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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其轩若何-第60部分

小说: 其轩若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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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停了动作,都看着来人。身穿皂色袍子,这衣裳品级,应该是这里的牢头装束。
  果然那一个看见了立刻半跪下行礼。“小的见过曹大人——小的这就带王爷他们出去。”
  曹大人根本不曾理他,径直跟姬少陌躬躬身。“九王爷,大人嘱咐过,若九王爷带人来天牢,就安排这人去见此间拘着的犯人。”
  我心中一凛,跨前一步。“多谢大人成全,请带路。”
  没有问哪个大人的安排,除了他,再没人这么了解我的心意。
  清流,我又欠你一次,可是你手里的债,也多一笔。
  “公子请尽快出来。”姓曹的淡淡嘱咐了一句,就打开了石室门。
  我吸口气,跨了进去。
  斯室陋窄,前面人距我不过几步远,隔着那青黑色泛着蓝的袍子,似在汩汩流淌清气。
  似乎触手可及,站立许久,也不能举步。
  半晌,似乎是心有所感,他停了笔,慢慢转过身来。
  隔了这么些日子,他的眼眸还是那么深那么亮,眼仁漆黑,青白分明。
  看到我的时候窒了一下,却并未大惊,只是眼角渐翘,双目翦水。
  “何其轩,”他唤我一声,语气平静,而尾声带点颤音。“你来了。”
  我微微颔首,柔声笑道:“是,我来了。”走近他身前,停住。“晋久,你受苦了。”
  他定定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堵,挪开视线,看着摆在一边的碗筷,道:“没想到你这么乖巧,吃饭倒是干净。”
  “饭当然要好好吃,”他很认真地道,“不养好身子,怎么等到你来?”
  心头一跳,忍不住回手摸他的面颊,手指抚过清俊的线条。
  他微微侧着脸,一动不动地任我摸,两眼乌黑洞明,能让人溺在里面。
  我闭下眼,收回手,捡起案上的笔,摊开一张纸,写了起来。
  独上高峰望八都,黑云散后月还孤。
  江晋久立在我身边,默然看着。
  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
  我停下笔,将那纸递与他。
  江晋久捧着细看,半日不言语,然后放低了纸卷,哼了一声。
  “何其轩,没想到你的字这么丑。”
  我嘴抽,臭小子,枉我搜肠刮肚,费这一番苦心,伸手去夺。
  他一下闪过,突然轻声道:“何其轩,你不用担心我。”
  我的动作停住了。
  江晋久凝视着我,淡淡道:“我父亲的事,其实我一早知道,只是这么多年不曾跟人说起。”
  “我不怪谁,他去的时候心里坦荡,并无遗憾。这一生光风霁月,我只觉骄傲,并不难过。”
  “这是他的选择,求仁得仁何所望。何其轩,你也不必觉得抱歉。”
  他侃侃道来,语气平淡,清朗沉脆。
  我听到这里,再忍不住,也不顾那边多少人看着,一把揽过了他,紧紧抱住。
  他的胸口在我身前起伏,有一种踏实的钝痛。
  “晋久,你再忍两日,我一定救你出去。”
  他伸手捧起我的脑袋,“好,先让我亲一口。”言毕两片微涩温软的唇就此贴住我的。
  我一愣之下,即刻吻了回去。
  许久不曾触碰的温柔、压抑了多日的思念、伴着所有焦灼、内疚和怜惜,全在这一吻里平复。
  良久,有人在门上轻叩,我方才松开了他,低声道:“江夏挺好,你莫记挂。”
  看着他双眸黑宝石一般流光溢彩,一阵心荡,又在他额间印下一吻,“我走了。”
  我答应过你父亲,惟愿这一世能与你长相厮守。何其轩必不负此誓。
  出了天牢,抬首即见朗朗乾坤。
  我对姬少陌笑道:“小九,我尚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看着我,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其轩你说吧。”
  “你帮我安排下,我要见姬长陵。”
  我不能让小江就这么一直待在天牢,也不能由着何其正一个人在宫里涉险。
  无论如何,总要有个了结。
  此外,我也想在她面前,为何太华、江明佐两个讨回些公道。
  姬少陌耸着眉,看我半日。点头。“好。”
  数日后,凤起宫廷南园畅春阁。
  我坐在阁中央圆桌边,手里握着一只粉彩瓷茶盏,胎薄如纸,唇缘如线。无论造型工艺,看去十分眼熟,与右相府里姬长陵赐予何太华的那一套显是同窑出品。
  不由冷笑。曾经一杯相属成知己,为你七年乌帽抗黄尘,到如今还不是八年流落醉腾腾。
  倒不如拥十里一色杏花红,共五粒松枝醉一攀。
  “少陌。”正把玩间,背后传来一个沉稳半生不熟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只得两人陪同,一身轻便的凤起女帝。今日以姬少陌之名约她出来一见,故意换上了小九惯常穿的衣裳,果然姬长陵第一眼便认错了人。
  我细细打量这多疑又无情的一国之君,颜色间颇为憔悴。
  而她在看到我脸的瞬间,呆了片刻,继而抢上一步,喜上眉梢道:“小正,怎么是你?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今日已经撤了太傅的罪名,替她恢复了功勋,陵墓也开建了。还有你长姐,我也叫人撤了她的通缉,你可高兴?”
