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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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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栗猜他叫自己来,是又要提谈恪母亲安葬的事情,心里更加抵触,只摇摇头。
  谈启生重咳一声,又说:“上次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都没有完成啊。按照上次说的,那我不能同意你和谈恪在一起。他不让他母亲回来安葬,以后我们夫妻分葬两地,我也不能让这个臭小子舒心嘛。”
  谢栗面无表情地“哦”一声。
  谈启生皱起眉头:“你这个哦,是个什么意思?”
  谢栗想起了那次在谈恪家的书房里那个雷霆咆哮的电话,直觉谈启生这个人的脾气不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但他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呢。谢栗一边心想着,一边开口说:“您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吧。”
  谢栗忽然如是说道。
  谈启生的眉头皱得更加深重,看谢栗像看着一个傻子。
  谢栗挺直脊梁,继续说:“而太阳只是英仙臂上一颗小恒星。银河系有四条旋臂,银河系外还有 135 亿光年的宇宙。宇宙不绕着任何人转。”
  他指指谈启生:“你,还有我,谁都不是宇宙中心。就是这个意思。”
  谈启生的脸色像夏天暴雨将来的天,蓄势勃勃地沉了沉,紧接着一连串的咆哮如雷暴一般砸下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宇宙中心?你的意思是我还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谈忻在外面听见动静,飞快地推门进来。
  谢栗抱歉地看她一眼,抓起书包来对着谈启生一鞠躬:“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他跑得飞快,走出去好远仿佛还能听见谈启生的咆哮声。
  他猜的没错,谈启生果然是不同意他和谈恪在一起,打一开始就是的。
  谢栗从医院出来,才掏出手机来给谈恪打电话。
  电话甫一接通,他立刻对着手机承认错误:“谈恪,我和你爸爸吵架了。你爸爸说他不同意我们谈恋爱,我说他不是宇宙中心。你爸爸特别生气。”
  谈恪拿着电话,实在没忍住,当着方显的面闷笑一声。他实在难以想象那是个什么场景。
  谢栗看着挺乖顺的,但惹急了说咬人就咬人。
  谢栗还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认错:“让他这么生气我很抱歉,但我也真的非常生气。他就算不同意我们两个,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来,为什么要拿你妈妈的事情来试探挑拨我们呢。都怪我太蠢了,上回竟然什么都没想。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朝你生气。”
  方显眼见着谈恪的表情由晴转阴又转晴,忍不住十分好奇电话那边到底说了些什么。
  ?
  谈恪挂了电话,他实在忍不住凑上去:“我发觉你谈恋爱以后,有人味多了。”
  谈恪推推面前的文件夹:“我以为我在你们心里,只有铜臭味。”
  方显被发觉说人坏话也毫不尴尬:“铜臭味多好闻啊,那是运通vip 室的沙龙香好吗?”
  去年有个女客户瞄上了谈恪,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喜好。方显直言不讳,谈恪其人最爱铜臭,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泡美金浴。
  方显开完小会,从谈恪的办公室出来,给沈之川打电话,心血来潮约他出去蒸桑拿泡温泉。
  沈之川心情倒是好,只是有点莫名其妙:“明天还上班,今天泡完几点才能回家?”
  方显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算事儿:“就在那住嘛。我回家给你收拾一身明天穿的换洗衣服,明天早上吃完早饭我直接送你去学校嘛。”
  沈之川从来没这么疯过,非常犹豫。方显一见有戏,立刻软磨硬泡地缠上来:“川川,我这两天加班,肩膀好痛啊,腰也痛啊,你说我会不会得腰椎间盘突出啊,万一得了你可怎么办啊。”
  沈之川毫不留情:“那正好,得了就不用每天费尽心思往我的床上爬了。” 他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沈之川没明说不去,意思就是同意去了。
  方显美滋滋地哼着歌回办公室。
  那天方显主动开口留宿沈之川,沈之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其实一开始谁都没打算干什么。
  开始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聊天。
  方显絮絮叨叨地讲他自己那点事。
  沈之川越听越不对劲,谁能在自己家里走丢?谁小时候挨罚跑步能在自己家后院里跑到虚脱?哪家的兄弟俩在自己家玩捉迷藏玩到差点溺水还没人能发现?
  沈之川忍不住缓缓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你该不会每天都在五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吧?”
  方显在夜灯的昏暗光线下眨眨眼,一本正经:“我的卧室最多也就三百多平米吧?五百多平米的床,那得是钢筋水泥床柱才能撑得住床板的重量吧?这不科学,哪有这种床?”
  沈之川终于忍不住了,拔床而起,一把掀开方显的被子:“你家到底是哪个财富排行榜上的?”
