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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其轩若何-第27部分

小说: 其轩若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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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小和尚指点的方向,莫非——
  “你不是说,江大人住在那间小土屋里吧?”我瞪大眼。
  “不是那里又是哪里?”小沙弥语音轻蔑,回头瞥见我面色不善,赶紧收敛了表情。
  我心头震撼,若不是这小子言明,怎么也想不到这屋子居然是住人的。
  住的还是那么讲究臭屁的江晋久江少爷。
  “圆聪,你怎么回事,方成师兄刚还在数落,叫你挑个水,半日都不见回去!”山路上又走来一个和尚,年纪比那叫圆聪的小沙弥大些,手里尚拿着一个食盒。
  “啊,圆明师兄,我这就去!”小和尚得了训,委屈地白我一下,挑着水桶撒丫子跑了。
  圆明瞪着他的背影,又诧异地打量我两眼,转向小院走去。
  我跟上几步,却见他站在那土屋门口停住。
  起手拍门。“江晋久!江晋久!”
  拍了两下,无人应答,他有些不耐烦,提脚踹去,那门本就不甚严实,一下就开了。
  圆明端着食盒进了屋。
  我又走近几步,刚到门口,突见里面一物飞出,落翻在地。“嘡啷”一声,却是一只粗瓷碗,白色粘稠物流淌一地,应该是粥食。然后园明一脸怒气地跑出来,指着门里骂:“江晋久,你当你还是左相公子啊!有的吃就吃,耍什么少爷脾气!”
  我凉凉看他一眼,此人一呆之下,愤愤甩袖而去。
  走上前,拾起地上那只粥碗,凑到鼻尖一闻。
  果然是馊的。
  想起以前老爸给我讲过的民间故事,说有个落魄秀才寄住在寺庙,僧人嫌他白吃,不是故意让他错了饭点,就是给些馊臭饭食敷衍。
  原来这么多年,这和尚刻薄起来,还是只有这几招么?
  我着实发了一会傻,方进了土屋。
  虽是白日,屋里仍是潮湿阴暗,边上马廊阵阵粪臭袭来。
  陈设简陋,只一桌一椅一床。
  桌上油灯半盏,纸笔若干,想是抄经的设备。
  而床上半躺着一人,面容向里,背部清瘦,穿着一袭青布单衣。
  这个人,是江晋久?
  我把碗放在桌上。
  床上那人听到响动,不耐烦地道:“你又来作甚?”
  声音冷洌如泉,竟然真是江晋久。
  我回了一句。“我今日第一次来,如何就又了?”
  他整个人僵住,半晌,倏然转身。“是你?”
  我走到床头。“是我。”
  此时看得清楚,他双颊深陷,眼下发黑,支在床上的手骨节修形,竟无半分肉。
  江夏并没有夸张,这人真是清减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他皱起眉头,胸口起伏,语音冷淡,却能听出极力压抑的激动。
  我在床边坐下,见他原本风神俊秀的面容,如今苍白若纸,而面上两坨异样潮红,手就直接摸上了他的额头。
  “你!”他瞪大眼,有些无神的宝石黑瞳又泛出光彩。
  “嘘——”我另一手伸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片刻,收回了那只放在他额上的手。“你发烧了。”低头看向榻上的被褥,与他身上的衣物一般单薄。
  罗衾不耐五更寒。穿这么点,这种天气,本就娇生惯养的人,不受寒才怪。
  起身走到桌边,晃了晃茶壶,倒出半盏冷茶。那么冷,还是闻到一股子油腻气味。
  这个显然也是喝不得,一时呆在那里。
  “你是来嘲笑我的么?”江晋久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身,对着他,很平静地说:“我来看看你。”
  “我现在如此狼狈,你该看得很满意吧?”他咬着唇,“看完就快请走吧!别让这地污了您公子贵足锦衣!”
  我“嗯”了一声。“这地是挺破的。”看看那只粥碗。
  本来或许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吧,只是落魄之人非还留着这样的脾气,吃的亏更大也不足为奇。
  “那你还不快滚!”江晋久怒吼一声,一口气没倒过来,使劲地咳嗽,一时难止。
  我叹口气,上前捶了两下他的背。
  他身子立时僵硬了。
  “你这是何苦,都这样了还耍什么少爷脾气?”我有些不以为然。
  他呆了一秒,起手就推。“要你管,快滚!”
