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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王妃她总是不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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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因为城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闽浙孟家的家主,她名义上的爹爹是一方总督,正二品大员,而她的亲生父亲不过是个卑微的商人。孟家主母,她名义上的母亲苏氏,出自太后本家,而她的生母不过是市井女子,以经营青楼为生。
  至于亲王正妃,诰命夫人,这一切头衔都是裴启旬带给她的。他哪天若是倦了,厌了,随时可以弃她如蔽履。
  这个道理城澄当初就明白,所以她一开始就同他说过他们并不相配。可裴启旬的执着超乎她的想象。从开始的循循善诱,到后来日复一日的温情守候,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甚至都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再想想当初随随便便就轻易妥协的裴启绍,城澄真心觉得,裴启旬是一个更为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只是他再好,都不能否认一点,这几年来,城澄其实过的很辛苦。从对世家礼仪一无所知的商人之女,到规言矩步的皇长嫂,城澄一点点地将自己的本性藏了起来,变成了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裴启旬见她发呆,便将怀中的小女人摇了摇。
  “我在想……我是不是变了许多?”她的眉间始终笼罩着轻愁,“故人若相见,怕是已然认不出我了吧?”
  他在她头上轻轻一吻,歉然道:“是本王没有照顾好你,叫你受苦了。”
  “别这么说,以前我在外头风吹雨打,过的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是王爷给我一个家,叫我有枝可依。”她在自己的心口指了指,“是城澄的心太大,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你还想要什么,嗯?”他贴在她耳边呢喃,“本王都给你寻过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想要开心……您把烨儿接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他!”
  裴启旬凝视着她,眼中满是纠结之色。城澄见了,只觉万箭穿心:“你一直在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医,对不对?”
  “不是的……”他难得有几分吞吞吐吐,“只是我不让烨儿回京,自有我的道理。”
  城澄急得直跺脚:“那我去看他总可以吧?”
  裴启旬还是摇头:“本王不放心。不光是你的安危,还有烨儿的。”
  她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懂了什么:“你打算……起事了么?”
  “最快一年,最迟三年。”他按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和孩子是本王最大的软肋,咱们已经折了一个祉儿,不能再失去烨儿了。”
  城澄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荣王要造反,他们年幼的世子很有可能被人利用和要挟。退一万步讲,万一他们败了,只要元烨不在京里,荣王好歹不至于落得个断子绝孙的结局。
  只是这样一来,城澄就还要再等。她的心里慌乱得厉害,真的再也等不及了。可是逼裴启旬现在就发兵,城澄也知道不合情理。她只有自我折磨,伤透了一颗心。
  裴启旬见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头比谁都不好受,恨不能以他之身,受她之痛。“城澄,你别这样……本王的心都要疼碎了。”
  他向来内敛,这样将自己的情感外露,也只有在她面前。城澄最受不了他这样,心里顿时便柔软起来。她抬手轻抚他的脸,男人过了三十岁开始蓄须,以前她最讨厌有胡子的男人了,现在却觉得很有安全感。爱情啊,多么妙不可言。
  “其实我知道,最不容易的人是王爷。”她心疼地说道:“您又要操持公事,又要图谋大计。心里头牵挂着儿女,回府后还要反过来安慰我……城澄不懂事……”
  裴启旬只觉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动,将他的心填得满满的。她满心为他考虑,这样已经足够叫他欢喜,他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才没有,城澄最懂事了。”他像夸孩子似的夸她,含着微微的笑意,“府里现下没有孩子,本王就把你当孩子养吧?”
  她难得也有一丝笑容:“您才比我大八岁,生的出我这样大的女儿么?”
  他不答,突然侧过脸去,在她侧畔耳语:“城澄,你不知……”
  城澄一怔,侧过脸去看他:“您说什么?”
