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纪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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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了,因为我不是音乐系的……他们说琴房紧张,让我过来问问你们音乐社。”薛筠也烦恼起来。
他只是想找架钢琴来练练手,看看能不能找回手感。他有近三年没有碰过琴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难道那个计划只能放弃了?
好不甘心。
“薛筠?”元山刚拿下耳机,随意带了一眼安德鲁那边,就看到了薛筠。
薛筠侧过身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元山。”
元山瞥了一眼安德鲁:“你是要借用琴房?”
薛筠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元山,他都放肆不起来,就和见到他爸一样。
“安德鲁,我们没有空余的琴房?”元山对安德鲁问道。
见元山都开口了,安德鲁也收敛起来,正色道:“有是有,不过也就一个小时。琴房时间排得挺紧的,如果想要练久一点,你就要频繁得更换琴房,你愿意吗?”
薛筠下意识看了一眼元山,元山只是看着他,没有给予任何暗示。
薛筠咬咬下唇:“好。”
似乎觉得应得太简略了,他又加了一句:“我愿意,麻烦了。”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元山。
这回对上他视线的元山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侧头和旁边的黑人说起话来。
薛筠早就留意到元山身前的大提琴了。
从一周之前,薛筠就摸清了音乐社的社团时间。每次一下课就冲过来,即便如此,他到的时候元山就已经坐在那里练大提琴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元山是个完全的新手,拉出的声音只能说勉强能听。
薛筠在教室外徘徊了很多次,都没有鼓足勇气进门来,直到今天。
因为他清楚自己时间紧迫,容不得自己再犹豫下去。
安德鲁看看薛筠,又看看元山,手指摩挲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
他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不对劲?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因缺思厅。
元山被安德鲁看得毛毛的,但是却懒得去理会。他现在全身心地投入进马丁对这首曲子的分析上去了。
随着马丁的解释,他渐渐明白了这首曲子背后的情感,每一段每一段的不一样之处。也开始了解这首曲子背后蕴含着的百年前的故事。
“巴赫的乐谱没有感情和速度标记,只有音符。所以我刚刚所说的只是我个人在练习这组曲子的时候的想法。”马丁微笑着,“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节奏、自己的风格,巴赫的曲子就是这么神奇。你可以在固定的音符中灌注自己独特的感情和思想,然后整首曲子给人的感觉就会截然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记下你听了曲子后的想法,这将会是之后你想要表达的雏形。”马丁这么说着,与元山对视,“我相信你会演奏出让所有人都惊艳的曲子。”
元山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自己的节奏?”
他嘴里呢喃了几遍,不得其意。
马丁微笑起来:“按照阿沃·帕特的说法就是‘心跳的速度’。”
元山黑线,怎么越说越抽象。
心跳的速度,每分钟跳多少下?我心脏跳一下,我拉一下弓?
由此可见元山不靠谱起来也是很离谱的。
之后,许是破罐子破摔,薛筠有时候在路上和元山遇见了,两个人也会相伴而行。又因为住在一起,所以练晚了又会一起回家。
回家路上买点喝的,一路聊回去,倒也不尴尬。
元山也就了解到薛筠的家庭情况。
薛筠父母都在国内工作,父亲是有名的企业家,母亲是妇科医生,两个人工作都十分繁忙。所以对薛筠的教育就松懈了一些,等回过神来,薛筠已经跟着秦水跑A国去了。
两个家长没法子,他们再怎么眼瞎也不会看不出自家儿子对秦水的死缠烂打。
只能厚着脸皮拜托毫不知情的秦母劝说秦水,让秦水在外边挪出一点心思来照顾薛筠。
对着漫天的星星,薛筠哈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袅袅在深蓝色的夜幕下散开。十一月的M市进入冬天许久,偶尔的夜风刺骨非常。
薛筠和元山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薛筠感概一声:“我现在回头看一个月以前的自己,觉得真是一个大写的傻逼。”
元山很不厚道地笑了:“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薛筠白了他一眼,想要装作生气,但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元山啊元山,你这个人……”
“我这人怎么了?”元山接道,心下好奇。
薛筠只是摇摇头:“我很高兴认识你,真庆幸当时租了现在这个房子。”
被薛筠突如其来的肉麻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元山嗤笑:“你今晚干什么?月色太撩人了?”
