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莫负时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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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莫阳拉着白向晚的手走进了院子，院子里只有刘莉一个人，正坐在门框边上摘菜。听见门开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小阳回来了，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莫阳拉着白向晚的手走近的时候，刘莉才听到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白向晚，脸色一白，很快就恢复了，“小晚也过来吃晚饭啊！那阿姨今晚就做丰盛一点。”
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刘莉赶紧就拿起篮子往厨房走过去了，还没有走几步，莫阳就叫住了她。
“妈！”
刘莉回头，只见本来藏在身后的手被莫阳抬高，还牵着白向晚。
“你这是干什么，小阳。”刘莉有点责备的语气。
“妈，我和白向晚在一起了！”莫阳很坚定，没有半点犹豫，目光灼灼，容不下质疑。
“小阳这过年着呢！别……别拿这事跟妈开玩笑。”说完，刘莉就要走。
刘莉明白莫阳说这话的意思，但她不想跟莫阳认真，更不想在这时候跟莫阳吵，但是转身的时候眼眶就不禁红了，她了解莫阳，只要看一眼莫阳的表情就知道莫阳到底放了几分真心进去，到底有多少认真，这次她的儿子真的走丢了，走进了白向晚的迷魂阵了。
“妈，我是认真的！”莫阳再次叫住刘莉，可是刘莉没有理他，走进了厨房，装着如无其事地继续洗着菜。脸没有对着门口，莫阳他们看不到她的表情。
“妈！……”莫阳着急地想要白向晚看到他的决心，走前了一步想要刘莉给他回应，可是白向晚拉住他 ，眼神示意莫阳让他来，莫阳也没有听，甩开他的手走近几步。
“妈，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白向晚，我爱他，我要……”莫阳还没有说完，刘莉冲上来就给他一个巴掌……
巴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静谧的院子，不止惊动了趴在墙头懒散的黑猫，也震惊了白向晚和刘莉，一下子，刘莉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只是惊呆在原地，这是第一次刘莉下手打莫阳，还打得这么用力，莫阳脸上五个手指印立马就显现出来了，每一个都昭示着刘莉的’暴行’。
莫阳即使被这样的对待还是没有退缩一步，抿着嘴，“妈……”一声一声地喊着刘莉，每一声都像锥子一样扎在刘莉的心里。
刘莉终于转过身来，没有应莫阳，似乎两人处在的时空并不相同，站在刘莉面前的还是那个会带着怨恨的眼光看着自己却很正常的莫阳，这样的莫阳让刘莉心疼，但这才是她的莫阳，一个一直都在叛逆期的孩子，她以为可以等待他的叛逆期过去，可以等来一个全新的带着莫诚影子的莫阳，但没有，来到她面前的是这个要和男人过一辈子的莫阳。
脸上的泪已经打湿了衣襟，刘莉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莫阳脸上的巴掌印，“小阳，不疼啊，是妈不好，不疼……”接下来的话刘莉再也没有说出来了，喉咙哽咽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眼泪无言地流着。
莫阳拉过刘莉抚摸的手，无比认真地说“妈，我爱他！”
只是一句话就已经把刘莉的心打得七零八落了。
“小阳，听妈说，你还小，你还不懂，男人和男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们不要玩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就只有我们两的家。”
“妈，我真的爱他！”莫阳眼里的泪水已经漫出眼眶，对莫阳来说刘莉不止是他的母亲，还是莫诚交给他的一份沉重的责任，里面有着他的承诺，他不可能跨过她的泪水去幸福。
“莫阳，你知道你以后要面对什么吗？你们现在也许还有激情，还要生要死地拼命凑在一起，把我当做你们爱情的试金石，可是激情退去，你要面对的是以后很多很多的日子，多得像是没有尽头，这些日子里爱情都淡如水了，你要每一天都面对着一样的人，一个男人。你们的关系脆弱得经不起任何质问，你是他的谁？想想你，莫阳，你什么也没有，你也不是，你能保证他白向晚不会移情别恋吗，他走了只留下你一个，你要怎么办？”刘莉站起来指着白向晚。
这是第一次刘莉喊着莫阳的全名，不再是小阳。
“即使是那些平凡的夫妻，那些也像你们一样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他们拿着结婚证，他们有着孩子，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数十年，这样的关系都会轻易地破裂，你以为你们的这些都比他们要伟大吗？”