  他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是笑笑,摸摸她的头。
  又是一年夏。暑热集结之前,皇帝留下圣旨,命荣王与奕王一同监国。自己带了几个妃子,去了承德避暑山庄养病。
  后宫里头自从良妃“病逝”之后,已是珍妃独大。先晋贵妃,如今又成了皇贵妃,风头一时无两。相比之下,妍嫔再得宠又如何,出身低微,膝下无嗣,就算有几分恩宠,三年过去,也不过是个贵嫔,连个妃位都没有挣到。
  相比之下,四皇子的生母宁妃的晋升之路看起来就顺遂多了。宁妃赵氏出身于¤╭⌒╮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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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  ,进宫没多久就有了四皇子,一路升嫔晋妃顺理成章。如今被皇帝带去避暑山庄,还被授予管事的权力。
  明眼人都明白,这不是因为皇帝多么宠爱宁妃,而是良妃死了,必须有另一个人来平衡苏家在后宫的势力。
  云舒来荣王府看城澄时就感慨:“和苏家一比,我们傅家算是没落了。皇上想扶植宁妃,只怕也不顶事。就宁妃那个软糯性子,还不是任由珍妃拿捏。”
  城澄想起珍妃,的确是个一等一的爽利人。宁妃呢,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有一副温顺的眉眼,弯弯如月。
  她宽慰云舒:“不管怎么说,就是看着奕王的面子,皇上也不会薄待你们傅家的。”
  云舒听了,涩然道:“你还当我与奕王像你与荣王一般好?自从那个蒙古女人带着儿子找上门,王爷封了她一个侧妃之后,我这府里就没安生过一天。”
  云舒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城澄多少知晓,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云舒是好。况且荣王府只她一个女眷,她若出言安慰,难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相比之下,你们荣王府真是清净许多。不仅没有侧妃,没有侍妾,就连一个和你争宠的通房丫头都没有。”云舒由衷羡慕地看着她,“我听旁人悄悄议论过,说你御夫有术,把荣王迷得神魂颠倒。我倒没看出你用了什么妙招,不过是长得好看罢了。”
  城澄忍不住想笑:“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了。”云舒突然正色道:“城澄,我对奕王现在是没什么指望了。除了我那一对儿女,我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
  城澄怪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像要走似的?既然放不下我,那你就在这儿天天陪着我就好了呀。”
  云舒默然,许久方道:“如果我说有一天我会离开呢?”
  城澄看着她,忽然意识到云舒并不是在说笑。
  “你,你别吓我啊。”她抓住云舒的双臂,“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云舒白她一眼:“你才想不开了呢!我不过是想离开京城,换一个地方生活罢了。”
  城澄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这口气又提了上来:“你要走?不是出去玩,而是真的要走?不回来了?”
  云舒淡淡一笑:“你要拦我么?”
  城澄愕然,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艰涩道:“我应该是最没有资格阻拦你的人……只是云舒,我当真舍不得你。”
  昭祉和元烨都不在她身边,婉仪和行霈也都和她渐行渐远。城澄不敢想象,她的生命里如果没有云舒,会是怎样的煎熬。

☆、第66章 蜚语

  第六十六章蜚语
  云舒到底还是走了,她比当初的城澄更干脆,一把火烧了自己的院落,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是早有预谋。除了给城澄的一封信,云舒什么都没有留下,看来是当真被奕王伤透了心。
  云舒的信里并没有说她会去哪里,只是托城澄照顾她的一对儿女。但城澄知道,云舒一定是去了江南。她会去扬州看琼花,实现她们两个人共同的愿望。
  云舒走后许久,城澄都很沉默。荣王知道她心情不佳,她不想说话,他就陪着她沉默。
  皇帝名义上说是让奕王监国,但奕王腿脚不方便,府里又乱成了一锅粥,根本分担不了多少国事。重要的折子还是送往承德,其余事宜咸决断于荣王府。
  荣王以亲王之身,行皇帝之实,但他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因为他知道,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皇帝把权力分给他,多少有些考验和试探的意思。他若趁机揽权,反倒弄巧成拙。所以裴启旬处理政事之时,并没有殚精竭虑,毕露锋芒,而是广为征集诸位大臣和奕王的意思。能亲自处理的,他便亲自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交给底下人去处理。时不时的,他也故意在朝中几个“刺头”那儿碰几个硬钉子,不让所有人都说他的好。
  皇帝虽远在承德养病,但耳目仍留在京城。听人呈报了荣王的处事风格之后,便对这个兄长更为放心了几分,竟生出在承德长住一段时间的心思。直到九月底,一个流言悄无声息地传到承德,才叫裴启绍生出回京的打算。
  要说什么流言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叫心灰意冷的皇帝回銮?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与皇帝本人无关,不过是一桩风月趣闻——据说奕王妃走后,荣王妃仍旧常去奕王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竟生出情愫。
  皇帝初时听了只觉荒谬,后来细思之下,却觉得很有可能。城澄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天生的尤物。老四呢,对他们当年的事情知之不多,奕王妃又刚走,谁知道他一时糊涂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皇帝越想越呆不住,当即命人传旨,摆驾回宫。
  这事儿宁妃也有所耳闻,可她完全不明白皇帝为何这样心急火燎。又不是他的媳妇给他戴了绿帽子,皇帝紧张个什么劲儿?