元山抬头看看天际,月亮被遮在一片云层背后,只能看到明显亮了一圈的云朵。
薛筠扁扁嘴:“我和你说认真的。”
“是是是,我这么好,我真是太好了,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人了,好了吧。”元山无奈。
薛筠侧头看他:“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或者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
那么我就可以更放心地贴近你、依靠你,或者我还会喜欢上你还不一定。
元山嘴角微笑微凝,不动声色:“你现在当我弟弟也不晚。”
谁知薛筠还是看出他的不自在,大笑一声:“你紧张什么,都说是如果了,你一不是我亲哥哥,二又不是在秦水之前出现。”
元山哼哼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能说他太自恋以为别人要和他表白?那脸真就太大了吧。
薛筠笑着叹气:“哎,让你误会也是我不好。不过我恐怕再不会像喜欢秦水一样这么疯狂地喜欢别人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只是想把这话说出来,不然……就没机会了。”
元山一愣:“没机会了?你要去哪?”
薛筠对元山的敏锐有些惊讶,嘴巴微张:“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
“你这话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元山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要不就是绝症,不过我看你这身板虽然挺脆弱的,但是绝症应该还不至于。”
这回轮到薛筠哼哼了一声:“没意思,我和别人这么说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怎么着了。更过分的还有说我是不是终于要被学校劝退了,一副幸灾乐祸恨不得我快点退学的嘴脸我真是看透了!”
元山笑:“那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情况?”
远处大路上的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像是海浪一层一层扑过来,又像隔着一层起了雾的玻璃,朦朦胧胧看不清晰,听不清楚。
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薛筠沉默了一下,在租房街道转角处停了下来,脸背着路灯,看不清表情:“我要回国了,元山。”
*
时间转瞬即逝,十二月考试月近在眼前。
年会的宣传海报贴遍了校园大大小小各处宣传栏,各教学楼的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也贴了,在一堆色彩斑斓的海报中脱颖而出。
身边的人话里话外也都涉及到了这次年会。
音乐教室也空出来了,因为音乐系的课都已经结课了,现在就还有几个比较繁忙的专业还有几节“最后一课”在□□着,顽强抵抗在最后的战线上。其中就有工程系的。
元山上完最后一节数学,这学期的课总算是上完了。
他伸伸懒腰,绕到音乐教室张望了一下,没人。
他推门进去,取了一架大提琴拐进小隔间练琴。
将那首曲子磕磕绊绊地拉了几遍,外边就传来悦耳的钢琴声。
他抱着大提琴,侧耳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脸上带起笑意。
薛筠不愧是真心热爱音乐的,过去半个多月里,的确一天不落的过来练琴。这人还和音乐系的教授混了面熟,不知道怎么和教授谈的,获得了琴房的使用权。
薛筠也就不用赶在音乐社社团活动的时候才来摸摸琴,即便如此,他每次社团活动都会过来。
有时候练到晚上十一二点才会回家。
元山给他粗略一算,每天大概也练了有三四个小时,这还是元山在场的时候,至于薛筠有没有逃课来练琴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效果显而易见,不明所以的人恐怕还会认为薛筠是音乐系的学长。
之前有一次元山借着薛筠的光,过来练琴,在场的还有其他几个音乐系的新生,在看到薛筠练琴之后,那几人都眼睛刷刷刷得放光,对着薛筠喊学长。
至于元山却被忽视了个彻底。
元山忽然想起一周之前薛筠对他说的话,半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微信提示音一响,元山放下琴弓,拿起手机。
是苏木安。
这人又改了昵称,现在叫“苏破天际”。
苏破天际:大王,可要巡山来?
山:大王巡山不来。
苏破天际:嘚瑟的把你,速度滚过来。
山:大王不在线。
苏破天际:好好说话。
山:谁先发的倒装句?
苏破天际:啃黄瓜。jpg
苏破天际:大王,大爷,爷爷,元葛各,快来嘛~
山:……
山:你要不要脸?你这脸皮我接都接不住。
苏破天际:嘻嘻。
山:……知道了,这就过来,舞蹈房?
苏破天际:对对对,等你哟~
元山将大提琴收起来,放回琴盒里。
他提起琴盒走出隔间,薛筠正在弹巴赫的十二平均律。
余光瞥见元山走出来,薛筠停下手下的动作:“你这就走?”
元山点点头,将大提琴放回原位:“朋友找我。”
薛筠恩了一声:“我还要再练一会儿,晚上家里见?”