  作者有要说:  … …
  谈启生:孙子大了,要造反了。


第70章 仙女座 一
  方显面对这个问题; 挠着后脑勺,姿态十分矜持:“财富排行榜什么的真的没上过,不够格。”
  沈之川眯起眼睛,看着他:“不能说就算了。”
  话是通情达理的话,就语气不怎么通情达理。
  方显赶紧坐起来,就枕在沈之川的肩头,伸手去搂他:“没不能讲; 就是每次讲出来气氛都怪尴尬的。”
  他这么一说,沈之川反而更好奇了:“难道你家发家致富的路子是从刑法上找的?”
  得; 越描越黑。
  方显叹口气,只好坦白; 语气幽幽里仿佛夹杂着不为人知的心酸:“那我说了你别笑啊。” 他顿了顿; 对着沈之川白皙的耳垂一口,以一种郑重的自首语气继续说; “那什么; 我家吧; 主业挖煤。”
  沈之川当场忍住了; 确实没笑; 就是转身去找手机; 一边找一边又问:“那副业呢?”
  方显清清喉咙:“也挖黄金。”
  沈之川忙着拿手机捣鼓。方显凑过去一看 -- 嚯,这人正忙着给他把通讯录里联系人的姓名改成“煤老板。”
  方显气得几欲撞床; 最后被沈之川勾住脖子,一句话轻而易举就哄住了:“过来,让我品品你到底是个煤味儿还是金子味儿。”
  沈之川不用说了; 方显也正儿八经素了好久,亲两口就不行了。
  都到了这个岁数,也懒得再慢慢揣着,从指缝儿里一点点往外露。
  人生苦短,良宵更短。
  沈之川闭上眼的时候心里在想,他以前总想那么多,也没落个好下场。有什么意思,想他妈什么想呢?
  以后不行就以后分手,他又不是没分过手。
  方显如愿上了全垒,当天晚上激动得差点失眠。
  沈之川早上睁眼,方显一张大脸几乎要怼到他脸上,下意识抬脚就给人踹下去了,踹下去了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的床。
  方显兴奋到后半夜才睡着,大清早惨遭横脚,拍拍脸上的灰还能毫无怨言地爬回床上。
  沈之川再次确认,这货真的是属狗。
  方显终于如愿以偿,这几天飘得厉害,自重都比平均低了好几个牛。
  他约沈之川下班去泡温泉,结果临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坐不住了。他拎着车钥匙早退,结果电梯门一开,里面站着左手拎公文包右手拿车钥匙的谈恪,俨然也是一副早退的样子。
  两人面面相觑,相当默契地同时开口,冒出同一句话:“你这么早就下班?”
  谈恪相当理直气壮:“谢栗那边有点事,我过去看看。”
  方显也丝毫不显心虚:“我和川川恋爱纪念日,要出去庆祝。”
  谈恪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吐槽:“沈之川知道你们还有恋爱纪念日吗?”
  方显捋一把头发:“他去了就知道了。”
  谈恪上了车还是觉得非常魔幻。沈之川那样一个人,最后竟然真的和方显搅和在一起了。他忍不住替方显的这段新感情进行风险评估。
  显然最大的风险因素来自于方显他自己。毕竟过去将近三十年在国外约会文化的熏陶下,他接触了太多人。
  谈恪在东方文化中长大,不能接受这种观念 -- 但不代表方显就是错的,至少方显从不觉得自己过去感情经历丰富是一种错误。
  但沈之川会怎么理解这件事,那就不好说了。
  谈恪开着车想了一路,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多管闲事 -- 沈之川再怎么难搞,好歹没有一个倚病卖病满脑子算计的爸。
  其实他妈妈的坟究竟在哪里,他爸真的在乎吗?
  他妈妈去世了这么几年,他爸难道就没有能力自己给妻子迁坟,非得求着谈恪操办吗?
  这种事情不能细想,就像个没包好的饺子,水一开饺子皮就破了,里面裹着个残酷的事实,满锅地飘。
  他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控制狂父母,但有没有哪一个和谈启生一样卑劣,他真的不敢打包票。
  当年妈妈在地震中遇难,谈启生压着消息不通知谈恪。妹妹沉溺于悲痛无心顾及其他,直到下葬前谈恪才知道了这件事。
  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可能只有谈启生自己心里明白。
  而现在谈启生又再度利用他妈妈来插手干预他的感情生活。
  世界上有这样的父亲吗?
