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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共业招感-第14部分

小说: 共业招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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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向二人跟了出去,到了外头一看,整个礼堂火势熊熊,大部分管教警察忙于救火,领导们眼看灰衣逃犯满地乱跑,大气也不敢出。
    警察跨上一辆警用摩托,贵哥紧随其后也坐上去,此时“嗖——啪——啊——”一声,不远处二楼窗户掉下一个全裸的人来,警察皮笑肉不笑:“这衣服我刚从他身上扒下来。”
    贵哥笑,有点阳光灿烂的意思。
    警察发动起摩托,眼见他们要离开,向园喊住贵哥:“哎!你、你跑了我们怎么办?”
    向园言下之意,回了看守所没法交代;贵哥理解则是,你们这么跑了,我们该怎么跑?
    贵哥扬手一指:“那边就是货运火车停靠站,看你们俩造化啦!”
    语罢,车轮激起一道飞尘,那两人驱车而去。
    向园跟了上去,边跑边喊:“我知道你不是刘贵四!你到底是谁!”
    贵哥早知道他有此疑问,头也不回,挥手告别:“免贵姓桂!不是吹,哥们儿犯的案可比刘贵四重多了!”
    二人一骑绝尘而去,向园停下脚步,知道追不上了,虽然此生尚未过完,但他清楚,这辈子再也碰不上这人了——向园回想一下,贵哥在他背上写的字很复杂,绝对不是“死”,但至于到底是“逃”,还是“跑”?真不知道。
    向园想着,免贵姓贵?十有八九还是在糊弄他。不过贵哥夸耀自己案大,不由让他想起当初胖子的教诲,大意是在彻查人犯底细时,可能会从小案中牵扯出大案来,眼下刘贵四就是小案,真正大案深藏水底,而贵哥则带笑游回黑水深处。有了这回经验,警钟长鸣,估计他再也不会蠢到当街醉酒被捕——当然这也得仰仗他“老婆”不要再伤他的心,不要教他酩酊不知归处了。
    礼堂成了大火场,警察们救火救得满面尘灰,管教们则十指黑黑到处抓人,可惜人犯逃的逃跑的跑,抓住的都是老弱病残。有个管教瞅见向园如一笨鸡呆立在空地中央,刚抓上手铐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就被许归宁拿灭火器喷倒了。
    许归宁汗流不停,双眼大睁,他现在敏感如同某种灵长类小动物。他微微弓腰拎着灭火器,不停转身朝四周张望,以防管教从任何一个方向扑上来。
    管教没扑上去,许归宁却在紧张里瞬间决定要跑——他回去看守所,最好的下场是无期;他要是跑,最歹的下场才是无期,他觉着自己命虽烂,但绝不该被别人如此糟蹋。
    许归宁前半辈子随遇而安,好不容易自主一把,居然逆天而行,人的选择真的很费解。
    他拿灭火器屁股顶向园一下,在野火纷飞里扯嗓喊道:“走!”
    向园迷茫:“去哪儿?”
    许归宁又喷倒一个管教:“回家!”
    向园微愠:“不可能,你以为你跑得掉?!”
    许归宁也怒:“你以为我活得了?!”
    向园提高嗓门:“我可以找同事帮你重新取证!这案子能翻!”
    许归宁抄起灭火器给了管教一下:“你就是自作聪明,从来不跟别人交流,这案子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现在要走,还能活,回去就死定了!”
    在这个双方心中互骂傻叉的时刻,灭火器用尽,许归宁将其往地上一掼,咬牙闭眼放了狠话:“你爱走不走吧,我看你跟那些强奸的抢劫的混得挺开心的。”
    他转身慢慢走了几步。
    向园原地转了几转,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跑到货运火车停靠点,发现那里正巧停着一串运煤火车,车厢上漆着“晋城煤电”四字。这趟火车由晋城来,穿过冀中,来到海门,又将途经首都,一路送煤,一直向北,回到他们的家乡。
    两人上了一节储物车厢,向园躲进一堆杂物,许归宁先靠着车厢门坐下,继而怀疑火车一个不稳,自己就会掉下车,于是改坐到角落去,两人一时无言。
    火车走了一夜,翌日清晨,许归宁摸下车,在某小站小卖部顺手牵羊了几罐粥,请向园共进早餐后,二人关系有所缓和,于是一起坐到了杂物堆里,倚靠着睡过了一天。
    几觉过去,昏天黑地,亦不知身处何地,许归宁挂着车厢门往外望,想知道这到底是哪一站,却望见前一个装煤车厢上有人在走,他吓得马上缩回头,生怕被列车人员发现。许归宁回身藏好后,又觉得那个身影,庞大之余,眼熟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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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明这几个月来过得不顺,他事没办成,驾车抛尸途中出了车祸,造成大动脉大出血,三天三夜才抢救过来。醒来一看,倒是没有后备箱藏女尸的惊天大案,可是另有连环车祸五死二十伤要他负责。前几月他一直伪装大脑受损神志不清,直到六月二十六这天,他终于下定决心逃跑。
    他扯掉输液管,跳出窗外,离开市区,一路向东,到了货运火车停靠点,爬上一节运煤车,想要借此机会北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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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嘱咐好向园,许归宁爬上装煤车厢,看见一具巨大身体席煤而眠。该人手脚脸在煤里滚得漆黑,正是越院而逃的康明。许归宁脑子里浮起碎片,如进少管、争上游、假结婚、被“杀妻”等骇人情节,他穿针引线,连猜带蒙,很快把碎片拼成了完整故事。
    康明醒来时,看见旁边坐了个静默黑影,他不慌不忙坐起来,一是身体庞大,难以作出敏捷反应,二是他缺少恐惧的情绪,盖因觉得世上无人能伤害自己。
    康明坐起来,慢慢端详,很久后道:“咋回事儿?”
