菲娜走到餐桌旁边,早就听见脚步声的两个人举目看来。
    女孩笑了一笑。她想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那人打量了一眼她的异色瞳,也咧嘴一笑,转过头去向路迦说了一句什么。他所用的语言喉音很重,语调相比起通用语来显得平坦太多,音节之间的轻重也放得很奇怪──从她的角度听来确是如此。
    大陆上能让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也就只有分支极多的兽语而已。
    路迦。诺堤与说流利兽语的少年,这个组合在多拉蒂山也是无人不识。塞拉菲娜低头看了一眼那人面前的银盘,码得整整齐齐的生肉证实了她的猜想。
    龙族,以甚至高阶魔兽,的确可以随心化作人形。
    不知道是他们哪个把窗户敞开,以她的嗅觉也仅能捕捉到一丝血腥气,这也是为什么她无法以鼻子来断言龙族少年的来历。
    路迦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先是扬睫看她一眼,确定女孩听不懂之后,才回了少年一个单词。后者顺着路迦的话继续说下去,双眸虹膜是和发色一样的黑,瞳孔却是古铜色一般的暗金。
    “不能对她出手。”路迦听完永昼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提案,下一刻便将之否决。幸亏塞拉菲娜。多拉蒂不懂龙语,她若知道永昼提出要把她抓去铐问,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不在多拉蒂山。”
    但凡还听得见、看得到,被人当面以陌生的语言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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