  谈恪感到无比厌烦和疲惫。
  他明明该让谢栗过得无忧无虑,而不是为了这种没名堂的事情分心。
  谢栗上车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谈恪的情绪很低。
  两个人说几句有的没的,便陷入沉默中。
  车往城外开,道旁的绿荫飞速地后退着。
  谢栗想再说点什么,却也无从开口,脑子里千头万绪,甚至顾不上关心他们要去哪。
  他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太幼稚。
  他指责谈启生,除了激化矛盾,没有任何作用。
  他止不住地想今天干的蠢事,越想越无地自容。
  车速放缓,路过减速带时仍免不了颠簸。
  谢栗被颠得回神,一抬头发觉已经他们进山了,周围绿意葱葱,再不见城市的踪迹。
  山路尽头矗着一座中式的大门,古香古色,上面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天华山庄。
  谢栗这才有些好奇起来:“谈恪,这是什么地方?”
  他拉开车窗,窗外淡淡的臭鸡蛋味瞬间解答了他的疑问。
  “温泉,带你出来玩玩。” 谈恪开口证实。
  说话间车已经开进温泉山庄的停车场。
  停了车,谈恪解开安全带兀自下车,径直绕到车的另一边,替谢栗拉开车门,朝他伸出手:“来吧,带你去玩。”
  私募协会的这帮人都是这里的常客,从门童到前台都眼熟,不用谈恪多说,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
  礼宾引着两人进房间,替他们开门插卡,手脚麻利地拉开凉饮,倒进玻璃杯里送到客人面前,然后微微鞠躬,笑容得体:“谈先生有任何需要,我们随时效劳。请您慢用。”
  谢栗被谈恪握着手坐在沙发里,直到礼宾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才轻轻松出一口气。
  谈恪拍拍他的肩:“浴衣和泳衣都在衣柜里,去换上,先泡会再回来吃饭。”
  谢栗犹豫着站起来:“那你呢?”
  “我要打个电话。一会就来。” 谈恪说。
  衣柜在里面的卧室里。
  一次性泳裤都是均码。谢栗穿上以后,两条细腿在宽松的裤子里晃。
  酒店提供的浴衣也长,白色的下摆一直垂到他的脚踝,再长下去大概就能全场奏起婚礼进行曲了。
  谈恪从后面走过来,拢着小男生的腰一掐,看起来就更像条裙子了。
  “我要去上厕所。”谢栗被闹了个大红脸,拽着着衣服下摆转身就要跑。
  谈恪也不拦,由他跑出去。
  约莫是工作日的原因,客人不多,从客房去汤池的路上几乎没有人。
  天华山庄的公共汤池是露天的,就坐落在群山环抱中的一个低地,巨大的汤池被青灰色的石块一分为二,池底铺满珍珠般的乳白色鹅卵石。
  汤池视野开阔,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被薄雾环绕的天华山主峰。
  一个人也没有,静得几乎能听见温泉水随风轻轻漾动。
  没有陌生人让谢栗觉得自在了很多。
  不用谈恪说,他自己脱掉外面套着的浴衣,只穿着黑色的一次性泳裤,像条没见过水的小狗一样扑进了左边的汤池里。
  谈恪嘱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见汤池里的小狗嗷地一声从水里爬起来,朝他冲过来:“怎么这么冷啊!”
  虽然是夏天,但山里还是凉,更不消说刚在一池子冷水里涮了一趟。
  谈恪哭笑不得,赶紧脱了自己身上的浴衣给他裹上:“那边是冷泉,是地下水抽上来的,只有十几度。”
  他推着谢栗走到右边的汤池前:“这边才是热的。快下去暖和暖和。”
  谢栗是第一次泡温泉,原本满腔激动,结果一进来就出了个糗,扑地一下就把激动全浇灭了。这会下进热池里,老老实实地靠在边上,也不扑腾了。
  谈恪也顺着扶手走下来,在谢栗身旁坐下。他舒服地眯起眼,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
  热汤有种魔力,能把烦恼像肥皂那样消融掉。泡在热水里,许多事都变得更容易说出口了。
  “我决定把我妈的坟迁回来了。” 谈恪忽然开口。
  谢栗正捧着一捧水凑到鼻子前在闻,听到谈恪这么说,立刻转头,脸上掩不住的惊讶:“为什么?”
  谈恪慢慢抬起手,把热水轻轻地撩到谢栗身上。小男生挺白的,肩膀靠在镶有乳白色鹅卵石的池壁上,有一种很精巧的美感,让人不由得生出发自内心的怜爱。
  “她已经去世了,不论我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舒服。” 谈恪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他心里还有半句没说出来。
  如果把坟迁回来能让他爸少一个闹腾的理由,让谢栗别再被掺和进他家的破事里,他愿意做这种取舍。
  谢栗立刻敏锐地意识到真正的那个症结:“你是怕你爸爸为难我吗?”
  他不等谈恪回答,又摇摇头:“我觉得他不会的。其实他也就是跟我说了几句话,什么也没对我…”
  他心里的自责加倍。他今天冲动又愚蠢的行为什么都没改变,明明他可以做的更好。
  “谈恪 -- ”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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