  “是,江少爷。”我退后一步,再不看他,转身出屋。
  “噗”的一声,一个青布麦壳枕追着我到门边落下。
  “滚!别再来了!”他的声音比先时更嘶哑,隐隐有着伤心绝望。
  我摇摇头,加快脚步。
  这时候下山进镇的话,天黑前一定赶不回来。
  不过刚才上山的时候,曾见半路有几户人家。这半山腰住着的,不是猎户就是采药商。此刻进去一问,果然是一家猎户。那当家的大姐姓张,很是热心,我一说来意,她就抓给我一袋米,一只今日新打的山鸡,又从隔壁的药商那帮我要了一包治伤寒的药。
  我高兴地排出一锭大银,她憨憨地笑,只说不用那么多,我执意要给。然后拿了东西才走几步,被她追上,又死活塞了一捆柴火和一张毛皮给我。那皮是黄黑相间的斑点,极为华丽,让人啧啧称奇。见她盛情,也就不再推辞,拿了东西吭嗤吭嗤地往回赶。
  还没到菜园,就见江晋久半趴在院子里的水井沿上。
  两个手提着水桶,拉一下,停下来喘口气,再拉一下,又停下来喘一口,半日,终于把水桶提了上来,整个脸已白得吓人,额上冷汗涔涔,黏着黑发,衬得一张面竟有几分妖异的美。
  水桶一提上,他也不歇喘,就用手里的半个葫芦去舀水喝,喝得急了,那水自嘴边滴落,身上单薄的衣衫立时湿了大半。
  我默然看着,不知为何,心里直冒火。
  也不出声,也不上前帮手,只是冷冷看着,手脚发颤。
  嘎吱一声,一个中年女子推门出来,抢到井边,一把夺过江晋久手里的桶和勺子。
  “你这个傻不经事的少爷,烧着的人能喝凉水么!”
  江晋久冷冷瞥她一眼。
  那人放下桶,靠前一步。“干嘛瞪我?又耍少爷脾气?这么多天了你还不明白,你已经不是能耍脾气的人了,除了我老罗,这寺里上下,还有谁会对你好?”
  “你趁早死心吧!你得罪的不是别人,是当今皇上,是右相大人,翻不了身了!”
  “你好歹是个官,寺里却安排你住到这里,还看不明白么?除了你那个没用的弟弟,这么长日子,连你娘都没来看过你,还惦记着做回以前的风光少爷哪!真是做梦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整张脸凑过去打量着江晋久。“啧啧啧,可真是个小美人,怪不得右相家那个风流公子惦记你,这退了亲,以后只怕也没人敢娶你了,当真是可惜啊。”
  江晋久脸色更是苍白,退后一步,转身就要进屋。
  那老罗突然一把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乖乖小宝贝,不如从了你罗姐姐,我给你烧口好茶!你渴了是不是?”
  江晋久气得浑身颤抖,极力挣扎。“你想死么?放手!”
  老罗本就比他魁梧,他又在病中,这几下挣扎完全徒劳。此时那女人索性将脑袋拱到他脖颈上。“乖,小美人听话!哄得我开心了,你以后日子也好过些!”
  然而她的动作就此顿住,一个冰凉的尖物紧紧抵在她后脖梗。
  我冷冷道:“你想还有以后的日子过,就立刻松手。”
  她顿住身形,举起双臂,颤颤巍巍地问:“你是谁?”
  我收起手术刀,一脚踹在她后背心,她扑到在地,吃了一嘴土。
  还没起身,又被我踩住了背。“看你这么饥渴,不如多吃点。”蹲下,抓了一把地上的草,胡乱塞进她嘴里。老罗呜呜乱叫,我却塞得更起劲。直到见她翻起白眼才收手。
  站起身,还是觉得胸口邪火上涌,对着她身子又是一阵猛踩。
  在一边呆看的江晋久见势不妙,拉住我两个胳膊强行将我拖开。“够了!再踩出人命了!”
  我这才觉得有些气喘。是啊,又没深仇大恨,我这是干什么?
  江晋久松了手。“你怎么又来了?”语气有些不自然。“还没看够笑话么?”
  我瞥他一眼,没说话。走去拎了水桶,将里面剩的小半桶水泼到老罗头上。
  “啊哼!”她打个冷战,漏出一个喷嚏。
  我把桶一扔。“你,去把灶生起来。”
  她恨恨地看我一眼。
  我掏出刀子用手指抚了两下,想着这玩意是不是能杀鸡。
  这边老罗立时爬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跑去。
  我抽了抽嘴角,看向一边兀自发呆的江晋久,皱起眉头。“还有你,赶紧给我回屋躺着。”
  他仰起头,倔强地站着。
  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还耍小孩脾气?没听先生叫你进去!”
  他瞪大眼,手捂着额头,哼了一声,终于还是进了屋。
  我拎了那一堆东西,走去老罗的房子。这人手脚倒是利落,这么快已经烧上了大灶。
  见我进来,堆着脸上的横肉陪笑。“公子要灶做什么?”
  “先烧一锅热水备着,再点上小灶,”把那只山鸡扔过去,“这鸡收拾干净,炖锅鸡汤。”
  老罗赶紧答应着,从大灶里取了半根燃着的柴火,几下点上了小灶。
  我洗了药罐子,把药煎上了。等药从四碗水煮成一碗,又洗了药罐子,放上白米和水熬粥。
  端了药去土屋,却见那人湿衣服也不换,正坐在桌前发呆。
  把碗递过去。“来,吃药。”
  江晋久看我一眼。“不要。”
  擦,又不是小孩子,吃个药还唧唧歪歪。
  我不耐烦地把碗送到他嘴边。“赶紧喝了!”