    许归宁坐在车厢沿,双手搭在膝盖上:“得了,咱们都知道——就是知道得不全。”
    康明抬头,逆光看见记忆里一张胆小好学生的脸,在大脑模糊间,他艰难地总结了下故事梗概,过会儿,他伸出右手,在空中徒劳舞了几下,最后“唉”了一声,把大手盖到自己头上,说:“我头都被搅昏了。”
    恰逢此时,他想起沈国荃说的“做事一定要干干净净”,而自己之前办下的糊涂案在脑海间交错漂移着,康明心里一下生出自个儿败事有余的愧疚来。
    良久,他说:“不行,我还是不能留你。”
    许归宁吓了一跳,谁能想到在短暂几秒里,康明已用他发育不全的大脑定下他人生死。
    康明双手拍拍膝盖,在煤上一撑,站了起来,许归宁正欲逃离,发现对方拾起一只紧车厢螺丝的扳手,正好代替那柄于车祸中丢失的榔头。
    火车穿行,刮起大风,康明逆风而立,夕阳从车畔路过,把他照成一尊巨灵神。
    康明试探着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半晌,许归宁说:“哎!你就不觉得我挺无辜的吗?”
    康明迟疑道:“……就这个?”语罢他掂掂扳手。
    许归宁被风吹得摇摆,他头发飞卷,勉强站立,双手挡在面前,大声道:“啊别别,你先听我说一句话!”
    “高中有一回,有人告你状,说你去游戏机房,你记得吗?”
    “……记得!那回我可被政教处整惨了。”
    “告状那人不是向园,是我……那时候政教处已经知道有人去了,但不知道是谁,要是再查不出来,就得带人去封机房了,向园那么爱去,我肯定不能看着机房被封啊,只好把你和沈国荃卖了——”
    康明站在煤间瞪大眼睛,追忆铺天盖地,对他来说是个难题——如果不是他以为向园告状,就不会在抢篮板时故意弄伤对方;如果不是他恶意伤人被记过,那以他为队长的男子排球队必能建立,那年运动会不会只有女子排球队;如果女子排球队不是如此令人关注,沈国莉或许不会为吸引眼球去烫头发,那之后的破事,可能也就都没有了……
    转过了弯,速度陡然加快,火车在大风里向前穿行。许归宁觉得脸皮近乎要被风撕掉,他承不住风力,越发矮下身体,几乎蹲在煤上,康明甩甩头,扫开理不清的思路,一抬手,将扳手高高挥起。
    所以他俩都没看见,火车即将驶入隧道。
    “轰隆”一声巨响,许归宁被淋了一脸血肉,他再睁眼,黑暗一片。
    他迷惑了,难不成死这么简单?
    数分钟后,光明替代了黑暗,火车走出隧洞,他面前的煤上碎肉点点。
    许归宁回到人间,费了大劲擦去脸上血迹,装作无事回到车厢,他不打算把康明撞到隧洞壁上碎成渣的惨案通报向园。从起因到结果,不足为外人道也,这个故事会烂在他肚子里,就跟他经历的一切其他故事一样。
    向园在货物夹缝间捡到一个五毛硬币,擦掉煤灰,金光闪闪,他乐了一下。
    他放下硬币,看见车厢外风景飞速划过,已是自己熟悉的地盘。
    列车一路挺进东北,又一站到了,许归宁爬下煤车,又回到货厢,他说:“快到了,还有六七个小站。”
    小站铁轨旁停了辆小吃推车,旁边小马扎上坐着一白背心老头,老头把手机远远拿着,一字一顿念道:“震惊!禁毒大会发生惨烈事故,数名嫌犯不幸身亡,原来是因为——”
    向园心里清楚,自己就属于那“不幸身亡”的其中一位,突发事故造成人员死亡,总比好几个嫌犯脱逃在外来得好听,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扭转事实,市局政治处大概费了不少劲。
    许归宁看见他手里的硬币,问:“捡的?”