“你们不会有孩子，你们一辈子都只有对方，你们的周围都会是枪口，没有原因，不是你们做错什么，只不过是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就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不要脸，他们会背着你给你使绊子，他们当着你的面前诅咒你……”刘莉再也没有说下去，深喘着气。
“别人的情绪，我管不了，妈，如果我爱他，可是我却不能跟他在一起，即使在别人面前我是一个多正常的人，那个人也不会是我了，只不过是是一具带着我的面孔活着的走尸而已。我愿意选择这条路，我就会去承担这条路走下去会给我的伤痛，如果是一定要我承受的我走到哪里那也该是我，我是逃不开的。即使是我们以后没有一起携手到老，我们半路就累了，我也不会后悔今天我在这里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这就是我想说的话，是我想做的事，即使是十年，二十年以后我在回想到这一刻，我相信我还是不会后悔今天我今天在这里做出的决定。”
莫阳双腿向前曲，扑通地跪倒在地，白向晚也紧跟着跪下了，可是一直都没有说话。
白向晚知道在这个时候莫阳不会希望他用他的尖牙利嘴据理力争的，于是他决定把一切都交给莫阳，只要他一直站在他身后就可以了。
做这种就决定的时候，白向晚是不安的，他深怕莫阳被动摇，他怕他会被刘莉赶出家门，而他在那一刻将会是无能为力的，庆幸的是，使他不安是情节没有发生。
“妈，难道你也会看不起我吗？因为我是个无耻的同性恋？”
“小阳，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妈的儿子，就算你生病了，我们改好不好，我们能改的！”刘莉蹲下来与莫阳一般高，拉着莫阳要起来……
“妈，改不了的，即使不是白向晚，我也会喜欢上别人的，别的男人！”莫阳说谎了，再也不可能有别人，只有白向晚，这个对他像宝贝一样呵护的男人，他不爱男人，他爱的是白向晚对他的好，吸毒一般上了瘾，戒不掉，莫阳也没想戒掉。
“小阳，你不要妈了吗？你要跟着这个男人走吗？”这句话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莫阳的心，隐隐作痛。
“妈，别这样，你知道我做不出选择，我也不会去选。”莫阳像是被拉扯着，要被两侧的力量撕成碎片，但他偏偏两边都不能放手，怎么能放手，无论是谁掉入深渊他都会立马跟随着，毫不犹豫地一起跳下去的。
第 66 章
“小阳，还记得莫诚吗？”
刘莉提到莫诚的时候，白向晚感觉自己要被抽空，第一次落败得如此不堪，再也没有力量支撑着挺直腰，白向晚的脸都要贴近地面了。
“你还小的时候，莫诚那时候总是忙，你老是抱怨他没有时间陪着你，你还记得吗？”刘莉一直找寻着莫阳眼神的落地，要莫阳直视她。
“莫诚一直忙着，忙着，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吗？”刘莉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劝说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责备，也没再看着莫阳，而是站起来在院子走起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在存钱，他都计划好了，一切都计划好了，甚至到你孩子的满月酒的时候他要给他的侄子多大的红包，那时候你没有看到他的笑，好像都已经发生了一般。他说只要你一生平安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一个大胖小子，就这么过了一生就挺好的。”刘莉顿了一下。
莫阳已经泣不成声了。
白向晚甚至都不敢呼吸了，深怕一个声响都会影响莫阳的决定。
“可是莫诚最终还是没有存够，我知道他最想做的是什么，我会帮他，我一直存着，真的我一直都存着。现在够了，已经够了，小阳！”刘莉紧握住莫阳的肩膀。
莫阳没有回应，他知道，他都知道，莫诚也曾对他说起过。
几分钟的沉默，对于白向晚来说已经过去几个世纪一般，双腿已经深深嵌入土地里，沉重得抬不起来，不属于自己的一般，他和莫阳一起跪在这里，可是却觉得自己不曾如此孤单过。秒针嘀嗒嘀嗒的声音在他的耳膜边一直回荡，回荡直到远处，可是还是很清晰，因为白向晚在心里默念着每一秒，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宣判，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
“但是不是白向晚，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宣判来了，嘎达一声打开了白向晚心里的洪兽，眼眶底下一阵热流。白向晚明白莫诚对于莫阳的意义，不可触碰，不可侵犯。白向晚也没有想过要取代，这一刻听到莫阳这样淡淡的一句话，悬在嗓子眼的心很踏实地归回原位，但并不是安分地，它稳健地狂乱地跳着，每一下都宣告着自己的狂喜。
白向晚也顾不上还在一旁看着的刘莉，双手紧紧地把莫阳挎在自己怀里。