元山说:“行。”
待到要出门了,他忽然停住,回头看向薛筠:“你明天的年会去不去?”
薛筠笑了笑:“当然要去了,怎么能错过,毕竟是最后……”
薛筠没说完的话消失在他嘴边,两人相视着,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语。
元山抿抿嘴:“你票买了吗?我有朋友有演出,他们那里应该有几张空闲的票。”
薛筠摇摇头:“我已经买好了,谢谢。”
元山点头:“那行,我先走了,回见。”
薛筠应了一声,看着元山合上门离开。
他重新在钢琴前坐好,望着黑色漆面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长呼一口气。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从后口袋摸出两张长条的纸片,正是年会的门票。
薛筠低头仔细看着门票,这才拿起摆在一边的手机,快捷键输入,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喂,是我。再陪我去一趟年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沃·帕特是什么人不用纠结哈哈哈,感兴趣可以百度一下下~
有人猜对没有?
其实薛筠这人只是没找对路……
不知道为什么被锁了,说是没有网友审评??叹气,我试着修改一点点更新一下时间看能不能解锁。
第20章 第二十章 救场
年会是在傍晚举行的,这天天飘着小雪,冷风呜呜呜地吹着,却挡不住学生涌向体育馆的热情。
体育馆里舞台早就搭好了,平时推到墙边的座椅都被拉出来,将整个体育馆都撑得满满的。学生会的人以及要表演的学生满场乱跑着,各个脚步匆忙,做着年会开始前最后的准备和检查。
一楼的大门封住了,许是为了挡风,亦或者是为了器械不被雪给埋了。
观众在二楼的门口排着长龙,进门下楼梯之前还会经过一长排的桌子。上面摆着各种食物、小零食和饮料,有几个身穿白围裙、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学生在帮忙分发。
只要出示手里的门票,就可以获得一份还算丰盛的晚餐。
元山本来和关穹拿着票,排着队。
苏木安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大山,你在哪了?”
她那边很是嘈杂,叽哩咕噜各国口音的英文窜入元山的耳朵。
“门口排队,咋了?”元山对关穹做了个口型,告诉他是苏木安的来电。
关穹点点头。
苏木安喊着:“你下来!我让欧洋过去给你带路!”
元山诧异:“我下去干什么?我又不表演。”
苏木安急道:“一时间说不清楚,你下来我跟你细说!”
元山喂了几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在队伍最前方欧洋已经在那里张望着了。
元山只好和关穹说了一声,就向欧洋走过去。
“到底怎么了?欧洋。”元山停在欧洋身前。
欧洋本来很是焦急,见到他终于松了口气,拉着他就往楼下走,连票都没检。检票的小伙子反而很是理解地对他们挥挥手:“快去吧。”
恐怕是把元山误认成迟到的演员。
欧洋一边领着元山往楼下走,一边快速地解释:“有个新社员出事了,他昨晚去泡吧,今天状态不好,刚才排练的时候还吐了。问他到底干了什么,他自己都蒙圈了。这会儿被救护车拉走了。”
元山一听,也皱起眉头:“叫救护车了?这么严重?”
欧洋叹气,语气恨恨:“可不是,大家都说他磕高了。最主要的是,他还负责托马斯旋转加大回环。这人特别拽,当时他还想加大风车呢,被木安给骂回去了。但是其他替补社员没有几个配合过的,风车也都不熟,所以只能叫你来救场。”
欧洋又接道:“本来大家都很在意这次演出的,所以平时配合就练了很久,还想着应该用不到替补。一个是新社员水平不到,二个是想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昨天排练的时候木安还特别强调晚上好好休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一晚上的功夫还真有人顶风作案,你说气不气人?太气人了!”
元山叹口气:“是挺气人的。行了,你带我过去吧,我看看能不能临时改个动作。”
欧洋张大嘴,不可置信:“你不上场?”
元山瞟了他一眼:“能改动作,我上什么场,再说了,我和你们也没配合过啊。”
欧洋赶忙接话:“是元哥你的话,肯定没问题!”
元山正好看见舞台旁边凑成一堆的街舞社社员,苏木安站在人群前方说着什么。元山也就没应欧洋的话,直接向苏木安走去。
正对着元山的社员们眼尖地看到元山,都兴奋起来。
苏木安若有所感地掉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