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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欢迎光临佛格小镇-第7部分

小说: 欢迎光临佛格小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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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骇人的死亡现场。
  「早安,罗恩警长。」西蒙微笑着说,毫无负担的踱至彼得身旁,「近来过得好吗?」他问。悠闲的模样让人无从联想,半个钟头前警方是如何强调事态严重、请他尽快抵达的。但这似乎也无可厚非,毕竟西蒙的字典里,向来没有「罪恶感」这艰深词汇。
  彼得倒也不在意,摇摇头兴叹道:「唉,这小半年人手不足,忙碌的很呢。」他呵呵笑着,肿大肚腩也跟着晃了晃。而后他转过头去,又与那几个报案的学生交谈几句。
  艾伦先向彼得点头致意,也站到现场边。恰好这时彼得也结束谈话了,正准备将捷尔森的白布掀开,再做一会记录。。。。。。
  其实如果可以,艾伦自然希望能逃得愈远愈好。但他无从选择,因为他总得证明自己的猜想,那些关于捷尔森死状的猜想。在他潜意识里,仍希望捷尔森并非如他梦中那样的死法,毕竟预言师或灵媒一类的头衔,实在太过沉重。对他而言,他所惧怕的已然不是死亡本质,而是作为死亡见证人的身分。
  然而,事情总不如他所愿。
  捷尔森的腹部被曲棍球棒刺穿,与他梦境里出如同辙。并因由横跨一个低温的雪夜,致使他的皮表被冻成了蓝紫色。脸部翻开的皮表肌肤因由低温变得十分锋利,呈现真正的皮开肉绽。他就这样躺在柔软的雪里,像是深陷在一团白色棉絮。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球也凝上一层薄霜,乍看就像具拟真的冷冻蜡像。
  艾伦突然觉得想吐。
  蹲在地上,彼得突然截断了艾伦的思绪。 「对了,先生们,你们知道捷尔森‧;托尔赫特近期曾经与谁结怨吗?」他问,脸几乎要贴到捷尔森的脸上。他手里做着笔记,头甚至没抬一下,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艾伦心脏倏地咯登一跳。
  他看了西蒙一眼,但西蒙却没看他,兀自吊儿郎当地答道:「我怎么晓得呢。警官,你也清楚,现在年轻人白天都装作一副庄敬模样,至于晚上跑去哪儿狂欢、爬上谁的床,我可拿不定主意。」
  「也是,学生时代的狂欢派对总是没有极限。」彼得呵呵笑地应,在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而后才站起身,对其他人扬手道:「行了,大伙儿先把尸体撤了吧!我的天,这贼天气可够冷的。。。。。。」他阖起手里的本子,语调轻快依旧。
  ※
  看着熟悉的招牌,艾伦有些精神恍惚。
  现在是夜间十点,按理说应当准备就寝了。但他不晓得自己为何要从被窝里爬起来、走来这家酒吧。这种感觉像是梦游,并且毫无征兆。
  毕竟,他向来不是个酒精爱好者,且更进一步说,他讨厌醉酒失控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他陌生,并且不安。仿佛灵魂与肉体脱节,从此被剥夺操纵事件走向的船舵。令他感到无助。
  所以,也许是想放松吧?又或者只是想缅怀那英年早逝的可怜孩子,捷尔森。总之,艾伦能确定:肯定不是为了酒精。说起来,世事总是难以预料——明明前天晚上他俩才在这里碰面,还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摩擦。这才不过几个钟头,那人却已然变成一具冰冷尸首,怎么想都让人不胜唏嘘。
  说到前天的纷争,艾伦突然想到了西蒙,以及刚刚与警长的谈话。是的,依他对西蒙的认识,聪明如西蒙没道理只是因为「忘了这茬」,才没提及自己与捷尔森的关联性。他不晓得为何西蒙包庇他,也不晓得是否该对此抱有感激之情——不晓得该不该为了不受学生之死的牵累,而怀有感激之情。
  但他可以确定,假如西蒙没当场厘清他们关联性、继而让彼得得知自己与捷尔森的纷争,事情肯定没那么容易善了。所以,当西蒙将事情敷衍过去的刹那,艾伦不否认,他心里其实是松一口气的。
  可他却为自己这样的心态感到羞愧。
  所以,这势必是个辗转难眠的一夜。他无法忘记梦里捷尔森失控的笑,也无法遗忘早晨时捷尔森失温的双眸。仿佛只要一阖眼,它们便化作有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向他蒙顶罩下。偏偏夜里没有药局开放,他没有拿到安眠药的管道,无法强迫自己忘却那些画面。于是,他想到了布尔先生的酒吧,以及那些以酒精治疗失眠的街井流言。
  艾伦走进了酒吧。随着门铃一声脆响,他坐到了与上回相同的吧台角落。
  没有西蒙的引领,沉默的布尔先生果然连头都没抬。艾伦张望着四周,除他以外,酒吧里只有角落处坐着的一个陌生男人。他一头黑发、背着艾伦而坐,除了身形高大以外,却也看不清模样。