    向园默认。
    许归宁说:“好,咱们可以拿来买棒棒冰。”
    向园没想到这茬,一经提点,心情好了不少,又在心里呵斥自己:穷开心呐真是。
    语罢无言,向园把硬币夹在指间传递,一会望向车厢外,一会闭目养神,还是当年穷极无聊的学生相,无非是痴长几岁。经历这么一场,许归宁终于意识到,每个人都有美化所爱者的能力,自己嘴上说爱的是这人的清高纯洁,不幸的是,清高来自他的无聊,纯洁来自他的无知。
    火车缓缓进站,两人溜下车,先蹑手蹑脚走两步,继而狂奔起来。火车站外是个大坡,他们往下跑着,没法停下,耳畔呼呼生风,风灌满灰色囚衣,远远看去,非常年轻快乐。
    他们一直往下跑,抽空从路牙子往外望,下面是个大水库——就是他们在高中时偷偷戏水的去处。然水库一改旧日冷清,太阳毒辣,水里喧闹非凡,许多当初他们那个年纪的少年在嬉戏,也有少女穿了和沈国莉一样的红色泳衣,抱着蔚蓝色的泳圈,徘徊在岸边玩水。
    向园眼神复杂,许归宁会意:“没有泳裤,裸泳?”
    向园说:“又不是没干过?”
    他们找了人少的背阳处,偷偷下水,把身上的煤灰搓成泥条,背阳处的水挺冷,激在身上,又凉又兴奋,许归宁打个哆嗦,脑子里跑过“洗尽罪恶”“重新做人”等口号。
    向园凫在水里,看到许归宁一张小脸青红变幻,他想,为了保护你在牢里过得顺,我打破头钻营,可真辛苦啊;许归宁拿余光看他,也想,就凭你那点小心机,在所里也没挨批斗,还不全赖我默默的努力吗?此时此刻,两人终于在长期的貌合神离之后,达到了片刻的精神高度统一。
    从河里起身,两人穿上囚衣——幸而和本地煤电厂工作服很相似,一路未引起他人注意。他们走着,很快到了母校高中旁,向园说:“四中旁边那个小卖部还在吗?我想买棒棒冰。”
    许归宁说:“我十二年没回来了,哪能知道,走吧,去看看。”
    这时正值家乡的盛夏,毒日炽烈,大道两旁是两排法国梧桐。
    他们攥着那五毛钱走到小卖部,向园说:“你好,一只棒棒冰 。”
    小卖部里只有一个女人,该女蓬头垢面,背心撩到胸口,乳房露出半个,正在奶孩子。女人转头,看到向园手上那五毛钱,抱怨说,什么年代了,棒棒冰早涨价了,现在一块一根。
    她脸上有刀疤一道,由嘴角延到耳际,向园看着,喃喃道,冯明明,冯明明。
    女人爱答不理,问,还要不要?要就自己去旁边冰柜拿。
    向园盯着她,嘴上说,棒棒冰不要了,我、我打个电话。
    一个小孩从里屋跑出,绕来绕去,女人烦不胜烦,冲他摆手示意随便,向园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那是闻杰的手机号码,向园知道,那厮是个能帮得上忙的好爷们儿。
    电话响了五声后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和广告配音一般标准的英朗男声,你好,海门第一男子医院,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向园愣了,低头看看电话筒,不知作何回答,等他再把电话放回耳边,里面传来的是一串忙音。
    许归宁语塞,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半晌说,这种……串线了……也要收钱吗?
    女人飞个白眼,手伸到许归宁鼻子底下要钱。
    这时候他们的头发终于长到之前的长度了,风穿过阳光和树荫,如梳子一般梳着头发。
    三人相对无言,蝉不停叫,蜻蜓低飞,阳光在叶子上闪耀,天上的不远处,雨哗地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就此完结,小7w字,花了大半年,对我这种炫技之徒来说,挺不容易。
    我为文中的一些机关而自傲,也希望能有重复仔细看这篇文的读者,发现其中机巧,并且和我聊聊这篇文。
    还会有两个番外,番外可以看做全新的故事,但跟本文息息相关,会解释一些悬疑之处,不会留BUG。


番外一  学医无用论
老师不老,老师姓师。
他一切条件都等闲,唯有声音非一般——老师是个配音演员。
大学毕业后十年的职业生涯中,老师已经为俏佳人美体内衣、好日子美国钾肥、杠上花进口服饰等一系列优秀电视广告献过声,其中最为耀眼的业绩,当是海门第一男子医院广告片。
当老师那把英朗男声响起,“海门男人来了,海门男人笑了,海门男人站起来了”,每个海门男人都不由得对自己的功能产生了怀疑,可见此片深入人心的程度。
目前老师刚刚结束海门第一男子医院赞助的自行车拉力赛解说员的工作。值得一提的是,老师不仅是该场拉力赛的解说员,更是当之无愧的折桂手。
然而老师并不是运动健将,甚至正相反,常年的伏案耍嘴皮子让他缺乏锻炼、腰膝酸软、尿频尿急、中年发福(不严重)。可由于第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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