  他想都不想,起手一推。
  那碗药就这样整个扑在我身上,立时胸口一片温热。
  我低头,只是庆幸自己因为怕药烫嘴,还先凉了一会。
  江晋久瞪着我的胸,面上懊恼、羞涩、伤怀、担忧诸多情绪交织,最后咬着牙,一句话也没说。
  我看他一眼,出屋去厨房,又端了一碗药来。“喝了。”
  因为没经验,搁多了水,药汁多了一倍,倒成了先见之明。
  江晋久只是看着我,不动也不语。
  我把碗往桌上一摔,没太用力,但也溅了些出来。
  冷冷道:“江晋久,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一个人犯不上因为讨厌别人惩罚自己。你现在什么状况,你应该清楚。你也别看不上那起势利和尚,至少他们有一点没说错,你的确是少爷脾气欠治!”突然捏住他的下巴,“没事瞎逞能,死要面子活受罪!谁会欣赏?”
  江晋久咬牙奋力挣脱。“我没让谁欣赏,你大可以滚!”
  我冷笑一声。“你真想我走?江少爷不是一贯胆大,怎么说话如此言不由衷?”挨近他的脸,认真地问,“你真有那么讨厌我么?”
  他一下怔住,漆黑的眼珠仿似夜海,时有星辰闪烁。
  “无论你是不是讨厌我,我留下,只是因为我想留。”我神色淡淡,再次举起碗,送到他嘴边。“乖,把药喝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柔声道:“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心里难受。”
  第二十五章
  “乖,把药喝了。”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柔声道:“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心里难受。”
  他仿佛魔障了一般,傻傻地看着我,傻傻地张开嘴,傻傻地把药咽了下去。
  “这才对。”我满意地点头,用手指将他唇边遗留的一滴药汁擦了,起身去了厨房。
  此时老罗已经烧好了热水,我吩咐她把水倒进桶里,取了两块干净的布巾,又叫她准备两套厚些的干净衣裳。
  老罗答应着,在柜子里翻了半日,掏了两件土布衫递来。我冷笑一声,掷回她脸上。
  “想用这破烂糊弄你何公子!把你拿走的那些取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她一脸骇然,看到我的面色后不敢多说,果然就捧出了一套棉白中衣并两件锦缎袄子。一件深蓝掐丝官袍,一件墨绿镶绒家服。
  沉着脸接过。我怎么知道?江晋久虽是被暗贬至此,但女帝和他那古怪老娘再不安好心也不能刻薄他到吃穿用度上,不过是势利小人见天高皇帝远,因而落井下石、顺手牵羊罢了。
  再看这老罗身上,外面套的虽是粗布棉袍,里面露出的锦缎长袍却是官绣的花样。
  她一个种菜的,哪来的这样行头?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提着水桶拿着衣服走回土屋,却见江晋久居然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刚才那个表情呆坐在桌前。
  这人,莫非吃的是傻药么?
  “来,把衣裳脱了,上床躺着。”我将一块棉布浸在水里,搓了两下。抬头见他还是呆坐着。“发什么傻,脱衣服不会?”
  他恍若未闻。我扔下布,直接上手帮他除袍子,一面解扣,一面说:“这是你默许的啊,一会别吱哇乱叫,又编排我吃你豆腐——”解到一半,这人终于回过神,突然身子一颤,猛地握住我手腕,嗓音暗哑道:“你做什么?”
  我就知道。我无辜地看着他。“帮你脱衣服啊,还能是做什么?”
  他的手慕然收紧,我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尽量放慢语调,温言道:“你发烧了,身上衣裳又是湿的,一定得换了,乖,听话。”
  他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似两丸透而不明的黑水晶。
  我一时有些恍惚,定定神道:“你别想什么名节不名节的,这里没别人,你只当我是大夫。”
  他毫不客气。“你不是大夫。”
  我随口胡诌。“那我是你先生,先生话你总要听吧?”
  他不为所动。“你是冒牌的先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翻个白眼,有些不耐烦。“我还是你妻主,脱你件衣服怎么了!”
  他瞳孔倏然收缩,手又复抓紧,慢而涩然道:“你不再是我妻主,婚约已经退定……”
  我怒。“你说退就退啊!离婚还得协议呢,我不签字不认这事能算数么?”手上使点力,直接上手扒下外套扔在地上,又去解他的中衣。
  他脸涨得通红,只是犟着身子,死抓着衣领不放。“皇上有旨,谁敢不从?”
  江姐啊,刘胡兰啊,劝劝你们师弟吧。
  我气得苦笑。“好好好,我不是你什么人,我就是风流公子何其轩,现在正在调戏你,就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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