  我立起身,笑道:“是么,我不再是通缉犯了?”冲面色渐白的她款款鞠礼,“草民何其轩,多谢皇上成全。”
  第五十六章
  姬长陵看我半晌,道:“姬少陌呢?”
  我款款起身。“回皇上,九王爷已经回府了。”
  姬长陵冷哼一声。“谁给她的胆子,竟敢欺君?”与姬少陌极类的杏仁眼上下打量我,眼色复杂。“何其轩,你也真能耐,朕这个妹子性子虽散漫,从不曾乱来,你竟能挑唆她至此。”
  我摇摇头。“皇上恕罪,为求面圣,出此下策,其轩也是情非得已。至于九王爷助我,也是坚信微臣绝无犯上之意,”见她面上渐缓,又道,“我心丹朱,与我母亲,与江大人同出一辙——”
  “放肆!”姬长陵长眉倒竖,“何其轩,你言下之意,是暗指我姬长陵诛杀忠良么?”
  难道不是么?我笑笑。“陛下息怒,何其轩无意指责。”
  “你即如此自诩忠良,朕又是个昏庸之君,不若朕一并送你上路如何?”她冷冷道。
  “皇上不是才复了我母亲的功勋,还赦了我的罪名,如今转头又下令斩我,不是叫天下人笑话你出尔反尔么?”我故作惊讶道。
  “何其轩!”姬长陵这下真是怒极,面沉如皂。“朕不过是看在你亡母和小正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莫要挑战朕的极限。”
  我看她一会,叹气。“皇上,你怎么还不明白,挑战你的不是我何其轩,分明另有其人。”
  “我何其轩是什么人,微不足道一介风流公子,杀我一个,与这江山社稷,没有任何好处,倒叫之前已经被皇上寒了心的群臣,更存忌惮之心。可是留着我不杀,却能为陛下赢来人心。陛下又何苦因小失大?”
  姬长陵眼色深沉。“此话怎讲?人也杀了,现在再来行什么仁慈,不觉虚伪么?”
  我失笑。“皇上明鉴,自古帝王,又有哪一个不虚伪?你杀江大人,正经是治他多年欺君之罪,而体恤他身后名,善待他后人,则是答谢他为凤起江山立下的功劳。一桩是一桩。”
  “至于洗白何太华,那更是全你二人多年孺慕之情。如此,即显得皇上性情中人,讲情讲理,又合你女帝崇高地位,翻手为云覆手雨,手段风行,恩威并济,谁又能说你半点不是?”
  姬长陵看我半晌,居然笑了。“何其轩,朕一直当你是个废物纨绔,如今看来,竟是走眼了,到底还是太傅长女。”说着眼神一黯。
  我也跟着心里一酸,同时暗骂,姐姐这话说得,又给你擦屁股,又替你粉饰太平,能不好听么?
  姬长陵又道:“朕害得你与夫郎家破人亡,你当真不恨朕,还肯替朕出谋划策么?”
  我坦然对着她炯炯目光,道:“要说不恨,是假的。只是这世上恨有很多种,比之国仇,家恨实不足道。我母亲虽为你所累,然她一生夙愿,不过是求凤起长治久安,想来江大人也是一样心思,若他们还在,必定也会如此要求于我。”
  见她有些动容,我正色道:“只是有一点,还请皇上念在两位大人为凤起多年鞠躬尽瘁,还他们一个身后清名才好!”
  “你就算不想替自己的贤臣正名,难道就不怕被后人评说为昏君寡帝么?”
  姬长陵沉吟一阵,道:“这事并非不能做,只是如此反复,难免落人口实。”
  我闻言不由长笑。
  姬长陵眯起眼,喝道:“你笑什么?”
  我嗤笑摇头。“皇上可听过一个故事。古人家有恶犬,赶之不去,驭狼驱之。及后大患。犬可以狼驱,如今引狼入室,又作何打算?”
  姬长陵目睛闪闪,若有所思,半日,沉声道:“照你说,该怎么打狼?”