  宁妃不说,但皇帝看得出她的疑惑。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思,他轻咳一声同她说:“你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据说荣王一怒之下与奕王决裂,两个人在朝堂和兵部打起了擂台,已是不容水火。监国的两个王爷闹成这样,朕再不回去,京里岂不闹翻了天么?”
  “还是皇上考虑得周到。”宁妃温声道:“您放心,妾身已经吩咐下去,今日之内必将行装打点完毕。皇上要是心急,尽管可以先行回宫。妹妹们要是不方便即日启程,妾身留下陪她们便是,定把她们好好儿地带回宫。”
  “辛苦你了。”皇帝挤出个笑,也不和宁妃客气,当真立即丢下一众后妃和皇嗣,摆驾回宫。
  回京的路上,皇帝难得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为何,他在气老四不懂事之余,竟然有一丝隐隐的幸灾乐祸。当初荣王夺他之妻,现在知道这滋味不好过了吧?只不过荣王比他更惨,他和城澄相好之时两人都尚且年少,又没有名分。可如今呢,城澄可是玉牒上记录在册的荣王妃,这流言又都传到承德去了,可见荣王必然丢尽脸面。
  皇帝向来要强,荣王又何尝不是呢。这事儿说起来是老四做得不地道,他身为“中间人”,回去得好生教训老四一番,再安抚安抚荣王。
  裴启绍打定了主意,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才一回宫,老四便一瘸一拐地求见,求皇帝为他主持公道。
  皇帝拉长了脸,挺不高兴地说:“你还要什么公道?”
  奕王跪倒在地,指着自己的右眼说:“皇兄您瞅瞅,瞧荣王给我打的!他根本没把我当成亲弟弟!”
  “你还有脸说。”皇帝恨铁不成钢地说:“谁让你勾搭人家王妃了?你在兵部,也知道荣王打过多少胜仗,给你一拳都是轻的。他要是当真下了狠手,你现在还有命在朕面前叫屈?”
  老四简直要哭:“皇兄,臣弟冤枉啊!臣弟从来都没有勾搭过荣王妃啊!”
  皇帝斜眼乜他:“哦,那是荣王妃勾搭你咯?”
  “也、也不是。”奕王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就是个误会。皇兄您也知道,云舒和荣王妃交好,云舒走后,荣王妃便时常过来探望两个孩子,渐渐的就有了些风言风语。”
  皇帝一脸不信:“只是风言风语,大皇兄就把你打成这样?老四,你别不是把朕当成傻子吧?”
  奕王吞吞吐吐地半天,终于道出一句:“云舒走后,臣弟时不时喝一点酒,借酒消愁……”
  皇帝一副“你看我说吧”的表情,了然地看着奕王。裴启霖被这眼神看得羞愧不已,主动坦白道:“但臣弟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啊,就是醉酒之后,错把荣王妃当成了云舒……只是喊了两声,抓了她一下,连抱都没抱到,真的。”
  皇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和皇嫂暗通款曲,估计老四也没这个胆子,但是占一占便宜总是少不了的,要不然能叫荣王那个笑面虎动怒?这事儿怎么说还是怪老四:“喊了两声,抓了一下手,这还不够么?你还想怎么样?长嫂如母,你对荣王妃不敬,该打。回去好生反省着吧,这事儿朕也没法替你做主。”
  奕王不甘心地说:“皇兄,臣弟真的冤枉啊!臣弟好好地想过了,这件事就是个圈套,是荣王故意下套,让我往里头钻的!出了这事儿之后,他就在朝上跟我过不去,现在连兵部的事情都不让我插手了!要是只是打了臣弟一拳,臣弟才不会告到皇兄面前来呢。可他现在分明就是假公济私,谁知道他在图谋些什么呢!”
  皇帝摇头,只是叹老四不争气:“你说人家给你下套,人家逼着你掉下去了?还不是你自己往里头钻?更何况……”
  见皇帝欲言又止,奕王忍不住追问:“何况什么?”
  皇帝没有说出口的是,何况荣王那样宝贝城澄,当真舍得用她做圈套么?就算他舍得,以城澄那个性子能乐意么?以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他不相信。
  事实与皇帝猜测的差不多少,此事闹成如今这样,的确是城澄和荣王始料未及的。一开始的确如奕王所说,城澄只是常去看望云舒的孩子。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嘴那么欠,传起了她和奕王的闲话。荣王消息灵通,很快就听说了谣言。他忍住了没问城澄,怕她不高兴,她却看出他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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