  布尔先生似乎正忙着研究调酒。艾伦不懂它的成份,只看得出它的色泽温醇,于微黄灯光映射中泛着温润的红光——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他痛恨任何鲜艳颜色的饮料,仿佛它们势必与可恨的烂醉二字相挂勾。所以,当布尔先生沉默地将酒推至他的面前时,他并没有推却。
  这一晚里,他不确定自己喝了多少杯「看似安全的深红饮品」。微甜滋味总容易让人感官麻木,并进一步蒙蔽他的思维——于是他便忘了思考:「要是喝醉时该怎么回家」这个问题;以及,在这座看似安全、实则连发两起死亡案件的佛格镇里,还有遭遇「抢案」的可能性。
  所以,当朦胧月影下,一道闪光突刺而来时,艾伦差点闪避不及。
  酒吧附近的暗巷没有路灯,隔着浓雾的月光几乎弱不可视。眼见光芒忽现,艾伦下意识地往左一偏,同时抬腿踢向对方拿刀的手。
  所幸他的第六感不差,对方手里的刀子应声飞出、落在地上发出匡当一响。但艾伦也因由重心不稳,踉跄地半摔在围墙边。
  他低着头看向地面黑色的水沟盖,头部似乎因撞击而受伤了,致使他脑袋一阵发眩。右半脸有温热的液体触感,流至嘴角时艾伦尝到一嘴血腥味。左肩膀似乎也脱臼了,半吊着迟迟使不上力。但还来不及让他思考,艾伦的头又被一块布质物品罩住。视野从深夜的晦暗不明,终于变成彻底的黑。
  艾伦努力挣动,试图推开身后人,期间又不明就里的受了几拳——他不晓得对方意欲为何,毕如果是要抢钱,为何要拿刀致人于死地?
  无奈,醉汉的脑子向来不好使,受创的醉汉脑袋更是愈加糟糕的残次品,所以他暂且无法琢磨出原因。连带的身手也受到浑沌思绪的牵制,无法做出最好的判断。只能趁着歹徒刀子落地、不再紧紧逼迫的时机,摸着墙半小跑着,并靠着单手努力挣脱罩在上身的头套。
  但听见不远地方的吭当声响——于这静悄悄的夜里,金属响声显得特别寒凉人心。艾伦知道,对方也趁这空档重新拾起刀子了。哦,全知全能的耶和华啊!艾伦心里呐喊着,因为这就说明,自己即将小命不保。他希望有人能前来搭救,即使是在这座荒僻小镇的半夜时分!
  也许,真是他的期许翳入了天听。正当歹徒拾起刀子的下一刻,他也听到前方有个陌生声音喊道:「嘿!老兄,放下你的刀子!」
  那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清醒的味道。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跑近,擦过艾伦身旁带起一阵风。伴随渐行渐远的几声咒骂,艾伦猜想,那人似乎正试图追击突袭自己的歹徒,也不晓得有没有捉着。
  但这时艾伦已经意识不清了。脸上黏稠的温热感依旧,受创的脑袋更是嗡嗡作响,纷闹得像是有一千万只蜜蜂在他脑里折腾。好不容易见来了援兵,艾伦终于能松懈心房。于是他脚一软,意识再也支撑不住。
  而在晕过去以前,艾伦只记得自己瘫倒在一个混着酒精与烟草味的温暖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攻出场了!!


第12章 烘焙坊与死者三号(1)
  意识迷糊中,艾伦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他用手臂夹着头,勉强地侧过身子,而后用指尖抵住太阳穴——大概是久病成医,当宿醉成为一种习惯时,艾伦知道能用这种方法减缓钻心疼痛。但意外的,此刻摸到头颅,艾伦感??受到的并非肌肤或头发的触感,而是纱质的质地。。。。。。
  他惊醒似的猛地睁开眼。
  视野迷蒙间,他注意到自己正身处一间狭小的卧室。房里没有点灯,四周昏暗,光线从掩紧的落地窗帘下缘透出来。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家具,且摆设陌生。角落孤零零地伫立一只白色塑料衣橱,小而老旧的木制床柜则摆置在床旁,以及最后一件家具:他正坐着的老式弹簧床,它带着一股浓重霉味。
  整体来说,房间并不大。从墙壁剥落的绿色墙纸来判断,屋龄已经不年轻了。于微弱光线照射下,每样家具都斑驳的像是古文物。所以很显然,这不是他的教师宿舍。
  艾伦支着身体坐了起身,坐在床缘。他张望四周,虽然房间拾掇的很干净,但空气里总飘着一股化不开的灰尘味道。他打了个喷嚏。看来这里大约已有许久没人居住。
  但他怎么睡在这呢?艾伦捂着头,艰难地思索着。他的脑已经被包扎处理过,但外伤也许可以收拾,却也治不了他糨糊一般的脑。艾伦现在的心情有些紊乱,想起最近的行为,简直出格的连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令向来节制的他有些忧闷。脱序的剧本令人不快,而脑袋隐约传来的钝痛,偏又不断提醒他的愚蠢。
  还好,脚下磁砖地板的冰冷触感使他清醒不少,脑筋一活络,他也逐渐想起昨日的经过——而将片段记忆稍作拼凑,艾伦推敲,自己应当是在走出酒吧、预备回学校的路上,碰上一起倒楣的持刀抢案,又恰好幸运地被路人所救。
  印象中,那是个带着些许酒味与烟草味的男人——艾伦猜测:那应当就是昨日酒吧里除自己以外的唯一顾客。毕竟,那家酒吧地处偏僻,不该是半夜还有人行经的地方。所以,按这剧情走向,这里应该就是那善心人士的家了。
  思至此,艾伦不由得有些庆幸,毕竟对于任何一个E国人来说,自扫门前雪已成国情,见义勇为只会是童话书里的美好词汇。而对方不仅让一个陌生人暂居自己的家,甚至还主动收拾了艾伦头上的伤势,这等伟大情操,简直都能领上一座荣誉市民的奖座了!
  而正当艾伦这么想时,门恰好应声开启。
  那儿站着一个男人,高挑个子如同一座小山,几乎要撞上两米高的门框。这迫使他必须稍微弯下腰身,才得以过门。连廊道光线都仅能钻着缝隙略略照进。
  朦胧间,艾伦能看见对方拥有一头黑发以及健硕的体态。他一手空着,一手则拿着不知装载何物的纸提袋。那双被墨绿羊毛衫包裹的臂膀看来肌理结实,并且极具爆发力。加上外头闪烁的廊灯,使男人看起来像是一抹镶着金丝的黑影,或是一只善于蛰伏的巨兽——艾伦深信,这家伙绝对能以单手,轻易将脆弱的人类颈椎捏个粉碎。
  不过当然,这一切只是艾伦自身的想像。男人什么都没摧毁,仅是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轻地拨开门边的开关。
  啪嗒一声,老旧灯具一阵闪烁。瞬间灯火通明。
  「哦,你醒了。」男人说,平缓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你的恢复能力比我想像要好得多。否则依你的小鸟身板,要睡上三天两夜我也不意外。」他不着调地说,声音似笑非笑。他迈开长腿走至艾伦旁边,弯腰查探他的伤势。
  俩人距离突然缩得极近,这让艾伦有点尴尬。可由于瞬间的强光,使他有些微恍神,继而忘记要闪躲。所以只好后知后觉地眯起了眼,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烟草味。陌生气息将他笼罩,让他感到神经紧绷。
  但出于礼貌,他仍是耐住情绪,没有退缩。
  随着视野恢复澄明之后,艾伦也开始观察对方。
  意外的,男人的年龄并不大,大约仅二十初岁,有着一张尚算稚嫩的脸,比艾伦还要年轻。从艾伦仰视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对方抿紧的唇,以及下颔修剪过的淡淡胡青。下颔以及脖子的肌肉线条相当漂亮。尤其是那微翘的嘴型,使他看起来总是笑着,带有几分天真烂漫,却又玩世不恭的大男孩气质。
  「呃,你好。」艾伦不自然地打招呼,「谢谢你的搭救,请问……你是医生吗?」他问,毕竟对方包扎的手法看来挺专业——至少,他不认为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孩子,能有如此这么好的家务本事。在艾伦眼里,包扎这种麻烦事,就跟邪恶的针线活儿脱离不了干系。
  听艾伦这么问,男人蹙着眉把视线慢慢对准艾伦的眼——那是一双海蓝色的眸,色泽有如坦桑石般质地柔美且醇净,象征着冷静及优雅。但此时,那双眼里只装载着惊诧错愕等等情绪。
  「你说,我是医生?」男人看着艾伦,不可置信地复述。时过半晌,他才在艾伦怪异的目光下笑了起来:「哦,小甜心。假使我是医生,我会选择去大城市偷肾卖钱,而不是待在这穷酸地方,回答一个笨蛋伤患同等愚蠢的问题。」
  没等艾伦回答,他又从手边的袋子拿出一罐啤酒,抛给了艾伦。「所以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应该渴了吧,恰好酒精能杀菌,多喝两罐什么病都好了。」他煞有其事地说。但搭配那张含笑的俊俏脸蛋,其实没什么说服力。这下艾伦也终于相信能讲出这种话的货色,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医生。
  但他还是礼貌地道了谢。 「谢谢你,尊敬的先生。我必须对你致上最高谢意。无论是此刻的照应,还是昨晚的事。。。。。。」艾伦说。冰凉的啤酒被他握在手里。由于暂且不想接触酒精,他并没有把拉环打开。
  见半身埋在衣柜里找东西的男人,没有半点想回话的意思,艾伦只好继续找话题:「对了,我是艾伦‧;沃尔顿,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呢?」他客气地问。
  「布兰登。」男人语气不耐地答。不过正好,男人从杂乱如山的衣柜里摸出一个黑色瓶状物——一瓶威士忌。于是他开心的笑了,用力地吻了一口瓶身,仿佛是在大学联赛里替学校争得一只奖杯那般。
  「哦,如果你想,你也可以称呼我布兰。」他转过头来咧嘴笑着,对艾伦如施恩赦的说。然后他单手捏开软木栓,也没找杯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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