  我笑吟吟地蹭蹭鼻尖。“皇上引来的狼,并非只有一只。要打狼,还得是狼才行。何苦自己动手。”
  姬长陵自此默然。我见天色不早,该说的话也说了,就恭身请退了。
  由得她派两名禁卫,送我回了瑞王府。
  当日她忌惮何太华,迁怒江明佐,这棋走得冲动,急了一些,不得以靠了赵谢两派的力量,如今尾大不掉,以她善猜忌的性子,必定安心不了。而我虽与其有隙,比之其他人,还是更无害更好掌控些,尤其今日一会后,她应该暂时不会动我。
  果然过得数日,江晋久和江夏就从天牢中获释,还授了两个闲职,算是对江氏后人的安抚。
  只是两人的住处,被安置在宫里,想来是她还有疑我之意,算软禁人质的意思。
  另一桩好事,则是已然查封的右相府再度交还到我手上。我找人洒扫干净,却不曾住回去。
  物是人非的寥落,我暂时还不想体会。
  这些日子,我还是一直在瑞王府流连。
  据称这朝上,赵党猖獗,与谢氏矛盾日渐尖锐。
  我心里冷笑,这就是政治盟友,互相利用毕了,就开始对咬。
  虽则姬长陵有意赏我一官半职,叫我回堂供她差遣,我只推说时候未到。
  先在边上看看热闹吧,何苦去做那出头鸟。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热闹就升级了。
  这一日姬少陌下了朝,面色古怪,吃饭喝茶下棋的时节,总拿眼溜我,却不曾说话。
  搞到更深时候,我实在不耐烦,将手里吃的花生,扔了一粒过去。
  “有话快说,鬼鬼祟祟一日,到底是做什么?”
  她嘿嘿笑道:“其实也无事,就是今日在堂上,听了几句八卦。”
  我眼珠子转转,等她的下文,可是这人说完这一句,就开始不住喝茶。干了又加,加了又干。
  白她一眼道:“无事,无事你纠结成这样?赶紧给个痛快吧。”
  姬少陌看着手里杯盏,似乎下了决心,问道:“其轩,你可知我皇姐对你家何其正——”
  说到这里,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方才心里一跳。“怎么?可是宫里有变?”
  她面上表情复杂,又是尴尬,又是疑惑,道:“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立起身,“少废话,快讲何其正怎么了?”
  她杏眼凝眸,缓缓道:“我皇姐有意废了谢清悠,改立何其正为后。”
  这一句声音并不大,可听到我耳里,无异炸雷。
  张着嘴呆立半日,再一想,脸都变了。“姬少陌,你速速召集所有王府禁卫,然后联系吴钩,叫他在宫外候命,立刻进宫去。”
  姬少陌挑眉。“怎么?”
  我沉声道:“如果你这八卦属实,只怕宫里立时有变!”
  一面心里苦笑,这姬长陵脑子果然是不大好用,这么敏感时期,非去招惹谢清悠的根本。
  而何其正,叹口气,你可真行啊!
  姬少陌也不多言,立时吩咐下去,只是诸般人等尚未准备妥当,就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后花园,说王爷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姬少陌迅速与我对视一眼。
  我道:“完了,看来已经动手了,你这点草头兵怕是用不上,赶紧找吴钩要紧。”
  姬少陌看我一眼,突然道:“有件事不曾告诉你,自吴老将军去后,吴钩一直跟皇姐申请去关山相助吴月,只是皇姐一直不许,然一个月前,她终于准了这事,故而吴统领此时,当在关山。”
  我只听得眉头紧锁。这一下当真是要被动挨打了。
  在京城里,我一直不忌谢赵两派,其实最大的倚仗,就是吴钩统领下的皇家禁卫军。
  相信以小九与他的交情,以及他吴氏一门对姬长陵的忠心,怎么也不能被人清算了去。
  只是没有料到,关键时刻,这人居然悄没声息去了关山。
  这姬长陵,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烦躁地捶墙。“妈的,谁出的馊主意!”
  姬少陌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有人出了主意?”
  我冷笑。“这还不好明白?一直不许的事,哪里会突然就首肯了,自是有人帮着说话了。”
  回头瞥见她面色不对,愣了一下,心念一动,突然道:“小九,不会是你吧?”
  她“啊”一声,咽口唾沫。“的确是我。我也是看他念母心切,而且——”
  我凝目望了她许久,正要说什么,突见姬于急匆匆自外间跑来,神色张惶。
  这丫头年纪虽小,平日很沉得住气,这又是怎么了?
  “王爷!不好了,王府门外围了一大堆禁卫军呢!”姬于白着小脸,说话间上下齿轻叩。
  姬少陌面也有些发青了。
  我敲敲脑袋。“得,还是晚了一步。”
  这宫里,眼看也不用去了。
  “王爷——”姬于见姬少陌样子不对,焦急地唤了一声,“如今可怎么办?”
  姬少陌抬头,方才还阴云密布的脸,此刻突然雨过天晴。“莫怕,有王爷护着你们。”
  那个模样,竟是十分陌生。
  可能是府里下人都得了消息,一时满院仓皇。姬少陌看了一阵,回房里抽出一直挂在墙上当装饰的龙泉宝剑,指着下面乱成一团的仆从人等,冷声道:“都给我听好了,谁也不许乱跑乱说,乖乖待着,本王自会保你们平安,如若不然,叫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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