莫阳继续说着“他会这样把我抱在怀里，珍重我，就算是莫诚，也会赞成我的，没有哪一个贤惠的妻子能比白向晚给我带来的幸福更真切。他才是真的，而那些只不过是假想。妈，这就是我要的现实。”
“好！你们大可以不必管我，自己去过自己的日子，何必再这里受着这样的罪。”刘莉恨恨地说着，回了屋，关起了门，留下还跪在地上的两人。
一道门隔开了一对母子，屋内泪流满面，屋外两人依偎着也没法抵挡着南方冬天的湿冷一寸一寸地侵入衣内，神情依然坚定。
屋内灯光一夜未灭，本来已经洗好的菜已经在厨房慢慢地失水，没有了原来的形态，蔫着没了精神。
屋外，两人的影子在屋内的窗户透射出来的灯光里拉长，依旧跪着，莫阳在白向晚的怀里扭动了几下寻找一个合适的姿势。
一夜漫漫。
……
刘莉出来了。
眼睛红肿，一夜没睡。
“小阳，你进来吧！”
莫阳没有动作，他不愿抛下白向晚。白向晚率先起来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刘莉肯出来，说明态度已经缓和了，莫阳应该进去跟她好好地谈谈的。
双腿已经跪麻了，完全失去知觉了，白向晚几次挣扎才缓过劲来，忍着腿上的疼痛扶起莫阳，同样，莫阳的腿也没了知觉，几下踉跄也没有站稳，双腿曲没法伸直。白向晚蹲下来给莫阳按摩了小腿，莫阳才勉强地走进屋里，临进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白向晚一眼，白向晚会意地点头示意，莫阳才安心进去。
见莫阳进来，刘莉递过来一杯热水。
“但凡有一条容易一点的路，我都不愿意你绕路而行，可你却执意要选择一条最难的路。这条路有多难，小阳你是没法想象的。大部分的人都没法接受你们，不会祝福你们，还会辱骂你，我受不了你被人这样对待，我的宝贝却要被人看扁揉圆。你们不会有孩子，等你老了，你就会明白一个孩子对于你的重要性了，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你现在还是不能理解妈妈的感受。你也没办法去确定另一个人是否跟你一样，愿意与你一生一世不分离，别说你的感受多真切，时间有时候就是会让人面目全非，这一刻的激情不能代表一世。不只是他，还有你，你也是一样，这一刻的认定不能代表一世。但，家还是你的家，妈愿意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你回来我都会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依靠。我们不比别人差什么，受了欺负这里就是你的后路。我不愿意断了你唯一的后路，让你只能前进，还有妈妈在这里，永远不会抛弃你！”
莫阳听明白了刘莉的意思，她是同意了，勉强地同意了，妈妈还是拧不过孩子，莫阳喜极而泣，过度紧张的神经一下放松了，可是一直紧绷着的弦一旦松下来，就不足以支撑他透支的身体了，莫阳一下子翻到在地，刘莉惊恐地喊着莫阳的名字。
门口的白向晚冲了进来抱起莫阳就奔向停门口的车，哆嗦的手拿着钥匙，愣是抖个不停，始终没有启动车子，白向晚紧握拳头捶在方向盘上大骂一声“靠！”
深呼吸，后视镜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莫阳，他并不知道在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手抓着右手的手腕，稳定着，缓慢地启动了汽车，一路冲向医院……
第 67 章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没有其他颜色，嗓子的巨疼拉扯着莫阳的每一根神经，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水。”发出的声音感觉不是自己的，沙哑低沉。
“莫阳！你醒了！”一张比墙更加惨白的脸出现在莫阳的视线里，“你感觉怎么样！”
莫阳似乎想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了，扯着嘴角，想要自己看起来好一点，“大白菜！我妈同意了，嘿嘿嘿，她同意了！”
“喝水！”水杯已经递到嘴边，“我知道了，莫阳，你不止对别人狠，你对自己更狠，可是怎么都比不上你对我的狠心。你怎么能硬生生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急性肺炎，是你妈不同意你就要逼死自己吗？”
“我不是没事吗？我知道我妈肯定心疼我！”还是保持着上扬嘴角的动作，想要白向晚安心下来。
“莫阳，还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吗？”
“什么时候的事，你别趁着我病着就压榨我，我可不记得！”莫阳比谁都记得清楚，与白向晚的记忆压根就像是烙印烙在莫阳的每一个细胞了，那一个月莫阳还对白向晚怀着敌意，像个刺猬，现在不过是莫阳打趣着要活跃严肃的气氛。
“以后别为难自己好吗！你没有什么错，你也不用惩罚自己，你也可以快意地生活，你没有背负什么。”
“这算什么愿望，你打算就这么用了？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白向晚看着莫阳，“那好，以后我做错什么了都原谅我一次，就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我刚才不是给你了吗，那算是用了�
